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閃爍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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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暗島之戰之後,登州的百姓對神機營的看法幾乎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時常會有登州的商人前往拜訪雨柔和李光忠的指揮府,送衣送錢送糧的都有,原本還十分清冷的登州衛所指揮使府和凌家的宅子,時常都會有人去拜訪,也不再會有人去指揮使府那裡再說什麼神機營擾民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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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卻一直都住在神機營的駐地,倒不是因為是訓練需要,而是想避開凌家姐妹倆,我似乎已經對這對姐妹產生了一種異乎尋常的感情,我只好儘量的將這種感情理解為普通友誼的那種情感,以免自己在這個時代捲入一種難以割捨的狀態,要知道萬一那一天時間一抽風,我再回到現代,那我就得承受起雙倍的孤獨和痛苦。

雖然是這麼說,但是越不想想的東西,就越容易想,平常和雷斯卡在軍營裡倒是沒什麼,只是一到晚上,當自己快睡下的時候,腦子裡就是好多場景,雨柔和雨若的臉就會一個個的浮現在我的面前。

已經快半個月了吧!我終於忍不住從那張硬邦邦的床上翻身坐了起來,自從凌家回軍營也大概有半個月了吧!往常在軍營裡待半個月一點感覺都沒有,這一次,我的心卻是亂糟糟的,無論如何都淡定不下來。

話說這半個月雨若也沒有再來神機營,我來的那天她倒是來了一次,但是之後就一直沒來,往常在軍營的時候常常聽到這小妮子嘰嘰喳喳的四處吐槽,這突然一下子這麼安靜,我還真受不了,也不知道這小丫頭現在在家幹什麼?

哎呀哎呀,我在想什麼?我在想什麼呢?我狠狠的用手在我的腦袋上狠狠的砸了兩下,說過不想了自己還在這裡想,我這算什麼?犯賤嗎?我長長的出了口氣,接著便仰面躺在了自己的軍床上。

還是想想其他的事情吧?

神機營自從經過暗島大戰之後,自信心也越發高漲了起來,要知道往常對付這一類的倭寇,衛所軍至少要付出比對方數倍的代價才能贏得勝利,有時候甚至還贏不了,但是這場戰鬥卻出乎了所有士兵的預料,壓倒性的優勢打得倭寇絲毫沒有還手之力,參戰的第一營和第二營將自己的戰鬥經歷告訴給了神機營其他的士兵們,大家都很高興,在訓練中更加賣力了,尤其是炮團的炮手們,他們增加了一倍的訓練量,雖然最後因為實在是太超負荷而被我和雷斯卡禁止,但是他們已經感覺到自己的分量和自己的強大了。

應當說這四千人都是非常有戰鬥力的部隊,不像我看到的某些衛所兵,更不像我在史書上讀到的大明士兵,他們勇敢,善戰,悍不畏死,這是一隻強大軍隊的兵員基礎,要是像那些毫無追求的衛所兵,你就是給他高達他也發揮不了戰鬥力,可是在暗島我看到了他們的無畏,在炮火中前進,隊形齊整,命令清楚,所以與其說是我贏得了那場戰鬥,倒不如說是他們的勇氣贏得了那場戰鬥。

自從我回來之後,我又讓老萬親自帶人到各個衛所招募新兵組建新的長矛團並加以訓練,剩下的則慢慢的從登州這裡招募,整訓了半個多月,總算湊足了兩個營的部隊,配置給第一團和第二團進行新陣型的作戰訓練,按照我的設想,長矛團和火-槍團不一樣,這個團共設四個營,按照現在的說法,就是所謂的加強團,在戰鬥的時候,每一個火-槍團都會得到一個長矛營的掩護,也就是說一個營三排之外還額外的將有一個排的長矛部隊提供近距離的防護。

至於騎兵團的建設就麻煩的多,首先是人員和馬匹問題,雖然李光忠從他手裡的關遼鐵騎裡抽調了一個營的人員讓我編組了第一營,希望我以此我基礎整訓接下來的騎兵團,但是訓練騎兵實在是太麻煩,首先要找會騎馬的人就很麻煩,其次,馬匹實在是太貴,雖然雨柔已經透過各種方式想從邊境與蒙古的貿易市場裡取得十分強悍的蒙古馬,但是遠水解不了近渴,雨柔所定的第一批五百匹作為戰馬的蒙古馬要在一個月後才能送到,而我現在手裡的馬匹除了第一團第一營以外,只不過八-九百匹左右,給那五百頭蒙古戰馬做後備都不夠,要知道一般正常的重甲騎兵,可是三匹戰馬一個騎兵的,拖運裝備的一匹,一匹平時騎行的馬和一匹用來作戰的戰馬。

算下來馬匹的養護,草料等等等等,我眼前就是白花花的銀兩在我面前飛過,我這才算是明白為啥古代中原王朝不會維持一隻龐大的重灌常備騎兵了,這尼瑪訓練和維護騎兵的成本實在是太高了,而遊牧民族維持騎兵的成本就相對來說就低廉多了,人家就是馬上生活,又擁有廣大的牧場,根本就不需要找專門的人來養馬,更不需要配置牧場,更不需要訓練。

當然,只是相對的,無論是中原王朝還是遊牧民族,維持重灌騎兵都需要大量的資源和資金,只不過遊牧民資在產馬以及人員上佔有優勢而已。

說真的,訓練一隻騎兵團的錢都夠我訓練兩個火-槍團了。雖然雨柔很有錢,但是考慮到馬上就要到來的登州商會的合作,我和雷斯卡都不願意再給這個小妮子新增任何經濟上的負擔了,這也是為了長遠打算,因為按照雨柔的計劃,登州商會的分成是按雙方所佔股份來計算的,現在不花錢,以後就能多賺錢。

但是現實是殘酷的,沒錢我連一個營都編組不了,好在李光忠從兵部摳來的一點軍餉還可以勉強維持下去,要不然我的騎兵團計劃估計就得延遲了。

雖然是這麼說,但是現在除了第一營以外,我還只是勉勉強強的湊足了第二營的人數,但是從訓練的情況來看,這些人想要趕上遼東鐵騎,還早的很了,尤其是在馬上發射三眼火統後進行的衝鋒訓練,這幫人根本很難掌握,我倒是想用大強度的訓練來彌補這些人的訓練不足,但是問題是,訓練強度加大的話,披著重甲的人能受得了,可是披著重甲的馬卻受不了。

半個月,這幫騎兵根本沒有任何戰鬥力,急的訓練官都快發瘋,原先我還想編組兩個騎兵團的,現在想想,能有一個騎兵團我就謝天謝地了。

所以說要想成為一個合格的軍人,還真不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雖然暗島那場戰鬥我們的確是贏了,但是畢竟那次戰鬥的規模不大,我們這方不但擁有兵力優勢還有技術優勢,要是上萬人的會戰,那情況可就大不一樣了。

還好我看書還算可以,於是就搬來了各種兵書,再結合我在現代所看到的很多戰例,加以研究,希望能夠提高一些自己的指揮技能,雖然有些紙上談兵的味道,但好歹也是要學一學,要是哪一天真遇上了大戰,還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呢?

還是別想了!我翻了個身,因為我的腦海中又出現了歷史書上的那一場驚天動地的決戰,而這場決戰離我現在所處的時代還剩下一年的時間,這場決戰竟然是如此近距離的接近我,我只希望不會牽扯到我的身上,因為這場決戰裡,將有六萬明軍和無數名將葬身在那,我可不希望我和我的部下成為那場決戰的犧牲品。

薩爾滸啊薩爾滸!腦子裡出現的這三個字不停的在腦海裡飛旋著,是的,薩爾滸戰役,佔有優勢的大明軍隊因為採取了錯誤的分進合擊戰術,而將原本的兵力優勢化為烏有,結果被後金努爾哈赤各個擊破進而全軍覆沒。是戰,明軍陣亡軍官三百多人,包括當年在朝-鮮與日本激戰的名將劉鋌,陣亡兵卒將官六萬多人。這是萬曆時期最後一次大規模軍事行動也是結果最悲劇的軍事行動。從此之後,慘敗的大明帝國只能在遼東採取防禦措施,而努爾哈赤和後來的繼承者們則不斷敲打著風雨飄搖的大明帝國,直到他的最後崩潰。

說起來這場慘敗的直接製造者楊鎬現在應該是兵部左侍郎,按照道理來說還是我和李光忠的上司,就是不知道我還能不能看到這個將無數大明將士送進死亡的指揮官到底是個啥樣子。

心緒煩亂,我現在一個登州衛副指揮使,應該和那場大戰沒有什麼關係吧?我也不想有什麼關係,雖然我現在的確很煩,但我可不是明知道那是死亡陷阱我還往裡跳的人啊!

還是少胡思亂想的好!趕緊睡覺!我使勁的翻了個身,將那床薄薄的蠶絲被子蓋在了頭上,這是前些日子小羽送過來的,她一般每隔十天就會來軍營一趟,幫我換被子,每次換完被子,被子裡總有一股清香。

“啟奏將軍,營外雨若姑娘求見!”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傳令兵的聲音。

你妹,這都什麼時候呢?這小妮子不在家睡覺四處亂跑啥啊!我立刻翻身起床,這小丫頭,這麼晚了一個人到處亂跑,大家不擔心嘛!我氣呼呼的赤著腳就往外跑,這個死丫頭,今天非教訓教訓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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