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師儀式，很是簡單，簡單的，讓黃忠有種上錯車的感覺。

拜師地點，在丘志清的小院正廳。

其上擺著一個牌位，上書“先師丹陽子真人馬玉之靈位，弟子丘志清，衝和立”

上面沒有銘刻時間，只有這幾個字。

丘志清取了紙筆，沾上筆墨，開始在上面書寫，不多時，兩篇禱文，便躍然紙上，這是前期準備。

因為丘志清之前沒看，這一看，今天還真是個好日子。

百無禁忌，拜師，當然也不在話下。

而後從襲擊袖中，將所需的香燭，一一取出，擺放妥當。

觀禮之人，並不多，除了楊嬋，四公主，黃忠之外，便還有小蔡琰，和小張寧了，她們倆準確來說，都沒有拜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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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蔡琰是直接跟著楊嬋修行，小張寧也是直接跟著張角修行。

張角把她當親生女兒養，哪還要拜師。

至於楊嬋，她自己的傳承，都是寶蓮燈傳給她的，也沒有拜師這回事。

四公主就不說了，靠天賦吃飯，躺著都能變強。

傳承什麼的，都在自己的血脈之中，完全不需要。

黃忠也是，功法家傳，沒有拜師這一說。

因此這些人，都是第一次看到人家正規的門派收徒，雖然是見證，可心中難免有些好奇之色，想看看所謂的拜師禮是什麼樣的。

這裡的“禮”，指的是禮儀，不是禮物。

上下打量一番黃敘，這個據說十一歲，卻是比虛歲十三的小蔡琰，和小張寧，整整矮了大半個頭。

丘志清回到臥室之後，不多時，便重新出現在眾人面前。

此時的丘志清，和陽神的裝扮是一樣的。

黃忠父子，和四公主對丘志清不算熟悉。

這倒是沒什麼，不過楊嬋和小蔡琰，小張寧她們，這一大兩小，卻是跟看個稀有動物一般，看著丘志清。

因為在她們的印象中，丘志清還從來沒有這麼正式過。

至於要說小蔡琰小時候見過丘志清穿朝服。

那時候她才多大，兩歲多，虛歲三歲，正宗三歲小孩。

不理會其他人的眼神，對於傳承，他可以悉數傳授，不做保留，可必須要重視。

“給，這是你的道袍，你先去焚香，沐浴更衣，好了來此找我。”

丘志清不急，現在還早，午時剛過，雖然這個事情，一般都是在早上，不過下午，和傍晚，也不是不行。

“我怎麼感覺，你這個樣子，和幾位天師有些相似？”

楊嬋說的幾位天師，當然是指的四大天師了。

而不是丘志清在北宋時候，遇到的那種水貨。

“道士嘛，不都差不多，能有多大區別。”

這個解釋，雖然有些敷衍，不過貌似也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楊嬋也找不出有什麼不合邏輯的地方，只能點頭，表示同意。

大概一刻鍾，一身合身道袍。

頭上扎著兩個沖天辮的黃敘，便走了進來。

丘志清打量了一番黃敘，除了精神頭有些不好。

加之時不時忍不住咳嗽一兩聲之外，並無不妥。

“開始吧！”

求週期說了一聲之後，便從楊嬋和四公主道謝：“多謝兩位道友幫忙見證！”

這是應有之意，畢竟人家神仙能夠給自己面子，百忙之中，抽出時間，出席自己的收徒儀式，已經是非常難得了。

楊嬋和四公主回了一禮。

丘志清又向黃忠行了一禮，這是平輩禮。

黃忠回禮，卻沒有稱呼丘志清為使君，而是稱呼道長。

等眾人一一回禮之後，眾人退至兩邊。

秋白落入丘志清手中，腳下踏罡步鬥，手中一套全真劍法，自丘志清手中使出，雖然很久沒用了，可練了十幾年，都快把他練成本能了。

一邊演練，一邊唸誦自己寫的，請師父老人家位臨之類的鬼話。

一道動作做完，丘志清也剛好把禱文唸完。

以前他當掌教前，是師父做，當了掌教之後，是尹志平在做。

而今倒是輪到自己做一遍了。

禱文主要是告訴師父丹陽子，你家寶貝徒弟，也開始收徒弟了，您要是有空，便過來看看，沒空就算了，待會燒給您。

以丘志清的修為，自然知道。

自己這一番操作下來，什麼都沒請來。

這讓丘志清有點失落，看來師父真的不在了，要麼就是投胎去了。

果如翠虛子師叔所言，飛昇，確實有風險啊，就是不知道，翠虛子師叔怎麼樣了，是否成功飛昇。

收起那一瞬間的失落，丘志清就當自己師父來了。

繼續下一步……

當一套流程走完之時，雙丫髻變道髻的黃敘都有些大喘氣了。

楊嬋和四公主還想要給黃敘，喔，現在應該叫道童鐵柱了。

既然小名叫鐵柱，那道號乾脆也叫鐵柱吧，沒什麼不好的，他現在是道童鐵柱，以後嘛，就是鐵柱道人了。

也不比他的衝和道人，來的差。

楊嬋和四公主本來還想給鐵柱送禮的。

被丘志清傳音制止了，應該是他給兩位禮物才是。

“這是你師姐。”

丘志清給鐵柱介紹小張寧，言明師承關係，她叫自己一聲師叔，且自己和張角的關係也算不錯，現在也算是他的半個弟子了。

小蔡琰見丘志清只介紹張寧，不介紹自己。

瘋狂的向丘志清暗示，還有自己，別漏了自己。

可丘志清就是當做沒看到。

不是他不想介紹，而是小蔡琰可以說是繼承了楊嬋的道統，可楊嬋又喜歡小蔡琰叫她姐姐，且她們是真的沒有確定師徒關系。

這個，實在讓丘志清不知道該怎麼介紹。

小蔡琰見此，給了丘志清一個可愛的小白眼。

見小鐵柱和張寧行禮完畢，有心想要自我介紹一番。

可想起母親平日裡的教導，自己是十三歲的大姑娘了，是可以成婚的年紀了，一言一行，都代表著自己的未來。

遇事需要三思而後行……

想到此，小蔡琰不由有些失落。

此刻，她忽然感覺自己像是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般。

在場之人，或許只有丘志清才明白，她的童年，她獨屬於童年的快樂，或許隨著她自己是的懂事，和成長，一去不復還了。

這並不是什麼壞事，成長，本來就不是一個愉快的過程。

幾乎所有的成長，都是在被傷害中，不斷的接受著殘酷的現實。

丘志清見鐵柱和張寧見過禮，這才給鐵柱介紹蔡琰。

“這是你昭姬姐姐，精通音律……”

鐵柱照例見禮，蔡琰這次露出了一個得體的微笑，屈身回了一個萬福禮，而非和張寧一般，回道禮。

張寧看著自己的小姐妹。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

可細心的她發現，蔡琰好像哪裡不一樣了。

當然不一樣了，張寧沒人和她說這些，不過蔡琰已經有了自己的字，已經是待字閨中的大姑娘了。

蔡夫人，還和丘志清提過這個事情。

大致亦是就是，小張寧也長大了。

要不要她幫張寧，也物色一位公子，她絕對有一手資料。

她當然不缺一手資料。管理著州牧府幾乎所有的產業。

是各個家族中的名媛貴婦，追捧的物件。

不過丘志清不這麼想，他雖然是小張寧的監護人，可人家至少能活個兩百歲不成問題，這才哪到哪？

難道要讓她一步到位，少走幾十年彎路？

剛開始，蔡夫人還想給他介紹物件來著，後來就不了了之了。

流程走完，黃敘便正式入住了州牧府。

丘志清安排侍衛，給黃敘安排地方。

不過也沒有讓他立馬住進來，而是讓其和家人團聚幾天再說。

眾人散去，僅剩下黃忠，以及丘志清兩人。

“漢升兄真的不考慮一下？相信在幷州，亦不會辱沒了漢升兄的才華。”

說實話，黃忠很想，“多謝使君抬愛，人無信不立，某既然答應了太尉，前往長安助他一臂之力，自不可言而無信。

想必使君亦不會用一個無信之人吧？”

丘志清點頭，人無信不立，竟然黃忠已經做了覺得。

他也不好多說什麼。

“鐵柱一個人在晉陽，難免孤單，漢升兄你看，如此可好，讓尊夫人在這邊陪他，一來長安不寧，

恐非久居之地，二來，也可以給鐵柱做個伴，如何？”

“這……”

說實話，黃忠有些心動。

如果說，剛剛開始，他只是因為黃琬說，可以幫他找到醫治自家獨子的高人，這才決定前往長安找這個族中長輩。

可還沒到長安，一路上便聽聞西涼軍在洛陽的所作所為。

還有自己在長安周邊的所見所聞。

無一不證明，把夫人帶回長安，是多麼不明智的決定。

而今，兒子有了著落，雖然他們老黃家，可能會斷了香火。

可只要兒子沒事就好，至於夫人，要是也能留在此地，不用跟隨他踏進長安那個漩渦，也是個非常好的主意。

幷州的情況，他一路走來，也有細心觀察。

以他的眼光來看，自己從南陽一路走來。

天下動盪不安，百姓流離失所，就連京畿首善之地，亦是官匪橫行，民不聊生。

也就渡過大河，來到幷州控制的河東郡，這才有所好轉。

本來以為也就比長安稍微穩定一點而已。

沒想到，越往北，越往晉陽而去，治安越好，一路上人煙漸漸多了起來，人們的臉上笑容亦是十分親切。

此番場景，要是他知道《桃花源記》的話。

定然會感慨，這不就是當今大漢的桃花源嗎？

黃忠在沉思，丘志清還以為他是擔心自家夫人的生活問題。

“漢升兄，如若擔心尊夫人的生計，倒是無需如此。”

黃忠本來沒有這個擔心，不過聽丘志清這麼一說，反倒是好奇起來。

“還請使君賜教！”

“自無不可……”

丘志清把幷州的羊毛紡織產業，在如今蔡夫人的管理下，已經是整個雁門五郡的支柱產業，他夫人，可以隨蔡夫人做事。至於新入手的六郡。

這才剛剛穩定下來，恢復了基本的農業生產。

聽聞如此，黃忠倒是放心了很多，同意把他們母子倆，留在晉陽。

自己卻是要回長安，和太尉黃琬覆命的，要是真論起來，他還要叫黃琬一聲太叔公。

“對了，太尉說我給你的信中，另有玄機，使君一試便知……”

“我已知曉，勞煩漢升兄回去後，代我向黃太尉說一聲，就說‘我已經知道了，幷州的賦稅不會少’即可。”

丘志清相信，黃琬只要還有點腦子，就不會怪罪黃忠。

自己的意思，應該已經表達的很是清楚不過了。

沒興趣參與他們的鬧劇，不過賦稅問題，他會盡到一個州牧應有的責任。

相信有了這句話，不論是董胖子，還是王允黃琬一夥人，都不會對他如何，畢竟敵人多的是，何必加上一個財神爺呢？

正當丘志清在和黃忠談論去留問題時。

楊嬋亦是帶著四公主回到蔡夫人給自己預留的院子之中。

“沒想到，原來這個衝和，他不能人倫啊，之前我還擔心你會不會動了凡心，這才過兩年便來看你一次，沒想到……這樣我就放心了。”

四公主的話，說的楊嬋有些臉色羞紅。

趕緊給自己的小院佈置了一個隔音結界。

這都是什麼虎狼之詞？

人家只是師門有這個戒律而已，怎麼就能說是不能人倫呢？

不能人倫的，那叫太監好不好，而且丘志清是非常耳尖的，要是被他聽到了，那豈非羞死個人了？

如果丘志清在場，他一定會非常負責任的告訴兩位。

他丘志清，雖然耳尖，可他是個正經人。

一般都會把五感，控制住正常範圍。

他沒有偷窺，和偷聽的嗜好，而且他是可以正常人……算了，此事略過不提。

“我對他又沒有那種感覺，剛開始還挺反感的，只是後來發現此人還不錯，道行又高，小蔡琰又可愛，

這才在平城住下，平時最多的交流，還是論道，偶爾也會向我詢問一些天庭的訊息……”

聽完楊嬋的解釋，四公主雖然還有些懷疑。

不過最後也沒多說什麼，別的不說，她發現，相隔幾年不見，楊嬋身上確實是發生了一些變化。

至少，身上那種孤獨的感覺不見了，整個人看起來，也更加自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