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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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本特高課和軍方多個部門的運作之下,溥儀成功從天津逃出,並且抵達旅順,隨後輾轉多路,被安排前在遼寧撫順的一座府院之中。

雖然這座府院不算豪華奢侈,沒有留聲機、也沒有抽水馬桶,甚至連他在天津避難的公館都不如,但是回到這裡,溥儀卻是壯懷激烈,滿腹感慨。

站在這處東北特色的院落上,溥儀極目向遠處眺望,廣袤無垠的黑土地和冒著滾滾黑煙的大煙囪讓他感覺到這裡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美麗,溥儀深吸一口這裡的空氣,那種帶著工業氣息的味道沁人心脾,隨著這種滿洲獨具特色的味道,他的思緒也開始飄蕩起來。

數百年前,驍勇善戰、足智多謀的清太祖努爾哈赤就是在這裡登基起家,進而攻陷瀋陽統一東北部落,緊接著揮師南下,進而飲馬長江,靠著數以萬計的八旗勇士,他們最終打下一個大大的疆土,那也是全世界一流的帝國——大清帝國。

然而,事物的發展終究遵循歷史規律,在中日一戰之後大清帝國逐漸衰退,就連他這個正統的皇帝都要看著國民政府將軍們臉色行事,甚至連清國祖先們的陵園也都被人洗劫一空。

這些恥辱的經歷都讓溥儀下定決心要重振大清帝國,他一直在尋找這個機會,直到日本人找到了他。

老實說,他知道日本人不是什麼好東西,他也清楚日本人的最終目的,大清國的滅亡跟這些忘恩負義的東洋人有很大的關係,他內心裡也對日本人沒有任何好感,但是他仍舊要藉助這些人,因為這是他為數不多,乃至是唯一的機會。

天上飄起了些許的雪花,因為地面溫度高,雪花落在地上很快就化了。溥儀把手伸出去,去感觸這些東北大地上的雪花。

“朕心思雪,祈之昊天。”他嘴裡喃喃的說道,更像是向上天的一種祈禱。

“陛下,土肥原賢二先生來了。”即將任命為內務大臣的鄭孝胥走到溥儀跟前說道。溥儀回過頭衝著鄭孝胥一個微笑,這個清朝光緒八年的舉人是忠誠於皇族人,他曾歷任廣西邊防大臣、安徽廣東按察使、湖南布政使等重要官職,在能力和忠誠度都無可挑剔。

溥儀已經看到門口停著的那輛黑色的賓士汽車了,他把身上的披著的披風解掉,邁著有力的步子下了樓。

土肥原賢二見到溥儀,胖嘟嘟的身材只是微微鞠躬笑道:“皇帝陛下,我給你帶來了一個絕對好的訊息。”

溥儀有意挺止了腰桿,拿出一種皇帝的派頭問道:“是什麼樣的好消息?說來聽聽。”

土肥原賢二並沒有在皇帝面前的拘謹,他反倒一屁股坐到旁邊的椅子上道:“最近幾日,帝國的勇士們已經在滿洲多地重創支那政府軍,將張學良的部隊打的落花流水,他們的中央軍也被消滅殆盡。看來,陛下的登基大業和重建大清之夢很快就要實現,哈哈。”

“好!”溥儀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臉上露出了發自內心的微笑;“看來登基的各項籌劃工作也要緊鑼密鼓的進行了,鄭孝胥,新政府籌備組建的怎麼樣了?”

溥儀把眼光投向了在一旁的鄭孝胥,鄭孝胥站起來,像是對待一位皇帝那樣謙卑的說道:“陛下,如您所言,登基的各項準備工作都在進行之中,除了皇上的親屬衛隊之外,各項政府機構差不多都已經齊全了。”

說著,鄭孝胥遞上了一份用毛筆書寫的“奏摺”,溥儀接過來之粗略的翻看了一下道:“愛卿的書法果然是當世無二,這份摺子也算是書法墨寶了。”

土肥原賢二笑了笑道:“我也對中國文化十分喜愛,皇帝陛下可否將這份奏摺給我看一下,讓我也欣賞一下鄭先生的墨寶。”

溥儀將摺子遞給了土肥原賢二,他伸出胖嘟嘟的手掌接過來看了一下,嘴裡不時的發出感慨:“鄭先生的書法蒼勁有力、筆鋒老練,果然是當世無二!”

鄭孝胥聽到讚許後,也以一個中國讀書認特有的謙虛回應。

看過奏摺之後,土肥原賢二將奏摺放在桌子上笑了笑道:“看來各項準備工作都完成的差不多了,皇帝陛下的禁衛隊也要提上日程。鄭先生,你要多多抓緊,皇帝陛下的安全很重要。”

溥儀沒有料到土肥原賢二會如此爽快的答應他組建禁衛隊的事情,他的臉上立刻流露出喜悅之色。然而,土肥原賢二並沒有說過多的什麼,他站起來拿起桌子上的軍帽,道了聲別後就徑直的走了出去。

看著土肥原賢二離去的身影,溥儀嘴角露出微笑道:“愛卿,看來日本人也並非全是混蛋嘛,這個土肥原竟然答應了咱們組建禁衛隊的要求,你抓緊時間去辦,朕要組建一支300勇士的皇家禁衛隊,掌握了軍權才能真正的掌握權力!”

“只是……”鄭孝胥想說幾句,日本人哪有那麼好的善心,讓你組建個幾百人的隊伍對他們來說既能夠顯得他們仁義,又在他們的控制範圍內,可是話到嘴邊他還是沒說出來。

溥儀搖搖頭道:“愛卿,朕知道你想說什麼,不過這三百人只是我們的起步而已,以後我們要建立和太祖當年一樣大的軍隊,我們要再一次統一中國,去辦吧。”

鄭孝胥拱手道:“遵命!”

不日之後,鄭孝胥的授權下禁衛隊開始招收官兵,雖說此時皇帝還沒有舉行登基大典,這個新國家還沒有成立,但禁衛隊選拔卻依舊十分嚴格。

禁衛隊隊員來源主要是三個方面,第一個是由投降的東北軍官兵組成的偽滿洲國軍中選拔,其次就是那些蒙古族叛軍們的兵員,再者就是從社會上招募。這三個方面前兩個為主,畢竟都是軍人選拔,無論是實戰能力還是可信度都比較高,而所謂的後一個社會招聘只是走走形式。

長春城即將改名叫新京,所以城裡設立了幾個招兵處,當然,並未說明是招收禁衛隊。在長春原先東北軍駐紮兵營的一條街上,招兵處的一個牌子和兩張桌子拼湊而成,幾個東北軍投降過來的老兵坐在那嘻嘻哈哈的閒聊著。

大冷的天在外面招兵實在不是啥好差事,不過也比在在軍營裡悶著強多了,對於他們來說,當兵就是為了吃糧,跟誰幹不是幹?所以在東北事變之後,他們就跟著長官投靠了日本人,聽說快要成立滿洲國了,到時候這些兵還是要用,照樣當兵吃糧。

這些兵油子把身上的武裝帶和槍械解掉放在桌子上,一個個的嘴裡嗑著瓜子抽著煙,瞧見附近路過的大姑娘小媳婦不時的佔幾句便宜,接著發出一陣鬨笑。

“我說你們聽說了嗎?那啥,原來大清國的皇帝回來了,說以後咱們弟兄就是給他當差。”一個嗑著瓜子兵道,瓜子殼吐了一地,他肥胖的軍棉褲上也到處都是。

“聽說個毛,前些天我擱原來大帥府那嘎子都瞅見了,個不高、戴著眼鏡,跟以前張學良差不多一個德性,哪抵得上以前帥爺啊?”一個年齡長一些的兵翹起二郎腿跟新兵吹起了牛。

他的話引起了新兵們的興趣,兵們都起鬨著問道:“老哥,你給哥幾個說說那張老帥的事唄,聽說你擱衛隊旅當過差?”

那個老兵把腿一盤,點起一袋煙吐沫星子滿天飛的吹了起來。

“這嘎子是招兵嗎?”一個黑臉大漢雙手插在袖子裡走到招兵處前,一口東北大碴子口音問道。

一個兵瞧見這個傻乎乎的大個,嘴裡輕蔑的道:“眼瞎啊?沒瞅見上面的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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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俺報一個!”黑臉漢子一本正經的說道。

“你有啥能耐啊?就憑你這個傻大個啊?沒事滾犢子啊,再他媽搗亂老子抽你啊。”一個年輕一點的兵聽的正起勁,哪裡還管的招兵這回事。

“幫俺報一個,俺以前當過兵。”黑臉漢子再一次認真的說道。

“操你媽……”那個兵還沒罵出來,黑臉漢子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用力一甩就把他扔到幾丈外,其他幾個兵瞧見有人來鬧事,慌忙的要摸槍,可那個黑臉漢子更快,他上前奪下槍劈頭蓋臉的將幾個兵撂倒。

這一幕正好被巡視的鄭孝胥看到,他讓人制止了衝突,走到了黑臉漢子面前詢問了緣由,黑臉漢子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幾個招兵處的兵想要辯解,卻被鄭孝胥瞪了回去。

“你以前當過兵?”鄭孝胥問道。

“報告,以前是東北邊防軍司令部衛隊旅的,東北事變那天隊伍散了,俺沒飯吃了,今天看到有人招兵就過來了。”黑臉漢子不卑不亢的回道,看他的臉色就知道此人已經有幾日沒吃飯了。

“你叫什麼名字?可曾讀過軍校?在以前軍中任何職位?”鄭孝胥似乎對眼前這個黑臉漢子感興趣了。

“報告,我叫劉琨,在東北邊防軍衛隊旅擔任上尉連長,在東北講武堂讀過幾年。”劉琨腰桿挺直道。

鄭孝胥點點頭:“你去城門口那個招兵站去吧,就跟他們說是我推薦你去的!”

劉琨啪的一個立正,道過謝之後他又對那鄭孝胥問道:“長官,俺想借幾文錢買幾個大餅吃,這肚子幾天沒見糧食了。”

鄭孝胥笑了笑,從口袋裡掏出一塊銀元遞給他,漢子拿過銀元之後啪的一個敬禮,隨便找了家館子點上幾個小菜和饃,自顧自的吃喝起來,在他旁邊的桌子上,幾個陌生的人在悄悄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劉琨輕蔑一笑,吃飽喝足之後,將銀元拿出來結賬,小二在收錢的時候他趁人不備塞到他手裡一個紙條,上面寫著一組數字,店老板翻譯過來字面意思是:“成功進入,深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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