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禍起蕭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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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山卻是一邊揮手一邊一再叮囑殷琦明年暑假再到山上玩。殷琦微笑著點頭應下,暗道:這一去,恐怕是不會再來的了,畢竟這裡只是小滿的乾媽家,無緣無故的自己總往這裡跑,家裡也不會同意的,今年能來也是事出有因的啊!心中更是淒涼難捨,不忍再看他倆,故意扭頭跟殷錦搭訕了幾句:“奶奶最近怎麼樣?”

“奶奶最近挺好的。”

而這邊,遠志的心裡不知道為什麼竟冒出一句:自古多情傷離別。我這是怎麼了?心中突然有了頓悟,再抬眸看去,人已去,車已遠。

兄弟倆人呆呆的站在路頭,目送著他們坐的車遠去直至不見影子,各自都有了心事。遠志是轉而又想到自己即將面臨的遠行,以後再見殷琦更難,心間更是悵然若失,惆悵萬分。淮山則想的是送殷琦他們走都這麼難過,過兩天再送大哥走不知道到時心裡更會有多少的不捨。倆人都默不作聲的各想各的心思返回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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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一路顛簸,殷琦腦子裡也跟著一路不平靜,想得竟是柳永的那首《雨霖鈴?寒蟬悽切》,反覆在心裡默默的吟誦著:

寒蟬悽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一路坐車,晚飯前便到了家。多日不在家,殷琦遠遠的望著家門,竟生出一絲異樣的感覺,好像家變了樣,有些陌生了。轉過彎,正對大門時,就見奶奶一手扶著門框,一手搭著涼棚向這邊張望。

“奶奶知道我們今天回來,正等著我們呢!”殷琦心頭一熱,大步向前奔去,一邊親熱的喊著:“奶奶,我們回來了。”小滿也是如此。只是奶奶見了他們仨,嘴角略為動了動,扯出一絲笑容,旋即一臉心事重重的說:“你大媽被人叫到派出所去了,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到現在也沒有回。我這心裡七上八下的,總像是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了一樣。”

殷琦一愣,隨口說道:“哪裡會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你想多了。”突然就又想起昨晚的夢來,心中不禁“咯噔”一下。話音未落,就聽小滿說:“她們回來了。”

果真,殷琦媽扶著大媽正出現在路口,順著小滿的目光大家一起轉身向那邊看去,只見大媽腳步踉蹌、面色難看,雙眼含淚的走過來。從他們身旁經過時,也是視若無睹,傷心的隨時就要暈倒過去的樣子。殷琦媽也是一臉的悲慼,見了他們後只是重重的嘆息一聲,示意進院再說。她們幾個立即跟進了院子。

大媽一進奶奶屋就跌趴在床上,嚎啕大哭起來,說不盡的痛徹心扉,道不盡的孤苦無依,悽悽艾艾。殷琦媽這才急急慌慌的告訴他們說:“堯年被抓起來了。”所有的人都驚慌失聲“啊”?殷琦也是一個踉蹌。

當天中午,午飯過後沒多會,村長跑到大媽家,通知她去派出所一趟,只說是派出所有事找她,但是什麼事卻沒說。大媽一聽,便笑著罵村長,亂開玩笑,我天天蹲在家裡既沒去偷又沒去搶的,派出所找我幹嘛?

村長這才說好像是你家堯年出了什麼事。大媽一聽慌了神,趕緊過來叫上殷琦媽,急急忙忙的往派出所去。一路上,她倆猜堯年又是跟人打架了,只是不知道把人打傷了還是打死了?到了派出所才知道,他是因為販賣文物被抓了。現在人被關在鎮江看守所。

因為太過激動殷琦媽說得顛三倒四的,解釋了半天,大家才把前因後果給弄了個清楚。

彷彿一個晴天霹靂,在殷琦的頭頂炸開。從前,她是那麼討厭堯年,希望他離自己越遠越好,而現在卻是心痛如割,淚雨紛紛,堯年哥哥出事了,他被抓起來了,以後再也見不到他了……眼光落在奶奶身上,見她扶著床柱緩緩坐下,神色木木呆呆,彷彿靈魂脫了竅。有人在問:“怎麼會是關在鎮江的看守所?”

“說是在鎮江火車站被抓到的,所以就關到鎮江了。”

“他什麼時候又倒騰起文物來了?”

殷琦媽搖搖頭,默然無語。大媽只顧拼了命的哭,什麼也問不出。

“我爸呢?”殷錦醒過神來,趕緊想解決之道。

“去郵局打電話給你大爹了。”

話音剛落,殷琦爸已一腳跨進門內,衝他們急急說道:“我已通知大哥直接去鎮江。我馬上也趕過去。先瞧到堯年,問清情況後再做打算。”然後,衝殷琦媽說道:“快回家拿些錢給我。”

伏在床上的大媽,欠起身來,欲待開口說話,卻是氣吞聲咽,說不出一個字來,只得又重新伏下頭,嗚嗚咽咽的哭起來。

殷琦奶奶安慰她道:“我們家的孩子都是從小看到大的,個個老實本份、忠厚仁義,就不會去幹那犯法的事,說不定是抓錯了,被冤枉了。你儘量放寬心,他爸和他叔他們今天就去鎮江,說不定明天就能把人給帶了回來。”

大媽邊哭邊數落道:“這個禍害放著好好的工作不做,還做著春秋大夢要發大財,成天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打交道,哪裡會是被冤枉抓錯了?只怕就是真的。”說完捶著床,又放聲痛哭起來。

殷琦奶奶不由得埋怨道:“我早就跟你們說過,堯年這孩子不同他哥,是個不省心的,要多費心費神教導他。尤其是別讓他跟不三不四的人做朋友,他是跟好學好跟壞就學壞,你們還處處由著他的性子。”

大媽聽了,氣不打一處來,也忘了哭,竟口齒清楚伶俐起來:“我怎麼沒說,說破了嘴又有什麼用,全當耳旁風。再說,他不肯上班,那都是在南京時的事,我又不在旁邊,他老子人在旁邊卻不管。人都說,養不教父之過。堯年有今天那也都是他老子,你兒子沒盡到責任。”

奶奶一聽,氣得渾身發顫,說不出一個字來。殷琦爸沉聲道:“大嫂,堯年出了事,大家都心疼難過,我媽更是,不會比你少一分一釐。就算她說話重了,也是一時心急。再說你怎麼能隨隨便便的就頂撞長輩呢?”大媽還想辯,但一想到還要指望殷琦爸去鎮江救人,便不吭聲了,只是一味的哭泣。

殷錦和殷琦扶起奶奶往外走,一邊回頭對大媽說:“大媽,你一個人先靜一靜,別往壞處想,最多也就是坐牢。只要人在就行,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看村後的有義那年因為偷魚坐了八年牢,回來後還不是照樣把日子過得紅紅火火的,不比別人差。或許都不用坐牢,也就是罰款了事。我爸和大爹倆人都是有些見識,認識些人的,肯定能教堯年哥哥平安無事的回來。”她大媽趴在床上輕輕綴泣,一言不發。

自從奶奶的那幅畫被堯年悄悄高價賣出後,他感覺自己看到了商機,一條通向金山銀海的金光大道就呈現在眼前。為了不辜負這個良機,他跑夫子廟更勤了。也因此與那位幫他賣畫的店老板結交為朋友,稱兄道弟的。

那老闆姓吳,比堯年大十多歲,自稱吳哥。一次拉著堯年的手說:“殷老弟,你老家我還是挺熟悉的,早些年常去。那鎮東頭車站旁原來有一家姓周的賣水餃麵條的對吧?”

“是的”,堯年點點頭,“現在不賣了。”

“那當然。早發達了。哪還肯再做這樣辛苦的行當。”

堯年聽完,不知所以的看著吳哥。吳哥見此更是賣弄玄虛的讓他附耳過來,然後低聲說:“他收了一個真家夥,春秋時的老東西,幾百塊錢買進,轉手賺了十幾萬。”

“我的媽呀!這麼多。”堯年一下子跳了起來,不可置信的看著吳哥。

“你看,你看……我還能騙你嗎?我從中牽得線,還能是假。”吳哥有些不滿,撇嘴道:“他現在就專門做這一行了。”說完,不忘在堯年肩頭上拍兩下,似乎是無意,又似乎是在暗示著堯年什麼。

“倒賣古董?”但是堯年很是吃驚,那可是犯法的事。

吳哥笑著直搖頭:“不能這樣說,那當然是犯法的事,我們可不敢幹。那個不是古董,是藝術品,仿古藝術品。”然後咳咳乾笑兩聲。堯年更是好奇了,迷惑不解的看著對方。

吳哥心裡暗笑:真是個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但面上仍客客氣氣的說道:“說來話長,我一次去宜興,途經你們那時在他攤上吃了一碗麵條,就那麼巧一眼看見他案板上的青花盆。我這人直性子,當時就告訴他那是個寶貝。他還不敢相信,說‘你說是寶貝,那給我一百塊錢你拿去’。我這人可不會坑人,良心會過不去的,所以把身上所有的錢都掏給了他。他見我一下子掏那麼多錢,信了,並且有些後悔,擔心被我坑了。我說‘兄弟,哥也不騙你,你這是明宣德官窯青花瓷,給你一千我也不虧,可是今天哥真沒帶那麼多,下次我一定會專程來給你補上。只是你不賣給我,賣給別人也賣不出這麼高的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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