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血之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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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火!”我幾乎是咆哮著下達著命令。

傳令兵手中的紅旗頓時揮了下來。伴隨著這個紅旗的,每個炮位面前的傳令兵手中的紅色旗都緊跟著揮下,點炮手立刻點燃了火炮的引信。

“轟,轟,轟,轟……”伴隨著驚天動地的巨響,排列在佇列前面的火炮相繼發出了驚天的復仇怒吼,硝煙和巨響頓時彌散到了整個山谷。

望遠鏡裡的遠處則是另外一幅景象,雖然有幾炮在離村外不遠的地方炸開,但是絕大多數都命中了村子,有幾炮甚至砸在了高牆上面,劇烈的爆炸立刻炸倒了幾個倭寇,有兩炮甚至直接命中在幾個倭寇的腳下,他們的身體頓時消失在了劇烈的爆炸聲中。其餘的炮彈全數擊中了村子,有一發甚至就在安藤的指揮塔附近爆炸。

這次使用的炮彈是開花蛋,這是專門為攻城量身定製的炮彈,這些炮彈都裝有藥捻,發射時測算好距離和時間,然後控制好藥捻的引燃速度,將炮彈發射出去後,一旦受到震動就會發生爆炸,因為工匠們改進了火藥,雖然威力上還沒那麼恐怖,但在彈丸內部裝了大量的火藥和碎鐵片,一旦撞擊就會發生爆炸,雖然對於城牆啥的沒有什麼破壞力,但是內部碎鐵片對於士兵的殺傷力絕對是可怕的。

高牆的防衛立刻被這劇烈的炮擊給打亂了,對方顯然沒有人見識過威力這麼巨大的火炮,在一陣劇烈的炮擊下,所有人都被炮擊的混亂景象給嚇住了,我甚至可以從望遠鏡中看到對面那些倭寇恐懼和驚異的臉,同樣的表情出現在了安藤正雄的臉上。這個老小子似乎是被這第一輪炮擊給打蒙了,竟然呆呆的站在指揮塔上發愣。

這樣還不輸就沒天理了。

傳令兵的白色旗子已經揮了下來,這是裝彈的訊號,而站在火炮後面的兩個裝彈手,早就已經準備完畢,他們立刻衝到了火炮的面前,從還在冒著硝煙的炮口取下了已經發射完畢的子統,而將新的裝填完畢的子統給賽了進去。這是登州的工匠們改進火炮裝填速度的天才性發明,他們將手中的火炮改制成擁有子統和母統的兩部分火炮,母統就是火炮本身,而子統則裝著發射-藥和炮彈,發射時候將子統塞入母統發射,發射完畢後立刻取出發射完畢的子統,裝填上新的子統,這樣就可以大大的節約裝填時間,這種火炮改進方式在大明隨處可見,雷斯卡在提供了新的火炮設計圖紙之後,李光忠就讓人將這種新式火炮改進成大明的裝填方式了。

雷斯卡在第一次見到這種裝填方式之後感到非常的驚奇,對大明的工匠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代表裝填完畢的紅色和白色旗子又一次舉了起來,距離第一次炮擊不到十分鐘。

望遠鏡裡的倭寇正在忙亂的救災,他們不知道的是,死神的第二次怒吼即將到來。

紅色旗幟再次揮下!

“轟,轟,轟,轟,轟,轟。。。。。。”

又一輪齊射,呼嘯的炮彈擊打在人單薄的身體上,炸開後的碎片無情的擊打著守衛在高牆上的士兵,我甚至能看到被碎鐵片打斷的胳膊在空中飛舞,被直接命中的倭寇已經被轟成了碎片。

看到如此血腥的一面,我的胃裡再次泛起了一股噁心的感覺。但是最終還是被我壓制了下去。

第二輪炮擊之後,高牆上的倭寇已經被炸死炸傷了一大半,前兩輪的炮擊目標主要就是要壓制守衛在高牆上的弓箭手,以防止對火-槍兵構成威脅,兩輪炮擊之後,高牆上的倭寇弓箭手已經損失慘重。

伴隨著第三輪和第四輪的炮擊,高牆上的倭寇已經徹底對守衛失去了信心,連綿的炮擊和威力巨大的火炮已經讓這些士兵完全動搖了,我甚至可以看到那幾個在幾輪炮擊之後還倖存下來的守衛者,正呆若木雞的看著我們這邊,臉上已經絲毫沒有了任何表情。

這就是先進技術壓倒性的優勢啊!我長長的嘆了口氣,當年從鴉-片戰爭到抗日戰爭,無數攻堅戰中,那些守衛在中國城牆上的中國士兵沒有一個是貪生怕死的,可是他們頑強的意志都是這樣被大炮飛機給無情摧毀了。

落後就要捱打!我今天算是明白了!只不過這一次我是壓倒性的這一方,那一刻,我突然有了一種復仇的快感。

“繼續炮擊!”我堅定的對著身邊的傳令兵下達著命令,我知道,每門火炮攜帶了至少十二個子統,也就是說,我可以用大炮轟上十二輪,按照新式大炮的威力,十二輪之後,高牆上就應該沒有能動的人了。

“張,日本人來了!”就在這個時候,雷斯卡突然使勁的拍了我一下,口氣中帶著異常的興奮。

我立刻開啟望遠鏡觀察那個一直緊閉的村子大門,的確,出來了!大概七八十個武士在一個紅色具足的倭寇帶領下從村子裡衝了出來,他們根本就沒有排列成隊形,而是分成散兵線向著我們這邊衝了過來,所有人都穿著具足,拿著武士-刀或者長刀,發了狠的向我們這邊衝了過來。

“繼續炮擊城牆,瞄準城門,把門給我轟開!第一營準備戰鬥!”

炮兵傳令兵立刻將兩個旗子都揮下,示意摘下耳塞,聽取新的炮擊命令,而另外一個傳令兵則立刻高聲呼喊著道:“第一營準備戰鬥!”

一直在等待著命令的第一營營長立刻舉起了手中的指揮刀,高聲傳達著命令“戰鬥準備!”各個排長也立刻高聲呼喊,所有的士兵立刻將火-槍舉起!

“上刺刀!”

在一陣接一陣的呼喊聲中,所有的士兵立刻將掛在腰間的刺刀掛在了火-槍上面,明晃晃的刺刀在陽光的反射下閃爍著逼人的光芒。

衝擊的散兵已經跑完了一半的路程,但是所有人的臉上絲毫都沒有一絲一毫的疲倦,他們知道一旦他們停下來就將是火-槍兵的靶子。

刺刀上槍完畢之後,第五輪炮擊也已經開始,炮彈繼續在高牆上肆虐,但是大門依然安然無恙,沒有一發炮彈擊中大門,當然木製的大門一發炮彈可能就會完成任務,所以我並不著急。

面對著兇猛而來的倭寇單兵,第一營和所有的炮兵依然鎮定自若的做著自己的事情,嚴格訓練和強化紀律在這一刻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所有的士兵都沒有經過實戰,但是他們卻沒有任何悸動,他們大多都是老兵,在我來到這個時代之前,就接受過系統的軍隊訓練,而他們現在每個人的心中,都刻滿了仇恨。

所謂不動如山,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啊!我衝著一直在等待我命令的第一營營長點了點頭,他立刻會意,接著轉過身,舉起了手中的指揮刀。

“槍上肩!”所有的士兵立刻步槍上肩膀!明亮的刺刀立刻閃爍一片!

“前進!”

“前進!”

“前進!”

“前進!”

營長和排長的命令相互交疊成一片,接著第一營的士兵便邁著整齊的步伐開始向前走,而倭寇單兵離他們大概只有五百多米。雙方幾乎都可以看到對方的臉了!

“舉槍!”

在統一的命令下,第一營的士兵們立刻停下了腳步,三排士兵的火-槍立刻舉了起來,而此時衝擊陣營的倭寇離他們不到四百米。

按照訓練的要求,在大約一百五十米左右,對方的散兵衝擊線彙集在一起的時候才可以進行射擊。一般兩三輪射擊之後就要開始刺刀突擊了!現在就看這兩三輪射擊能有多大的威力了!

“卡卡來!”紅色具足的倭寇首領揮舞著手中的武士-刀發出了最後的衝擊鼓舞,那七八十名倭寇立刻由原來的散兵線彙集在了一起,我甚至能看到那個紅色具足倭寇帶著一個鬼怪的面具,一張臉上只有那個衝了血的眼睛漏在外面,顯得十分的恐怖。

倭寇的呼喊聲頓時彙集了一片,武士血液中的殺戮氣氛立刻刺激著這些人發動最後的衝鋒,他們似乎是想重演當年織田信長在桶狹間的那一幕,直逼總大將,取下總大將的首級!我甚至都能聽到這樣的日語呼喊聲。

第一營的士兵依然冷靜,火-槍手紋絲不動,只有明晃晃的刺刀泛著寒冷的光,如果光火-槍的話這群倭寇也許還能衝到我的面前,但是問題是我這邊的士兵也是經過了嚴格的刺刀訓練的精銳士兵,他們根本就不會害怕肉搏戰。而安藤正雄也犯了個巨大的錯誤,他沒有組織第二波士兵衝出城來,他依然站在指揮塔上看著,似乎是想用這只決死的部隊來試探火-槍部隊的戰鬥力之後再做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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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快就將見識到這恐怖的一幕了!

當頭的紅色具足武將已經衝到了一百五十米內,他發狂般的呼喊著,揮舞著手中的武士-刀,面對火-槍,他絲毫都沒有避諱!

“開火!”第一排的火-槍手開響了神機營實戰的第一槍,而那個衝在最前面的紅色具足武士,成為了神機營第一個犧牲品。十幾顆子彈擊中了這個顯眼的目標,他的身體立刻被打穿,子彈巨大的貫穿力和阻止力立刻將他打翻在地,鮮血立刻從他身體上被開啟的洞口奔湧。

第二排的射擊立刻開始,衝在紅色具足武士之後的六七個人立刻中彈倒地,剩下的武士卻絲毫沒有畏懼,他們依然揮舞著武士-刀瘋狂的向著由新式燧發火-槍構成的火網中衝擊。三段射擊也在第一營的陣地前構成了一個火力彈幕。

衝陣的武士就像是在暴雨中被雨點不停擊打的樹葉,子彈穿透具足的同時,不但形成了巨大的衝擊力,也形成了巨大的阻止力,一旦被子彈擊中,鮮血就會順著傷口噴湧。有的武士被打中頭部,腦漿混著鮮血在晴空中飛舞,有的被打中胸口,血流如柱,而沒有被打中要害的武士則依然抱著必死的心情繼續衝擊,然後被某一顆子彈擊中,倒在這溫暖的午前。

連綿不絕的槍聲就像是炒豆子一樣連續的迴響著,必殺的衝鋒變成了必死的衝鋒,槍口處不停噴著火舌,雖然裝上刺刀之後一定影響了火-槍的裝彈速度,但是新式火-槍的巨大威力還是讓我和雷斯卡嚇了一大跳。本來以為一百百米內彈丸的衝擊力應該對一些重甲沒有什麼用處,但是絕大多數倭寇的具足都被彈丸給擊穿了。

原本以為兩三輪射擊之後一定會有倭寇衝過火力射擊接戰,但是在幾分鐘之後我就改變了我的想法。衝擊的七八十個倭寇絕大多數都倒在了第一營的陣地前,剩下的十幾個也個個帶傷,而且已經被刺刀所包圍。

“殺!”營長一聲高呼,下屬各排的排長立刻揮刀首先衝了上去,接著便是端著刺刀的士兵圍了上去,接下來便是血腥的殺戮,因為對方的十幾人大多都是帶傷,而且精疲力竭,被這一個營三百多人包圍,基本上就已經沒有什麼懸念了。

這十幾個倭寇在不到十分鐘之內就被團滅,絕大多數倭寇身上,都不止一個刺刀傷痕,因為殺得實在太簡單,有兩個倭寇甚至是被從容裝彈的士兵近距離射殺的。

戰鬥完畢的第一營立刻重新回到了線隊陣型,全營只有兩人戰死,五六個人受傷,而在這個營前面的草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七八十具倭寇的屍體。

望遠鏡裡的安藤正雄已經徹底被嚇到了,這只新式的大明軍隊在不到一碗飯的功夫,摧毀了高牆的守衛和他的衝擊隊,我可以從他那煞白的眼神中看得出,他根本無法適應這種新的戰法,對於這種新戰法,他甚至感到恐懼!

現在可不是感嘆的時候,我衝著身邊炮兵傳令兵點了點頭,早已經裝填完畢的第六輪炮擊立刻開始了。

大炮在山谷中怒吼,而站在大炮前面的第二營卻巋然不動,他們早已經習慣了在炮火的轟鳴聲中執行戰鬥,所有的士兵就站在離火炮不到五十米的地方,任由身後的大炮轟鳴。

“打得真他娘的痛快啊!他媽的狗日倭寇,你也有今天!”一直在第二營旁邊的老萬終於在大炮轟鳴後忍不住高聲叫喊了起來。“將軍,老萬他媽的今天服了,我這輩子沒見過虐人虐的這麼爽的仗,虐的還是倭寇,打得真他娘的痛快啊!哈哈哈哈!”

“別他娘的再笑了!準備戰鬥!”二營的營長可沒老萬的興致,他一臉的焦急,等待著屬於他的戰鬥。

他沒有等多久,因為我用望遠鏡一直盯著的大門被一顆炮彈炸的四分五裂。

這個村子已經無險可守了!

我將手中的望遠鏡遞給了身後的親衛兵,接著看著身邊的雷斯卡一眼,示意最後的總攻就要開始,接著我順勢從腰間將佩劍“飛雪”拔了出來,衝著青天一舉,高聲下達著今天戰鬥的最後一個命令!

“全軍進攻!”

“第二營全體都有!槍上肩!前進!”二營長一口氣將所有的命令下達完畢,第二營的士兵立刻扛槍上肩,向前走去。遠處的第一營也立刻扛槍上肩向遠方的村落走去。而剩下的火炮營則繼續裝填彈藥,接下來他們的任務是,在我們走到村子前,儘量將十二輪齊射的彈藥全部打完。

正午的太陽明晃晃的,刺刀在陽光的映襯下,格外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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