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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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說自己是高郵人,跟著老爹到了這京城,說是參加什麼考試的,他也說不清楚,但說是他老爹能治病,我懷疑是參加醫科考試,孩子調皮,路經集市的時候跟他老爹走散了,他現在也不記得什麼集市,一直到處亂逛,餓了就乞討些吃的,今日估計看那糕點香甜,忍不住去拿,被店家給抓住了!”

王寅回稟道。

“對了!爺,這孩子身無分文,他剛開始揹著一小包袱,後來太餓,裡面的東西都被當掉換吃的了,就有基本書和冊子,書後來也賣掉了,剩下手抄小冊子沒人要,他拿著,說是他爹寫的,我看這裡面的內容寫的有些不是太好,擔心這人有問題,畢竟他是參加醫科考試的,萬一混在其中……”

王寅遞過來一個手抄的小冊子。

秦邵拿過那小冊子,展開,裡面寫的倒不是古詩,而是一些散曲。

《朝天子·詠喇叭》

喇叭,嗩吶,

曲兒小腔兒大;

官船來往亂如麻,

全仗你抬聲價。

軍聽了軍愁,

民聽了民怕。

哪裡去辨甚麼真共假?

眼見的吹翻了這家,

吹傷了那家,

只吹的水盡鵝飛罷。

秦邵讀了這曲子,越讀怎麼越覺得熟悉。

突然他拍了下腦袋,想起來了,這首散曲好像在上學的時候在語文課本上學過。

至於作者他怎麼也想不起來。

看了下,下面的署名:王磐,西樓

還兩個人的名字?

秦邵覺得不是很熟悉,元曲明話本,元代的曲子比較出名,明代更流行話本。

元曲三.大家之外的曲作家,秦邵還真有些不太瞭解。

至於王磐,西樓更是不曾聽說。

那孩子的父親叫什麼名字?

說是叫什麼王磐,他父親倒是有不少朋友稱呼他為西樓。

這樣算起來,這首曲子的作者果然是這孩子的父親,西樓應該是號或者字之類的,是同一個人。

王寅和審問的人都讀書不多,應該也不是太瞭解。

王寅能看出這首曲子內容不好已經進步不少,這些年,王寅在他的建議下開始看書學習,雖然跟那些飽讀詩書的人不能比,但是比普通不讀書民眾好太多。

這首曲子表面上引用喇叭和嗩吶,實際上借物抒懷,諷刺和揭露了明代宦官狐假虎威,殘害百姓的罪惡行徑,表達了民眾的痛恨情緒。

秦邵記得當年老師們將這首散曲總結的意思就是這個。

官船來往亂如麻,

全仗你抬聲價。

軍聽了軍愁,

民聽了民怕。

確實夠直白的,這位老兄看來也是個憂國憂民,有些微憤世嫉俗的主兒。

再往後翻,很多都是類似之類的詩詞,顯然這都是那王磐所做。

《南呂·一枝花.久雪》

亂飄來燕塞邊……遮蔽了錦重重禁闕宮階……把一個正直的韓退之擁住在藍關,將一個忠節的蘇子卿埋藏在北海,把一個廉潔的袁邵公餓倒在書齋。哀哉,苦哉!長安貧者愁無奈。勐驚猜,忒奇怪。這的是天上飛來的冷禍胎,遍地下生災。

這語言確實夠尖刻犀利的,不過確實是有些才的!

下面則是一些記錄藥材的文字,有不少竟然都是些關於野菜的記載,洋洋灑灑佔了好幾大本。

這人雖然在文學方面有些才華,主業倒是跟醫學相關,懂得不少醫理。

秦邵合上那冊子放在了一邊。

“這人應該是從南方過來參加良醫局考試的,你讓人去良醫局那邊調一下看是否有高郵人王磐的資料,也許能找到此人!”

秦邵提醒王寅。

“知道了爺!不過這人的文字似乎……我們要不要……”

“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也就是個有些憤世嫉俗的讀書人,應該還是有些才能的,如果沒有什麼大問題,也不用太刻意,免得嚇到他!”

秦邵笑道。

“是!”

……

過了兩日,王寅果然在良醫局查到了王磐的資料,瞭解到這人果然是江蘇高郵人。

他算是讀書人,但屢試不第,因為祖上從醫,家裡還有些薄田,日子倒是還算可以。

只是到了王磐這一代,多年科考無果,他本懂醫學,還能識字,如果在當地找個差事也不難,只是他人不善交際逢迎,又不擅於經營,日子逐漸窘迫起來。

特別是王磐妻子去世後,他帶著孩子,日子更是艱難。

如今京城良醫局招考各地良醫,只要有經.驗,考試醫理能透過,有一個月實習期,能透過,就會被聘任良醫局的醫生,待遇十分豐厚。

且就是實習期也能有不錯的收入。

另外,如果考試過關,即使不能被錄取,也會被京城一些私人醫官招募走!

畢竟官方招聘很是嚴格,能透過考試的就是鳳毛麟角!

王磐科舉多次無果,已經放棄,想著自己還有些醫學知識,且他在高郵沒少為窮苦百姓免費看病,他自己也彙總了不少藥材知識。

早些年災荒年間,他還是寫了一本《野菜新編》的書籍,書籍中記錄了上百種野菜,有能食用還能做藥材的,還有不少是帶有毒性的,目的就是引導窮苦人認識各種野菜,以免食了有毒野菜傷了性命。

那王磐則是在第一輪就名列前茅被錄取,只是他好像丟了孩子,也沒去報道,一直在京城到處找孩子,挺可憐的!

“人找到了嗎?”

秦邵問王寅。

“聽人說在西城那邊,已經讓人去找了,估計明天就會有訊息。”

王寅回稟道。

“嗯,找到了跟良醫局那邊說一下,還錄取他,給他一個月試用期,是驢子是馬總要熘出來看看!我看他寫那個野菜書籍不錯,說不定還真有兩把刷子。”

“是!”

有能力懷才不遇的人總是容易憤世嫉俗,雖然他那些新詩中也有不少批判當朝的,秦邵倒是覺得沒什麼,這種人只要真正有才,能合理運用,也許說不定還真能排上用場。

更何況此人在歷史上還有些名氣。

另外,系統那些醫學研究的結果總需要有人來實踐,良醫局還是需要大量有能力敢於實驗實踐的人才。

社會國.家發展靠什麼?

當然是人才!

秦邵現在才感覺,他現在要做很多事情,所缺的就是人才。

……

過了幾日,安永貞成親。

安永貞果然另類,有些前世新新青年的架勢。

秦邵覺得這安永貞如果要放在前世,那估計就是帶著老婆旅遊結婚,不管家裡七.大姑八.大姨酒席的主。

他只是在家裡擺了幾桌酒席,邀請認識的關係比較近的朋友一起吃喝。

這個年代的酒席也分兩次。

第一次是新婚前夜的酒席,這次來的基本都是比較親近的人,算是慶祝其單身前最後一個夜晚。

秦邵也跟著過去了,不過他只是在裡間的包間喝了幾杯就離開了。

因為慶祝單身前夜,按照情況吃飽喝足,一群朋友該架著安永貞去萬香樓等場所逍遙,美其名曰,單身最後一日的瘋狂。

秦邵前世的時候,他們那邊其實也有這樣的風俗,想不到幾千年前的人竟然也是一樣的風俗,換湯不換藥。

因為自己的身份在這,秦邵知道他在這裡大家定然玩得不痛快。

這就好比公司聚會,大老闆在這裡,很多人吃不好也玩不好。

所以,秦邵喝了幾杯就離開了。

王寅要陪他一塊回去,秦邵阻止了。

身邊的人.大部分都成家了,連安永貞這棵老鐵樹也要開花了,王寅還沒個苗頭,他希望王寅能留下來多參與參與這種,也好有個成家的準備。

“陛下!”

王寅還是有些不放心,想跟著回去。

“回去吧!我跟護衛一塊回去就行,魯浣,帶他一塊過去!”

秦邵朝一側的魯浣說道。

魯浣就是魯廉獻的大兒子,秦邵名義上的大舅子。

前幾日剛好從老家過來。

來了京城後,同在安陸州生活的這幫人形成了一個小圈子,彼此互相往來。

魯廉獻跟安永貞也形成了交際圈。

不過他的年紀比安永貞他們大些,就派自己的大兒子參加安永貞的這次宴席,其實也是希望自己的兒子能融入圈子,彼此有個照應。

更重要的是,今日有同僚邀請他到一個有趣的場所遊玩,說如今京城有了一個新的娛樂專案,很是刺.激,邀請他去觀賞。

魯浣個子不高,長得粗粗壯壯的,相比較有些滑頭的魯廉獻倒是顯出幾分憨厚來。

“陛……陛下……”

他遲疑著走過來,朝秦邵彎身行禮。

秦邵只是擺擺手,招呼他回去。

林桐和王贇也從一側過來,送秦邵離開。

“陛下,您放心,這次定然讓王寅玩個痛快,破了童身!”

林桐哈哈大笑道。

秦邵無奈地搖搖頭,轉身離開,身後很快傳出呼呼通通交手的聲音。

顯然林桐和王寅又交上而來手。

……

“各位爺,都別打了,今日是我請客,這酒樓是我朋友開的,別給東西打砸了,弄得我要給人家上眼藥水,那就不好了!”

安永貞被眾人灌酒,實在有些受不了,裝著說要跟陛下去打招呼。

結果眾人說陛下已經走了。

安永貞小跑出來送行,結果看到那兩人在門口.交手起來,急忙相勸。

自己大喜的日子,這倆貨打的這個架勢跟玩命是的,那旁邊的王指揮使倒是笑著看熱鬧,並且很快引起不少人來看。

安永貞書生意氣,對於這些武將們喜歡打鬥不是很理解,很擔心這兩位打起來真把人家酒肆給砸了。

酒樓被砸不當緊,他現在有錢賠給人就行,反正今日這酒樓他是包場了。

他擔心這些人萬一打起來鬧了怎麼辦?

這些可都是新皇身邊的紅人,萬一有個好歹,他還真不好跟新皇交代。

“哈哈!安老闆,他們都是鬧著玩的!莫當真!莫當真!”

王贇看出安永貞的緊張,笑著解釋道。

林桐和王寅看到安永貞出來,聽到他的喊話也停了下來。

林桐是個人來熟,他跟安永貞也就見過幾次面,雖然那個時候新皇還沒有上位。

“安老闆,今個兒可是您結束單身漢的最後一個夜晚,咱們只喝酒可不行!你得招待些好玩有趣的!大家夥,你們說是不是?有什麼好玩有趣的,都來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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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桐直接喊道。

“要我說,安老闆說不定還是個童身,明天洞房花燭夜如果沒有經.驗多讓人看不起,娘子也受罪,要我說今日咱們得去溫柔鄉讓安老闆好好練習練習一下經.驗!”

林桐直接大叫道。

“好!”

“好!”

“好!”

下面一群叫好聲。

男人們在一起就是這樣,很容易起鬨,只要有人引領,定然玩得那叫一個熱鬧。

“兄弟們,我有個好玩的地方,京城最大的萬花樓如今有了新玩法,很是有趣,不僅能享受到還能觀賞,絕對讓安老闆血脈膨脹、逍遙快活,咱們一塊都去!”

許郵笑著大聲建議。

許郵,安邊伯許泰長子。

他長相性格跟許泰很是類似,性情豪爽,做人圓滑周道。

因為許泰跟江彬的關係,他跟林桐很早就認識,如今許泰成了新皇的人,跟林桐和王贇關係也越來越近。

許郵跟安永貞並不是多熟悉,聽林桐他們說有個故友要成親,還是安陸州的,知道那人定然是新皇潛邸有關的人,自然是熱切地跟過來要參與,還送了安永貞不菲的禮金。

安永貞剛開始有些忐忑,畢竟他跟許郵不是太熟悉,覺得接了也不好。

王贇則讓他直接接下,說他又不是官場眾人,那許郵妻子也快生了,到時候回禮就可。

安永貞方放心收下來。

王贇是新皇的表哥,這人做事沉穩有主見,他既然這樣說了,自然是有思量的,也就心安理得地收下了。

至於許郵,從小在京城長大,許氏一族許貴、許寧到許泰,都是在朝堂舉足輕重的人物。

許氏家族會站隊,讓多少豪門權貴羨慕不已!

如果要是在前世,估計許氏族人就可以寫一部官場經.驗學讀本了!

許郵作為京城新貴,自然是對京城上層圈熟悉,且能玩會玩也是出名的。

他說出來好玩的地方,其他人絕對也是不質疑的,直接一致透過!

“萬花樓是什麼地方?”

魯浣跟著王贇出來的時候,有些不確定地問道,他新來京城還沒一個星期,對這裡一切都是不熟和稀奇的。

“逍遙快活的地方,魯兄,我跟你說,你去了絕對滿意,走,我到時候帶著你,挑個好的,你不會沒去過那些地方吧?”

林桐走過來,攔住魯浣笑道。

“誰沒去過!不就是美人苑麼,只要是帶籽的男人怎麼沒去過呢!我可是成親過的,聽說你還沒成親,你不會跟安老闆一樣吧?”

魯浣笑道。

他也算是行伍出身,男人堆裡長大的,自然在這方面不能認輸,就是性格再憨厚也是一樣!

一眾人吆喝著鬧哄哄地朝萬花樓衝去。

卻不知道當中會鬧一件說大不大、說小更不能算小的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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