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依皺起眉頭，道：“小鬧說的不錯，左小衝，正在魔化之中……”

“這麼說，過一會兒，他將要變成魔了？”白鬧道。

左小衝的意識尚未失去，方才三狐這間的對話聽得真切，當他聽到白想的話時，心思急轉，前後印證，不禁悚然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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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想說得的確沒錯，自己沾染上魔性已經確鑿無疑。

實際上，左小沖服下的的確是一枚魔果。

當初上古仙魔大戰時，一頭飛天赤焰真魔落敗而逃，仙道人士窮追不捨，這頭大魔力戰之下傷痕累累，他知道逃生無望，便將魔胎遁出，落於此處深山幽谷之中。

魔族修至神魔之境，魔體雖然不存於世，修煉出的魔胎卻依然不朽。

魔胎吸納天地之氣，歷經千萬年竟長成了一棵魔樹，魔樹有三尺多高，通體漆黑，不生枝葉，又經數千年，魔樹結出了一枚赤焰魔果。

大眼逃出閒人洞，在群山之中胡亂遊走，正巧發現了這棵魔樹，見這枚果子生得奇異，便採摘回來送與左小衝吃。

左小衝自然不清楚這枚果子的來歷，吃了之後，魔果得了他體內血氣滋養，魔性復燃，立時在其體內植下了一道赤焰魔種。

……

魔種既生，便不可遏制。

在他體內生根發芽。

左小衝極力壓制，卻如螳臂當車，不僅未能見效，相反，送入的真氣全部成了魔種的補養。

他想將這股大力赤焰真魔氣引入丸魔宮，瞬間打消了念頭。

根本不可能！

丸魔宮中已經被真魔之血塞得滿滿的，若強行引入，結果必定是爆體身亡。

“怎麼辦？”

此時，他體內已經被赤焰魔種攪得翻天覆地。

身體也發生了恐怖的變化，一轉眼的功夫，身上黑筋密佈，肌膚表面隱隱散發出億萬絲黑色的火氣，火氣愈來愈濃。

突然，他口中一聲野獸般低吼，後背猛得撕裂開來。

“撲”的一聲。

一雙赤紅色翼翅生出，細看之下，雖然只是一道虛虛的影子，仍然令人大為驚駭。

與此同時，赤焰魔種吞噬了他體內真氣後，略作休整，竟一路而上直撲他的靈脈竅穴。

“你是我的！”

腦中忽然出現了一團火焰，詭異地燃燒。

黑色火苗中，隱隱端坐著一尊血紅煞神，左手捏奇怪的法訣，右手掌心中則託舉著一朵黑色蓮花，正微微俯視著左小衝，似在得意地笑。

如此看來，赤焰魔種的真實意圖，絕不僅僅是將他魔化這麼簡單。

更重要的，是將他的身體據為已有，藉此重生。

“不！”

左小衝昏昏沉沉的，成魔他倒不怕，但他知道，一旦靈脈失守，將徹底迷失自我，世上就再也沒有左小衝這個人了。

“虛塵！”

左小衝自然不甘就縛，第一時間想到了求助太上魔環。

他一邊奮力運使神念抵抗，一邊將一道神念送入了太上魔環。

隨後，他傻了眼。

不但虛塵沒有出現，相反，萬魔殿站著一人，卻是血紅煞神的影子。看來，赤焰魔種已將他擋在太上魔環之外。

無奈，左小衝只能將神念退出。

“救我……”

這時，他已經無計可施，牙吡目裂，掙扎著本能地吐出了兩個字。

“左兄，你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會救你的！”

白若依一聽，心如刀絞，伸出玉手緊緊地握住了左小衝冰冷的雙手，小手溫熱，似要傳送給左小衝力量。

其實，她嘴上如此說，可哪有什麼好辦法？

“左小衝！左小衝！”

她連連急聲呼叫。

對白若依的呼叫，左小衝已經聽不到了，此時，他的眼前浮現出了以往夢中似曾相識的那幅畫面，殺戮、血腥、恐懼……

他努力反抗，掙扎，想要將這幅畫面從腦中抹去，但無論他如何抵抗，都無濟於事，一幅幅血憐憐的畫面晃過，末了，畫面中出現了一人，是天魔神斷天。

“左小衝，你要挺住！”

斷天神色堅毅，“你要成為強者，不能放棄！”

“對，不能放棄，不能！”

左小衝大聲叫道，一遍一遍地提醒自己。

他集畢生之力發出了這聲吶喊，直衝靈臺，頓時閃過了一絲清明，然後，他就感覺一瓣溫潤的嘴唇壓在他的嘴上。

接著，一股清涼的氣息送進口來。

“依姐姐，你要做什麼？”

他聽到白鬧急迫的叫聲。

白狐在做什麼？

他的腦中只來得及閃過了這個令之疑惑的念頭，然後“嗡”的一聲，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

不知過了多久，左小衝睜開眼，一張陌生的面孔幾乎貼在了他的臉上。

見左小衝醒過來，他的一雙昏黃的鼠目中閃過了一絲狂喜。

“你終於醒了，太好了！”

老者手抬起身子，捂著胸口長出了一口氣，“你若是再晚醒上半個時辰，老霍這條老命就沒了！”

左小衝先不去管他，先摸了摸身上，並沒有成魔的跡象，意識也還在。

難道，我完好如初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