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寂靜,那些喧鬧聲彷彿已經被隔絕在了外面。
宋琉璃靜靜的看著他,等著那個答案。
或許…。不愛吧…。
“你應該明白,作為任何一個有著身份和地位的人,這一生…都不應該去強求愛這個字。”江折顏淡淡出聲,冷得沒有任何一絲感情。
愛…。或許早已經消磨殆盡。
在他的世界裡,永遠也看不到新生的陽光,那裡一片黑暗,寸草不生。
宋琉璃輕笑,目光沒有焦距的笑了一下,“顏世子說得真對,看來是琉璃強求了,告辭。”
她想要離開這裡,最好下一秒就消失。
奔出胡同口,外面人聲鼎沸,宋琉璃卻覺得全世界都已經寂靜了。一處城牆在坍塌,裂縫,然後化作殘渣。
身份和地位…
“呵。”宋琉璃一雙眼眸中寫滿哀傷,他說得對,任何一個有著身份和地位的人。這一生都不應該去強求愛這個字,命運讓你擁有一樣東西,註定會讓你失去另外一種東西。
好比宋琉璃,她是宋府的嫡女,皇上下旨讓她嫁給太子,她不也得嫁嗎?由不得她,就算再不喜歡太子,也要嫁給他。
如果因為自己的任性,那麼就會牽連整個宋府,只因自己的任性就會毀掉許多生命。
這就是古代。
無力反抗的古代…。
那麼…現在也要因為清白而讓江折顏負責嗎?嫁給他?
千思萬緒,猶如潮水奔湧不停。
恍恍惚惚回到琉璃院,已經是傍晚。
院子裡楚綺和薄荷的笑聲傳來,看見宋琉璃戛然而止,急忙湊上來,“小姐,你回來了?”薄荷滿臉歡喜。
楚綺卻盯著她,問道:“琉璃,你怎麼失魂落魄的啊?”
“有嗎?”宋琉璃咧嘴笑道。
“有。”楚綺和薄荷對視一眼,齊聲道。
宋琉璃聳肩,心中苦澀,卻還要強顏歡笑,“有就有吧,我好累啊,先進屋休息了。你們別管我了,自己做自己的去吧。”
說完,她快步衝進了房門,將門閂栓上。
為何自己要這麼難過?自己不是很討厭江折顏嗎?為何聽見他不會愛自己就這麼難過?為什麼?宋琉璃你這個大笨蛋!
明明知道人家不喜歡自己還去問,真是丟死人了!
宋琉璃心中懊惱悔恨,早知道從一開始就不承認那簪子是自己了。
其實當時她心中還有一絲期盼,如果江折顏知道了,會不會喜歡上自己呢?
他們有過這麼多次的相處經歷,他會不會喜歡自己呢?
原來都是自己多想了,江折顏恐怕不喜歡自己,討厭自己還差不多!
宋琉璃躺在床上,悲憤的握著拳頭砸床。
如果時光再倒流一次,她一定不會承認這件事!
*
太子被廢這件事轟動京都,有人惋惜,有人暗爽。朝廷的局勢也開始動盪起來,原來的太子**悶悶不樂,連著幾日早朝都一副焉雞的樣子,這群人平日就靠著附庸江司瀚為主,正事兒也沒幹幾件。
現在太子一倒,他們就群龍無首了,在朝堂上也儘量不說話。免得說錯得罪別人,自己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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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偏偏有不怕死的愛往槍口上去撞,比如這位常大人。
在職八品巡撫,幾年了案子沒破幾件,全部堆在案桌上成了懸案。和大家一樣,附庸太子,也就穩穩保住了這份官職。
現在太子被廢,他明顯覺得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脅,萬一哪天皇上看自己不順眼,就把自己頭上的烏紗帽給摘了呢?
為了掙表現,常大人站上了風口浪尖,尊敬一聲,“皇上,微臣有事啟奏。”
江夜夙一看見這太子黨就心煩意亂,想起了那個給自己丟臉丟到姥姥家的兒子,氣不打一處來,語氣也不好了幾分,“何事,快說。”
常大人急忙道:“宋將軍即將回朝,微臣想說的,正是太子與宋家嫡女的婚事。”
一旁的福公公心中哎喲一聲,這常大人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宋將軍就是皇上心中的刺。這次不聽聖旨,執意回朝,已經犯了大錯。
要不是忌憚宋將軍手上的兵馬,皇上可能早就派兵攔截宋將軍去了。
太子一事已經夠皇上煩的了,現在又鬧出宋將軍這檔子事兒,皇上又要白頭發嘍。
常大人當然不知道福公公的內心獨白,還暗自揣測自己一定做了件好事兒,拉攏了宋將軍,又給了皇上一個提醒。
他低著頭,卻不知道上面的江夜夙已經面布陰雲,下一刻就要發怒。
可是想了想,宋鐵銘私自回京這件事情大家都不知道,現在不能說出來,江夜夙憋了一肚子的火不能發作。
只能爆著太陽穴的青筋,道:“常大人說的極是,既然宋將軍就快回來了,那不如等宋將軍回來。朕再與他商量此事,常人大看,這樣可好?”
常大人誠惶誠恐的叩了頭,“皇上所言極是,微臣謬言,這還是要等宋將軍回來再有定奪啊。”
賢王踏著黑靴,上前一步,說道:“啟稟皇上,算起日子,這宋將軍怕是今明兩日就會到京城,不知皇上可有訊息?”
他知道宋鐵銘私自回京的訊息,現在說出來,也是想為難一下江夜夙。
江夜夙看了一眼賢王,心中的怒火更甚,若不是江折顏在殿堂說出江司瀚一事。那麼現在江司瀚還好好的,自己也不用愁得一個頭兩個大!
這賢王近來鋒芒畢露,讓他隱約覺得威脅甚大。
當初他踩著刀尖登上皇位,第一個想要除掉了就是太后的這兩個兒子。
奈何賢德雙王擁護者太多,若是執意做出決定,只怕會遭詬病。
太后歸了佛堂,連那德王也一心潛修道法,他不得不佩服,這三母子的棋局擺的好!
他們都與世無爭了,自己還要為難他們,這不是讓百官詬病嗎?
江夜夙對他們恨得牙癢癢,卻始終不敢拿他們怎麼樣。擺在京中這麼多年,賢王卻一直沒有動靜,就連他都快以為,這三母子真的無心朝政了?
可是經過江司瀚一事,他慢慢明白,這賢王的棋子…。才剛開始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