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九節 海防戰役(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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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指揮這次戰鬥的是陸軍上將張開山,他也是入越明軍總兵,他認為這場戰役至關重要,所以他決定親自指揮。

之所以是他作為總兵,是因為對日戰爭之後,他被兵部發配到法國做了幾年武官,對法軍的近況最為瞭解,不過當初他並不是留學法國的,而是在丹麥留學。

對日戰爭之後,明軍也引進了軍銜制,雖然兵部將文鳶等一幫少壯派軍官發配了出去,但卻給沒人都封了一個高高的軍銜,文鳶、張開山、陳濟世和鄧世才都是上將軍。同時兵部廢除了軍區制,也就沒有了各軍區總兵,總兵改為非常設職務,回到了明初朱元璋時代,兵部文官的考慮,跟明朝皇帝一樣,那就是防止武將做大。

常備兵不再以軍區劃分,而是歸兵部直轄,各省設軍鎮,只作為預備軍機構。

常備兵以軍為單位,不再以地名命名,而是以數字,從第一軍到第六十軍為常備軍,士兵來源也不再以地方為單位,而是由新兵抽籤決定歸屬。預備軍編號則與常備軍相一致,從第一預備軍到第六零預備軍。

常備軍正常編制一萬人,預備軍為兩萬人,預備軍組織不以作戰為主要目的,而是以補充常備軍兵員為目的。

透過這樣的改制,兵部瓦解了陸軍中的小團體和地方勢力,這顯然就是他們的初衷,類似宋代軍區輪換制度,目的就是不讓軍隊軍閥化。

這種改制思想也許文官能想出來,但是具體在技術上的操作,顯然一定是一個專業人員操刀的,負責執行的,主要是更為服從兵部管理的總參謀部,同時軍隊將領中,則是鄧世才這個元老在配合。

至於該知道的其他意義,什麼論調軍官,調整級別等,幾乎重新翻新了整個軍隊結構,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限制武將的權力。

而軍官集團肯定不滿意,鄧世才背了這個黑鍋,被整個陸軍少壯派視作叛徒,一時間眾叛親離,但兵部給了他一個好職位,兵部下設陸軍司主事,掛侍郎銜,顯然他已經從軍職,轉為為文職了,兵部也希望透過他,更加牢固的控制陸軍,兵部的文官需要一個內行人。

陸軍的大改制,讓朱敬倫不無擔心,擔心影響力軍隊的戰鬥力,一隻完全被文臣壓制的軍隊,在中國歷史上,往往都沒什麼戰鬥力,宋代的軍隊和明代中晚期的軍隊,都是如此。

可兵部的態度十分堅決,他們認為不改變這種以地方為單位的軍制,就無法壓制住軍隊的自行其是,他們認為軍區制是最大的隱憂,朱敬倫也擔心軍隊軍閥化,最後不得已答應。

現在的陸軍是否還有當初的戰鬥力,就看這一仗了,到目前為止,軍隊表現優異,沒有犯什麼大錯誤。畢竟基層的軍並沒有變動,只是重新進行了命名,藉此大範圍調整了軍官,理論上來講,在軍官是專業軍官,士兵是職業士兵的情況下,應該不會影響戰鬥力。至於宋代的士兵為什麼衰弱,恐怕還有其他的原因。

由於打破了軍區制,也就瓦解了文鳶他們當初一手打造的大軍團,大規模戰鬥,必須進行臨時重組,兩個軍以上組成臨時軍團,設一臨時職務總兵統轄,但這種長期缺乏配合的大兵團,能發揮出多少戰鬥力,真的很難預料。

目前跟法國人戰鬥中沒表現出來頹勢,跟之前充分的準備有莫大的關係,因為在準備期間,就組建了入越部隊,並且在張開山的指揮下經過多次配合演習,如果這種方式有效的話,將會形成常例,唯一需要擔心的是,臨時爆發的戰爭是否會讓軍隊猝不及防,比如外敵偷襲式的入侵。

這些情況還得繼續摸索,一隻軍隊的風格形成,不是一朝一夕的。

張開山統領入越軍三十個軍,全都按照戰時編制,一個軍擴充為兩萬人,總兵力達六十萬人,進入越南之後,三十萬人在副總兵,曾經留學法國的陳濟世率領下,奉命南下,張開山則率領其他三十萬人,在北圻作戰。

陳濟世那裡,將以防禦為主,等待主力南下。張開山這裡,則要進行海防戰役,徹底將法軍趕出整個北圻地區,收復整個越南北方。

由於法軍佔據了所有的戰略要地和高點,導致陸軍連個優良位置的觀察哨都找不到,張開山卻非常認真,決定親自偵查一下戰場,沒有制高點就只能飛到天上了。

拿破崙時代就在歐洲設立的氣球兵,明軍不可能不引進,製作的材料也主要是絲綢,質地緊密的絲織品,密閉效果在橡膠產品普及之前,應該算是最優質的材料。

張開山不是一個人上氣球偵查的,跟他在一起的還有一個軍官,穿著天藍色軍上衣,黑色軍褲。

這顯然不是陸軍軍裝,而是海軍軍裝。海軍主要軍官留學英國,並且每年仍舊大規模向西方派遣留學生,海軍將英軍的攻勢理念,作戰方式和思想都繼承了過來,唯獨不能接受英式的白色軍裝,辦喪事才穿白衣服呢,太不吉利。

陸軍軍裝則是深藍色軍裝,紅褲子,這時代還沒興起迷彩色的概念呢,各國軍裝大多數都講究鮮明,就是要讓人一眼認出來,認為鮮明的色彩,能夠提高軍人的士氣,激發榮譽感。至於被敵人提前發現,在這個講究騎士精神的時代,偷襲是會被鄙視的。

“怎麼樣?你們能保證堵住法國海軍嗎?”

放下望遠鏡,張開山詢問身旁的海軍軍官,氣球不大,兩個人在氣球上,都只能自己操作。

海軍軍官道:“堵住法國海軍不難,我軍可以在塗山到吉婆島之間列陣,對方只能與我在白藤河口決戰。但如果陸軍無法提前控制住塗山要塞,對方艦隊數量佔優,我軍即便能夠戰勝法軍,也很難全殲。一旦對方突圍而出,再想將他們困住,可就難了。”

張開山道:“海軍不能提前封鎖嗎?”

海軍軍官搖搖頭:“白藤河口不是封閉海灣,對方一旦發現我軍封鎖,還能從下龍灣一側出海。我軍艦隊本就數量少於對方,如果分頭封鎖,沒有任何勝率。”

張開山又道:“那麼塞港呢,將對方堵死在港口?”

海軍軍官道:“這裡港闊水深,塞不住的。”

海軍顯然早就偵查過了。

張開山點點頭:“如此說來,只能是我陸軍攻打塗山,因對方海軍前來支援,或者提前竄逃的時候,才能給海軍創造機會!”

海軍軍官道:“是的。陸軍如果能威脅塗山,對方海軍要麼出港來進行艦炮支援,要麼選擇放棄海防,最好的航道還是白藤河口。我方可以在這裡截擊,如果陸軍能夠及時攻佔要塞,陸軍炮火跟我海軍合力,有望重創,甚至殲滅法國海軍主力。如果對方謹慎,往北繞行下龍灣,哪裡島嶼眾多,能容大艦隊通航的水道有限,我軍更方便截擊。而且一旦被我軍截擊,對方一時間甚至無法調整陣形,只能被動挨打。”

張開山道:“我陸軍已經拿下了鴻基,下龍灣一帶已經不再法軍控制中,他們走下龍灣也不會放心。所以只要我軍攻打塗山,對方就只有從白藤河口離開一條路了。”

海軍軍官道:“沒錯。一旦陸軍攻擊塗山,對方戰艦必有回應。我海軍將會策應,至於結果,就看陸軍能否及時拿下塗山了。早一步,晚一步,都不可能殲滅法國海軍主力。”

張開山點點頭:“我們明白了,就按照既定時間,我軍會如期發動攻擊。”

兩軍早就約定了時間,陸軍發動攻擊以及攻克塗山的時間,海軍則算準時間拿下,計算好在一個時間點上剛好能夠到達,然後海陸配合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雖然再次跟海軍的聯絡官確認,但張開山其實一點都不看好海軍的聯合作戰計劃,不過這場戰爭中,他們沒必要得罪海軍,海軍這幾年被陸軍壓的實在太慘了,早就在圖謀打一場翻身仗,這時候犯不著找不自在。

官場都以為幾年陸軍日子不好過,上百名中高級軍官被兵部打壓,連元老級的文鳶等三人都不得不去了國外做武官,而鄧世才則以叛徒的身份,被整個陸軍罵。可誰都不會知道,背後的事情複雜著呢。

他們三人確實跟鄧世才有過衝突,可並不是因為鄧世才配合兵部搞改制。而是之前鄧世才拒絕跟他們一起聯名攻打日本。鄧世才當時就告訴他們,以軍官身份集體向政府施壓,如同兵諫。不但不肯簽名,反而勸他們也不要做這種事。

當時他們年輕氣盛,根本就聽不進去,所有人都憋著一股勁想打一場打仗,政府不肯北伐中原,打打日本這樣的小國總沒問題吧,都沒有感覺到其中的嚴重性。

最後他們果然被政府給鎮壓了。然後表面上看是鄧世才配合兵部,將他們曾經編制的大兵團軍區制拆了個七零八落。可實際上呢,鄧世才不配合兵部,讓那些文官瞎折騰,才更讓陸軍傷元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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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世才的配合,換取的是鄧世才也進入了兵部,同時這幾年軍隊的撥款始終沒有被卡,大明陸軍的裝備水平,始終緊盯歐洲主流陸軍的水平。這有兵部的大人們在玩平衡,因為打壓了陸軍中高級軍官,所以在經費上給予了寬鬆。但最主要的,還是兵部的大人們思想的原因,大明說到底是一個陸權國家,最主要的發展方向肯定是向內陸,是北伐而不是向海外擴張。

自日本戰爭結束之後,海軍三年之間,沒有增添過一艘新艦,顯然政府在財政緊張的情況下,優先保證了陸軍。

海陸軍之爭,各國都有,爭的無非就是一個地位,而地位更高的,當然會得到優先的照顧,經費、資源都不會匱乏。

顯然在大明,陸軍的地位更高一些,儘管海軍那些人從來沒有服氣過,始終堅持英國式的海權至上論調。但結果怎麼樣,這次對法作戰,海軍的利益始終被壓著。為了政治利益,犧牲了海軍的先發優勢,否則海軍已經消滅了法國殖民地艦隊了,當然,消滅那只小艦隊,於大局沒什麼益處,但卻能在法國海軍主力到來前,讓海軍掌握制海權,有了制海權,這場仗的變數就大了。陸軍甚至都必須配合海軍,從海上進攻西貢,而不是從陸地上向南擠壓。

走海路,陸軍就必須配合海軍,海軍就將主導這場戰爭。

結果是文官們為了政治利益,一次次犧牲海軍的利益,拖延到現在,海軍主力嚴重弱於法國。讓海軍不得不將陸軍都列入他們的計劃內,打算藉助陸軍的力量,幫助海軍奪取制海權。

在這一點上,陸軍是打算幫忙的,這本來就能證明陸軍比海軍更有餘力不是。另外,他們也是有大局觀的,內鬥歸內鬥,但誰都知道,現代戰爭,海陸軍必須通力配合,誰離開誰多不行。

但陸軍配合了海軍,就能幫海軍扭轉目前的頹勢嗎,起碼張開山沒什麼信心。

陸軍攻克塗山是沒有意外的,無非是一個早晚問題,海軍能否堵住法軍則充滿了變數,首先敵人得乖乖待著,其次敵人沒有從其他方向撤離,而是按照海軍的計劃路線行動,任何計劃,一旦需要敵人配合的時候,結局都不會太完美。

平心而論,海軍打不贏這場仗,張開山一點都不高興,不會幸災樂禍,因為只要海軍不奪取制海權,這場仗就不可能完勝,陸軍即便推到了南海,法國人還有法國,只有在海軍掌握制海權的情況下,大明才有與法國對等威脅對方的機會,那樣在越南的陸戰才有意義。

可海軍能否取得決定性勝利,陸軍對其完全沒有信心,乃至對這場戰爭的判斷,都開始向保守方面傾斜,立足於在陸地上打完美的殲滅戰為主,是否將來去歐洲威脅法國,沒人有太大的希望。

大明的職業軍人自己都對本國能否取得完勝不抱希望,但卻有人盲目的信任中國人。

“中國人將其他種族的侵略者趕向牆邊只是個時間問題,沒有哪個種族的人能夠和他們對立……”

一個四五十歲,正值年富力強的,帶著美國特有的那種成功人士(暴發戶)氣魄的中年男人,對他的同伴訴說著他對中國人的研究。

“您說是吧,馬克沁先生?”

另一個比他稍小的美國人則心裡忐忑著,他不關心中國人能不能把異族趕過邊牆,他只關心中國人會不會買他的武器。

中年人見同胞不關心他對中國歷史的獨到見解,也沒了談話的興致,轉而向自己的同事去證明他真的是中國通的事實。

“伊茲,我告訴你,你一定會喜歡上那條河的,那是一條比密西西比河還要神奇的河,在這裡我們的事業一定能更進一步的。哦,對了。你絕對不知道,在中國修橋可不僅僅是一門生意,中國人將修橋修路看作功德,嗯,你可以理解為做慈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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