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他們到家時,家國已經回家了。
“爸,怎麼著,聽說那邊二大爺爺家跟三大爺爺家全被擱進去啦?”
一看到幾人回來,他就迫不及待地問起來。
傻柱拍拍他的肩膀,
“在叔看來,你有物件的事情,要比那兩家的破事兒更值得我關注。
只不過今天緊趕慢趕都沒見著,只能等下回了。
有空你也給我家大齊說說經驗,那個愣小子,整天跟個悶葫蘆似的,看著就讓人著急。”
家國的臉不爭氣地紅了起來,
“許叔,我哪有什麼經驗啊,這不是正好有人介紹了嘛!
至於大齊這事兒,我覺得您自己要負很大一部分責任。”
“這怎麼說?”
傻柱聽了,也不著急走了,他倒想聽聽,這小子能說出什麼花兒來。
“許叔,您想啊,自打咱們倆家這小飯館開起來後,大齊就過上了全年無休的生活。
之前小飯館好不容易這邊好不容易大齊能脫手了,開始實行廚子也輪班的制度,可您又把他調到了蜀香軒。
到了那邊,幹到現在,您給他放過幾天假?
說句不好聽的,他天天圍著灶臺轉,到哪裡有機會去認識物件。
退一步講,即使有人給他介紹了合適的女孩,他也沒功夫陪人家的。”
家國開始只是簡單地陳述事實,可說著說著,就有些激動了,為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打抱起不平來。
“……”,聽了他的話,傻柱一句話也沒有說,整個人僵住了。
“家國,怎麼跟你叔說話呢?不許這麼沒禮貌!”
許大茂說了家國一聲,然後就拍了傻柱一下,“你沒事吧?這孩子亂說話,你別介意啊!”
“嗯?”
傻柱像是被他拍醒了,全身震了一下,
“大茂,別怪孩子,家國說得很有道理,我對大齊是太忽視了,那孩子太懂事,我都忘記他才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也需要自由的時間。先不跟你說了,我得去飯店了,晚上人家包了二十多桌呢,可不能出岔子。”
說完,他就逃也似的,推著腳踏車就出了院門。
看著他的背影,許大茂又回身看了看自己的兒子,不由得伸出大拇指來,
“行啊,你小子,我還是頭回看到你何叔這魂不守舍的樣子呢!
怎麼了,是不是大齊跟你訴苦了?”
“沒有。”家國搖頭,而後就是一笑,“我就是突然心生感慨了。
您想啊,大齊比我還小一歲,可他已經上班好些年了,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地,天天圍著灶臺轉,真的是挺辛苦的。
許叔這人吧,說他心粗,可他對那些徒弟們又挺好的,可要說他心細吧,他對大齊要求格外的嚴格,卻忘了大齊他不是木頭,是他的親兒子。”
“行,大齊有你這個好兄弟也算是他有福了!”許大茂拍拍兒子的肩,然後就進了屋。
屋裡這個時候說得可熱鬧了。
許母正在跟他們描述今天下午的所見所聞。
徐師傅跟許父坐在沙發上,聚精會神地聽著。
而婁曉娥跟家安兩人則坐在另一邊,也聽得入神,而家康跟壯壯卻不見蹤影。
“娥子,康康跟壯壯呢?他倆去哪兒了?”
他擠到婁曉娥的身邊,悄悄地問。
婁曉娥不耐煩地揮揮手,“兒子在房間裡給壯壯輔導作業呢,別妨礙我聽八卦!”
許大茂:“……”
反正無事,他乾脆沒動窩,就陪坐在一旁,也跟著聽起來了。
許母這口才是越來越好了。
今天這個事情,被她說得那叫個跌宕起伏啊!
“媽,您不去說書可真是虧了!”
他好不容易找到個許母喝水的空當,插了一句話。
許母給了他一個大白眼,沒理他。
反而是婁曉娥母女同時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噓”了一聲。
看著這神似的兩張臉,他一時都有些恍神。
等他回過神來時,許母的講述也結束了。
“爸,三大爺爺這麼摳門的人,這一下子把錢全都霍霍光了,您說他這腸子是不是會悔青了啊?
還有啊,這事說起來,還是要怪劉家的光天叔,也要怪二大爺爺,搞不好之後三大爺爺家跟二大爺爺家要翻臉呢!”
家安那小嘴巴巴的,說著自己的看法。
許大茂點了點她的額頭,
“你哪來這麼些想法?
這些事情不用你管,你把自己管好就行了。
這馬上都要六月了,分配的事兒有沒有訊息呢?”
家安卻是一點都不著急,
“爸,早就跟您說過了,不用擔心的,無非就是外交部商務部,再不濟就是國企,現在好些單位都開始成立外貿公司了,去那些單位也挺好的。
您要對自己有點信心,您跟我媽生的閨女,差不到哪裡去的!”
說到最後,她還要皮一下。
婁曉娥聽完就笑了,拿手在這丫頭的臉上刮了一下,“讓我摸摸,這臉皮有多厚。
哎呀,可真是夠厚的,在上面跑輛汽車約對沒問題!”
“媽——”家安抱住婁曉娥一頓撒嬌,這孃兒倆笑鬧成一團。
許大茂則因為女兒這肉麻的聲音生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另一邊,三個老人家則在表情嚴肅地討論著些什麼。
不用細聽,許大茂都能猜得出來,要麼是劉家,要麼是閻家的事情。
他今天都聽煩了,不想再聽了。
希望他們幾人能在現在說個夠,吃晚飯時能消停一會兒,別再說這個話題了。
只是,他這個願望只能是個願望了。
因為徐立武來了。
天剛擦黑,就聽到外面傳來敲門聲。
“我去開門!”
壯壯撒丫子跑了出去。
不一會兒,又飛奔回來,大喊著,“徐伯伯來啦!”
許大茂心裡就是一動,一手訊息來了!
他剛站起身,就看到徐立武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這回的樣子可真精神,衣服一看就是新換的,頭髮也剪得短短的,臉上的鬍子也是剃得乾乾淨淨的。
“立武來啦?快進來,快進來!”
許母一看到他,立馬招呼起來。
可沒想到,他身後還跟了個人。
大家夥兒仔細一瞧,原來是雪松。
不過卻是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跟出門時判若兩人。
“松啊,這是怎麼啦?”
徐師傅看孫子這副樣子,忍不住開口問起來。
“爺,我沒事。”雪松嘴裡說著沒事,可那雙眼睛卻直往他爸身上瞟。
徐立武先瞪了他一眼,然後才開口,
“爸,您甭管他,這小子,我都叮囑他了,我不在的時候,讓他要多陪陪您,可他倒好,在外面玩到天黑才回來。
我剛剛是在胡同口碰上他的。”
徐師傅不幹了,眉毛都快豎起來了,
“我大孫子是去陪我大孫媳婦了,你這當爹的管得也太寬了!
你自己做不到的事情,還非讓自己兒子去做,這不是說一套做一套嗎?
再說了,家裡有這麼老些人陪著我呢。”
徐立武一看不好,馬上低頭認錯,“爸,您別生氣了,是我的錯!
不過我跟您說個好消息,我們專桉組的那件桉子辦得差不多了,已經進了收尾程式,再過幾天,咱們就可以搬回家去住了!”
他本來以為這個訊息能讓父親開心一點的,可沒想到,徐師傅眼皮一耷拉,嘴也翹了起來,
“哼,這算是哪門子的好消息,我在這邊住得開心著呢,不想回去!”
徐立武一時間都不知道怎麼勸他好了。
許大茂上前來打圓場,“師父,您想住多久就住多久,直到您住膩了為止。”
聽了他的話,徐師傅臉上又掛滿了笑容,
“還是咱大茂孝順!老弟啊,你可真是生了個好兒子,不像我家那小子,整日惹我生氣!”
趁著老爺子跟許父訴苦的當兒,許大茂拉著徐立武到了院子裡,
“武子哥,我們原先那院子的閻家跟劉家都有人被抓了,你都知道的吧?”
“當然知道,還是我下的命令呢!”
徐立武沒有否認,“不過他們頂多是小魚小蝦,算不上是什麼人物。
帶他們回去詢問,也是想起個震懾的作用,查清楚就會放人了,你也不用擔心。”
“哦,原來是這樣啊!”許大茂這才明白,為什麼那邊放人會這麼快了。
只不過,還有個劉光天呢。
“其中有個叫劉光天的,他的問題嚴重嗎?別人下午都放回來了,就他還被扣著呢!”
他想了想,還是問了一嘴,倒不是他想多管閒事,只是他想著,既然徐立武過來,那他就順便問下好了,又不用多費什麼精力。
“劉光天?
哦,就是那個跟李懷德單線聯絡的那個人吧?
他這性質就不一樣了,他這屬於明知貨物是走私而來的,還有意購入,再售出,從中謀利。”
徐立武一聽這個名字就叫出來了,看來劉光天在那邊是掛上號了。
“那他這回麻煩大了?”許大茂試探著問。
徐立武皺起眉,“是不小,最起碼也得被拘留幾天。
不過你放心,好在他們涉及的金額不算大,還沒達到判刑的下限。
前面有好幾個幾百萬金額的冤大頭戳著呢,他這種小蝦米一般還是以教育為主。”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雖然對劉光天沒啥好印象,可畢竟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如果真要讓他看著劉光天坐牢,他心裡也會有點不舒服的。
拘留好,這樣既能給劉光天一個教訓,又不會傷筯動骨。
關心的事情問完了,他馬上就有心情開始八卦了。
“主謀抓到了嗎?就是那個李懷德跟尤鳳霞!”
徐立武看了他一眼,壓低了聲音,
“本來這事兒不應該跟外人說的,但你是提供線索的線人,再加上你也不是外人,跟你說也可以。
不過你要答應我的條件,那就是:出得我口,入得你耳,到此為止,能做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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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對於保密,許大茂自認是不輸旁人的,關於他有空間的事情,至今為止,還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行,我這樣跟你說吧,你說的那兩個人,確實已經落網了,等著他們的是法律的嚴處,可要說他倆是主謀吧,還真不完全對。”
徐立武說到最後,有些猶豫。
許大茂瞪大了眼睛,“難不成他們身後真的還有人?”
“不好說,反正我們只能查到這裡了,桉子到此就算是破了。
至於海關那邊,我們公安系統的算是外人,也不好介入太深。
好了,能說的我都說了,你也不要太好奇了。
這事跟你又沒什麼關係,知道太多了也沒什麼好處。
要知道,好奇心會害死貓的。
進去吧,我早就餓了,啥時候開飯啊?”
說罷,他也不管許大茂,就拍拍屁股進屋了。
許大茂在原地待了一會兒,理清了思路。
原來李懷德還不是藏得最深的那個人。
不過,聽人勸,吃飽飯,就像徐立武說的,這事跟他八杆子打不著關係,管那麼多做什麼呢。
這樣想,他也覺得一身輕鬆了。
飯桌上,果不其然,許母又說起了閻劉兩家生意做賠的事情。
徐立武真是絕了,他做出一副剛聽說這事的模樣,還問了許母不少細節的問題。
除了許大茂這個知情人,其它人都不會想到,眼前這個滿眼好奇的人,正是這件事情的幕後推手。
不過,他也裝模做樣給了不少的意見。
比如對閻劉兩家的處罰,比如劉光天的後續。
許母聽了就是一嘆,“不用坐牢就好,錢沒了可以再賺,可人要進去了,那就廢了。”
這時,家安冷不丁來了句,“恐怕三大爺爺不會這麼想,我覺得,依他老人家的性格,搞不好是寧可坐牢,也不想損失錢財呢!”
“你這孩子,小小年紀,還是個姑娘家,嘴巴怎麼就這麼損了,可別是跟你何叔學壞了?”
許大茂敲了女兒一記。
大家聽他這麼說,全都笑了。
許母沒有笑,還在分析家安說的話呢,“我今天見著老閻的樣子,覺得他應該是想通了,搞不好以後他們不會把錢財看得太重了。”
“未必吧!”熟知劇情的許大茂開口了,“精打細算這一條,是刻在他們老閻家的骨血裡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要讓三大爺改了愛財的毛病,恐怕比讓狗改了吃屎還要難!”
“噗——”
“噗——”
“噗——”
這話一出,屋裡就響起好幾聲的噴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