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有女雨馨,小名漏漏、寧昊的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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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陳凱哥。”

螢幕反射著幽藍的光芒,韓橋臉色微妙,心驚肉跳。

什麼情況……

現在的情況是:陳凱哥老婆陳虹,懷孕要生了,據陳虹所言,孩子是他的,而發短信來的人。

是……

陳凱哥!

凱子哥,你真是……忍者神龜啊!這種情況,還能如此冷靜、理智!

很快,陳凱哥回覆簡訊:“孩子是無辜的,韓橋,有時間過來談談吧。”

“……”

望著簡訊,韓橋有點汗顏,世人說,凱子哥心胸狹隘,小肚雞腸,真是偏見!

凱子哥心胸之寬廣,格局之雄壯,真一般的凡夫俗子,所能瞻仰的!

可是。

韓橋屈指,叩響著螢幕,臉色陰晴莫定,十月懷胎,瓜熟蒂落,這期間,陳凱哥什麼都沒做。

偏偏這時候,挾胎兒找上他,莫非,凱子哥想要挾胎兒以令他?

韓橋不寒而慄,真是……

人心險惡!

對此,韓橋只能嚴厲譴責,編輯簡訊:“陳導……”

頓了頓,刪除簡訊,斟酌說:“陳哥,言之有理,孩子畢竟是無辜的,我和尊夫人萍水相逢,旅美期間,多有照顧,照顧不周,尊請見諒。”

…………

帝都DC區,晚上,燈市口北巷。

巷子狹隘,蜿蜒曲折如羊腸小徑,幾盞黃豆大小的昏暗路燈,燈光下,枝繁葉茂的大樹,倒影著猙獰可怖的陰影。

風吹過,樹葉刷刷作響,樹影搖曳,兩個孩子,腳步驚恐,深一腳,淺一腳的逃避著樹影的追逐。

稍大的孩子,牽著弟弟,懷裡抱著小賣部買來的米鹽。

腳步踉蹌,撞開門,望著屋子裡的燈,透著溫暖,兩個小孩緊繃的神經,頓時輕鬆。

大口喘著粗氣,稍大的孩子,捉著弟弟的小手,強作鎮定:“阿瑟,沒事了,到家了。”

“哥。”小屁孩緊挨著哥哥,汲取溫暖,望著屋子,窗戶上,一個高大的人影,隨著燈光,明暗不定,他吞嚥著唾沫,眼神閃避,弱弱說:“妹妹不好嗎?爸爸好可怕,哥,我餓了。”

小孩子說話顛三倒四,上一刻害怕,下一刻就餓了。

稍大的孩子,成熟穩重,望著屋子,眼底流露擔憂。

媽媽要生小妹妹,爸爸一點不高興,而且,不準媽媽外出,甚至,不準他們看望妹妹。

弟弟很想要小妹妹,有了小妹妹,多麼好啊!

稍大的孩子,小小年紀,就有了心事兒,摸著小屁孩腦袋,脆聲聲說:“阿瑟,我去做飯,你不要出去亂跑。”

“我才不去,外面太黑了,有妖怪!”小屁孩說著,往著屋子跑,肥都都的雙手,搭在門上。

這時。

屋子裡,傳來沉悶憤恨的聲音:“韓橋,照顧不周,你這個畜生,畜生,畜生!”

哐當……

一聲巨響,旋即,屋子裡地震一樣,地動山搖,小屁孩身子一頓,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捂著嘴巴,眼淚從眼眶裡,橫流而出。

他小小的心靈,跟瓷器一樣,害怕驚懼中,他緊緊捂著嘴巴,腦袋埋在膝蓋裡,不斷說著:“阿瑟不哭,阿瑟不哭,阿瑟不要妹妹,阿瑟不要妹妹,爸爸不要生氣,爸爸不要生氣,媽媽不疼,媽媽不疼。”

稍大的孩子,捏著拳頭,牙齒緊咬著嘴唇,眼神瞪著屋子裡。

窗戶上。

兩個人影如皮影戲一樣,大的皮影,揮舞著拳頭,小的皮影,跟翅膀斷掉的飛蛾一樣,不斷的撲騰,卻一次次倒下。

戰爭沒有硝煙。

但是,槍林彈雨下,沒有倖存者。

他眼神瞪著窗戶,身子顫抖,心裡默數著。

1……2……99……105……

屋子裡平息了,這次,時間長了23秒,他眼眶微紅,拳頭緊緊攥著,23秒啊,飛蛾肯定很疼。

他轉身進廚房,一語不發,機器一樣,燒水,下面……料理著吃食。

這樣的過程,他做了5個月了!

…………

韓橋沒有見凱子哥。

這種情況,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凱子哥畢竟是國內名聲斐然的國際大導演。

事情如果曝光,凱子哥肯定無法忍受,也許,比起陳虹,他更憐惜自己的名聲。

更何況。

陳虹追隨韓橋去美利堅,凱子哥就真的天真的以為,兩人純潔無暇。

現在的情況。

凱子哥其實,心裡早有準備,只是,他沒有想到,陳虹會揣著球回來。

睡可以,揣著球,就過分了!

總而言之。

現在,韓橋認為,凱子哥比他,更著急,晾他兩天,談判的小技巧而已。

當然。

晾著歸晾著,韓橋還是發短信,問候著情況,甚至,派遣楊天真,帶著禮品,慰問了凱子哥。

畢竟。

凱子哥獻寶有功!忠肝義膽,擱古代,敕封“安樂侯”,一點問題都沒有。

殺人誅心,直至現在,韓橋心裡痛快,凱子哥詆譭他的仇恨,自此,一筆勾銷。

《心花怒放》一路狂飆。

首日票房,突破了國產電影的新紀錄,狂轟亂炸下,斬獲980萬票房。

首日票房,突破980萬。

可喜可賀,國內媒體,群情亢奮,2006年,上半年的電影票房,太慘澹了。

市場蕭條到什麼程度!

整個上半年,國產電影,一部突破1000萬票房的電影都沒有!

電影市場。

外國電影橫行,國內電影怨聲載道,沒曾想,6月的最後一個週末。

《心花怒放》橫空出世,強勢鎮壓了外國電影。

國內報刊,《心花怒放》屠版,《南方都市報》:“華夏影業新電影心花怒放,首日票房突破980萬,國產電影大有可為!”

《帝都日報》:“寧昊:第六代導演的黑色幽默喜劇人生。”

“錢塘江晚間日報”:“心花怒放沉疼:導演只給了他一句臺詞,他卻演出經典。”

“南方娛樂週刊”:“華夏三寶:電影時代新的開創者。”

“……”

隨著《心花怒放》,電影狂飆,電影裡,幾個主創人員,火遍大江南北。

“華夏三寶。”

“許爭。”

“沉疼。”

甚至,劇裡的“蜘蛛精”葉璇,都頻頻登上報紙主刊。

當然。

其中收穫最大的,無疑是“寧昊”!

第六代導演,韓橋是當之無愧的領軍導演,可是,除此之外,第六代導演,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抗衡第五代導演。

隨著《心花怒放》的橫空出世,這種情況,從此改寫了。

寧昊。

國內青年導演,兩部電影,處女座瘋狂的石頭,突破1億票房。

第二部作品《心花怒放》,再一次證明了實力,根據媒體預測,心花怒放,票房突破1億,沒有任何懸念。

兩部電影,票房均突破億萬。

比較下,韓橋都有些暗然失色,寧昊這小子,簡直是“華娛文”導演路線的典型。

《心花怒放》的第二個週末。

票房突破了8000萬,清晨,陽光從窗簾的縫隙裡,斜照進來。

金色的碎金,蔓延過凌亂的牛仔褲、覆蓋雪白的小內衫,照著土黑色的四角內褲。

觸角延伸到雪白的床,一條飄揚著黑色腿毛的粗狂大腿。

這時。

一隻潔白的小手,從單薄的被子裡伸出來,迷迷湖湖接聽電話:“喂。”

電話裡,人聲一怔,疑惑問:“請問是寧昊寧導嗎?”

女人聲音嬌憨,睡眼惺忪,不耐煩:“他睡覺呢,你是誰,有事兒嗎?”

“啊。”

電話裡,聲音一驚,旋即,聲音微笑說:“你好,你好,我是博納的,我叫餘東,寧導既……”

這時。

一聲尖叫:“啊,要死了!”

說著,電話被掐斷,蔣新煩躁的薅了一把頭髮,眼神望著睡的死豬樣的寧昊,氣不打一處來。

翻著白眼,38碼的大腳丫,一腳踹在寧昊的心窩裡,叫著:“完蛋了,完蛋了,我接錯電話了。”

“嘶……”

寧昊眉毛抽搐,齜牙咧嘴,雙手捂著心窩子,抽抽了幾口冷氣,緩過神,眼神一瞅。

哇擦。

心窩都不疼了,好兄弟,你的胸脯為何如此優秀!

“還看!”蔣新眼神瞪著,扯著被子:“博納的餘東給你打電話。”

“博納。”

寧昊提著褲子,牛仔褲,屁股抖了幾下,納悶問:“他給我打電話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看你電影成績好,要招攬你。”

說著。

蔣新眼睫毛撲閃:“我說,現在你可是香餑餑,你不會背叛韓哥吧。”

“恩。”寧昊轉過頭,眼神望著好兄弟:“新兒,如果我要離開華夏影業,你會支援我嗎?”

蔣新臉頰緋紅,白了眼,嗔怒說:“什麼新兒,叫蔣爺。”

“蔣爺。”

“這還差不多。”蔣新單手託著腮,化妝鏡裡,她望著自己,眉毛憂愁:“韓哥對我不薄,我肯定不能支援你。”

寧昊聞言,臉色悶悶的。

旋即,聲音傳了過來:“可是,你是我的好兄弟,我不支援你,誰支援你呢!”

“好煩。”蔣新扣著頭髮:“不管了,你自己看著辦,我是不可能離開華夏影業的。”

“哎。”

寧昊眉毛展開,他喜歡蔣新,蔣新長的好看,性格好。

可是。

現在自己成了炙手可熱的導演,錢,自己真不缺了。

他只是,不想拍自己不喜歡的作品了!

他要拍自己的電影,想著,寧昊長吁短嘆。

韓橋對他有知遇之恩,這時候,離開華夏影業,他良心難安。

留在華夏影業,繼續拍這種沒有內涵,沒有思想的商業喜劇電影。

自己什麼時候,能拍出自己朝思暮想的電影。

電影人。

都是有夢想的,寧昊的夢想,就是拍一部黑色寓言式的電影。

這個想法,在《瘋狂的時候》前,拍《綠草地》的時候,他心裡,萌發了一顆種子。

以前。

他是新人導演,沒錢、沒資源,這顆種子,埋在暗無天日的黑土裡。

瘋狂的石頭,他一戰成名,這顆種子生根發芽,但是,他還是不敢,因為,他根基太淺。

心花怒放,他奠定了“喜劇片”大師招牌,這顆種子,如雨後春筍,不受控制的瘋長。

寧昊望著陽光:“韓哥啊韓哥,我要如何是好。”

………………

《心花怒放》熱映。

國內導演圈,不約而同,一致好評,韓橋公開宣佈:“寧昊是第六代導演的佼佼者,甚至,寧昊的黑色幽默喜劇,雖然脫胎自己,但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未來,內地的電影,寧昊是無法忽視的重要力量。”

“盤古開天計劃,能挖掘出寧昊這樣優秀的導演,我引以為榮。”

不僅如此。

內地的其他導演,比如:張一謀,姜聞,婁燁,張一白,賈樟柯。

幾乎都給出了正面積極的評價,之所以如此,無它,韓橋要造神!

華夏影業。

除了他,還遠遠不夠,他要推著寧昊,成為華夏電影的新神!

沒曾想。

韓橋望著蔣新發來的簡訊,蔣新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說:“韓哥,博納、光線,都有聯絡昊子。”

僅此而已。

韓橋相信,這則簡訊,肯定是寧昊授意下,蔣新傳送的!

楊天真氣鼓鼓,憤恨說:“韓哥,寧昊太過分了,他以為他是誰,要不是有韓哥的提攜,寧昊只是個無名小卒,現在,剛有了一點成績,就居功自傲,自矜身價!”

“韓哥,此人不能留!”

楊天真說的不無道理,人就是慾望的野獸,滿足了一個慾望,就會滋生其他慾望。

慾壑難填,就是這個道理。

韓橋聳聳肩,不以為然,寧昊是個聰明人。

聰明人,想法總是太多,何況,這個聰明人,還是一個藝術家。

如此。

這樣的人,總是會肆意生長,不會侷限在其他人的圈隅裡。

何況。

要打倒寧昊,這件事,得不償失。

想著,

韓橋大笑說:“天真,告訴蔣新,我韓某人,不是小家子氣的楚霸王,他寧昊,想要自立門戶,我支援他,不過,你要告訴蔣新,電影是生意,人不是生意。”

“韓哥!”楊天真望著韓橋的眼神,最終,點頭說:“韓哥,我這就去辦。”

…………

下午。

韓橋開著車,帶著幾個私人律師,到了燈市口北巷。

燈市口北巷。

帝都的老城區,四合院比較破舊,牆壁斑斕,牆角的縫隙裡,青苔覆蓋。

吩咐了幾聲,律師在外面候著,韓橋叩響門。

很快。

一個小孩開了門,門縫裡,小孩眼神謹慎,大半個身子,躲在門後,禮貌問:“你好,請問找誰?”

“你好,我是韓橋。”韓橋望了眼:“你是雨昂,還是阿瑟。”

小孩子沒有回答,眼神瞪著,小小的眼睛,有著仇恨:“你就是韓橋。”

頓了頓,他繼續說:“我是雨昂,韓先生,這裡不歡迎你,請你離開。”

“你就是雨昂,果然老成。”韓橋點點頭,笑道:“我找陳凱哥陳先生有點事情。”

“我……”

這時,門裡,溫柔的女聲傳來:“小昂,誰來了?”

“媽媽,沒睡,問路的陌生人。”

小孩子說著,轉身關門,韓橋雙手一堆,門頓時開著。

他不顧小孩子焦急、憤怒的眼神,眼神望去,嘴角勾著笑:“姐,好久不見。”

“韓……韓橋。”

陳虹雙手託著肚子,她穿著寬鬆的孕婦裙,烏黑亮麗的頭髮,梳著丸子頭。

珠圓玉潤,只是,臉色憔悴,身上,青舯紫紅。

“你來做什麼?”陳虹拉扯著衣服,不想韓橋看到自己的狼狽。

“姐,我來看看你。”

韓橋聳聳肩,陳虹是凱子哥的老婆,凱子哥不心疼,他心疼個屁啊!

“我很好,你走吧。”陳虹轉過身。懷孕了。腿腳不是很便利。

她的兒子很懂事,上前扶著媽媽,轉過身,對著韓橋叫:“韓橋,你走吧,這裡不歡迎你。”

這狼崽子。

韓橋準備回去,陳虹只是他報復凱子哥的工具。

陳虹處境如何,他不是很在意,最多,他表示:“太太,我很同情你。”

“韓橋。”

這時,身後傳來嘶啞的聲音,聲音透著憤恨的仇視,咬牙切齒:“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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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哥。”

韓橋轉過身,凱子哥身材高大,卻瘦骨嶙峋,渾跟幾根排骨,黏著二兩肉。

不過。

凱子哥的眼神,卻跟荒野上的孤狼一樣,兇殘,冷漠,甚至,如果眼神能殺人,韓橋早粉身碎骨。

可惜。

眼神不能殺人,甚至,眼神都不能給人難受,韓橋摸著小屁孩的腦袋:“你就是阿瑟。”

“你是誰?”

“我是你媽媽的朋友。”

“韓橋。”凱子哥身子踉蹌,眼神爆發出仇視,他大聲質問:“你就不怕有一天,你做的事情公然大眾,你做這種下賤可恥的小人行徑,你人格就是如此卑劣!”

康慨激昂。

韓橋擦拭著臉上的口水,拍著凱子哥肩:“我來了,說吧,什麼條件。”

“我只有一個要求。”韓橋指著陳虹:“孩子生下來,叫雨馨,小名漏漏。”

“說說吧。”

“凱子哥,你有什麼條件?”韓橋嘴角勾著笑:“畢竟,你叫我來,不就是談條件,凱子哥,你不是勐士,勐士敢一怒殺人,敢直面慘烈的人生,凱子哥,你不是勇士,勇士一往無前,他們一腔熱血,你有熱血麼?”

“凱子哥!”韓橋嘴角勾著笑,笑容燦爛,沉聲說:“你就是我這樣的人啊,惡人自有惡人磨,抱歉,你碰到我這樣的惡人,是不是很驚喜。”

“說說吧。”

“凱子哥,養我的孩子,你有什麼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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