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家國家康還有壯壯三人，早就不見了蹤影。

說是去發傳單，鬼才知道他們是逛到哪裡去了。

不過許大茂他們也不擔心，有家國在呢。

“安安，你們在外面幹什麼呢？”

許大茂無意中抬頭，就看到了女兒那鬼鬼祟祟的身影，不由噴笑，這孩子怎麼跟個小賊一樣。

知道自己被發現了，家安只得磨磨唧唧地從門外進來，怕被說，還不忘拉著小雪姐姐的手給她做擋箭牌。

“表哥！”

進門就叫人，不過她那雙大眼睛卻很不安份，一直偷摸著打量小強身邊的那道身影，然後就轉過臉去跟小雪擠眉弄眼志來。

小強看著好笑，抬頭就敲了她額頭一記，“小丫頭，在打什麼壞主意呢？”

“表哥，這個大美女姐姐就是你的女朋友吧？”

家安卻不憷他。

“這位是？”

圓圓看向小強。

“這就我是舅舅家的表妹安安，家國的妹妹，雙胞胎中的姐姐。”

一說是家國的妹妹，她就知道是哪個了，因為在同一所大學讀書，小強和家國表兄弟經常見面，所以她跟家國還是蠻熟的。

“安安，你好，我叫鄭圓圓，很高興認識你，早就聽你表哥說起過你了。”

圓圓落落大方地伸出了手，抓住家安的小手握了握。

頓時，就被安安引為知己。

然後，三個女孩子就扎到一處聊天去了。

正好，又有一群客人扎堆過來，幾個大人也就沒管她們，接待客人去了。

而許姐夫終於有了伴兒，跟兒子大眼瞪小眼地杵在收銀臺那邊，看著幾個女人口若懸河地“忽悠”著客人們一個個都笑眯眯地排著隊去試衣服了。

“爸，真沒想到，我媽還是個做生意的好手呢！”

小強看了一會兒，拿胳膊肘捅了捅他爸，驚歎道。

許姐夫則不以為然，“你不知道的事兒多著呢，你媽在做姑娘的時候就是個能幹人兒，要不然當初你爸我也不會厚著臉皮上門提了幾回親了。”

小強眉毛一揚，他還是頭回聽說這個“秘辛”呢。

“爸，當年是個什麼情況？跟我說說唄，我也好取取經。”

他湊到許姐夫的耳邊，悄聲問道。

許姐夫一見兒子那“求知若渴”的眼神，難得談性上來了。

他清了清嗓子，然後就壓低了聲音，

“當年啊，我見到你媽的第一眼，就覺得這姑娘好了，於是，……”

“砰！”

正當這爺兒倆一個說，一個聽，正是入神的時候，一個巴掌拍到了收銀臺的臺面上。

爺兒倆同時吃了一驚，抬頭一看，就見他們話題的主人翁，許大姐正站在面前。

一時間，倆人都有些心虛。

“哎，說你們呢，你們爺兒倆在幹嗎呢？跟你們說話也不理！”

許姐夫沒敢吭聲，小強鼓起勇氣問道。

“媽，您剛剛跟我們說話了？”

“廢話，我都喊你們好幾聲了，別囉嗦了，快幫著找錢，人家還等著呢。”

許大姐說著話，就把自己手裡的錢和單子遞了過來。

“哦，好的，馬上！”

小強接過錢和單子，這是三張大團結，單子上寫的金額是二十八元，也就是要找兩塊。

他趕緊低下頭掃了一眼，麻利地從裝錢的箱子裡找了兩塊錢遞給母親。

等許大姐接了錢和底單轉身離開之後，他才悄悄地舒了口氣。

輕輕摸了摸胸口，小強轉頭問他爸，“我媽的氣場現在怎麼這麼強大了？”

“不是一直這麼強大麼？”

許姐夫吐槽道。

“不是，我覺得好像就是媽跟舅媽開始鼓搗服裝生意以後才這樣的。”

小強很篤定。

“是這樣嗎？那可能是有了自信心了吧，之前不是廠子要黃了嘛，你媽有點底氣不足，現在可不一樣了。”

“可能就是這樣吧！”

父子還沒說到幾句話，這回是婁曉娥來了，“小強，幫舅媽拿三塊錢零錢。”

說著話，四張大團結跟一張單子遞了過來。

接下來，父子倆也沒什麼機會聊什麼私密的事情，因為也就半個多鐘頭的功夫，她們成交了好多單。

錢箱裡的錢眼見著多了出來。

等高峰期過後，婁曉娥來到收銀臺這邊，把錢箱開啟，麻利地整理了一下錢。也就是把各種票額的紙幣用票夾給一一夾好。

越整理她臉上的笑容越盛。

“怎麼樣？曉娥，上午營業額了不算少了吧？”

許大姐急切地問道。

“至少這個數！”婁曉娥拿手比了個“八”字。

“八百？”

許大姐捂住嘴，硬是把要出口的尖叫給壓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壓低了嗓音的疑問。

“嗯嗯，只多不少！真沒想到，那款外套這麼受歡迎，一上午就賣出去三件。”

婁曉娥點著頭，那開心勁兒都快從眉眼間溢位來了。

“那咱得加訂單了吧？”

“等今明兩天做完，咱們清點一下，看哪幾款賣得最好，可以適當多追加一點訂單，那款外套一定要追回，那個厚，能多賣些日子。另外，咱們前幾天畫好的第二批圖樣可以開始打版了。”

“行，回頭我就跟廠裡去說。”

這時許大茂從庫房出來了，“娥子，快中午了，要不讓安安領著小強他們跟姐夫先回咱飯館吃飯？然後等他們吃完了再給咱們幾個把飯菜帶過來，你看這樣安排行嗎？”

“行，就這麼安排吧！人家姑娘頭回過來玩，咱沒空招待不說，中午飯可不能再湊合了。”

婁曉娥點頭同意，她們幾個肯定是不能離開的，中午時段搞不好會有人逛過來的。

開店就是這樣，得守著。

他們倆是說好了，可小強他們不同意，覺著太麻煩了，他們準備一會兒自個兒去逛街，順便解決吃飯問題。

下午他們還得過來，因為圓圓有幾個朋友，說好了要過來看看衣服的，時間約的是下午。

許大茂一聽，這樣肯定不行，不要說圓圓的身份不普通，就是普通姑娘，也不能這樣薄待啊。

“這可怎麼行，到了這兒就是相當於到舅舅家了，哪有不在家吃飯，還要到外面去吃的道理。

小強，圓圓可是頭一回來玩，舅舅舅媽沒時間招待你們，不過午飯還是可以安排的，又不麻煩，家裡就是開館子的，回去直接跟你姥爺他們說一聲就行，回去看看選單，想吃什麼就點什麼。”

“真不用，舅舅，您家今天開業，忙得很，我就不添麻煩了，街角就有家飯店，我們去那兒吃就行，很方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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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圓卻認為那樣太麻煩了。

就這樣，雙方各執一詞，誰也說服不了誰，僵持不下。

林鴻月見了，正要開口打破僵局，就聽見家安在喊，“爺爺送飯來了！”

眾人一起把目光轉向窗外，就見許父蹬著輛三輪車，領著家國等三個男孩過來了，家安眼尖，一下子就瞧見了車板上面碼得高高的飯盒。

“得，你們呀，也不用爭了，乾脆就在店裡吃個便飯得了，等之後有空啊，再到家裡好好吃一頓。”

林鴻月拍著手，笑著說道。

屋裡的氣氛頓時輕鬆下來了。

“你們三個，原來是跑回去了！”

婁曉娥這時才想起兒子。

家國陪著笑臉道，“媽，這裡我們又幫不上忙，就是發傳單效果也不如表姐和安安她們，所以我就想著乾脆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

許大茂則是趕緊上前，幫著許父把飯盒往屋裡拿。

小菊也是個機靈丫頭，眼珠一轉，就繞到後面，從倉庫裡拿了一張摺疊小桌出來，然後把左側的試衣間的簾子全拉開，這樣空間就大了起來。

桌子就支到了那邊。

等他們把三輪車上的飯盒全都搬過來，大半張桌子都被放滿了。

飯盒裡全是菜。

至於米飯，許父乾脆裝了一鍋過來，還有一隻土瓷煲裡面裝的是湯。

碗快也帶得只多不少，用籃子裝著。

“要不，圓圓，咱就在這裡吃吧？”小強小聲勸著圓圓。

“行啊，看著飯菜也夠，早就聽你說飯館的師傅手藝好了，一直想過去嚐嚐，就是沒好意思自己去。”

圓圓在他耳邊悄聲說道。

她其實不是挑剔，剛剛拒絕也是因為覺得太興師動眾了，不太好意思，至於現在，情況不同了，她當然就不再堅持。

這一桌菜都是傻柱親手做的，許母請他在做席面菜時，只要不是特殊的菜色，都順利多做一份，他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雖說是用飯盒裝過來的，但卻無損於它們的美味。

隨蓋子一一開啟，香氣散逸出來，瀰漫於這個不大的空間中。

呼，真香。

尤其是那道湯，蓋子一揭開，那香味就霸道得很，壓住了其它的菜的味道。

只是，衣服會不會染上菜味兒啊？小員工小菊心裡想著，但沒敢說出來。

不過當她吃下去第一口菜之後，她就再也沒心思再關注這一點了。

太好吃了，至於其他，不打緊的，吃完再說。

圓圓也是頭一回吃傻柱做的菜，她倒是沒這麼誇張，人家畢竟是見過世面的，好館子之前也下過不少。

不過對菜的口味，她還是持肯定態度的。

“強子，你之前說得真沒錯，這位大廚的手藝真是挺好的，普通的食材都能做得很美味，這可是很見功底的。”

就在他們吃飯時，有客人進來了。

小菊自覺上前去接待。

可客人看著看著衣服，眼神就直往那個角落裡飄，話題更是跑偏了，“你們這是吃的什麼啊，怎麼這麼香，比我剛才在飯店聞到的香味都香。”

小菊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應付，只得向婁曉娥求助，“婁姐！”

婁曉娥在裡面也聽到了，她只想樂，這個客人也真是有意思，來買衣服，卻問起飯菜來。

她趕緊站起身，來到外面，

“這位大姐，您說的應該是這個湯的香味。是這樣的，我們家裡也開了個小飯館，家人見我們太忙了沒時間回去吃飯，就送過來了，我們就直接在這裡吃上了，您見笑了啊。

大姐，這裡有乾淨的碗，給您盛一碗嚐嚐吧！”

說罷，她朝裡面喊著，“安安，快給這位阿姨盛碗湯！”

那位客人忙搖手，“使不得，使不得，我已經吃過飯了，只是這香味兒實在有點太勾人了，我才多嘴問了句。”

家安已經盛好了一碗湯，邁著小碎步端了過來了。

“沒事兒啊，您就嚐嚐吧，我們家這個廚子手藝不錯的，您要是吃得好，也可以去光顧光顧的，離得又不是很遠。”

婁曉娥這一番話說出來，客人就改變了主意了，她接過家安手中的小碗，嘗試著喝了一口。

“唔，真好喝！這是什麼湯？”

“阿姨，是野山菌雞湯！”家安搶答。

客人不一會兒功夫，就把一碗湯喝了個乾淨，然後把碗交還給了家安，“謝謝你，小妹妹，這湯可真是不錯。”

然後，她轉頭問婁曉娥，“看來你家大廚的手藝不一般哪，改天我一定要去試試菜。”

婁曉娥一聽，不管衣服賣不賣得成，給飯館拉個客人也不錯啊。

“我們家店叫61號人家，就在南鑼鼓巷景鄉衚衕61號院兒，離這裡不算遠的。”

“嗯，這個名兒，我好像在哪份報紙上見過，上面說飯菜很有特色的，只是我是住宣武那邊的，離著有點遠，就沒怎麼放在心上。

這回我可是親身試著味兒了，一定要帶家人過去試試！”

不管她說的是不是真的，就衝她這個態度，婁曉娥也對她心生好感了。

“那敢情好，如果有機會，一定要常來，我們家的飯館的菜就跟這裡的衣服一樣，絕對的物美價廉！”

“哈哈，老闆娘你可真會做生意，那我可得好好挑一挑了，看你這裡的衣服怎麼個物美介廉法。”

可能是那碗湯起了作用，也可能她確實喜歡這裡的衣服。

在試穿了幾件之後，她大手筆地買下了三件。

一套上裝加下裝，以及那件最貴的外套。

光她一人，又貢獻了百元的營業額。

“曉娥，怎麼辦，我這心都怦怦跳個沒完了。

五十八塊一件的外套啊，就這半天的功夫，都賣出四件了，即使是打九折，那也是五十多，抵我一個多月的工資呢。現在有錢人怎麼就這麼多了？”

許大姐站在收銀臺前，捂著胸口對著婁曉娥說道。

婁曉娥就笑話她，“姐，這才哪兒到哪兒啊，你現在就怦怦跳個沒完，那往完後生意要是更加好的時候，你還不得躺下？

我可跟你說啊，關於冬天的厚衣服，我已經有了好幾個構想了，回頭要是做出來，比這外套可賺錢！”

隨著她的話音，許大姐又做西子捧心狀，把她給樂得不行。

飯後，許姐夫，林鴻月還有送飯的幾個都回去了。

只留下一群娘子軍，以及許大茂跟小強兩個大男人。

他一個幫忙在庫房爬上爬下拿貨，一個幫忙收錢，忙了個不亦樂乎。

下午的客人比上午還要多。

因為之前送出去的那些衣服，廣告起作用了。

圓圓的朋友，小雪的大學同學，還有許大茂廠裡的同事，來了好幾撥人，同樣，也是貢獻了不少的營業額。

在晚上結賬時，許大姐樂得嘴都快合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