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星師思考著,如何說服兩人,與自己合作。
“誒,不對啊,我還不知道他們叫什麼名字,住在哪裡?”占星師忽然想到,深藍色的眼眸,泛起困惑。
她可不敢再用占卜之術,去推算兩人,那簡直就是廁所打燈籠,找shi。
不過這也難不倒她,作為這片地界上,廝混了幾年的人,小道消息自然是十分靈通的。
思考了許久之後,她便以真實面容,重新出了門。
……
而就在此時,李羨與柳青岑兩人,徑直來到京城六道司內。
讓兩人萬萬沒想到的是,李羨剛剛走到硃紅的大門前,門口的護衛便笑著上前。
“來人可是李羨,李公子。”一名守衛問道。
李羨望了眼柳青岑,也是極為疑惑,為何這些人會知道自己的身份,他拱了拱手道:“正是,不知你們為何……”
那名守衛聞言,態度更為謙卑,甚至帶著些討好的意味,道:“李公子,趙司主說過,若是你來了,可以直接去找他。”
“趙司主?”李羨問道:“你說的是哪個趙司主?”
那名守衛回道:“當然是新上任的趙之安趙司主,就是從青州城過來的那個。”
“喲,原來趙司主高升了呀,那我可得好好與他喝上兩杯。”李羨滿臉笑意。
而柳青岑也是嘻嘻笑道:“夫君,這杯酒喝的順不順暢,可就要看你等會兒,如何面對他們了吧。”
李羨問:“什麼意思?”
柳青岑笑的神秘,道:“很簡單啊,你想,若是你對他們的態度讓他們不滿意,那這杯酒,無論如何,也是喝不下去的吧。”
酒杯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杯多。
李羨心中也知道,趙之安恐怕就是牡丹的說客,那既然如此,那自己肯定就要好好想想,他們究竟會有什麼想法。
柳青岑見李羨陷入沉思,也只是淡淡一笑,想了一會兒,還是決定讓李羨自己去處理這件事。
“夫君,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那青岑就不再插手了,我這就去找如花,夫君你就自己去找他吧。”
李羨輕輕點了點頭,便跟著那名守衛,徑直朝著六道司內,最大的飛簷庭樓而去。
至於柳青岑則是在守衛猶豫的神情中,向著另外一處走去。
以她的道行,想要知道如花在哪,自然是易如反掌的,即使是京城六道司內,也是暢通無阻。
跟著守衛穿廊過樓,李羨在一處較大的宮殿之中,見到了趙之安。
奉上香茗,兩人坐在小桌前,趙之安望著面前的李羨,開懷一笑:“李羨啊,李羨,你可知道,你如今可真是給我出了一個難題。”
“什麼難題?”
趙之安的聲音變得低沉:“我原本以為,可以一直瞞著你,但是萬萬沒想到,你竟然會覺醒記憶,得知自己的真實身份。”
從他的話中,李羨瞭解到,趙之安其實並不想讓自己得知真實身份的,可這是為什麼呢,害怕自己覺醒記憶後,會攪得天下大亂麼?
李羨好奇問道:“那趙司主是什麼意思,還有,既然我來到這裡,當然是要打開天窗說亮話。”
趙之安聽聞,也是一愣,這才幽幽說道:“好!”
“既然是這樣,那我就直接問了,李羨,我再問你一句,你究竟是如何想的。”
李羨回道:“你是指……皇宮裡的位置,還是別的?”
“都有!”趙之安沉吟片刻,緩緩說道:“當日,我曾經問過你,你說你對皇位並沒有什麼想法,但如今你得知自己死亡的原因,對於皇位還是沒有覬覦的心思麼?”
李羨道:“沒有!”
聽到李羨的答覆,趙之安卻並未露出喜色,他皺起眉頭,面色深沉,道:“那牡丹呢?”
“她從始至終,所做的一切,原來都是因為你,只有我到了這兒,她才肯將所有的事情,全盤托出,你應該能夠明白,她是什麼心思?”
李羨點點頭:“我不想再去做皇帝,但她卻還想做皇后,瞞著我們,自然是應該的。”
“你錯了,不是她還想做皇后,而是她想做你的皇后,而不是大乾的皇后。”趙之安說出重點。
李羨沉默不語。
因愛生恨的人有很多,古往今來都不缺,李羨知道的,就是那個最狠的江玉燕。
“聽你這個意思,她是要趕鴨子上架麼?”李羨淡淡問道。
趙之安沉默片刻,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而李羨卻突然好似想起什麼,急忙問道:“她如此有自信,莫非當今的那個閹皇……”
趙之安面色一苦:“你猜的不錯,當今的閹皇,此時就被軟禁在六道司的大牢內。”
我去!
李羨萬萬沒有想到。
事情的發展已經嚴重超出了他的想象,頗有點逼自己的感覺,但李羨卻是淡淡一笑,對著趙之安說道:“如果我不答應呢,那又如何?”
“如果你不答應,或許,她會做出更過激的行為,比如說……”趙之安臉色一冷:“因愛生恨,出現報復行為。”
李羨則是無所謂的說道:“那就來吧,你看我像是怕麼?”
趙之安搖搖頭:“並不是針對你的報復行為,而是整個大乾,因為那曾經是你最在乎的東西。”
李羨算是聽明白了,意思就是說,這是會出現反社會人格,而為了規避這種情況,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自己。
但是這種情況,對於李羨來說,其實並沒有那麼重要。
天下大勢,與自己何干。
若是能夠順手幫助,對於自己來說,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損失,他並不介意出手相助。
但現實就是,如今的情況,是要自己去做不願意做的事情,正所謂千金難買我樂意。
想要讓自己就範,這種情況,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趙之安靜靜的等待著李羨思考,在這整個過程中,除了桌面上升起的嫋嫋熱氣,靜謐的可怕。
“讓我見見她吧!”李羨心中拿定了主意,便直接對趙之安說道:“正所謂解鈴還須繫鈴人,既然她是為了我才做的那麼多,那我也必須和她談一談。”
“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我必須告訴你,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了。”
趙之安點點頭:“你說的對,牡丹她此時就在法樓之中,我需要提醒你的是,宮中此時主持朝政的丞相,也是她的人。”
“可以說,無論是廟堂還是江湖,她隨時都能拉起龐大的勢力……”
李羨淡淡一笑。
這話是何意思,他自然清楚,無非就是怕自己,衝動之下,對那個牡丹下手。
離開趙之安那裡之後,李羨就朝著法樓走去,一路上,他的心情都很淡定。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這個是必須去分清楚的。
然而有許多事情,都是李羨不可知的,就在他接近法樓,正欲快步上前時。
只聽見“轟隆”一聲,六道司內的法樓內,忽然發出巨大的爆炸聲。
聲浪攜著破碎的斷磚殘瓦四處橫飛,六道司的眾多衛道士,紛紛從屋子裡跑了出來。
“什麼情況,發生了什麼事?”
“那是法樓。”
“快去看看!”
李羨身邊跑出來眾多衛道士,而他們看見李羨,都以為是六道司內的人,便也沒有多想。
只是李羨卻在那渾濁的煙霧之中,看到了兩道驚豔絕倫的倩影。
正是柳青岑和牡丹。
娘子不是說去找如花了麼?李羨抬眼橫掃而去,見到了許多的人影中,熟悉的身影。
如花也是抬頭望著空中,滿臉氣憤。
私有所感,如花順著李羨的目光看了過來,雙眼一凝,不動聲色的朝著此處靠了過來。
“姐夫,你也過來了。”如花頗為激動。
久不見到如花,李羨心中也十分激動,但此刻他的注意力,完全被激戰的兩人吸引。
他急忙問道:“如花,發生了何事?”
如花也拋開其他的情愫,回答道:“那個瘋女人,一見到姐姐的時候,便直接出手,也不知道究竟是何意思。”
剛才她們兩人正在敘舊,而如花也在向柳青岑彙報,近日來發現的各種情況。
但是令如花極為震驚的是,正在交談的時候,柳青岑卻突然聽到了一絲挑釁的聲音。
雖然如花不知道究竟說的是什麼,但顯然不是什麼好話。
柳青岑直接無視六道司內的法陣,飛到法樓,卻不料牡丹率先出手。
而這驚天動地的聲響,也只是一個照面,兩人的術法對碰,發出來的。
聽完如花的解釋,李羨心中也十分好奇,究竟是什麼話,讓自家娘子勃然大怒。
要知道,其實就在剛剛,娘子就說過,不會與那個牡丹,起了正面衝突。
但是轉變發生的實在太快,甚至有點措手不及,讓所有人都完全沒有防備。
李羨有心插手,阻止這場爭鬥。
而地面的眾多衛道士,也在趙之安的干預下,沒有出手,只是看著頭頂的兩人,你來我往。
粉色光芒盛開的妖異牡丹,在空中留下一道道的殘影,遮天蔽日,將柳青岑完全包圍。
而在那包圍圈裡,代表柳青岑的紫色雷光,更是如同勢如破竹,每一次的觸碰,粉色光芒都會消失大片。
眾人在震驚兩人道法高深的同時,也在驚訝於這個神秘女子,究竟是怎樣的修為,才能施展出如此厲害的術法。
而空中的兩片光芒,在每一次觸碰的時候,都能夠清晰的顯現出,究竟誰的道行更高。
眾人只看得心動神馳。
對這個神秘女子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雖然感覺此人,是敵非友,但沒有人對她惡語相向,只因這份通天的修為,令他們佩服的五體投地。
只見粉紫遮天,聲動四野,恆立在空中,真個有驚天動地之威。
倒和前些日子在雲夢山時,那代表著蓮花的牡丹,召喚的蓮花有些相似,但威勢卻大得多了。
看到這裡,李羨已經看明白了。
恐怕那個牡丹就是故意為之,在趙之安向自己闡述一切之後,就是想用這種方式,讓自己做出選擇。
牡丹自己恐怕也知道,自己肯定是打不過柳青岑的,而她之所以如此拼命,就是為了將自己處於險境之中,逼迫自己在她的生死關頭,做出決定。
可其實牡丹不知道的是,這樣的做法,只會讓李羨感到更加的厭惡。
或許對方並不知道,此時的李羨,對於往昔的所有感覺,都是空洞虛幻的。
不再有遠大的抱負,不再有從前的感情。
擁有的,也只是作為此時的李羨,應該有的性格,和對世界的認知。
做個引路人,在必要的時候,出來拯救世人。
但卻並不是被逼著做這個引路人,而是自己主觀上面的想法,或許是牡丹忽略了這一點,所以她註定失敗。
李羨再次抬頭看了兩眼,發現柳青岑已經穩穩佔據上風,心中稍安,便只是搖頭。
感受到趙之安的目光看來,李羨想了一會兒,衝著他點點頭,便徑直轉身,準備離開。
如花見此情況,不由好奇問道:“姐夫,你怎麼走了,你怎麼不幫忙啊。”
李羨扭頭看向如花,笑道:“難道你還看不出來麼,娘子穩穩佔據上風……”說到一半,他又看向周圍的衛道士,面露不屑:“更何況就這些蝦兵蟹將,對娘子根本造不成任何威脅。”
如花隱藏在六道司多日,對六道司也有了起碼的瞭解,“可是六道司內,有個陣法,十分厲害。”
這個陣法李羨也曾經接觸過,厲害是厲害,但想要困住娘子,實在是天方夜譚。
李羨淡淡笑道:“娘子只要想走,隨時都可以,而她此時的情況,無非就是在告訴牡丹,不要暗中搞鬼,根本沒什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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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姐姐為什麼要威脅她,不是直接殺了就好了麼?”如花感到困惑,這不是姐姐的性格。
娘子若是想要殺,就不會留手了……李羨心中清楚,這也是由於自己的原因。
娘子她不願意讓自己難堪,更是在面對自己的事情時,秉持著做人留一線,日後好想見的原則。
“走吧,這是一場無趣的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