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航空隊的失利直接導致上海制空權的減弱，加上重炮旅團被轟炸，日海軍陸戰隊特別司令部被炸，日本陸軍沒有繼續進攻的態勢。反之中國軍隊倒是集結了數十萬的部隊，開始了有序的反攻。

此時的松井石根已經愁上眉頭，各種焦躁的情緒在軍中蔓延開來，帝國已經投入了五個師團數十萬精銳之師，竟然還是不能攻克上海，反倒是損失慘重，這實在是讓他頭疼不已。

除此之外，在國際輿論上也開始細微的轉變。東京的官員告訴他，上海是外國人的聚集地，上海的戰事自然吸引了全世界的關注，原先並不看好中國的一些國家也開始轉變了對中國抗戰的態度。

松井石根靠在柔軟的椅子上，思索著該如何進行的下一步計劃。

在松井石根焦頭爛額的時候，這一次受到打擊的日軍航空部隊也承受著同樣巨大的壓力。日本海軍第2航空隊基地，數架戰機輪番起降，機場上一片忙碌。和機場相比，會議室裡的氣氛就顯得更加緊張。

會議室裡，身穿海軍軍裝的飛行員們筆直的坐在長桌子的兩邊，後面還站著一排同樣站著挺拔的飛行員們。

第二航空支隊司令官冢原二四三走了進來，所有人都立正站起來。

“坐下！”長官發話了，所有人又都機械的坐下。

冢原二四三沒有坐下，他站在長桌子頂頭的位置，用犀利的眼神掃視四周，飛行員們面色肅穆，會場上死一般沉寂。

“上海一戰，我軍航空隊顏面丟盡，支那在大肆宣揚此戰為大捷，甚至連國際上都開始轉變了方向，我等有愧天皇陛下厚託！”

冢原二四三站在那裡微微鞠躬，以表示對天皇的愧疚之心，會場上也沒有人說話，所有人都低著頭。

“諸位也不比垂頭喪氣，小小的失利對我們來說不算什麼。現在我們又全部換裝了96式戰鬥機，裝備上已經有所改善，效能和支那空軍的‘閃電’戰機相差無幾。為了更加機動靈活作戰，擊敗支那空軍奪取制空權，現在我命令：所有飛行員將戰機上的降落傘卸掉。”

冢原二四三這句話剛說完，原本沉寂的會場就響起一片討論聲，冢原二四三依舊犀利的看著眾人，觀察著眾人的反應。

“將軍閣下，卸掉降落傘如果飛機被擊中飛行員該怎麼辦？如果沒有降落傘，飛行員的傷亡率會大大增加的。”一個飛行員不滿的表達了自己的觀點。

冢原二四三轉過頭看了看他，他認識說話的這個人，他是航空隊的很厲害的飛行員——高橋憲一。

冢原二四三走到他跟前，眼神犀利的看著他道：“第一次世界大戰的時候，在索姆河上空陣亡的德國飛行員馮·裡希特霍芬嗎？”

“哈衣！”高橋憲一乾脆的說道：“‘紅騎士’！他一直是我的偶像。”

冢原二四三點點頭道：“德國的飛行員中有‘紅騎士’，帝國的飛行員中就應該有同樣的群體——紅武士！”

說畢，他轉過頭對所有人道：“帝國的飛行員們應該在空中發揚武士精神，將敵人掃之一空！”

“哈衣！”

……

在日軍海陸軍兔死狐悲的時候，一場*肅穆的安葬儀式在南京正在舉行。為了勉勵全體軍民抗日情懷，同時也宣揚中國軍人氣概，鼓舞士氣，黃柯在南京雨花臺給上海空戰的八位犧牲的勇士親自舉行安葬儀式。

金陵上空，天空陰沉、秋風陣陣。挺拔威武的儀仗隊官兵排成兩排，他們護衛著八位勇士的靈柩緩緩向前走去，國防部長黃柯、空軍部長許紹周、政務院孫科等人悉數到場。

悲壯的哀樂響起，送行的隊伍足有數萬人之多，送行隊伍緩緩向前，無數人在這個時刻落淚。

黃柯親自為勇士們的靈柩蓋上國旗，並發表了簡短的談話。

“我為了我們的國家能夠有這樣的勇士感到驕傲！他們的名字將彪炳史冊，永遠值得我們銘記！”

……

儀仗隊員們鳴槍致敬，寂靜的天空中迴盪著槍聲。

簡短的談話後，黃柯還專門慰問了和烈士們的家屬。政府部門和民間團體送來了花圈和輓聯，連綿有數里之長。

就在追悼會就要結束的時候，忽然警報聲大起，警衛們趕緊疏散人群，並掩護黃柯等人進入了防空洞。於此同時，南京大校場機場上飛機也緊急起飛，迎戰來犯敵軍。

“報告！日軍戰機32架來犯，我空軍已起飛戰機迎戰。”在防空洞裡，情報部門的參謀送來了一份簡報，黃柯看了看後傳給了空軍部長許紹周。

“群眾都疏散了嗎？”黃柯問道。

“疏散了！平日裡我們也演練過大規模群眾活動時遭遇空襲，在空襲警報響起的時候，群眾們已經分批轉移到周圍的防空洞了。”現場負責警衛和安全的警衛處長陳平秋說道。

黃柯點點頭：“轉移了就好！看來日本人這是想報上海的一箭之仇，選在這個時候突襲南京怕你蓄謀已久了。沒說的，告訴空軍的小夥子們，狠狠地揍日本鬼子！”黃柯站起來揮舞著手臂說道。

許紹周走過來道：“看簡報上說出動的是日海軍第2航空隊的戰機，看樣子松井石根已經搬到救兵了嘛。”

“孫猴子搬救兵，難道能逃出如來的五指山？”黃柯解開身上的斗篷，十四仔利索的接過，他指了指上面道：“走，咱們去瞭望塔看看去。”

下屬們都知道黃柯膽大，喜歡近距離觀察戰鬥，也好不阻攔；再者瞭望塔周圍防空炮火完善，基本上沒有什麼威脅。

黃柯等人秘密轉到了瞭望塔，在瞭望塔上藉助著現代化的觀測裝置，可以清楚的看到空戰的情景。

天空中，只見數十架中國戰機和日本戰機纏在一起，雙方飛機或升空拔高，或俯衝飛行，不一會，就有日本飛機被擊落。

“好！”黃柯不禁叫好，他對身邊的陳平秋說道：“平秋啊，通知南京衛戍部隊，準備抓俘虜！哈哈。”

“是！”陳平秋也很高興，不過不用黃柯說，在南京上空空戰，衛戍部隊肯定已經做好了營救中國飛行員和抓捕日方飛行員的準備，不過黃柯這麼一說，他還是要做做樣子，重新佈置一下的。

“奇怪，怎麼沒有看到日本飛行員跳傘？”熟悉空戰的空軍部長許紹周皺起了眉頭，剛剛被擊落的那架日本戰機並不是失控下落，飛行員是有跳傘的機會的。

“技術不熟練，業務不過關吧。”旁邊的一個將領打趣的說道。

許紹周勉強的笑笑，他和日軍航空隊打過不少交道，憑心論，日本飛行員戰鬥素質還是很高的，這種低階錯誤很少犯的。

緊接著，天空中又有幾架日軍戰機被擊落。九六式戰鬥機尾部冒煙，發出尖銳的聲音一跟頭的栽倒下去。

無一例外，這些戰機上的飛行員都沒有跳傘，有的甚至在被擊落的時候還要撞擊南京一些目標點，不過都還在半空的時候被防空炮火撕的粉碎。

“他們應該都沒有攜帶降落傘。”片刻之後，黃柯慢悠悠的說了一句。

“這怎麼可能？”一個將領不由脫口。

黃柯神情嚴肅道：“這就是我們的對手，他們視死如歸，但我們同樣毫不畏懼。”

眾人將目標又移回到了天空之中，和最初的擊落日機的興奮相比，空戰出現了讓眾人揪心的一幕，一架中國戰機被日軍擊中，飛機已經有些搖擺，看飛機的情況估計是已經傷的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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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眾人揪心的時候，更加讓人擔心的情況出現了，日軍的多架飛機圍住了這架戰機，看樣子是要在徹底擊落。此時，其他戰機也和日機纏繞在一起，暫時抽不開身來。

“跳傘！這個時候選擇跳傘還是有很大生還希望的。”許紹周喃喃自語，空軍的小夥子們都是他的心頭肉，他實在不忍親眼看到他們血灑長空。

“看！他好像要調轉機頭。”一個將領指著飛機喊道。

眾人望去，只見那架被擊中的飛機調轉機頭，好像是一個垂暮之年的老人用盡了最後的一點力氣，然後義無返顧的撞向了旁邊的一架日本戰機。

“啊！”大家似乎能夠聽到勇士的喊叫。日本戰機來不及規避，兩架戰機撞擊到了一起，天空中炸開一團火球，然後紛紛落下。

瞭望塔上的人沉默了！

他們都是久經沙場的軍人，但親眼看到這樣一幕也不免動容。

許久之後，黃柯舉起右手，其他人也相繼舉起右手，他們向這個年輕的飛行員，這個中國軍人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空戰結束了，來犯的日機大敗歸回，中國空軍取得勝利，碧藍的天空恢復了平靜。

“……”黃柯沒有說話，他的內心波瀾不已，他為中國有這樣的軍人感到自豪，他堅信一定能夠打贏這場戰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