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九章 人人都有理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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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琦輕輕嘆息一聲,終於找到話題,繼續規勸小桃道:“其實我也挺喜歡那些明星的。港臺明星中男的我喜歡劉松仁,女的喜歡徐小鳳。劉松仁演荊軻時又冷又酷,到了《京華春夢》中轉身便變成了多情俏公子,然後胡雪巖時又變成另外一種樣子。徐小鳳,我特別喜歡聽她的《明月千里寄相思》、《漫漫前路》、《風的季節》,喜歡她的嗓音渾厚動聽別具一格,還喜歡她歌聲中的去留無意,自在花開的那份閒適。”

小桃不可思議的側目瞪著殷琦,看她一臉陶醉的在回味,驚訝的問道:“我怎麼不知道?怎麼從來沒聽你說過。”

殷琦笑笑,心裡暗道:“當然。如果像你那樣,豈不是既浮淺又幼稚”。淡淡的道:“喜歡就喜歡了,放在心裡就行,又不是拿來攀比炫耀的。再說只要關心他們的作品就行,至於跟誰談戀愛,吃什麼,穿什麼那些都不重要,也與我們無關,就像你說得那樣,你關心了他們,他們又認識你是誰?所以,不要浪費時間浪費感情的去打聽他們的這些,你說對嗎?”

“是啊!我還可以繼續喜歡他們的作品的,至於其他的就不必了。”小桃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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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回去吧!”殷琦率先站了起來,拍拍屁股上的泥土,然後伸手去拉正要站起的小桃,與她並肩回往走。

“殷琦,你知道我是怎麼樣回來的嗎?”倆人一路走一路傾心交談著。

“是啊?你兜裡也沒有錢了,是怎麼回來的呢?”

“還有七塊五。轉了兩次公交車花掉一塊五毛錢,買了一張到花城的票花掉五塊錢。剩下的錢又從花城坐了幾站的小中巴。最後的路就是全靠兩條腿跑的。”小桃略有點得意又有點辛酸的向殷琦訴苦道。

“嘖嘖,你真是好本事。”殷琦伸出胳膊,憐惜的攬住小桃的肩頭:“以後,再也不要做傻事了。”

小桃揉揉眼睛,舉手指天發誓:“不會。如果我再犯傻,我的名字就倒著念。”

殷琦有點犯暈,“桃小陶?”

“嗯嗯嗯,殷琦我們來唱歌吧!”小桃腦袋直點,把殷琦的思路引到了唱歌上面去。

“好啊!我們唱《風的季節》吧?”殷琦也不想讓小桃再去想那些傷心事,就讓它過去吧!現在,還是找點開心的事做做,於是隨口便哼唱了起來。

涼風輕輕吹到悄然進了我衣襟

夏天偷去聽不見聲音

日子匆匆走過倍令我有百感生

記掛那一片景象繽紛

隨風輕輕吹到你步進了我的心

在一息間改變我一生

付出多少熱誠也沒法去計得真

卻也不需再驚懼風雨侵

吹呀吹讓這風吹

抹幹眼眸裡亮晶的眼淚

吹呀吹讓這風吹

哀傷通通帶走管風裡是誰

……

到教室後,很慶幸的發現老師根本沒有來過。倆人快速溜回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殷琦翻出課本看書,小桃拿出紙筆做題,井水不犯河水的各自學各自的。等到放學收書包時,小桃拿了一沓草稿紙給殷琦看,全是人物的簡單素描,“什麼?”殷琦滿臉疑問的看向小桃,不明所以。

“殷琦啊!我的成績那麼差,哪裡能考上大學啊!所以,我是不指望上大學嘍!我現在的理想呢!就是做一個服裝設計師。你看,那些港臺劇上,那些明星們穿得衣服多漂亮啊!等我學會了裁剪後就開一個服裝店,專門模仿那些明星們的服裝,然後讓滿大街的人都能穿上我做得向港臺看齊的潮裝。”小桃信心滿滿,兩眼放光的向著殷琦描繪著自己的宏圖大業,似乎已看見滿大街的人都已穿上她設計製作的衣服。

殷琦無語,倒抽一口冷氣,對小桃佩服的是五體投地:原來追星也會追出這樣的效果來,從小立下奇志,從此向著一個明確的目標奮鬥邁進。只是……我身邊的人怎麼個個都有凌雲壯志呢?小滿要當醫生,堯年要當大商人……唉!既然人人都有理想,為什麼唯獨我自己就沒有理想呢?從前不愛學習,認為太過功利,如今認真學習了,卻也不知道學成後,到底要幹什麼?好茫然!

殷琦有些鬱悶了,心裡打了一個解不開的結。一週後,她接到遠志回北方後寄來的第一封信。

小琦:

到學校後第一件事就是給你寫信。這封信我早該寫給你了,只是這期間發生了許多許多的事。上次見面時,我以為你會問?但是你卻沒問,所以也就失去了當面解釋的機會。借用你的話說‘來而無往非禮也’,我怎麼可能不回你的信呢?只是這麼一直欠著,真得很抱歉,心裡也沉甸甸的墜得難受。果真,人情債大似天。

本來給你的回信已經寫好,但是還沒來得及寄出,我便生了一場病——急性闌尾炎。後來,又遇到幾件亂七八糟的事,這信便一拖再拖拖到了今天。

學校裡的槐樹花早就謝了,不過當時我卻揀了一些夾在書裡作了書籤。這時拿出來看,顏色也已經變暗變淡了,不復當日開在枝頭時的豔麗無雙,不過香氣還在,淡淡的,若有似無,隨信寄你一串也作書籤用吧!看了你的信,真得是想像不到你會那麼博學。因為,在我的眼裡,你還是那麼的小,應該是什麼也不懂的。

這次回去,聽淮山說你現在的學習進步了,成績很好呢!我媽也說,你長大了,懂事了。從前聽人提到你們家,都是交口稱讚你姐,現在也開始贊你了。那很好啊!我看你就是一付聰明靈秀樣,相信一定會很有前途的。也不知道你自己是怎樣打算的?想過將來上什麼樣的大學嗎?象牙塔內的生活並不像外界傳得那麼神秘多姿多采,但比起高中生活來,是更多了一些自由,一些閒適,可以做一些從前想做卻沒時間做的自己喜歡的事,還有一份自信。天之驕子、驕女麼!

熄燈了。不能再寫了。下面的字是我藉著月光寫的,字跡潦草請多包涵。祝你學習進步,天天快樂。

遠志

殷琦拿著那串薄如紙片的花籤,數了數上面的花,只有九朵,根據花柄和花朵的對稱性來看,有多餘的應該是被摘掉了,大約花朵太多不方便夾在書裡。雖然顏色變暗變淡了,但仍能想像出當日開在枝頭時的明麗豔色容姿。每一朵都比白色的槐花大,大約這就是進化後的結果,香氣卻依舊,淡淡的清香,潔淨素雅。

殷琦小心翼翼的將它夾在一本空白的日記本裡,然後,不急不徐的展開信慢慢的重新品讀起來。讀罷,將信反扣在桌上,託腮瞪著檯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遠志的信內容並不多,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最後的一問問得那麼隨意,彷彿是漫不經心的一問。但是……

為什麼?為什麼現在遠志也問到自己將來的理想是什麼了呢?為什麼自己就沒有理想呢?殷琦煩惱起來。

從前不愛學習的殷琦才是真正的自己。如今愛學習的殷琦還是自己嗎?她只知巧雲用生命悍衛的東西,自己不能輕易浪費、漠視,如果那樣了是對巧雲的輕視和不屑、是踐踏。她怎麼能不尊重巧雲呢?她不能。不但如此,還要教九泉下的巧雲不能失望,所以,才有了如今刻苦學習的她。至於學到最後做什麼,她從沒有去想過。遠走他鄉去求學,飛黃騰達,做人上人,她統統沒想過,如今去想,似乎這些也不是她想要的。現世安穩,歲月靜好。現在,這樣,真的已經很好。

理清了思緒後,殷琦拿出在揚州買的信箋,將自己的想法和煩惱一一傾訴在筆端告訴遠方的遠志。

遠志接到信後,立即回信給她。

小琦:

人人都有理想的啊!農民希望下一季的收成會增高。工人希望過年時能多拿些年終獎。而你現在的理想是希望能考好每一場試。至於未來雖沒想過,不急,可以慢慢想。離高考還有近兩年的時間。你沒想過,那才是你與眾不同之處,腳踏實地著眼於現在。有遠大的理想未必能實現,但是有努力向上的精神,更容易實現未來的理想。

我希望你將來也能到我現在待的這個城市裡讀書上學,那樣我們可以結伴去黃河故道看紅白兩色的槐花了。那麼,從現在開始起我就在北方等著你嘍!加油哦!

遠志

殷琦收到信後,先是快速的瀏覽了一遍,知道了大概的意思後,便將它先給擱了下來。唉!頭痛,不想再糾纏於這個話題上。但是……腦子裡還是不受控的想起信裡的內容來,兩年後,還是那麼的遙遠,那麼就等兩年後再說吧!

殷琦還不現預支現在的快樂。不過,和遠志待在一個城市裡,然後一道去看槐花,到是很有誘惑力的。殷琦的腦海裡立即呈現出一付春光燦爛繁花似景的春景圖,兩個少男少女手牽著手在花樹下……

殷琦迅速的又將信拿起,眼光流留在最後一句上“我希望你將來也能到我現在待的這個城市裡讀書上學,那樣我們可以結伴去黃河故道看紅白兩色的槐花了”,什麼意思?殷琦的心嘭嘭的跳了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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