第三百四十六章 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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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倆到的時候,一大爺正扶著一大媽在院兒裡散步呢。

“咦?你倆怎麼來了?”

一看到他們,一大媽馬上就笑開了。

許母扶住她的胳膊,接替了一大爺的工作,跟她閒聊起來。

“我倆擱家裡無聊,就想著過來看看你,你怎麼樣?身體好些了吧?這臉色看著可比之前好了不少!”

“好多了,這不,現在都能一氣兒走上二十分鍾也不覺得累了。”

一大媽可沒說慌,她現在的氣息平穩得很。

“這樣我就放心了,你可不知道,大茂他師父,就是咱那徐老哥,今兒一早回家的時候,他還問起你呢。”

“徐老哥回家啦?”

“可不是嘛,武子的緊急任務結束了,就把他接回去了。他還說什麼,金窩銀窩,最終還是比不上他那個狗窩。”

“這個老爺子,就喜歡逗趣兒!”

“是啊,這不,老哥一離開,我跟老許兩人在家待著可沒勁了。

哎,我怎麼聽說,他三大媽生病啦?”

“就是啊,還挺嚴重,……”

她們在這邊聊個不停,那邊許父跟一大爺也沒閒著。

許父這人直接,上來就問,

“聽賈家媳婦說,今兒一大早你開了個全院大會給老閻家籌款了,結果怎麼樣啊?”

一大爺有些意外,

“看不出來,老許你也是個熱心人啊!

還行,大家夥兒還挺給面兒的,到最後一共籌了兩千一百二十塊錢。

雖然離那三五千的目標還是差了點兒。

可手術費什麼的是夠了。

就是老閻他老伴的病有點麻煩,也不知道是良性還是惡性的。

良性的話還好說,只要恢復好就沒問題了。

可要是惡性的,那後面的治療費就不是一點兩點了,說句難聽的話,人能不能保住還是兩說。

我昨兒見到老閻時都嚇了一跳,也就是隔了一天沒見,他人可老多了。

看著讓人心裡挺不得勁兒的。”

許父聽了,也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沉默了會兒,他過去把許母拉到一邊,滴咕了幾句,許母抬頭看了看他,想了想,點了點頭。

這時太陽昇得比較高了,5月底的太陽已經有了不少的力量。

於是幾人轉移陣地,到屋裡去說起話來。

不過,今天的中心話題,還是集中在閻家人身上,當然,還有早上的那個會了。

正說得熱鬧呢,有人在外面敲了敲門,然後門一下子就被人推開了。

許父的位子正對著門口,他一下子就笑開了,

“真是白天不能說人,剛說起老閻這老閻人就到了。”

一大爺轉頭一看,可不就是麼,真是閻埠貴,後面還跟著閻解成兩口子。

“老閻,你這臉色可不好啊!可不能光顧著你老伴兒,你自己也得注意身體。

這錢沒了可以再掙,身體搞壞了,到時候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嘴裡這樣說著,一大爺把幾人都迎進了屋。

閻埠貴苦笑,“嗨,這道理我都明白,可我總管不住自個兒啊!

錢錢沒了,人人又出了問題,現在老伴兒病倒了不說,那兩個不孝子還跑來鬧騰。

才幾天的功夫,我們老閻家,就跟翻了天似的。”

看他這個樣子,一大爺心裡也挺不是滋味的,就安慰起他來,

“老閻,聽我句勸,越是這種時候,你就越得沉得住氣。

這一點上,我覺得你要學學老劉了。

這回他可比以前進步多了,聽說一直乖乖的在醫院裡養著呢!”

“我哪能跟他比啊,他家的老三可是娶了個好媳婦,劉光福那個小家的錢就是那嚴鳳琴管著呢,聽說還攢了不少,這次生意,人家愣是攥在手裡一個子兒都沒拿出來。

人家手裡有錢,所以這次老倆口病了之後,裡裡外外,照顧,用錢,都是人嚴鳳琴忙活的。

哪像我,唉!”

一大爺冷眼一看,旁邊的於莉臉色可一直不好看,聽到老閻這話,那臉就越發陰沉了。

於是他趕緊打圓場,

“老閻,這話也不能這麼說。

你家老二跟老三確實是不像話,沒有他們這麼做事的。

可老大倆口子都是好孩子,他們為了手術費的事,昨天可是在外面跑了整整一天。

還有今兒借的那些錢,也都是解成的名義借下的。”

聽了他的話,於莉的臉色終於好了點,她換上一副委屈的表情,為自己夫妻辯解,

“是啊,爸,您可不能因為解放他們兄弟倆人渾,就把我們也一棍子打死啊。

這幾天,解成為了家裡的事兒,連班都沒上了,請了好幾天的假,還有我,連孩子都顧不上了,全都在為您跟媽的事忙活。”

閻埠貴也知道自己失言了,趕緊挽回,“於莉啊,我這不是針對你們,我這是說解放跟解曠他們呢,那兩個小子就是白眼狼。

你跟解成都是好樣的,這次你媽啊,還真是多虧你們想辦法了。

還有就是老易你了,今天你早上開的這個會可真是救了我老伴兒的命。

要不是解成他們去醫院告訴我們已經湊了一些錢了,我老伴兒還不定會出什麼事兒呢!

說到這裡,我真得謝謝你,到了關鍵時刻,還是你這個老大靠譜。

我從醫院趕回來,就是想特地來謝謝你的。”

一大爺擺擺手,“你不用謝我,我也就借了300塊給你們罷了,你要謝,就得謝謝全院的人。這筆錢,是大家夥兒一起湊的。

你看看柱子,別看平時他老懟你,可到了關鍵的時候,人家一出手那就是500塊。”

“嗨,傻柱他有錢!”

閻埠貴這句話脫口而出。

一大爺臉色登時就是一變,

“柱子有錢怎麼了?

他再有錢也是他的,如果他一分錢不出,你還能硬從他口袋裡掏嗎?

咱就先不說柱子。

咱就說說你家對門的老趙,人家家裡那麼困難,還一下子拿了一百塊錢出來。

還有我那徒弟東旭,他媳婦秦淮茹已經給你家墊了好幾十塊錢了,今兒早上他又讓他媳婦拿了一百塊出來。

還有,你看看這本子上記的這些,不管多少,這些人家每家都出了錢的,你說說,他們有哪個是有錢人?

還不是看在大家是這麼多年的街坊的份上,你家現在落了難了,不忍心你老伴有病沒錢治,才出手相幫的。

你要是一直都是剛才這個態度,那說實話,我心有些寒,今天早上我發動全院給你家籌錢這事,算是我做錯了。

以後啊,你家再有什麼事,打死我我都不會再管了!”

他說著話,從旁邊拿來一本本子拍到了桌上,示意閻埠貴自己看。

一大爺這些話,直接把閻埠貴給幹沉默了,他默默地拿起了本子,認真地翻看起來。

不過,一大爺的話還沒說完,

“你仔細看看吧,全院這麼多戶人家,除了老劉家沒有大人在,其他人家,有誰家沒出錢?

不要說住在這個院子的了,像老許家已經搬走這麼些年了,今天聽說了咱們院兒開大會的事情,還特地過來打聽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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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他跟我說了,他再借一千塊錢給你們,下午卻銀行取給你們。

老許家比傻柱家還有錢呢,可人家憑什麼借給你?

憑的還不是這麼些年的老交情。

不過今天我這話就撂在這裡了,老許這個錢,你們要單獨寫張借條給人家。

現在大家夥兒都在想著法兒幫你們,你看看人家,再想想自己,丟不丟人?”

一大爺的話有點重,閻埠貴臉色也很不好看。

他有些想要發脾氣,卻又知道自己理虧。

一時間,臉漲得通紅。

許父看這兩人鬧得有點僵,不得不站出來打圓場並轉移話題,

“好了,老易,我看老閻剛剛那話也沒別的意思,傻柱確實現在幹得不錯,廚師長嘛,工資還是不低的,他確實是有錢。

老閻,剛剛你說你老伴兒怎麼了?是病有什麼不好嗎?”

“是啊,老閻,你快說說,他三大媽不是還沒動手術嗎?怎麼就不好了?”

一大媽心腸軟,馬上關心起來。

見他們問這個,閻埠貴臉色更差了,整張臉恨不得全都皺到一起了,一副有口難言的狀態,

“唉,這個我真沒法說,說出來都覺得丟人!”

“爸,您怕丟人,我不怕,我來說。”

這時,來了後一直沉默不言的閻解成開口了,只是有些奇怪,他說話時好像在強忍著一股怒氣。

這邊的四個老人都有些莫名,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

可在聽完他的講述之後,大家就全都明白了。

這話要從早上他們倆口子去醫院說起。

今天這個全院大會後,最開心的肯定就要屬他倆了。

手術費有了,也就不用去看於海棠的臉色,當然也就不用付高額利息,等時間到了,那房租自然而然就可以去拿了。

兩人送了孩子就急匆匆的趕到醫院。

一來是向那老倆口報告這個好消息。

二來就是要跟大夫敲定一下手術的具體時間,問一下術前還需要注意些什麼。

誰知道,兩人一進病房,就覺得有些不對。

二大媽的病床空著,陪護的嚴鳳琴也不見蹤影。

三大媽在病床上躺著,三大爺在她身旁說著些什麼。

說什麼他倆沒聽清,可三大媽的臉他們是瞧得一清二楚。

老太太明顯哭過,那眼睛,腫得跟核桃似的。

“媽,您這又是怎麼了?

爸,您這是跟我媽說什麼了?不知道她身體不好嗎?醫生都說了,她這個病,最不能生氣了!”

閻解成還是比較心疼他媽的,上來就質問他爸。

可沒想到,三大爺一擺手,

“我能說什麼啊,這事兒我說得著嗎?你自己問你媽去!”

閻解成一聽這話風不對啊,好像是老太太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爸的事情。

於是,他又看向三大媽,

“媽?”

三大媽眼神卻有些躲閃,還拿手捅三大爺,“老頭子,這事兒還是你來說吧,東西也還在你那兒呢!”

“唉!”

三大爺深深嘆了口氣,然後從貼身的口袋裡拿出一隻布口袋來。

然後又從布口袋裡倒出來三隻絲絨袋子來,示意閻解成兩人自己看。

兩隻大的,一隻小的。

這兩人臉上都有些莫名,他們各拿起一隻大的。

沉甸甸的,於莉只上手了一下,就摸出來是什麼了。

她眼神就是一亮,趕緊把東西倒出來。

一隻明晃晃的金鐲子。

閻解成吃了一驚,忙把自己手中的袋子也解開了。

同樣,也是一隻金鐲子,擺明了就是一對。

兩人同時抽了口冷氣。

閻解成一個箭步跑到門口,探出腦袋往外看了幾下,發現四下沒人才房門給插上了。

“爸,媽,你倆還藏著這麼好的東西呢!

你們倆可真夠可以的,有這麼好的東西不早拿出來,就這麼眼睜睜看著我跟於莉兩人累死累活的,到處問人借錢,到處碰壁啊!”

他嘴裡說著嗔怪的話,可臉上的笑容卻出賣了他。

這兩隻大鐲子應該值不少錢,這下有救了。

也不用看人眼色,向人低頭了。

四合院人湊的那些錢,他也可以儘早還掉,省得在院子裡抬不起頭來。

於莉也開心,女人就沒有不愛漂亮首飾的。

她馬上又把那只小點的袋子也開啟了,裡面原來是一對精緻的耳飾,比她在金店看到的都好看。

還有,那對手鐲可是對龍鳳鐲,做工一看就很精細,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只賣一隻,另一只留給她戴?

這兩人正高興著呢,三大爺就來潑冷水了,

“哼,什麼好東西?全都是假貨!剛才我拿去金店問了,人家一看就說不是純金的,而是什麼鎏金的,壓根就不值幾個錢。

也就是你媽,還傻兮兮地當寶似的藏了幾十年,就連我,也是昨天才知道有這麼幾樣東西的。

我看啊,要不是她病了沒錢治,估計她到死都不會拿出來。

說我摳,我還真摳不過你們的媽。”

三大爺一想起早上在金店的遭遇,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三大媽又哭了起來,“我哪兒知道是假的,這東西這麼漂亮,份量也足,我媽當年可是把它們當傳家寶一樣傳給我的。

我沒給你說,還不是怕把它們拿去換錢了!”

老倆口在那裡吵,閻解成兩口子連勸都沒勸。

他們倆還沒緩過勁兒來呢,剛剛才升上天堂,這一下子就下了地獄,讓誰來也是受不住的。

過了好一會兒,兩人才重新打起精神,把老倆口都給安撫好了。

當然,他們也說了全院幫著湊錢的事情。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那三隻絲絨袋,現在的他們,只覺得很刺眼。

他們兩人就那樣,看著老倆口為借到錢而開心,可他們自己,卻一點興奮的感覺都沒有,好像兩個外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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