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被嚇得向兩邊跳開，戰戰兢兢地回頭望去，總算蘇溪長得漂亮，讓兩人放心了許多。蘇溪道：“我跟……寧公公一起來的，你們沒注意啊？”

“你的腳步太輕了！”兩人都被蘇溪的容貌所震懾，爭相討好，“這位姐姐也是湖陽公主身邊的嗎？”

蘇溪搖頭：“不是，我姓蘇，我是太子身邊的。”

陸子清一呆，說得妙，無懈可擊。

“哇……”曹雪和高鍔都驚呆了，“那你們也能在一起？”再一想，曹雪道：“也對。”

蘇溪問：“什麼也對？”

曹雪道：“你倆一個伺候太子的，一個伺候湖陽公主的，可不是只能半夜幽會。”

高鍔扯了曹雪一把，這位兄弟也是太監，幽會個屁啊！

陸子清輕咳一聲，說遠了啊。繼續說，霄雲皇后怎麼就死了？

“大家都這麼說。”高鍔道，“那些送飯的人，也沒有一個見過霄雲皇后的。有的公公十幾年了，也沒有見過霄雲皇后一次，都是把東西放下就走。大家就只見過那些據說是伺候霄雲皇后的霄雲派的人，都是些高來高去的劍客，很恐怖的！”

種種陰謀論在紫禁城中傳播，比較主流的一種，就是霄雲皇后已經被皇帝和皇貴妃給弄死了，但是礙於臉面，秘不發喪，大家就假裝霄雲皇后還活著。

“蘇姐姐您是伺候太子的人，總該知道點兒吧？太子這邊，從來不帶任何人進坤寧宮的。”

“兩位在書院裡陪讀，可能不知道，前不久，也就是春節前，霄雲派那邊來人了，不知道為什麼，把坤寧宮裡伺候的宮女太監殺了一大片，那屍體多得嚇人呀！而且還有很多人直接就消失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

陸子清和蘇溪都唔了一聲，上次是玉虛子帶人來大清洗，藉助李婉兒的劍心，把宮裡潛伏的妖怪都辨別出來殺光了，又封鎖了訊息。而且怕走漏風聲，把那些沒死的人也都帶走了，所以才會讓其他人覺得這麼神秘。

高鍔壓低了聲音說：“大家都說其實太子進去，其實就是去見霄雲皇后的亡魂。霄雲皇后死得太慘了，霄雲派以秘法維持她的陰魂不散，還讓她在宮裡走來走去……太可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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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子清聽得哭笑不得，蘇溪則是一臉認真，此地當真兇險。

兩個小太監都向蘇溪求證，是不是真的啊，蘇姐姐有沒有知道點兒啥？

蘇溪一本正經地對兩人道：“你們的猜測很接近了。我親眼見過，霄雲皇后到了夜裡就飄……來……飄……去……”說著雙手做了個鬼爪左右晃動的姿勢，吐著舌頭。

雖然陸子清覺得蘇溪這樣子超搞笑，但是曹雪和高鍔頓時都打了個寒顫，就知道是這樣！

“哎，你倆太慫了。”陸子清道，“我們替你們進去轉一圈如何？”

“兄弟，算了！”兩人連忙拉住陸子清，“會死的！”

霄雲派殺人不眨眼，現在還加上了皇后的陰魂。

曹雪顫抖著道：“賺錢也得有命花不是？十兩銀子對我倆是大數目，對你們倆肯定不是吧！”伺候的人地位差太多了，淑妃哪敢跟皇貴妃叫板，見到湖陽公主都是三秒跪安的節奏。

“我武功高，我不怕！今晚我就要去拜見一下皇后娘娘。”陸子清一把推開大門，在兩人震驚並且崇拜的目光中，走了進去。

陸子清在院子裡轉了個身，看，啥事兒沒有。

曹雪和高鍔見狀，也大著膽子探頭探腦走了進去，腳步軟得不行。只到第一重院落裡四下看了看，也就不敢再往裡走了。

“看，人面牡丹！”曹雪顫聲道。

陸子清一瞅，月色下有一叢牡丹花，花朵很大，在這個春寒料峭之時，居然還開著花。

“是不是很奇怪？據說下面都是死人。埋一個人，就長一朵花。仔細看，這花是不是很像人臉？”

陸子清直接給扯了一朵下來，遞給二人：“那就拿這個當信物唄，證明你們真的進來過。”

曹雪和高鍔都嚇傻了，嗷我的天，你怎麼敢摘花？這會遭報應的啊，這一朵花可就是一個人的臉啊！

“拿好。”陸子清直接把花塞進曹雪手裡。

曹雪全身都在發抖：“說不定會把霄雲皇后的幽靈給引來的……”

“來了！”高鍔瞅著陸子清身後，話都不會說了，“皇后她她她……”

陸子清一回頭，只見蘇溪不知什麼時候換上了皇后的衣服，頭戴九鳳冠，揹著月光也看不到臉，頭髮往前面披散著，在空中踏劍緩緩飄過。不過劍被長裙給遮住了，看著就完全是在飄。蘇溪尖著嗓子瘮人道：“給……本宮……跪下……”

“啊——！”曹雪和高鍔齊聲尖叫，連滾帶爬就逃走了，嚇得連腰都直不起來，門檻都是爬過去的。

陸子清一個大禮參拜：“拜見皇后，娘娘吉祥！”

再回頭一瞅，那兩個小太監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居然趴著就跑沒影了。

陸子清關上門，兩人捧腹大笑，笑了好一會兒才止住。

蘇溪道：“以前經常有人過來刺探，不過都沒找到我。現在這宮裡還是有人的，師父專門叫了四位師姐過來陪我。”

由於曹雪和高鍔的哭叫聲，皇宮裡有了一些動靜。魏公公肯定要來看看發生了什麼，而坤寧宮裡也有人被驚擾了。

陸子清只見黑漆漆的宮殿裡，有幾道劍光刷刷飛出來，四個穿著紅色宮女衣服的劍婢，立在蘇溪的面前，齊聲叫：“娘娘。”然後又整齊劃一地微微側頭，瞅了陸子清一眼。

陸子清只覺得劍氣拂面，這四位師姐的修為都相當高，跟梅絳雪相比，大概也只是略遜一籌，劍心穩固，不可能為妖魔所乘。

蘇溪的袖中飛出散發著金光的小劍，微微嗡鳴了一下，不知道跟她們說了什麼，四個人就很興奮地把陸子清圍在中間，以劍心打招呼：“新來的？小公公你好。呀，好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