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第安人極為支援大明的軍事行動。

加州的印第安人保留地眾多，足有二三十處，但這裡的印第安人人數並不算多，也沒有形成特別大的部落，加州的印第安人，分佈的比較零散，但他們屬於一個族群，引起他們的語言接近，基本上都能夠溝通。

隨著大明軍隊陸續拔出美軍各處據點，清剿了美國人的抵抗運動，這些印第安人也活躍了起來，他們派出代表願意與大明結盟，只要大明給他們提供武器和糧食，以及其他一些物資，他們願意幫大明作戰。

鄧世才不是很看好這個積極的盟友，第一加州一帶的印第安人最多只能提供一萬兵員，第二鄧世才嚴重懷疑這些土著居民的戰鬥力，因為印第安人要求的物資援助中，最重要的竟然是酒。

“槍、糧和酒都可以給他們，但是有一點，我們得派軍官跟隨他們一起作戰。就叫聯絡官吧。”

鄧世才想到了在越南戰場上的聯絡官，名義上是協調雙方的作戰，事實上就是直接去指揮越南軍隊的，他希望這些印第安人也能如此聽話。

但陸雲起告訴鄧世才，恐怕沒那麼容易，印第安人不是那麼馴服的民族，基本上不可能言聽計從，本國的聯絡官也只能向他們傳達建議，聽不聽則是他們的事情。

“這麼看來完全無法協調統一了？也好，你不是打算越過內華達山脈嗎，我允許你組建一萬印第安人騎兵，越過山脈東進，一直到落基山脈都可以自由活動。沿途摧毀所有的鐵路橋梁、炸燬隧道，填塞水井。”

陸雲起猶豫道：“這麼說我們不打算從加州東進了？”

將這些交通設施全部破壞，這意味著大明不打算利用這裡了。

鄧世才道：“沒錯。鹽湖城一帶都是乾旱荒漠，填塞了水井，就不可能有大部隊透過，破壞了鐵路等交通設施，自然環境就能幫我們抵禦美軍。這樣我們就能將兵力抽調出來，用於其他方向了。”

陸雲起道：“其他方向？總參謀長是打算北上還是南下？”

“南下！”

“為了墨西哥？”

“沒錯！”

陸雲起搖搖頭：“恐怕不好辦，墨西哥人被嚇壞了膽子，沒膽子跟美國人開戰。”

鄧世才道：“那就給他們膽子。沒有人在厚利面前不能變成勇士的。”

陸雲起嘆道：“重賞之下才有勇夫，希望墨西哥人的胃口不要太大啊，不然這場仗又白打了。”

軍隊中一直流傳著跟法國打仗是白打了的說法，都認為耗費了太多的力氣，沒各佔越南一寸土地，是一筆賠本的買賣，軍隊出擊應該是以開疆拓土為目的，而不是什麼存亡繼絕，軍人的性命比虛榮更有價值。

鄧世才道：“那不是你應該關心的事情。這第一次，如果你有意見，我可以換人指揮這次戰鬥，再有第二次，你不要怪我無情，拿你軍法從事！”

陸雲起起身敬禮：“卑職言者無心！”

鄧世才擺擺手：“所以給你一次機會，去準備南下的方案吧。”

陸雲起剛走，鄧世才馬上跟舊金山領事唐紹儀見面。

唐紹儀雖然是舊金山公使，但大明在美國的外交機構中，最重要的就是舊金山領事館，一定程度上，舊金山領事跟大明駐美國公使同樣重要，而且唐紹儀是唯一宣戰之後也沒有離開美國的大明外交官，他不但沒有離開美國，反而躲進鄉下藏了起來，著手組織起義，只是他的起義很失敗，他的軍事才能遠沒有李秀成那麼老道。

所以鄧世才有些瞧不上這個看似文弱書生的外交官，但論起對加州情況的瞭解，唐紹儀卻是不二人選。

隨便交流了一番，發現唐紹儀說的，跟他從其他人口中聽到的訊息別無二致。

“我要你馬上直接跟墨西哥公使館建立聯系，我需要墨西哥外交活動的第一手情報。”

唐紹儀不太樂意：“軍人干預外交，這是不是要請示一下國內？”

鄧世才道：“你願意請示你就去請示，但我要你馬上給我聯絡，你可以同時做。”

唐紹儀不太樂意的去了。

鄧世才不在乎這些文官的態度，他只需要墨西哥，印第安人不是很好的盟友，墨西哥人才是。

說實話，他也看不上墨西哥人，但墨西哥所在的地理位置太重要了，現在墨西哥是唯一有可能與美國敵對的鄰國，這是大明唯一能夠找到了當地盟友，不是墨西哥有求於大明，而是大明有求於墨西哥。

由於大明佔領了整個加州，所以跟墨西哥之間的電報線路也連通了，雖然時不時還會被美國反抗軍切斷，但明軍很快就能修復，大多數時候還是能夠保證暢通的，海軍已經在搶修一條海底線路了，一旦修通，就不用擔心在被人切斷了。

墨西哥的訊息也傳來了，墨西哥那邊的外交活動進行的還是不順利，墨西哥現在執政的是波菲里奧·迪亞斯，此人按照西方的標準，是一個拿破崙式的毒菜者，可惜他跟拿破崙的雄才偉略差的太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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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是一個老滑頭，他執政期間，採取了大量安撫手段，在國內有限的開發輿論自由和司法獨立，只要在日常生活中還在起作用的成文法、習慣法，均暫時維持下去，給予各個政治派系一定的好處，在其中保持超然的身份，限制軍官權力，讓政局保持了長久的穩定。

這樣的老滑頭，雖然毒菜，但卻贏得了民眾的歡迎，後來推翻他的革命派都承認，如果是正規選舉的話，迪亞斯是不可能被趕下總統之位的，因為就像拿破崙一樣，墨西哥人數眾多的農民，是支援迪亞斯的，迪亞斯甚至不需要進行政治動員，就能輕鬆贏得選舉。

在外交上，這個滑頭做的也不錯，他積極與美國修好，把鐵路延伸到界外與美國接軌，給美國人以特別優惠。美國商人大量來墨西哥投資，成了墨西哥的座上客。美國政府對迪亞斯的靠攏十分滿意，對他贊口不絕。美國的國務秘書埃利胡·路特說迪亞斯是“人類崇拜的英雄”和“一大偉人”。由於得到了美國的庇護，排除了其他列強對墨西哥的武裝威脅。避免了發生1860年代，法國人侵略墨西哥的局面。

同時大量美國資本也湧入墨西哥，由於保持住了南美難得的政治和社會穩定，美國資本湧入使工業迅速發展。到十九世紀九十年代末，墨西哥已有9000餘英里的鐵路。包括墨西哥城到韋臘克魯斯的鐵路，在他任期內，墨西哥的鐵路擴張了10倍，工業實力大大提高。

但迪亞斯跟美國交好，絕不意味著他喜歡美國，恰恰相反，他只是害怕美國而已，他有一句明言，“墨西哥離天堂太遠，離美國太近”，其實這句話古巴人也喜歡說。

迪亞斯這種滑頭政客，他是絕對不敢冒險的，除非能讓他看到毫無風險的收穫，否則他絕對不會輕易下注，他不是那種願意孤注一擲賭上一切的賭徒，雖說成不了什麼大事，往往也做不出什麼大惡。

要面對這麼一個人，鄧世才覺得還是很頭大的，但他覺得還沒到最壞的程度，最壞的是那種出於理想主義親美的人物，那些人是不會因為利益所動的，那才是麻煩事。

至於迪亞斯，雖然麻煩，他反而覺得這種人能夠打交道，因為這種人是現實的，現實的人精於算計，但只要算計那就是有價的，理想才是無價的，無價的東西他收買不來，有價的東西還是可以收買的。

他讓墨西哥的公使不妨跟其他政客交流交流，果然很快就有訊息傳來，那些政客表達了他們的“個人”態度，認為如果大明能夠幫墨西哥收回被美國侵佔的國土，墨西哥也不是不能跟大明結盟。

鄧世才認為，這就是迪亞斯的態度，他讓外交人員繼續溝通，發現對方一定要大明先幫他們收回國土，才認為有必要跟大明結盟，因為墨西哥是一個和平的國家，墨西哥人民熱愛和平，很難讓人民接受一場戰爭的。

這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啊。

幸好鄧世才早就算計到了，所以才讓陸雲起制定向南發展的計劃，他就是要沿著南太平鐵路，一路攻擊到墨西哥邊境，沿著美墨邊境前進，讓墨西哥看到大明軍隊的實力，他不相信一旦大明佔領了所有的美墨邊境地區，墨西哥會不動心。

陸雲起本就想要東進，他是年輕一帶的軍官，今年剛剛三十歲，按照他這個年紀，是不可能坐上軍長的職位的。

但前些年兵部清洗了大量少壯派軍官，高階軍官中的旗幟性人物，如文鳶這樣的當然不能清洗掉，可是大量軍長級的中高級留洋派軍官卻被下放了，大多數進了軍校任教，一些調到了後勤部、預備役部隊，明升暗降，提高了級別，但取消了軍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