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

謝暘看著兩人，問道。

確實，事情都已經忙完了，留在這邊也沒有什麼關係。

“老闆，明天就大年三十了，我這回去也沒了機票……”

“那就跟航空公司聯絡一下唄，不行中轉一下也沒啥。老魏啊，年後工作更忙，這時候，回去休假，放鬆一下心情吧。上官，你幫老魏聯絡一下航空公司那邊。”

謝暘對魏方圓說完，然後對上官錦說道。

魏方圓是有家庭，有孩子的。

來這邊闖蕩，一兩年不回去很正常。

可謝暘不希望自己的手下留任何遺憾。

平時工作忙，沒時間讓他們回去，過年，該跟家裡人團聚，就應該跟家裡人團聚。

上官錦點頭，“魏總，沒有問題的，即使沒有機票，航空公司那邊也是能幫著協調的。”

說完，就轉身出去安排了。

“老闆，我回去了，你這過年……現在去瓊海那邊，貌似也不合適了……”

魏方圓看著楊威，有些糾結。

老闆都沒走呢。

“滾吧你！我會沒地方去？”

謝暘一臉不屑。

在他看來，自己雖然來到這個世界的時間不長，也不是沒有地方去的。

至少，唐記，也能讓他不孤獨寂寞。

“魏廠長，機票已經聯絡好了，今晚上七點，需要到首都轉機……”

“沒問題！”

能回家，魏方圓自然就不在意需要中轉。

來的時候乘坐火車，路上不知道花費了多少時間。

飛機可比火車的時間少了不知道多少。

“行了，趕緊去準備吧。”

謝暘打發走了魏方圓。

看著上官錦還留在公司，“回去吧。”

“要你管！我有的是地方去！雖然你是老闆，但是我比你朋友多……”

上官錦沒好氣地白了謝暘一眼。

對於這個年輕的漂亮助理，謝暘其實關注並不是太多。

“得，你去忙你的吧。”

謝暘說道。

上官錦咬牙看著謝暘，最後暗哼一聲，跺腳離開了。

等到人都走了，謝暘覺得自己終於可以輕鬆了。

只有這樣的時候，他才覺得自己是自由的。

沒有離開辦公室，自己一個人燒了水，準備泡茶，再待一會兒，到下午五六點，再去唐記，這幾天沒有跟唐怡聯絡，之前說帶唐怡去瓊海省過年，可結果沒等成行，因為約瑟夫跟弗雷德兩人的意外出現，又去了首都。

唐怡應該是在這邊的。

“滴鈴鈴~”

一壺茶沒喝完，謝暘的手機響了起來。

一看來電顯示，居然是陌生的號碼。

“謝總，您在哪兒呢？我覺得我們需要聊聊……”

剛接通。

就傳來了梅榮雲急不可耐的是聲音。

謝暘一問，梅榮雲居然剛下飛機！

狗曰的！

梅榮雲居然在大過年的時候追來了土川。

不見也不好。

謝暘直接約梅榮雲去唐記。

“謝總，您不是去瓊海省了麼？之前唐姐還為這發了脾氣，最後一個人回老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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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暘剛到唐記，熟悉的服務員小毛就詫異地問道。

啥玩意兒？

唐怡回了老家？

在回老家之前發了脾氣？

謝暘愣了好一陣，好像，貌似，他去找倪大拿的時候，並沒有給唐怡打招呼。

正要詢問小毛詳細情況，梅榮雲又來了。

“小毛，按照老規矩，上點酒，隨便安排點下酒菜。”

謝暘對小毛吩咐。

小毛點頭，知道謝暘有事情要談，也沒有多說。

“梅總，這馬上就過年了，您這不回去跟家人團聚麼？”

謝暘有些不爽地看著梅榮雲。

條件給出來了。

不是他不願意跟朗朝科技合作。

可單方面付出的合作，根本就不是可以持續的事情。

“謝總，我也想啊。可公司發展前景，比一次跟家人團聚更重要。要是公司發展不好，以後即使一直跟家人團聚，可那日子不好過啊……”

梅榮雲苦著臉說道。

他很清楚謝暘的態度。

到現在，依然糾結。

他想來暘宏科技，可同樣，卻也擔心自己離開後，朗朝科技新上來的負責人會在這方面不接受暘宏科技的合作提議。

國營企業在跟私人企業的合作過程中，總是佔據著主導位置的。

暘宏科技是私人企業的特例。

“能有什麼不好過的呢。國營企業，不管效益如何，大家的基本收入終究是能保障的……再說了，朗朝科技的市場情況不錯呢！”

謝暘撇嘴。

給兩人倒了啤酒，端起杯子示意：“梅總，我為什麼會提出這條件，想必你是理解的。不是咱們不願意，在合作過程中，一旦雙方付出不對等，合作也就很難持續下去了。暘宏科技需要的是戰略合作伙伴，而不是普通的某一次合作的夥伴。這大過年的，咱們就不談這些無法敲定的事情了，年後再說吧。春節快樂。”

謝暘都已經這樣說了。

梅榮雲想要說的話，頓時就被堵在了嘴裡。

能說什麼？

什麼都不能說。

“春節快樂。”

梅榮雲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端起杯子跟謝暘碰杯。

“謝總，這馬上過年了，你這都不回去麼？”

梅榮雲轉移了話題。

謝暘的背景，他們也算是瞭解了。

整個公司，除了少量留守值班的人，其他的人都回家去了，暘宏科技為此，花費了數百萬的機票錢呢。

“唉，這不是事出突然嘛……”

謝暘嘆了口氣。

對於這事情，他並不想多解釋。

也沒法解釋。

侯平回去了。

侯悅跟謝玉嬋也都回去過年了。

謝暘如果願意，其實也回去了，可他最終還是不願意，所以才留在這裡。

於是，兩人只聊跟工作無關的事情。

最後，一直到十一點多，梅榮雲才離開。

沒有讓謝暘送他。

自己打車離開。

“梅總，有些事情，大家都清楚，暘宏科技是私人企業沒錯，存在的意義也不是幫著夥伴去投入，搞研發……這事情，如果沒有確切的結果，真心沒有必要談了。不管暘宏科技跟朗朝科技最終的合作怎麼樣，咱們都算是合作伙伴。”

送梅榮雲離開的時候，謝暘叫住了梅榮雲。

這話，要不是梅榮雲跟著追了過來，謝暘其實也不會說。

朗朝科技原本的歷史如何，謝暘是知道的。

最終，這只是一個做伺服器的公司。

在計算機產業，並沒有走太遠。

何況，梅榮雲在目前朗朝科技年營業額翻番，未來市場前景更好的情況下都無法做出更大規模地投入技術研發，謝暘怎麼可能會先同意投入資金幫著研發技術？

暘宏科技沒有打算往計算機領域中發展。

梅榮雲聽到這話，停住了腳步。

扭頭。

愣愣地看了謝暘好一陣，最終只是嘆了一口氣：“謝總，我明白了。”

······

西南。

某偏僻的小山村。

“玉蟬，你弟弟在那邊工作也不錯，為什麼不回來過年？今年是他不在家的第二個年了。說到底，他還是恨我們……”

一名五十出頭的乾瘦老人，抽著旱菸，滿臉的褶子皺得更厲害。

他面前，桌上堆滿了各種平時都沒見過的吃的用的。

不通公路。

還是侯平在縣城花錢找挑夫給挑回來的。

謝玉嬋看著老爺子，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說。

“是啊，當初要不是我們沒本事，家裡供不起兩個委培生，他也不會就這樣走了的……人家侯平帶他出去，現在風光回來，可他……這侯平回來，可是準備給咱們修路呢！”

旁邊，一名五十左右的老婦，不停地抹著眼淚。

這兩位，是謝暘的父母。

謝強勝，劉豔紅。

閨女上大學，在還沒有畢業就找到了好單位，雖然不是國家幹部，可待遇什麼的都不錯呢。

關鍵是兒子，讓老兩口很鬧心。

“爸，媽，弟弟其實挺好的，他工作太忙……”

面對老兩口，謝玉嬋不知道怎麼解釋。

侯平回來修路，是謝暘的指示。

而且，侯平是給謝暘打工的。

可這事情，她沒法解釋。

就連侯平跟侯悅也都不能說。

“聽說侯悅現在也在土川那邊一家大公司實習，放假就去，公司給報銷飛機票呢……你弟弟沒有上大學，這事情……”

劉豔紅一想到這，就心痛。

養了兒子，就指望著兒子娶妻生子。

一旁的謝強勝不停地吧唧著竹筒製成的旱菸杆。

滿臉褶子擠在一起，也不吭聲。

“媽，你別擔心這事情，只要有本事，不一定非得上大學呢。要知道，弟弟在他們公司裡，可重要了，要不然，這大過年的，公司也不會留著他守著公司……”

謝玉嬋從來沒有今天這樣害怕面對父母。

弟弟的真實情況，她很清楚。

可她沒法多說半句。

錦衣夜行，財不露白。

“當家的，要不，咱們跟老侯家商量一下，把兩孩子的婚事給定了？當初定了娃娃親，可現在……”

劉豔紅問一旁的謝強勝。

謝玉嬋頓時瞪大了眼睛，正在琢磨如何開口阻攔。

謝暘在土川，身邊美女不少。

她這當姐姐的也不好問，在公司，也沒少聽說這方面的八卦。

侯悅到暘宏科技實習，去了兩次，時間不短，一次都沒見到過謝暘。

“我看行！”

謝強勝把竹筒煙桿在桌沿磕了磕。

“爸，媽，弟弟還小，他的婚事，要不還是等他回來再說……”

謝玉嬋有些急。

可她真的不知道如何阻攔。

“小？當年我才侯悅這麼大的時候，就跟你爸結婚，生了你了！”

劉豔紅沒好氣地說道。

閨女是大學生，沒法多說。

兒子沒上大學啊。

······

“爸，媽，我這離畢業都還有好幾年呢！現在談婚事，太早了一些……”

瓜子臉，五官精緻，身材高挑的侯悅看著父母，要哭了。

隨後看向一旁的哥哥，不停地給他擠眉弄眼，希望哥哥幫著自己說說。

她卻不知道，這事情的罪魁禍首，就是她哥！

“早什麼早？你媽在你這麼大，都生了你哥了。當年要不是你謝爸，哪裡還有你？就連你媽都沒了……你從小不就是喜歡你暘哥嘛！咱們這也不算亂點鴛鴦譜。”

父親侯德貴擰著眉頭看著一旁的兒子侯平。

以前的兒子，讓老爺子很是不待見。

可這次回來，西裝革履的。

更重要的是回來就跑到縣政府去找交通部門，希望能幫他們葫蘆村規劃一條連線省道的公路，由他出錢修建。

前幾天，縣裡那些平時根本就不敢想的大幹部們天天往家裡跑。

侯德貴見著都犯憷的公社幹部以及村幹部，那可都是整天噓寒問暖。

一切都因為兒子發財了。

侯平說要定了妹子跟謝暘的婚事，老兩口原本是不樂意的。

畢竟，他們的閨女是大學生，出來就是國家幹部。

謝暘終究沒上大學。

“悅兒，我看爸媽這考量還是不錯的。只是訂婚，又不是結婚，先訂了，等你畢業就結婚，再說了，你不是一直都說非你暘哥不嫁，爸媽這也不算亂點鴛鴦譜……”

侯平開口了。

他很想告訴妹子，妹子實習的公司老闆是謝暘。

自己的老闆同樣是謝暘。

可這些事情，謝暘警告過他，不準說。

說了，一切都沒了。

“爸媽，哥，我是喜歡暘哥，也說過非他不嫁，現在同樣也是如此。可我去土川實習，找了他好幾次，都沒有見我，或許，他在外面有了喜歡的人了……”

侯悅一臉落寞。

老兩口看向侯平。

“他不是忙嘛，你也知道暘宏科技的情況，他在暘宏科技很受老闆重視，事情多，工作忙啊……”

侯平急忙說道。

他知道妹子有怨言。

還好，侯悅去實習的是暘宏科技的新公司。

很多人都不知道老闆是誰。

而知道的，也都是中高層管理幹部跟技術帶頭人，不是目前侯悅能接觸到的。

那些人，也不會談老闆八卦的。

“誰知道呢！”

侯悅咬牙說道。

對於哥哥，她從小都不怕的。

只以為侯平從小就不靠譜。

可國慶的時候，侯平自己出錢給她買機票，給她聯絡大公司的實習機會，寒假也是如此，那家公司並沒有因為她是實習生，就少了她的福利待遇。

給她還發了3000塊的年終獎。

她不在意收入什麼的。

也不在意謝暘是什麼職務，什麼收入，可對謝暘一直都不見她，非常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