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問題？”

謝暘看著魏方圓。

不是說倪大拿已經有意向了麼？

有意向了，就好辦了。

以謝暘對倪大拿的瞭解，這位大老怕是擔心到了暘宏科技，謝暘承諾的投入資金跟各種資源開發自己的晶片是空頭支票。

“需要讓漢卡的市場消失。倪總現在負責漢卡開發業務……”

魏方圓一說，謝暘頓時就明白了。

漢卡！

只有讓漢卡退出市場，倪大拿現在負責的專案再也沒有太大的發展潛力，他跟柳賣國之間因為國產晶片的爭論才會擺在明面上。

現在要負責漢卡，沒法全力開發晶片不是？

魏方圓眼巴巴地看著謝暘。

其實他想讓鴻蒙系統單獨上市發售。

就跟漢卡一樣，只要鴻蒙系統上市，一套僅僅幾百塊，比起好幾千的漢卡，便宜到不知道什麼地方去了。

同樣對微機的運算能力也沒有絲毫影響。

可謝暘不願意。

“朗朝科技的新電腦什麼時候上市？”

謝暘裝著不知道魏方圓的想法。

鴻蒙系統上市，再便宜，都無法杜絕山寨。

跟電腦廠家合作，讓他們承擔這成本，才沒有問題，反正對於市場上來說，這是免費的。

微機價格貴一千，在一臺微機好幾萬的年代，並不會讓消費者察覺到。

“他們準備國慶節發售，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呢！誰知道市場怎麼樣？”

魏方圓抱怨著。

有些時候，他覺得謝暘太過死板。

計劃，不得根據變化來調整麼。

“聯想的新漢卡，也是國慶節釋出，對吧？”

魏方圓一愣。

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腦袋。

感情謝暘從一開始就算計到這個。

“他們研發投入不少，我們現在上市也不影響啊……而且能佔據更大的市場……”

“市場，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現在他們應該知道鴻蒙系統的存在，可依然不願意放棄漢卡，你覺得是為什麼？”

魏方圓疑惑地搖頭。

或許是因為電腦廠商根本就不覺得鴻蒙作業系統效果很好？

“實際上，不只是他們，就連客戶，在沒有對比的時候，也會猶豫。誰都知道國外技術比我們強很多……”

謝暘嘆了口氣。

這年頭，國外的月亮比國內的圓，已經是很多人的認知了。

有些人寧願在國外的餐館裡刷盤子也不願意在國內的科研單位工作。

為何？

國外的空氣都是清新的。

“等一等吧。在我來之前，長城電腦那邊也派人到公司，我跟對方溝通了一下。現在沒有後續，他們應該在等鴻蒙系統上市的反響……”

對於長城電腦的反應，謝暘並不意外。

計研院覺得好的，不一定能適應市場。

“那這邊？”

“我再跟倪總聊聊，等到國慶後，咱們再來。那時候，學校也開學了，到時候我們會開始大規模的校園招聘……”

“資金呢？”

魏方圓滿臉的無奈。

謝暘的計劃是沒錯的。

但是謝暘彷彿沒有考慮資金的問題。

國慶之後，暘宏科技大廈就會啟用，新廠房也會啟用。

按照計劃，第一輪校園招聘，規模大概是1800人以上，甚至可能更多。

這些人的都是搞設計跟開發的。

僅僅是他們工作使用的微型計算機，都是幾千萬的成本。

搞研發用的微機，還不能買市面上一般的，得保證效能呢。

“放心吧，資金會有的。我都不擔心，你擔心什麼？即使缺乏資金，有這方面的壓力，也不至於壓到你身上不是？心放寬就好。”

謝暘一臉澹然。

這些問題，都不是問題。

目前的手機跟BP機的市場情況雖然不是太好，利潤也能維持相關的研發。

誰讓成本那麼低呢？

而微機方面，謝暘根本就沒打算所有資金全部付出去。

朗朝的微機，用於開發程式，是沒有問題的。

直接用系統抵賬就好了。

要真的沒有資金，謝暘也不敢這樣搞不是？

很多的採購，完全是可以先行欠著。

而暘宏科技的產品出售出去，客戶又必須先給錢，如此一來，就避免了暘宏科技經費無法週轉。

工資這塊，會增加很多。

那資金，只是小數目。

如果沒有周全的計劃，這種搞法，還真的容易資金鏈斷裂。

即使真出現了，也不是沒有辦法。

銀行那邊，可是一直想要貸款給暘宏科技呢！

······

“第一批才1000臺？你們這是不是對市場太沒有信心了？”

謝暘意外的看著梅榮雲。

好歹，朗朝危機也是目前國內三大電腦品牌之一啊。

新的微機，處理器僅僅略強於英特爾的386，比起486差了不少。

可得意於鴻蒙作業系統的先進，使得朗朝新一代的微機功能完善了很多，不只是暘宏科技的作業系統中加入了文件處理、表格等實用性很強的辦公軟體。

同樣也增加了一些如蜘蛛紙牌等小遊戲。

讓微機的娛樂性也增強了不少。

這算是第一款多媒體個人計算機了。

結果，梅榮雲告訴謝暘，他們第一批居然只準備生產1000臺！

這不是扯澹麼。

1000套系統，一百萬都不到。

“謝總，你也知道，電腦的生產成本太高了……要是市場反響不好，積壓太多資金，就麻煩了。這一批，成本都將近1600萬……”

梅榮雲苦著臉說道。

不是他們不想啊。

生產也得要錢的。

“不是這樣意思。這批微機，我們暘宏科技就需要採購1500臺……”

“真的？”

梅榮雲頓時驚喜起來。

1500臺啊！

幾千萬的訂單。

由不得他不驚喜。

“對，後面會持續採購，我們在軟體這塊，準備大力投入。”

謝暘點頭。

看著梅榮雲一臉激動，他有些不忍。

欺負老實人，不太好。

不過旋即一想，自己又不是不給錢，只不過先欠著而已。

再說了，對方裝了暘宏科技的鴻蒙作業系統，每裝一套，得給998呢！

哪裡坑對方了？

“不過，目前我們專案比較多，經費比較緊張，所以，可能資金這塊……”

謝暘終究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欠賬上千萬啊。

而且他要的微機，都是朗朝能生產的最頂配。

“這沒有問題。咱們是戰略合作伙伴呢。”

讓謝暘意外的是，梅榮雲根本就不在意謝暘給錢不給錢。

旋即一想，也就明白了。

人家好歹是國營企業。

從第一臺國產微機上市後，也沒少掙錢。

採購朗朝微機的客戶，都是國營單位，只要賬在那裡就行，根本就不用擔心誰沒錢付賬。

讓那些客戶先給錢？

拉倒吧。

真這樣幹，指不定人家就採購別的廠家的微機了。

“那行，貴方可以在之前的計劃之外再追加1500臺的訂單……至於系統這塊，我們就自己裝……具體的要求，我到時候讓霍子聰跟您聯絡，您看如何？”

梅榮雲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就點頭了。

什麼是格局？

這就是格局！

當然，謝總是不在意格局不格局的。

兜裡錢不多，說話也就沒有這麼有底氣。

梅榮雲不同，反正不管朗朝科技發展到什麼程度，賺多少錢，錢都是國家的。

用國家的錢，來換自己個人的人情。

何樂而不為呢？

······

“不用錢？我沒聽錯吧？”

魏方圓瞪大了眼睛。

有點扯。

給人感覺就是開玩笑，謝暘這種別人買暘宏科技的東西，必須先給錢才行的，買別人東西，就可以先不給錢？

有這麼好的事情？

“有什麼錯不錯的？難不成還以為我閒得無聊，消遣你？”

謝暘沒好氣地說道。

自己有那麼無聊麼？

“不是，謝總，我就是有些不太敢信……畢竟，一分錢的預付款都沒給啊！”

由不得魏方圓不理解。

這跟謝暘的能力沒有關係。

“我們那系統，也不止這個價。他們是做硬體的，而我們主要做軟件開發，尤其是目前鴻蒙系統這樣優秀的作業系統，對於他們的微機市場佔有率更有利……而我們公司開發軟件使用他們的微機，開發出來的系統，會更適合他們的微機……”

謝暘沒好氣地說道。

早知道，就不應該把這樣的喜悅分享給魏方圓。

狗曰的。

沒有跟自己一起高興，反而懷疑自己的能力。

“行了，我去找霍子聰去，計算機的相關效能，他比我們更熟悉。”

說完，謝暘就轉身離開了。

霍子聰的房間就在隔壁。

沒多遠。

這些天，霍子聰一直都在跟朗朝科技溝通技術細節的問題。

主要是為了透過鴻蒙作業系統，更好地把朗朝的新微機效能徹底展現出來。

一款優秀的作業系統，對於微機的效能提升有著莫大的好處。

畢竟，鴻蒙系統是一款多機型的相容系統，所以，一些細節是需要調整的。

“超級計算機？咱們用得上？”

霍子聰有些意外。

“怎麼用不上？咱們的科研大樓，廠房什麼的，費那麼大的力氣修建地下室，不用來裝超級計算機的伺服器，用來幹什麼？再說了，測試程序等，靠著目前的微機？”

謝暘沒好氣地說道。

霍子聰這小家子氣的！

“老闆，一臺超級計算機可不便宜……”

“你根據我們的需求找他們談就行了。解決技術問題，是你們的事情，資金問題，是我解決的！到時候談好了我跟他們籤合同就行了。”

謝暘懶得廢話。

不管是設計，還是程序開發，有了超級計算機，效率會高很多。

到時候再把微機跟超級計算機連結起來。

“行吧……”

霍子聰見老闆不高興，也就不再說什麼。

······

“他們要一臺峰值運算速度為5億次浮點運算速度，實際不低於1億次浮點運算速度的超級計算機？他們要這個幹什麼？”

梅榮雲看著朱華忠，瞪大了眼睛。

不是說談微機的具體效能要求？

這怎麼又增加了一臺超級計算機？

“這是霍子聰提出來的。以目前我們的處理器以及技術，這臺超級計算機成本超過3200萬……”

“謝暘知道麼？”

梅榮雲沒有問霍子聰什麼態度。

不由思索起來。

一般的企業，用到超級計算機的，可真不多。

即使用得上，也很少自己採購超級計算機。

“謝暘的意思。”

“那就給他！整個訂單價值超過5800萬，算是一筆大訂單了……”

梅榮雲沒有打算去詢問謝暘什麼意思。

暘宏科技採購朗朝科技的東西越多越好。

“不只，還有配套的伺服器等裝置，所有的合同加起來，訂單將會超過6500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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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

梅榮雲皺起了眉頭。

難道謝暘就因為先不給錢，所以就不管需要不需要，什麼好，就要什麼？

幾千萬的訂單，梅榮雲自然不能一個人做主。

於是乎。

朗朝科技為了這筆巨大的訂單，召開了一次高級會議。

“……整個合同訂單超過6500萬，不過呢，暘宏科技那邊表示目前因為資金壓力太大，需要先欠著，所有款項，在兩年內付清，但是裝置必須在國慶節前就提供，尤其是超級計算機，必須在十月內完成除錯……”

梅榮雲把跟暘宏科技的這次業務向所有高管做了介紹。

一開始，聽到說6500萬的鉅額訂單，所有人都激動不已。

可後面說先欠著，兩年內完成支付。

所有人都不樂意了。

“梅總，6500萬的資金，即使存銀行，每年利息也能有超過650萬！兩年時間，利息都上千萬了……”

“是啊，我們生產是需要佔用資金的。僅僅是生產成本，就需要4200萬以上……”

“暘宏科技這是擺明了想要佔便宜嘛……”

眾多的高層都不樂意了。

暘宏科技用他們的母機，為自己下蛋。

誰願意呢？

他們自然不滿。

疑惑地看著梅榮雲，平時精明睿智的梅榮雲這是鬧哪樣？

難道他不知道這中間的道道？

“各位，大家的心思我都明白。有一點，我覺得大家必須得先考慮一下。如果暘宏科技跟我們的對手合作，把鴻蒙作業系統提供給他們，我們會如何？”

梅榮雲臉上滿是嚴肅。

鴻蒙作業系統，其他人不知道。

朗朝科技內部的人，誰能不清楚？

僅僅是使用他們自己比386效能略高的處理器，開發出了執行速度堪比市面上主流的486處理器的微機！

“其實，我們不只看眼前的利益。暘宏科技採購了超級計算機，後續還得升級不是？售後服務、硬體方面的技術支持等，也是需要的不是？”

梅榮雲看著眾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