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算沒有老君的金丹,不是還有蟠桃嗎?
只要在天兵天將中出頭,混一份俸祿還是不難的。
楊嬋順帶給丘志清普及了一下天庭的俸祿體系,只有有品級的天官,才會有俸祿,而俸祿,就是蟠桃。
至於沒有品級的,那封神榜的庇護,就是他們的俸祿了。
畢竟封神榜上有名人,除了是一種約束之外,還是一種保護。
像沒有度過三災之人,被封神榜錄入名字,真靈在其上。
那就是一種庇護,可以躲避三災。
可並不代表度過,一旦除名,三災便會緊隨而至。
可蟠桃就不一樣了,可以直接抵消三災,至於怎麼抵消,這個楊嬋也不太清楚,因為她也沒有經歷過三災。
只說三災很難,天下寥寥。
這個“天下”,不是指地仙界,而是指“大羅天”之下。
講道理,丘志清是有些心動的。
要說幫他走後門,他倒是不懷疑楊戩有沒有這個本事。
別說只是掛名,就是入品,相信也是可以的,畢竟楊戩那麼多師兄弟,故人,同僚在天庭任職,這都沒有過去多久。
賣他個面子,安排一下,自己這個雜魚,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不過丘志清三災都渡過兩次了,而且之前的雷劫,短時間內,便讓他完成了一次蛻變。
想想,要是錯過了最後一個火災的蛻變,那不是很可惜?
要知道,現在《先天九蛻》也有些慢了。
而今,根據丘志清的推算,從現在開始蛻變,至少要一千五百年,才可以完成下一次蛻變。
而風災,只需要等五百年即可!
渡劫好像很划算的樣子,有沒有?
“有機會,替我謝謝你二哥,好意心領了,我還是先閉關幾年,再做打算吧……”
說罷,丘志清也不再說話,看著山崖外的雲海發呆。
楊嬋見此,也不再多說什麼,說了句,“到時候想了,隨時來找我,我帶你去找我二哥,什麼時候,都可以的。”
說罷,人已經沒了蹤影。
丘志清默然不語,對於楊嬋的離開,無動於衷。
我衝和,是那種胃不好的道人嗎?
我們講節操的!
其實,對於天庭可以走後門這件事,丘志清還是挺好奇的,原來,天庭也可以……
放下有的沒的,丘志清開始在華山之上,到處走走,也算是睡了一年多,出來放鬆一下,以免給自己睡過去了。
當丘志清行至北峰之時雲臺峰之時,忽然想起以前的華山論劍。
不由有些懷念,便在這北峰之上,徘迴數月。
地仙界中的華山,與自己之前見過的華山,並無什麼太大的區別。
唯一有的,那就是西峰蓮花峰有所不同,聽說是後來被噼了……
還有就是,這邊的山水,形制雖然大差不差,可不論是寬度,還是高度,都不是丘志清之前所在的世界可以比擬的。
山石亦是十分堅硬,總之,用兩個字來形容,那便是:厚重!
這天,當丘志清想要離開之時,忽然面色一動,手掐劍訣。
這是預備式,平時都是念動即至,不過此時,有些不同。
“老兄,不至於吧?”
看到來人現出蹤跡,丘志清這才放下戒備。
“你做賊啊?鬼鬼祟祟的!”
“怎麼?你仇人很多嗎?一副隨時被害的樣子。”
“仇人不多,朋友也少!”
來人真是當代張天師,系天師張魯,道號公旗子。
看他鼻青臉腫,鼻子還流著血的樣子,丘志清感覺,這一幕非常熟悉,瞬間把他的回憶,來回到那個秋日的午後。
那一代的張天師,當時也是這副造型。
一副小孩模樣,鼻青臉腫的騎著牛,來找自己。
原本想問的話,一下子便吞回了肚子裡。
“怎麼我發現,你們這當天師的,都這麼……獨特呢?”
張魯走到丘志清面前,手一揮,瓜果酒水,瞬間出現在地面,也不打招呼,自顧自的席地而坐,一邊啃著燒雞,一邊示意丘志清也坐。
“什麼叫獨特,你怕不是想說,人前一套,背後一套吧?我跟你說,和人正經,那是天師的本職工作,
我現在,這叫秉持天性,迴歸本真,你們全……全都說我正經,那才是對我最大的侮辱。”
丘志清感覺,他是臨時改口了,好像有什麼不想讓自己知道一般。
直接盤膝而坐,看了一眼地上的水果。
又看了一眼張魯手中的東西,丘志清認真道:
“我也要吃燒雞!”
丘志清這話,卻是把張魯給搞懵了。
“那你喝不喝酒?”
說罷還自顧自的喝了一杯,一杯酒入肚,他臉上的淤青明顯消了不少,這是用這門符籙的之法的特性。
目的沒有達到之前,要是消了,那便是破了符法。
需要重新施法,苦頭有的吃!
“偶爾喝,你是不知道什麼?全本性之真,保全天性,即為全真!”
“咳咳咳……”
張魯一邊喝酒,下壓食物,一邊咳嗽。
丘志清一眼便看出,這廝的演技實在太過拙劣,畢竟只要法力一轉,什麼樣的食物不能煉化,怎麼可能被噎著。
見丘志清認真的看著他,張魯也不裝了。
“衝和,其實吧,我是來向你道別的,我要回天庭了,同時,也是問問你,有沒有興趣到我們張天師府掛職,
我知道你想知道什麼,不過我還是覺得,你不要知道的為好,相信我,相處這麼多年,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丘志清啞然,自己什麼時候這麼受歡迎了?
之前楊戩說可以為自己走後門,而今這位又說,想帶自己上天。
難道上天庭,這麼容易的嗎?
這當然是笑話,他自己當初都飛到罡風層了,依然沒有上去。
倒是度過雷劫之後,隱隱間,能感覺那種存在,就在高空之中,彷彿只要自己飛的足夠高,在最高處之時,再踏出一步。
那他就可以,站在南天門外一般。
當然了,這是一種冥冥中的感覺。
不過他沒有輕易嘗試,免得惹出什麼麻煩。
他一向不喜歡麻煩,地仙界都還沒有待夠呢,上天幹嘛?
現在丘志清還是對自己的道統比較感興趣。
“不知道友話中何意?難道我的傳承有問題?”
“沒有,不過他們也大機率不是你遇到的人,或者說,不全是,萬一人家不認你,豈不是很尷尬?所以說,還是隨我回天庭吧。”
說的那麼嚴重,就這???
其實還有更深層的原因吧,不過那些事情,若非事到臨頭,誰又會信?
“好吧,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不過你怎麼就要走了?也不像要死的樣子不是?”
張魯一邊吃著烤雞,一邊解釋:
“所以說,你沒意思,真不知道,道正那種跳脫的傢伙,是怎麼和你玩到一塊的,想死還不簡單,直接抹了脖子就是了……”
說話間,張魯樣貌恢復了正常,又恢復了仙風道骨的模樣。
就是這種氣質,和他左手燒雞,右手酒杯的樣子,有些不搭。
違和,特違和!
就像是遊本昌老師,穿著新白娘子中,法海的衣服,當著他的濟公……
不過他說的,也確實是沒毛病,想死還不簡單,直接抹脖子就好了。
丘志清覺得,大家也算是相處了多年,他要回去了,自己要不要幫幫他,於是,“要不我幫幫你吧?不然總覺得少點什麼!”
“喂!衝和,你幹嘛?快把劍挪開!我又沒說現在就要死,你激動個什麼勁?我還要在地仙界玩一下呢!”
丘志清聽聞此言,收回秋白,臉上略有失望之色。
“沒什麼,一直就想暴打一頓‘張天師’試試手感,沒想到,我都願意幫你去死了,你竟然連滿足我一個小小要求都不行。”
張魯嘴角抽搐,嘴裡的燒雞都不香了。
瞧瞧,人言否?
你這是對道正那家夥,有多大的怨念啊。
還就想找個“張天師”試試手感,要不要……
想到此,張魯眼睛一轉,“要不我把我家老爺子介紹給你吧,他的手感,絕對好!”
說著,竟然無恥的對丘志清使用起了惑神之術。
看得出來,這廝有點孝順,但是不多。
丘志清眼中紫色光暈閃動,張魯便勐地將手中,未飲盡的酒水,潑在自己臉上。
“哎呀衝和,你這廝,真真是不厚道,不當人子啊,不當人子!”
“你可真是業界良心啊,把你老祖宗介紹給我,讓我去打人吶,還是捱打啊?”
丘志清想想那個畫面,本來是想打人出氣,以為沒有敵手,結果卻是,雙手抱頭,被打的無法還手……
這麼一想,他們老張家,真是,不正經。
“我這次來,是想在地仙界轉轉的,特意來邀請你,要不要一起?”
“去哪?”
“什麼去哪?就轉轉唄,知道要去哪,那叫遊玩,轉轉你懂不懂?”
“就是瞎跑唄,還說的這麼清新脫俗。”
“去不去?一句話!”
“去!我去!”
張魯總感覺這句話不像好話,不過衝和都答應了,他自然懶得追究。
“你先吃著,我去找故人道別,可別跑遠了,跑遠了我找不到你,給,這是你最愛吃的西瓜,省著點吃。”
說罷,丘志清身形一閃,人已經化作遁光離開了北峰。
看著人來人往的聖母廟,在這偏僻的華山,竟然有這麼多人過來上香,這就有些離譜。
不過他也管不著,總不能不讓人過來吧?
到時候楊嬋倒是無所謂,可人家信眾估計不樂意了。
照例向上三炷香,問問在不在家先。
相當於問:“仙子在家嗎?”
雖然知道她家小靈境的進入方法,不過不敲門,總是不太道德。
不多時,得到回答:“在的,請進!”
找了個沒人的地方,隨手一捏,掐住一縷香火念頭,幾個法訣打出之後,丘志清身前,便出現那一道水霧。
信步上前,跨過水霧之後,眼前豁然開朗。
入眼之處,是一間正堂,兩間偏廳,以及周圍一圈的長廊。
長廊外,便是華山之上,各個主峰,在此看去,不遠不近,雲霧繚繞,動人異常。
一回頭,卻是一座院門,外加一道院牆。
院門外,便是三聖母廟的廟門處。
真是,一門一世界,一步一重天。
看似同樣的門,神仙和凡人,走進的,卻是不一樣的天地。
此時,丘志清卻是看見楊嬋最為樸素的一幕。
他曾經見過楊嬋的神靈真身,那是一種,極致的華麗,尊貴,與美麗端莊。
而平時他見到的楊嬋,卻是大家淑女模樣,彬彬有禮,卻是始終保持一定的距離感,表面平易近人,實則進退有度。
而此時,他卻看到,楊嬋在種地……
“仙子,你這……不至於吧?總感覺這個地方,應該種些花花草草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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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你不是說,自然而然嗎?我想吃瓜了,所以就種瓜了,而且催熟這種事情,不僅你會,作為神仙的我也不差……”
丘志清想了想,也是,自己一個人也無聊。
總比作為一個神仙,卻是被一介書生給拐跑了好。
就是不知道,那書生,是什麼樣的書生,翻了一下自己的記憶……
好像沒有這方面的記憶,不過也無所謂了,反正事情的發展,本就和他所謂的記憶,基本毫無關聯。
畢竟,這裡的天庭,就他所知的一鱗半爪,都已經很厲害了。
可不是他印象中的電視劇一般,大貓小貓兩三只。
這可是真真正正的三界之主,西天如來,都要給他送瓜,進貢的存在。
要是如來敢炸刺,分分鐘噼了他的瓜。
所以說,有沒有那個書生,都是兩說。
“不是一直不肯來我這嗎?而今怎麼突然有時間過來了?”
看著泡好的茶,丘志清先是飲了一口,而後眼睛一亮,真是好茶,神清氣爽,就連身上的法力運轉,都感覺輕快了幾分。
“此次前來,是向仙子辭行的。”
楊嬋泡茶的動作不停,“原來如此,是要遠行,還是出遊?”
這個差不多就是問丘志清還回不回華山了。
“應該是遠行吧,逐道而行,得道既安!”
“可你還不算得道嗎?那什麼才是得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