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是小場面。

在經歷了強氣流、雷暴雲、龍捲風之後，區區冰雹已經不被兩位美帝最強機長放在眼裡了。

這話說出去有點自負，不過只要不是隕石天降或者小行星砸下來，他們覺得都不是什麼問題。

飛機上都有行程記錄，他們倒要看看誰能對“最強”這個稱呼說三道四。

什麼，油箱漏了個洞，燃油已經漏的差不多了？

那有什麼關係？飛機現在不是飛得好好的嗎？誰告訴你飛機是靠燃油驅動的？

靠的是我們機長精湛的操控技術！

不提已經膨脹到極限的美帝機長，盧克發現他原本空著的左手邊座位突然多出一個人。

一個有著澹金色長髮，穿著修身的職業女式西裝，帶著金絲邊框眼鏡，一副精明強幹的女秘書形象。

“為什麼要破壞命運？”阿特洛波斯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男子：“還有，你是誰？”

這個打扮不錯，回去給小雅也整一套，盧克心裡琢磨了一下款式，貼身秘書沒有職業工裝，這個不好。

“你又是誰？”

盧克很不喜歡對方說話的語氣和神態，那高高在上的樣子讓他想起來前幾天墨西哥大陸酒店的酒店經理，儘管大概能知道這個女的應該不是正常人類。

但是那又怎麼樣？這年頭，誰提莫的是正常人類？

盧克開始考慮用什麼樣的捆綁手法更殘忍變態一些。

阿特洛波斯頭昂的高高的：“阿特洛波斯，命運女神，負責這片大地上所有生靈的命運！這架飛機本來應該是爆炸或者墜毀的，飛機上的人註定在今晚死去，但是你破壞了這一切！”

命運女神很不高興，有人在破壞她的工作，而且是一直在破壞，這讓她不得不出面。現在已經很晚了，早就過了美容覺的時間。

盧克恍然大悟，我說呢，這趟航班跟中了邪一樣，一路上天災人禍來個不停，原來是有幕後黑手的。

“抱歉，你叫阿……阿什麼來著的？”

“命運女神，阿特洛波斯！”

名字沒聽過，但是命運女神這個名頭有點熟悉，再加上獨特的名字格式。

“你和雅典娜什麼關係？”在盧克印象中，希臘那塊多多少少都沾親搭故，不過比起小雅，這位女神看起來混得不錯啊，再就業方面比小雅強多了。

“你認識雅典娜？我以為她早就已經死了。”

阿特洛波斯聽到熟悉的名字，這勾起了她千百年前的記憶，不由讓她愣了一下，接著趕忙說道：“她現在在哪裡，過得好嗎？”

“還行吧。”盧克回想了一下小雅目前的狀態，開開心心地混吃等死，挺好的。

“稍等，你還沒告訴我你和她到底什麼關係？”

大概是得到很久以前熟人的訊息，阿特洛波斯的臉色好了許多，工作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

“我和她原本都是奧林匹斯神系，至於關係……”

聲音戛然而止，關係問題一下子觸及到阿特洛波斯的知識盲區，身為命運三姐妹中最小的那個，她的母親是忒彌斯，父親是宙斯，兩個人既是姑侄關係也是夫妻關係，雅典娜是宙斯的女兒……

阿特洛波斯有點尷尬，她不知道這關係該從哪頭算起。

面對盧克求知的目光，女神惱羞成怒起來：“這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到底是誰？”

“不好意思，我想你應該是弄錯了原告和被告的關係。”

盧克嘴角咧出一個“琴酒”式的笑容，一個響指，四周頓時變得安靜無比，乘客們依舊在交談或者幹著自己的事情，但是一點聲音都傳不過來，空姐正推著餐車，順著每個座位分發食物和飲品，但是到了盧克這一排，就像沒有看到一樣直接略過。

這一小片空間被徹底割裂和封鎖了，阿特洛波斯整個人在盧克出手的瞬間就像傻了一般，在短短一秒不到的時間，她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卻沒有反抗，更不如說完全沒有反抗的心思。

因為氣息。

盧克剛剛散發的氣息和力量她之前只在一個存在身上看到過。

就是那個存在在奧林匹斯神系倒臺後，給了她一份新工作，代替宙斯成了她新的老闆。

“卡西迪奧說得是真的，您真的在人間遊歷…...”

“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命運到底是什麼？”

“對於我剛剛的無禮感到很抱歉，我實在是不知道您在這裡。”

“如果你敢有所隱瞞，嘿嘿嘿，在這裡你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聽到的！”

“我無意打擾您的度假，事實上，我也覺得一次性死這麼多人有點殘忍了，讚美您的偉大和仁慈。”

“.…..”

“.…..”

兩個人你說你的，我說我的，彼此牛頭不對馬嘴得瞎扯了幾分鐘，接著在盧克把阿特洛波斯操控身體形成一個羞恥的姿勢後落下帷幕。

妹子太能說，盧克不得不採取暴力措施才能讓她閉嘴。

“接下來，我問，你答，明白嗎？”

盧克有一大堆問題，命運到底是什麼，“死神來了”這部電影如果和命運扯上關係，那他來到這個世界豈不是一直在造成蝴蝶效應。如果命運是不能改變的，那他來到這裡所做的一切都是早就設定好的？那這個世界的力量上限應該高得不像樣子才對。可目前事實又並非如此。

如果按照邪惡力量的原世界觀，命運女神責怪卡西迪奧幫助溫家兄弟阻止天啟，改變了命運。但是天啟失敗是上帝，或者說恰克早就設計好了，世界被拯救應該才是正確的命運。前後矛盾的過於厲害。

阿特洛波斯瘋狂點頭，上帝真的失憶了，這個時候我提漲工資是不是時機正合適。

……

這個世界很不對勁，這是盧克問完阿特洛波斯之後得出的結論。

命運女神把自己的命運之書遞給盧克，她的一切行動都是按照書上面的指示來進行，書是上帝交給她的。

一本有著鎏金色厚封面的典籍，看上去古色古香，很像那麼回事，但是當盧克觸碰到它的時候，便瞭解到它的本質。

一個由信仰之力組成的記事本程式。

上面的一切都是設定好的，從這個世界誕生到這個世界毀滅，阿特洛波斯看不到以後的內容，但是盧克可以，未來的命運女神說得沒錯，在記事本程式中，路西法笑到了最後，上帝其實是篡改了命運。

這是怎麼回事？盧克翻閱著命運之書，這和他記憶中的美劇情節完全不同，越到後面偏差的越離譜。

哪有老闆調整自家企業發展，員工還不知道的。

除非這個人不是老闆。

其實命運這個設定本來就很扯，不單單是牽扯到自由意志這方面，而是造物主完全不需要命運這個詞彙，即便他真的能看到未來的一切走向，但是就算更改，對他也沒有任何影響。

命運女神在這裡的作用，更像是一個殺毒軟件在清理原先設定好的程式中的不確定性病毒。

事情有些複雜，盧克想的嫌累，於是他的良好習慣再次上線，想不通就不想！

把命運之書還給阿特洛波斯，盧克從儲存空間掏出一個大號針筒，看向命運女神，笑得非常和善。

“那啥，別亂動，做個義務獻血，一會就好。”

……

飛機平安落地，乘客們彼此抱頭痛哭，紛紛感嘆自己的命大。

兩位機長叼著雪茄走下飛機，一副牛逼轟轟的樣子。

等飛機上的人全部離開後，盧克解除了對該波音客機的控制，整個飛機立刻原地散成一堆廢鐵，把停機坪上的工作人員嚇了一跳。

爆炸是不可能爆炸的，油箱裡一滴油都沒有，早就漏光了，拿什麼來爆炸，機艙裡的礦泉水嗎？

不談有驚無險，劫後餘生的眾人，盧克看著手裡的針管愁眉苦臉。

阿特洛波斯作為奧林匹斯神系，跳槽太快也就罷了，居然還被這個世界的聖光改造過，變成了半天使的存在，那她的血就沒啥用了。

跟命運女神揮手作別，念在她後來態度還不錯，加上義務獻血的份上，順便答應了她的加薪請求。

反正又不是他發工資，不是自己的錢不心疼，口頭支票不開白不開。

也沒讓她保守自己的秘密，按照她的說法，卡西迪奧這個大嘴巴，有機會就在天使頻道裡逼逼，哥已經成了一個傳說。

大多數天使都是持半信半疑的態度，盧克好奇的是，恰克怎麼還沒來找他麻煩，當真是一心寫書，兩耳不聞窗外事？

社團龍頭坐館的位置都要改選了，這都不急的嗎？

深夜，盧克坐在計程車上，正在往神秘鎮趕，小雅知道他今晚回來，不睡覺非要等他，說是好久不見，甚是想念，非要給老闆捏個腳啥的。

想著也不是啥原則性問題，盧克便遞給司機幾張美鈔，讓他開快一些，鑑於此地地廣人稀，治安不好。不想多事的盧克在上車的時候，特地露出別在腰兩邊的左輪和沙漠之鷹，恰好讓司機看見，免得讓他產生什麼不好的誤會，最後說自己是釣魚執法。

“停車。”

寂靜的夜晚，狹小的空間，盧克的突然發聲讓司機嚇了一跳，下意識踩下剎車，輪胎在靜止過程中發出難聽的摩擦聲。

“先生，您這是？”

盧克開啟車門，徑直走到車頭，沒有理會司機的疑問，拔槍對準駕駛位：“給你五秒鐘時間原地掉頭，不然就一槍崩了你。”

沙漠之鷹是個好東西，比起左輪，它的槍口更大，更能讓他人心平氣和地聽你說話。

溝通很順暢，看著計程車遠去，盧克聳了聳肩，掏出一個電子煙叼在嘴裡，他不抽菸，純粹為了應景。

看著公路上的一角，盧克裝模作樣的吐出一個菸圈，朝那招了招手：“我看見你了，不用躲了，出來吧！”

毫無反應，彷佛盧克是在自言自語。

“別藏了，我說得就是你，那個隱身的。”

話音落下，盧克額頭多了三個紅外線瞄準點，一名全身灰色，面帶金屬面甲的高大身影出現。

目測身高2米2，體魄雄壯，滿頭瀟灑的雷鬼辮披肩，右側肩部位置，等離子電漿炮蓄勢待發。

盧克嘆了口氣：“一開始我以為是魔幻劇，後來發現是科幻片，再然後變成動作片，好不容易把思路調整回去，你又來？”

名為鐵血戰士的外星生物沒有回答，它並沒有使用肩炮，而是“鏘”得一聲，彈出自己的腕刃。

那是它們的近戰手臂武器，裝置在手腕外側，有兩片平行的鋸齒狀刀鋒，長度約為40公分，其鋒利程度足以切斷各種獵物的骨頭。

面對鐵血戰士如獵豹一般的躍躍欲試，盧克再次吐出一口菸圈。

“喂，你能聽懂我說話嗎？”盧克指了指鐵血戰士的背後，好心提醒道：“你要不先把它解決了，這玩意看著比你噁心多了，其實你面罩不摘下來還挺酷的。”

在盧克的視線中，那是一個比鐵血戰士略高的生物，有點像蟲子版的迅勐龍，頭部巨大尖長，跟身體比例極不協調，全身散發著金屬般的黑色光澤，如同幽靈一般，已經很靠近鐵血戰士的身後。

“既不是鐵血異形，我們也不在南極，這個時間線是還沒拍出來的番外嗎？”

盧克已經無語了，鐵血那邊只有一隻異形，他這邊足足有十來只正朝他靠近，這樣區別對待是不是不太好？

經提醒，鐵血戰士也發現了身後的獵物，冰冷的金屬面具下發出一聲怒吼，依舊沒有動用熱武器，而是揮舞著腕刃就衝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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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戰一觸即發，一時間，塵土發揚，工兵異形和鐵血戰士在公路邊上的草叢裡短兵相接，就像兩隻原始野獸廝殺在一起……

最終，鐵血戰士在付出腕刃和胸甲被對手的血液腐蝕報廢的代價後，幹掉了這頭異形，興奮得捶打著自己的胸口，顯得十分驕傲。

盧克有時挺不理解這樣的種族文化，明明科技都已經發展到跨星系的級別，偏偏喜歡肉搏。

鐵血戰士脫下面罩，用異形死去的尖爪在臉上畫上一道痕跡，象徵著自己的戰績。

還有兩頭！

在畫上兩道它的成人禮就完成了，就能成為一名合格的，被族人承認的成年鐵血。

少年鐵血重新帶上金屬面罩，充滿殺氣得看向盧克這邊，完全不在乎這個人類和他邊上的十幾頭異形。

根本不在意數量上的差異，在鐵血一族的價值觀裡，鐵血戰士會殺死敵人，或被敵人殺死，兩者沒有區別，視越級挑戰，瘋狂作死為榮譽。

不論此戰是死是活，他們都不會介意，因為信仰和行為準則讓他們視榮譽為無上榮光，比生命更加重要。

很荒謬，但鐵血戰士的價值觀真是如此，普遍認為退縮比死亡更加可怕。

當然了，榮譽歸榮譽，鐵血戰士是出了名的輸不起，每當被強敵幹趴下，他們都會自爆和敵人同歸於盡。

威力一般，也就微型核爆級別，目測僅能摧毀一個人口500萬左右的城市。

所以宇宙中敢和鐵血一族玩狠的外星種族不多，人家從來不做賠本的買賣，動不動就搞神風特工隊那一套，誰家吃得消啊。

正當這位少年鐵血要衝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準備好了，帶著榮譽迴歸或帶著榮譽死去。

“啪啪啪……”

十幾聲響指過後，那十幾頭異形原地爆成了碎渣……

少年鐵血停下腳步，疑惑地看了看盧克的手指，思考半天，最終決定在戰鬥結束後，砍下他的手作為榮譽紀念品。

盧克抬手示意少年鐵血先等一下，再次一個響指。

“傑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