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摔出來的緣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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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每年的元旦都要舉行文藝會演,且各系都要出節目。他們系去年元旦表演的節目是大型歌舞《燭光裡的媽媽》。系學生會的領導到一年級的新生中挑選俊男靚女組對時,形象好樣貌佳的遠志當然也被抓了丁。

雖然遠志一向熱愛學習,是學習標兵,但並不是只知道埋首書堆的迂腐書生,書呆子一枚,對於這樣的團體活動也並不拒絕的,仍會積極的參加。

每晚一幫子新生在系會議室裡排練舞蹈,遠志總是按時到達,從不缺勤,認認真真,一絲不苟的去練習每一個舞蹈動作。其中有一個動作是:前排的女生向後微仰,後排的男生則托住她們的腰,讓她們微微向前抬起一條腿,擺出一個非常優美的舞蹈造型。

當時站在遠志前面的那個女孩還特意回頭上下打量了一下遠志,看他長得高高大大的,於是放心大膽的就仰了下來。結果,遠志手一崴,卻讓她重重摔倒在地上。姑娘站起來後,有些氣惱的瞪著遠志:“天啊!你連這點力氣都沒有嗎?難道是故意的?”

遠志面紅耳赤,連連致歉。他怎麼會是故意的呢?那時的遠志還沒有找到家教工作,每天的生活費用就靠學校的那點補助,所以過得相當節約,每晚只吃二兩稀粥,像這樣又蹦又跳的又實在是太消耗體力了。遠志早就沒了力氣,哪還有勁托住她。雖然她也很苗條,並不是很重。

姑娘瞧他也不像是故意的樣子,便不再追究,只是一再叮囑道:“這回你託穩了啊!”遠志唯唯喏喏。也是這一跤,遠志才注意到和自己搭檔的這位姑娘長得是什麼樣子了,白白淨淨的臉,齊耳的短髮,乍看上去有幾分像那年自己在會場上見到的殷琦。

以後的排練中遠志再也不敢分心,且動作總是輕柔有力,生怕再摔了她弄得大家難為情,也怕太過有力弄疼了她。也因此,在以後練舞的空檔間,倆人也會說笑幾句。等到匯演結束以後,倆人儼然成了老熟人。

有時在路上偶遇夏瑤瑤提了個什麼重物時,遠志便會過去幫她拎一段路,並一直送到她的宿舍樓下。有時在食堂遇見,也會坐一起吃個飯,說些學習上的事或者是校園裡廣而傳之的笑話。

在他們學院裡有一個十分有趣的現象:就是一旦兩個男女生相互確立了戀愛關係,第一表現就是一起搭夥吃飯。在食堂裡,只要看見誰跟誰坐一起吃飯了,就知道他倆是好上了。他們系上一屆中有一對每天都是如此,曾經魯俊在宿舍裡大發感嘆過:“看他們倆在一起吃飯,感覺很溫馨,很有家的味道。自己都想馬上有一個家了。”

所以當遠志和夏瑤瑤坐一起吃飯後,系裡便有了他倆是一對的傳聞,只是他倆渾然不知而已。

遠志他們宿舍裡的四個人,除了遠志來自江蘇;一個來自廣東,叫朱柄豪;另外兩個都是北方人,其中一個是本市的叫魯俊,剩下的一個是小乙。恰巧夏瑤瑤也是本市人,還和魯俊是高中時的同學。

魯俊見他倆坐到一起吃飯了,不由得八卦心起,追著遠志刨根究底。遠志不知道他心裡的那份齷齪想法,一老一實的告訴了他前因後果。結果魯俊聽完後,仰天哈哈大笑,笑畢,只說了一句:“曲有誤,周郎顧。這跤摔得……你這傢伙太壞了。哈哈哈!”那意思不言而喻,遠志是故意的,就是為了引起夏瑤瑤的注意,就是想和她套近乎,然後……

遠志鬱悶極了,衝魯俊道:“你的想像力也太豐富了,是不是你就是用這套勾搭人家小姑娘的啊?”

“切!還裝什麼裝啊?沒有那一摔,你倆會熟嗎?會坐到一起吃飯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學院的校規?”魯俊不滿的白了他一眼。

遠志更加詫異了,追問他道:“什麼校規?”

“凡是相好了的,都要搭夥。一是為了節約省錢;二是增加感情,為未來的共同生活打下基礎,瞭解彼此的生活習性,愛吃什麼,不愛吃什麼;最最重要的三是昭告天下,專屬權所有,旁人不可再有非份之想。”魯俊憤憤的補充道。

遠志這才想起,校園裡的這一雖沒明文規定但已約定俗成的校規,嘴上讓魯俊不要瞎嚷嚷,壓根就沒那回事,心中暗想著以後自己得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了,切不可給夏瑤瑤帶來負面影響,畢竟人家是一個清白女孩子。自己一個男生,臉老皮厚,被人風言風語的風傳兩句是沒有什麼的。

魯俊卻不以為然:“夏瑤瑤不好嗎?本市人,更重要的是她家一個什麼親戚就在我們學校當領導,就是不知道是哪一個校領導?你和她走近些是沒得虧吃得,要是能追上她,那就更好了,前途無量呢!”

遠志聽罷,搖頭,一言不發,一笑而過。遠志從來就不相信什麼親戚,他寧願相信朋友,也不願相信親戚。親戚是先天的,不可選擇的,朋友則是經歷過甘苦患難篩選出來的。不是什麼樣的人都會互成為朋友,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朋友即使不是志同道合那也一定都是和自己一樣是良善之輩,但是親戚卻不同,有的自己還未出生時就存在了,良莠不分,所以親戚們的富貴與已何干呢?是親戚就一定能借得了他的勢了嗎?

此時當遠志認出來人是夏瑤瑤時,實在是有些出乎意料,第一反應竟是想起從前魯俊說過的話:這要是被別人知道了多不好?只怕更要誤會了。只是不知道夏瑤瑤她怎麼會來的?她是來看望別人順道來看自己的吧!雖然心裡疑惑不解,但面上卻是波瀾不興,既不是看見夏瑤瑤喜出望外,也不是驚愕無比,很平常的樣子,就像每次在校園裡的偶遇那樣的神情,淡淡的,極為尋常的神色。

夏瑤瑤看著遠志的反應,有一點點失望:難道他見了自己不應該有一點點驚喜開心的樣子嗎?這蘇遠志,城府還真夠深的,讓人捉摸不透。不過,仍舊是滿臉關心的樣子:“聽說你又住院了,想著你們宿舍裡的同學放了暑假後應該都回了家,所以我過來瞧瞧,看看你這有需要我幫忙的嗎?”

這時遠志,也從病床上坐了起來。因為一隻手還在掛著水,所以只能用另一只手撐著床,緩慢的坐了起來。客氣又不失疏遠的招呼著夏瑤瑤在旁邊的凳子上坐下。當她聽了夏瑤瑤這番話後,心中有一絲異樣的感覺:這夏瑤瑤對人也太熱情了些吧?她對誰都是這樣,古道熱腸的嗎?偏生遠志是個最怕麻煩別人的人,況且她還是一個沒有深交的女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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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志眉眼之間多多少少流露出一絲絲的不適應,悉數落入了夏瑤瑤的眼中,心中一滯:他為什麼是這樣的表情呢?難道他對我沒有特別的情誼?難道我是自作多情了?不對,在學校裡分明還是很熱情的啊!還同自己坐一處吃飯,他又不是知道學院裡的那條“校規”。他應該是身體的不適才會有這樣的神情的吧?

夏瑤瑤優雅的緩緩落座在身後的凳子上,仍舊是一臉關心的凝視著遠志,帶著嬌嗔口氣的埋怨道:“你啊!怎麼這麼不拿自已的身體當回事呢?那麼熱的天,身體本就不好,也沒復原,還去畫牆畫。”

遠志怔了怔,情知不妙,雖然平時也算得上擅於詞令之人,但此情此景竟讓他尷尬的沒話找話的說:“你是怎麼知道我生病的?”

“是魯俊告訴我的。昨天我們高中同學聚會了,魯俊也在。本來一幫同學相約去江南遊玩,魯俊就說起了你,說你也是江南人,只是現在生病躺在了醫院沒人照應,所以他不能一同去江南遊玩了,要每天過來照顧陪伴你。”

遠志心裡不禁苦笑了一下:好你個臭小子,我都這樣了,還拉出去替你背黑鍋。誰要你照顧了?明明是你自己包藏禍心、始亂終棄、薄情寡義,還硬把自己說成是助人為樂的的英雄好漢。明明最近都是小乙在一直照顧著我自己的好不好。為了照顧我,人家小乙放了暑假後都沒有立即回家。

魯俊高中時便交了一個女朋友,和他同屆不同班。但是等到他上了大學後不知道怎麼又看中隔壁醫科大學裡的一個女生,這些天正想著怎樣金蟬脫殼甩掉前女友去追醫學院的小姑娘呢?他又怎麼可能跟著這幫老同學去江南呢?

雖然魯俊的這些情事秘史在他們宿舍都是公開的事,但是遠志怎麼能將這些告訴夏瑤瑤呢?必竟她和魯俊的前女友也是相熟的校友。雖然這幾天都是小乙來來往往跑前跑後,為遠志送湯送水,拿藥喊醫生,但小乙是住在魯俊的房子裡的。所以,魯俊的確也算出了力了。

所以,遠志微微一笑,既不點破,也不幫魯俊圓謊,而是避而不談,扯到別的話題上去:“你怎麼不跟同學一道去江南遊玩呢?我們那裡有也許多名勝古蹟的,很值得一遊的。”

夏瑤瑤垂了頭,兩手絞著衣角,心裡暗怒道:蘇遠志,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還是對你自己沒信心,不敢?那樣的話想讓我說出來……

忽然抬起頭,兩隻不大的眼睛因為動情而格外的明亮,定定的看著遠志,一字一頓的說道:“你一人躺在醫院裡,我怎能放得下心,還跟別人出去遊山玩水。昨天之前,我一直以為你一放假就回了江南的老家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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