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要將都天魔策送與我？”

左小衝如此慷慨，反讓鍾無意既震驚又意外。

要知道，都天魔策乃是排名第三的先天魔寶，魔界傳言，五大先天魔寶得其一可成魔神，人人垂涎，無論仙魔兩界沒人會這樣做，而這人竟然說送就送，這太違常理。

因此，他不由自主地追問了一句。

“這還有假？”左小衝昂然道，“我左小衝雖然不敢稱作君子，但說過的話潑出去的水，從不食言！”

都天魔策的誘惑力實在太大，即便身為一方魔王的鍾無意也不能抵擋，他的臉色變了幾變，緊鎖眉頭，似在做艱難的抉擇。

片刻後，他忽然朗聲大笑起來：“兄弟的慷慨令鍾某欽佩不已，鍾某也不能顯得太俗，既兄弟有心於我，若在謙讓下去，反被誤會鍾某的為人……”

左小衝神念一動，已從識海中將都天魔策取了出來，輕飄飄地送了過去。

左小衝不清楚鍾無意想什麼，只覺救了他，於已有恩，他雖是人人望而生畏的大魔頭，卻與眾不同，乃是一個既忠義又豪爽的大魔頭，甚合左小衝的脾氣，無形中對他高看了一眼，先前的懼怕之意蕩然不存，反而油然生出一種強烈的親近感。

再者，懷璧其壁，因為身懷太上魔環，差一點命喪風魘之手，再多上一件都天魔策，搭上十條命恐怕都不夠。

與其身邊埋個火雷，不如做個順水人情。

“都天魔策之事已了，再呆在凡界已無意義，我即刻撤兵返回魔界。”鍾無意接過，略一沉吟道，“左兄弟，憑你的機運，假以時日，成就必定遠超於我，小兄弟，待你登基魔神之日，記得有老鍾這麼一個人就行了……”

“……”左小衝啞然失笑。

又是一個希望他成就魔神的，難道成就魔神就那麼重要嗎？不過他知道，這鐘無意不象阿羅機，說的應該是真心話。

“再會！”鍾無意一縱身飛上半空，回頭道。

“再會！”左小衝拱了拱手。

“看來，終於可以回鄉了……”鍾無意自言自語著，他昂頭負手一步跨出，頓時化作一道青光消失在灰霧中。

看著鍾無意遠去的背影，左小衝悵然若失。

如今回想起來，這次血河之行，雖然歷盡艱險，收穫卻也巨大，不僅道心踏入道境之境，而且道魔之身皆取得了重大進步，尤其是太一化生訣更是突飛猛進，人生就是如此，風平浪靜，一帆風順不見得是好事，同樣的，濁浪濤天，荊棘密佈也不見得就是壞事，所謂富貴險中求，莫過於此。

“大眼，咱們也走吧！”過了一會兒，他道。

“哪裡去？”大眼問道。

它問得對，哪裡去？

鍾無意只將他帶出血河，卻沒有告訴他帶到了哪裡。

這是什麼地方？左小衝也是一頭霧水。

眼前除了渾濁的濃霧之外看不到任何東西，他將青乙總攝心法靈脈中一過，耳聰目明，穿透重重濃霧能夠看出十里之外的情形，環顧四周，數里之外草木不生，卻可以看到裸露的黑色山岩，再往上是高聳的山峰，似乎身處一座兩山夾峙的深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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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只有看一步走一步了。

……

從血河回到凡界，左小衝自然不敢暴露魔使本相，倘若被修道人見到必然引起誤會，他將魔身收起，重新恢復了道身，坐下來取出晶石恢復了大半日的真氣，直到真氣恢復了個七八後，一邊運起太一化生訣抵禦惡氣的侵蝕，一邊在濃霧中御風穿行。

大眼是血精妖身，六道妖光耗力，同時恢復得也快，跟在左小衝身後半步不落。

周圍一片死寂，沒有鳥鳴獸嘶，更聽不見人語，只有淒厲的風聲不絕於耳，路上不見人影，就是鳥獸也不見半隻，能見到的只有地面上時不時出現的一堆堆白森森的枯骨，讓本來就令人怪異的氣氛多了幾分陰森。

“嗚——”

行不多遠，身後忽然傳來一聲低沉的吼聲，雖然離得很遠，但在這空山中顯得無比清晰。

回頭看，背後紅彤彤的似是一片鋪天紅雲，正向左小衝此處疾速飄移而來。

眨眼間，紅雲已至數里之外。

左小衝看得清楚，紅雲竟是一片方圓裡許的血雲。

內中血氣翻湧，邊緣處一顆顆豆大的鮮血不斷地滴落下來，還沒有飛近，左小衝就感覺一股強烈的血腥氣夾雜著兇悍的魔氣直貫頭頂。

這竟是一頭血魔！

“主人，快走！”大眼吃了一驚，急叫道。

“不急！”左小衝卻淡然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