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節下課了，今天的大課間取消了，姜初堯有點想上廁所。
可是蘇起卻沒有離開座位的意思，他坐在座位上，不知道在寫什麼，低著頭，奮筆疾書的。
少年的皮囊優秀，陽光照在他優越的鼻樑上，側臉的線條清晰流暢。
姜初堯的臉微微漲紅，當然，主要是因為憋尿了。
不敢和蘇起說話，很弱小很害怕，但是生理本能的要求也很嚴峻，那雙平日裡冷冰冰的桃花眼此刻解凍了，漂亮的雙眸裡漫著一層霧氣，將雙手夾在雙腿間，寬大的校服褲子此刻微微勒出了少女大腿性感豐滿的弧度，折磨了一會，姜初堯最後還是輕輕碰了一下蘇起的手臂，顫顫巍巍道：
“我想出去。”
蘇起點點頭，起身讓開。
他真的蠻高的，走過蘇起的身邊，姜初堯還是忍不住的想到。
蘇起看著女孩一副落荒而逃的架勢，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將水撲到紅撲撲的臉上，將水搽乾淨後，將紙巾扔到垃圾桶裡。
不能佔用洗手檯太久，她後面許多女生在等著，姜初堯站到一旁，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鏡子裡的姑娘母需腮紅，剛剛偷瞟少年下巴染上的暈紅便是最好的胭脂。
很漂亮就是了。
嗯，總不肯自己對著鏡子來一番自賣自誇，但是姜敘白和姜初堯兩母女都是最頂級的美人，在美貌這方面挑不出毛病。
倒是能聽到背後有些對自己的小聲討論。
“她真的一點粉沒撲嗎，真的就這麼白嗎？”
“說不定是很好的化妝品？防水的？”
女生衛生間洗手檯旁邊的垃圾桶裡，有蠻多女生特有的小垃圾，假睫毛，雙眼皮貼，化妝棉，甚至有‘辣妹’現場在鏡子旁補妝的。
女學生們都愛美，又比男生早熟，即使是在海珠實驗高中這種重點高中，依然有不少女生偷偷用化妝品，塗點唇彩什麼的，都是最簡單最基本的把戲。
姜初堯在心底把那些女生叫做辣妹。
不管是辣妹還是普通女生，洗完臉後都要用紙巾擦乾淨，身後兩個女生看到姜初堯擦完臉蛋的紙巾上乾乾淨淨，沒有任何化妝品殘留，才會小聲議論。
“十四班的姜初堯嗎，確實是天生的冷白皮了。”
聽著那些悄悄話，姜初堯心想自己為什麼要化妝呢？
化妝到底是為了取悅自己還是取悅他人？
姜初堯不想取悅他人，家裡從來沒有給她零花錢讓她去購買化妝品。
過年的時候姜敘白和父親回外公外婆所在的姜家，姜初堯便回爺爺奶奶那邊，爺爺奶奶會心疼的給她塞點紅包，姜初堯一般會把紅包錢存下來，準備以後離開家自己一個人旅行。
今年十七歲的姜初堯，原本都以為自己和那個所謂的家已經決裂了，等到高中一畢業，姜初堯就準備離家出走了。
可是今早起來，一切都變成了完全不同的樣子。
秦媽的真摯的笑臉，父親的熱情招呼，母親對她多了幾分關注。
以前不敢想的事情，‘未來的姜初堯’用幾句話和幾個笑臉便做到了。
姜初堯想不通這些。
姜初堯更想不通的是，未來的自己到底是怎麼和蘇起走到一起的？
一個安靜的不錯的人，這便是姜初堯這三年對蘇起的全部印象了。
自己未來會和他談戀愛，而且是整整四年……而且自己即使分手後都還在糾纏人家……
姜初堯一想到這就覺得渾身彆扭。
怎麼可能不彆扭啊，四年的戀愛，大學的四年，該幹的不該幹的都幹了，兩個健康的男女在大學的時候怎麼可能憋著，估計雙方都把對方全身上下每個部位都刻到心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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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在蘇起身前，估計穿不穿衣服都一樣吧……畢竟那是整整四年……
姜初堯臉部又有點微微發燒了，她心想自己真的是精神不正常了，以前根本不會考慮別人，現在都會腦補自己被男生偷看了。
姜初堯啊姜初堯，你可不能像‘未來的姜初堯’那樣不要臉啊，你還是黃花大閨女呢，你才不是那個不知道和蘇起睡過多少次的‘未來姜初堯’呢。
磨磨蹭蹭的，終於回到了教室門口，因為是大課間，還有一段時間才上課。
班上紛紛擾擾的，人頭攢動，興許是心裡的某種作用，或許只是那人單純的出眾，總之姜初堯一眼就瞧見了蘇起。
姜初堯看到蘇起正在和坐在前面的人聊天，那人是個漂亮女生。
不知怎麼地，姜初堯皺了皺眉。
姜初堯反應過來，那個女生是昨天隔壁班和蘇起說話的那個，也是拉著蘇起在講臺上宣誓主權的那個。
李瑜兮？對了，那人叫李瑜兮，是蘇起的青梅竹馬，是‘未來姜初堯’的宿敵。
姜初堯走過去，蘇起自覺地起身讓開位置，繼續和身前的女生聊。
和與姜初堯交談時完全不一樣，和李瑜兮交談的蘇起臉上掛著笑意，他眉目都顯得柔和，他看著李瑜兮，似乎眼裡就她一個人。
李瑜兮坐在蘇起前面的椅子上，轉過身子，託手撐著腮幫，偏著頭笑吟吟的看著蘇起，一雙烏黑的眼睛都微微發亮，她將校服長袖的袖口故意挽起來，露出一段白皙凝霜的手腕，手腕上掛著一熘細碎的銀鏈子，越發襯得女孩四肢纖細，她安靜的聽著蘇起講話，時不時補充一句。
明明只是很普通兩個人的說話，卻無端讓姜初堯覺得心口有些發悶，尤其是蘇起和平常完全不同的柔和眉眼，姜初堯只是看了一眼便挪開，彷彿有人在她心底的監牢用指甲磨著牢籠道：“和他相愛的那個人，應該是我們。”
姜初堯看著他們兩個，低下頭，偷聽。
“……我算了一下，暑假的時候，西區那邊有一個綜合商務區準備開發，我們可以過去嘗試承接他們的網路宣傳和公眾號工作……”
“為什麼選擇那裡？”
“……陸纖在那裡有門道。”
“希望不是因為秦暮之的大學也在西區。”李瑜兮瞟了蘇起一眼，皺了皺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