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剛才司機師傅的科普，兩人才知道，雖說現在考駕照都是由各單位代培，可還是要先報名的。

也就是說，在培訓之前，要憑著單位證明先去車管所報名，等人家車管所審批合格了，就會發一份交通法規學習手冊給學員回去學，大約要三個月以後，才可以參加考試，考試合格之後，拿到學員證才能開始上車學習駕駛。

許大茂一聽，這不就是他前世考過的科目一嘛。

只是，婁曉娥她報名了嗎？

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婁大哥。

婁大哥被他們看得有些心虛，“你們也別看我啊，我也不知道這裡面的門道，都是讓我助理去辦的，回頭我問問他啊！”

許大茂這時厚著臉皮提出，“哥，要是還沒報上的話，能不能幫我也一起加進去？這事好像還挺複雜的，省得我還得回廠裡找人，到時他們又要問東問西，太麻煩了。”

這是小事，婁永誠當然是一口應下。

婁曉娥卻有疑問了，“既然要三個月後拿了學員證才可以上車學，那我們今天是來做什麼的？”

婁永誠有些心虛，他也不知道是為什麼，都是助理幫著安排的。

不過面上卻一如既往的雲澹風輕，“沒什麼，就是想讓你們來試試車，感受一下自己開車的感覺。對吧，陳師傅？”

旁邊的司機師傅點點頭，順著他的話頭說道，“婁先生說得沒錯，這邊又不是大路，沒有學員證也可以在這邊練習的，多練練總歸沒錯。”

兩人一聽，覺得他們說得挺對的，俗話說，熟能生巧嘛。

所以，兩人也不廢話了，準備開練。

許大茂很有紳士風度，決定讓女士優先。

婁曉娥也不推讓，興致勃勃地爬上了駕駛座。

對於汽車，她並不陌生，從小坐到大的。

不過這麼大的車她還是頭一回坐，而且還是坐的駕駛位，還挺稀奇的。

只是，坐車她是會的，可從沒想著自己學著開。

現在往駕駛位上一坐，她就立馬就傻眼了，除了方向盤，別的部件哪個都不認識，教練說了一通，她都有點暈了。

搞了好半天，她終於才分清，變擋杆是哪個，該怎麼樣掛擋，剎車踏板、油門踏板跟離合踏板又在哪裡，具體是起什麼作用的。

只是，這些對她來說都太複雜了，說到後面，她又忘記前面，她只得厚著臉皮一遍遍地問。

在此過程中，那位司機師傅全程都是以一種異樣的眼神看向婁曉娥，然後又時不時地看向車外的婁大哥跟許大茂。

等婁曉娥把這些東西都記下，她腦子都快不夠用了。

於是，車子都沒有挪動一下，她又下車了，揉著太陽穴對許大茂說道，

“大茂，到你了，讓我先緩緩。”

許大茂看了看原地未動的車輪，再看看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他只有點點頭，開門上車。

某種程度上，他比婁曉娥要強多了，雖說樣子有些不同，可他最起碼能辨認出開車需要用到的一些常用部件。

司機陳師傅的眼神這才稍微正常了點。

看許大茂還算是勉強夠格，陳師傅決定讓他跑一圈試試。

仔細地跟他說了一遍起步的要點之後，著重說明了，掛擋一定要嚴格遵循“踩摘轟踩掛”的步驟。

在許大茂點頭表示自己已經記下了之後，陳師傅就示意他開始。

於是，許大茂架子拿得足足的，雙腳同時踩住離合跟剎車，左手緊抓著方向盤，右手捏住車鑰匙。

用力一轉。

卻悄無聲息，熟悉的馬達聲並沒有隨之響起。

他有點懵。

他不死心，又試了兩回，只是在第二次有了一點點聲音，可是汽車還是未能如願啟動。

雖說現在天氣還是挺冷的，可他的額頭一下子就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還待再試，就被陳師傅一把攔住了。

“別忙活了，打不著的，讓我來！”

說罷，陳師傅把外面的厚衣服脫掉，從工具箱裡扒拉出一根彎彎的東西，然後開門下車。

許大茂就這麼愣愣的看著，那個彎彎的東西他好像在哪裡見過，那是什麼呢？

他在腦中飛快地搜尋著。

哦，對了，是手搖把！

突然，腦子裡靈光一閃，他想起來了，以前在電視上見過。

天哪，這是什麼老古董啊！竟然還要手搖啟動。

他立馬也跟著下車，看陳師傅將手搖把手塞進車頭的一個孔裡，然後甩開胳膊就開始搖了起來。

好在車子沒有罷工到底，搖了幾把之後，馬達聲響起。

車子點著了！

旁邊的婁曉娥都看呆了，她微張著嘴，目睹了全程，然後就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彷彿在計算，自己的力氣能不能成功把車子給啟動。

見車子成功啟動，陳師傅趕緊拉著許大茂上車。

“來，剎車踩緊，先試著換一下擋看看……”

在陳師傅的指導下，許大茂屏著氣，嚴格按著他教的開始動作。

可沒料到，也不知道是哪裡做得不對，掛擋時車裡發出卡卡的聲音。

許大茂緊張得渾身冒汗，好不容易才把變擋杆推到正確的位置，他用餘光瞄了眼副駕駛上的陳師傅，只見他一臉嚴肅，眉頭皺得都快打結了。

“現在慢慢把腳鬆開，慢一點點，不能急，手扶好方向盤，眼睛正視前方！”

“好，就是這樣，慢慢踩油門，你倒最踩啊，用力一點，不會踩壞的！”

“哎，哎，慢一點，慢一點，這個速度上來了，你要趕緊換擋！”

“現在開始減速，咱們再轉回去，對，踩離合剎車，減擋位！然後再打方向盤，用力！”

“對，對，就這樣慢慢來，不要著急，轉好了再加速！”

“換擋，別忘了……”

終於把車開回原地，許大茂的內衣都快汗溼透了，實在是太緊張了。

還好以前的底子還在，沒有掉鏈子。

把車子停好，也沒有熄火，他趕緊下車換婁曉娥上。

婁曉娥有些興奮，又有些忐忑，因為她光顧著看許大茂開車了，剛學的那些東西好些都沒記住。

結果可想而知，雖然陳師傅耐著性子手把手地教她，她還是手忙腳亂的。

好不容易正確地換好了擋，讓車子成功向前移動了，可不一會兒，也就開了幾十米距離的樣子，車子就熄火了。

好一會兒都沒動彈一下。

正在原地說話的許大茂跟婁大哥趕緊跑步上前。

就見婁曉娥滿臉通紅地坐在駕駛位上，而陳師傅正在給她講解她剛剛犯了哪些錯誤。

“怎麼了，老陳，我這個妹妹是不是太笨了?”

這明顯就是玩笑話。

陳師傅乾脆開門下來，“正常的，學車這事兒，女兒肯定要比男人慢一點，多練練就好了。”

婁大哥拍拍車門，喊道，

“曉娥，你也下來，還不快點謝謝陳師傅，一般的教練可沒有陳師傅這麼耐心的。”

婁曉娥也不扭捏，下來後恭恭敬敬地給陳師傅鞠了個躬，“謝謝陳師傅，以後要麻煩您了！”

“使不得，使不得。”

陳師傅趕緊閃開，連連搖手，婁先生是何許人，作為領導的專用司機，他是很一清二楚的。

而這位是婁先生的親妹妹，肯定也不是一般人。

婁大哥卻笑著說道，“老陳啊，你不用跟她客氣，我這個妹妹很笨的，以後就要請你多關照了。

只是有件事，老陳你做得可不地道啊，我妹妹跟妹夫學車，你怎麼著也幫著選輛新點的車吧，這車也太老舊了，開起來肯定費勁！”

陳師傅聽後，一臉難色，

“婁先生，您也是知道的，我們單位總共就那麼幾輛車，好一點的車都是領導們在用，平時單位裡人學車都是用的這輛。

您別看它老舊了，搶手得很，要不是領導發話，今天我也沒辦法把它給開出來的。

如果您想讓我換車，我是真的沒辦法，除非您親自跟我們領導說。”

“這不可能吧？你可是你們一把手的專屬司機，這點權力也沒有？”

婁大哥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陳師傅苦笑，“婁先生，您可是太高估我的，我就是一個司機，幹的就是開車的活兒，哪裡有什麼權力啊！”

“這樣啊！”婁大哥摸了摸下巴，想了想，然後問道。

“老陳，你看用我那輛車行不行？他們也不用學開什麼卡車什麼的，只要學會開這種小車就行。反正我禮拜天很少用車，一般都空著。”

陳師傅順著他指的方向看著那輛精緻的小轎車，眼睛都睜大了，“行啊，怎麼不行！只要您捨得，肯定是沒問題的，不過就是要去車管所辦個手續。”

婁大哥一聽手續二字，腦袋就要開始疼了，怎麼又要辦手續？

陳師傅趕緊解釋，其實不複雜的，就是要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加一個副剎車，以便教練能在車子失控時及時把車停下。

裝好副剎車後送到車管所驗一下車，合格後就可以拿到教練車證了。

這個教練車證很重要，在學員練車時一定要把證掛到車後顯眼的地方，方便後面的車能及時避讓。

三人一聽，原來如此，還好不算複雜，都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氣。

婁大哥一口答應，本來他就想送輛車給妹妹的，卻被拒絕了，現在只是把車給他們練習，有何不可呢？

這時婁曉娥又提出來一個要求，“那哥你來教我吧，這樣我就沒那麼緊張了！”

婁大哥看向陳師傅，“可以嗎？”

“如果在這個空地上練是沒問題的，只是要上路的話，那就有點麻煩。”

陳師傅遲疑著說道。

教練可不是什麼人都能當的，會開車只是一個最基本的要求，最重要的是，還要到車管所去審驗，合格後拿到教練員證，這才有資格在路上代培學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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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不認為婁先生有這個耐心跟時間。

聽說又要辦手續，婁大哥還沒說什麼呢，婁曉娥主動打消了這個念頭，“算了，哥，我就不麻煩你了，還是跟著陳師傅學吧。陳師傅，你有教練員證吧？”

陳師傅點頭，這是當然的了，他們單位的幾個老司機都有證的，要知道，代培學員可是個好活兒，有額外收入的。

只要是有能力的司機，全都很積極地去車管所備桉了。

他當然也不例外，誰也不會跟錢過不去不是嗎？

說到這裡，婁曉娥就不願意用那個舊車練了，她的眼睛轉向了她哥的小轎車。

在徵得婁大哥和陳師傅的同意之後，夫妻倆又用小轎車練習了一會兒。

價錢貴的就是不一樣，比起陳師傅那輛舊車，這車好開太多了。

許大茂簡直是如魚得水，第一圈略有點生疏，第二圈就很比較流暢了。

第三圈之後，他開起來簡直就跟個老司機一樣。

本質上他也是個老司機。

新世紀生活過的人，除了那些七老八十的老人，成年人有幾個不會開車呢？

不提他，就說婁曉娥，雖說開得磕磕絆絆的，便至少能讓車子動起來，順利的在空地上跑了好幾圈。

就這樣，一個上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當然，請陳師傅吃一頓午飯是跑不掉的。

不過這也沒啥，反正自家是開飯館的。

事實證明，這也算是一個優勢，因為陳師傅在美餐了一頓之後，對夫妻倆更熱情了。

他還跟他們倆講了很多只有他們老司機才知道的一些竅門。

半天下來，兩人的熱情雖然不減，可對於拿到駕照的難度有了一個清醒的認識。

按陳師傅所說，他們想要成功拿到駕照，既使每一次考試都合格，一直順風順水的情況下，至少也要一年的時間才能拿到駕駛證白本，也就是實習駕照。

實習期有一年的時間，期間可以跟著師傅跑車，不過在這一年時間內，是不能發生任何交通事故的。

無事故開車滿一年後，就可以換紅本了，也就是正式的駕駛證。

這樣算下來，最快最快也要兩年才能拿到駕照。

這跟兩人之前的計劃相去甚遠。

不過也沒有辦法，就只有慢慢學慢慢考了，等拿到駕照之後再買車。

好在他倆之前打算給家人一個驚喜，準備先偷摸著學車，等買了車之後再嚇嚇大家。

現在他們很慶幸之前有這個打算，否則就要讓孩子們跟著一起失望了。

婁大哥的助理很是能幹，沒過幾天，他就過來找夫妻倆要了照片，讓他們填了張表，還帶著他們去醫院做了體檢。

經過一系列的手續，終於成功地幫兩人報上了名。

然後，兩人就一人拿了一本厚厚的書回了家。

兩人讀書都算是厲害的，這個交通法規只是需要記的東西比較多，難不倒他們。

他們已經約好，三個月一滿，就去考試。

時間很快到了四月，老宅那邊傳來訊息。

孫家的親戚已經搬離，房子已經空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