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我真是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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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我們奉王爺之命為陛下送節禮,在禮部停留了幾日,未曾有時間過來,這幾日方得閒!王爺讓屬下也給大公子帶來許多東西。”

朱辰一看到秦邵,匆忙上前行禮。

秦邵的心情有些複雜。

對於興王,他是有些許感情的,原先的他對秦邵如尊長,也如知己,且這個原身本身就是興王的兒子。

包括他們夫婦都選擇朱厚熜他也理解,只是情感上的隔閡,就比如前世自己的爺爺奶奶一樣。

他不能抱怨他們,他們有自己的苦衷。

只是卻不能如以前那樣無隔閡地相處。

興王送來的東西基本跟安陸州差不多,都是人參鹿茸、綢緞以及一些珍奇的東西,一句話就是:財大氣粗!

王寅他們幫忙將東西卸下來,韓瑾蓉已經做好了吃食讓朱辰及隨從食用。

“你們到這裡來會不會有人知道?”

吃過飯秦邵跟朱辰聊天的時候問道。

上京的日子看著波瀾不驚,秦邵接觸過江彬他們,卻知道這上京大大小小的眼線其實並不少。

“公子放心,這次我們來的人分兩撥,進宮送東西的主要是張奉正他們,我們也就是跟隨,我主要是負責為大公子送節禮。”

朱辰解釋道。

朱辰在秦邵家裡不能多呆,住了一夜,第二天就要回去。

只是臨走的時候有些磨磨唧唧,弄了半晌,他才說袁長史吩咐的,既然來送禮,希望大公子也能帶些東西給興王。

他們這次來王爺很激動,送給大公子的很多東西都是王爺親自挑揀。

秦邵有些懵,他還真沒想到回禮這件事。

以前在京山的時候,節禮都是韓瑾蓉準備的。

書肆那邊的賬目出了一些問題,韓瑾蓉和素錦大早上就去了書肆那邊。

正在秦邵為難的時候,素錦回來了,說姑娘早就準備好了回禮,先前急著去書肆那邊給忘記了。

這會兒剛想起來,就讓素錦回來。

韓瑾蓉買了不少禮品,雖然不算很貴重,但都是上京比較有特色的禮品。

“王爺先前在上京生活不短時間,這些東西他早些年還提過,當中老太妃也送回去一些。只是太妃年紀大了,且在宮中,不是太方便,你們弄這麼多確實很貼心。”

朱辰看著那些上京特色禮品很是高興。

炙鴨、果脯、凋漆、虎骨酒等,零零碎碎壹大箱子。

……

上京,一間不起眼的酒樓。

“見過張奉正!”

王圖朝一麵皮白淨男子下拜,被男子直接扶了起來。

“王老爺不必多禮,您侍奉老太妃有功,且是王爺的表弟,我豈能受你之拜?來的時候,王爺就交代下官要跟王老而已傳達王爺的感謝之情。”

王圖的下拜著實驚到了張左。

張左雖然現在沒有任何品級,但他可是皇親,縱然無血緣關係,那對於王爺和老太妃來說絕對是這京城最親的親人。

當然如今也有了例外,王爺還有一個更親的親人——大公子也在上京。

“你我都是為王爺和太妃做事,只有榮幸,哪有辛苦之說。”

看張左客氣,王圖急忙說道。

“王老爺說得對,咱們都是為王爺、老太妃做事。我先前進宮的功夫,蒙皇上隆恩見了老太妃。老太妃的眼力不甚好,但身體還算康健,我看比王爺不差什麼,這都是您的功勞。王爺臨行之前再三交代,讓我來您這裡看看,看有什麼需要的,我們好準備。”

“王爺侍老太妃至孝,銀錢各種東西送得勤,老太妃年紀也大了,自身節儉,也花銷不大。太妃的眼前還是前些年兩王先後去了,傷心痛哭太多留下的毛病,如今已經好多了!她現在也不求什麼,只求興王一家順遂。”

“老太妃是個心寬的,我常給她講,說不定這政策哪天就變了,有朝一日,陛下說不定召興王一脈不定哪個進京,老太妃就能見到真正親人了!老太妃可是很相信這些的,她經歷的多,用她的話說什麼事都能發生,只要人活著,人活著一切都有可能!”

王圖重複邵老太妃的話,讓張左很是感嘆和動容,兩人片刻都說不出話來。

“王老爺,您的意思……”

張左是精明透亮之人。

動容片刻便知道王圖說那些話背後的用意。

“張奉正,我也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大公子如今在上京,能不能讓老太妃見見……孫子,老人家盼了這麼多年……”

王圖沉默片刻,終於說出自己的想法。

他是邵老太妃最寵的侄子,侄子就是半個子。

站在他的立場,當然是想姑母能見到自己的孫子,得償所願。

那樣老太妃在宮中的日子也會覺得舒心許多。

老人家的生活太孤寂了!

“王老爺,您的想法其實王爺也想過……”

“王爺可是同意?”

王圖很是興奮。

“只是王爺也有顧慮……”

張左有些難以啟齒。

他先前一直負責王府外面的工作,只是知道那秦公子就是王府曾經的大公子朱厚熙。

當時還覺得真是離奇湊巧,也替王爺高興。

王府的子嗣確實太單薄了,只有熜世子一個,且他身體也不是很好,王爺很是憂心。

他本想著王府會大肆慶祝,不想卻無聲無息,且那秦公子竟然來了上京。

師傅李謖跟他說了情況,他才明白其中還發生了那麼多事情。

這叫什麼事啊!好好的事情竟然變成了兄弟鬩牆、母子隔閡!

大公子走了之後,王爺的心情一直很差,王府又恢復到以前那種陰鬱的狀態。

“王爺為何有顧慮?”

王圖縱然先前派人去了王府,只是這王府私事興王也不好跟他訴說太詳細。

只是委婉說熜世子還是世子,大公子只能暫時隱藏身份。

哪裡知道其中還發生那麼多事情!

“你說王妃先前還派人去殺過大公子?她如今癱在床上也是因為為熜世子爭奪世子之位?”

王圖聽了張左的簡單情況說明,不禁大吃一驚。

“她……她怎麼那麼湖塗!一個母親怎麼能那麼偏心?大公子如此優秀,且是長子,更應該繼承世子之位!熜世子連這點事情都承受不了,做婦人之事,如何能承擔王府重任?”

“且我觀大公子為人磊落,為人做事非一般人,也絕對不會主動搶世子之位,王妃即使想讓熜世子做世子,也不能用那樣的方法傷大公子,那不是讓孩子與自己離心嗎?那可是自己的孩子!湖塗!真是湖塗婦人!”

“我真是後悔!當初就該建議父親不要找人舉薦那蔣斅之女給先帝,讓指給王爺,真是害了王爺!我真是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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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圖有些痛心疾首。

縱然興王的妻子是皇上給指定的。

其實興王的這門親事王家也使力了!

興王到了結親的年紀後,王圖父親王安想為興王找個賢惠女子。

老朱家特別是藩王的妻子,絕對不會是大戶人家的女子,既然找不到世家就有見識的,就想著找個溫柔賢惠懂事到的。

王圖在五城兵馬司做事,認識蔣斅,知道他有一女兒。

蔣斅為人磊落大方,他兒子蔣獻也為人低調內斂。

王安問道這人的知道,王圖就講了好話,認為父弟都是不錯懂禮之人,女兒應該也差不到那裡!

誰曾知道竟然看走眼了!

如果父親知道也定然會後悔怪罪自己!

王圖思及此,不禁潸然淚下!

“王老爺不必憂心,這是命!是命!王爺定然不會怪罪於你們。誰會知道能發生如此離奇的事情,死去的大公子還能活著,且長得那麼好,那麼優秀,還碰到到了安陸州,能跟王爺相認!一切都是命!”

“王爺也很心疼想念大公子,這不我們來上京送節禮,還專門讓給大公子準備。王爺是從內心喜歡大公子,就是沒相認之前,也跟大公子投緣!”

“縱然有諸多不如意,如今也不能說不好,王爺一直想出來看看,王爺的夢想就是能嘗試參加科舉,為朝廷做些事,如今大公子也算為王爺償還心願。大公子可是小三元吶!頗有王爺當年之風!老太妃當年對王爺教導那可是很用心的,只是這時勢……”

“你說的情況我回去就跟王爺商量商量,畢竟見太妃不是件小事情,一切需要從長計議!”

“張奉正說的是!是我太草率了,事情考慮得不夠周到。且如果大公子要進宮見老太妃,還要多方打點,如果以前還好說,如今皇上也見過大公子……”

“什麼?你說皇上見過大公子?”

張左正側坐正在一張椅子上,因為太過於驚異,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幸好扶住了椅柄。

“張奉正不要激動,一切都在可控範圍,皇上見過大公子,可不曾認出,大公子如今開了書肆和茶坊……”

王圖將秦邵在上京生活及跟朱厚照相見認識的事情說了一篇。

張左方放下心來。

只是這事情太多太繁雜,他一時還是不好消化。

直說要回去好好跟王爺商量,至於見老太妃之事及以後的事情,等見了王爺商議之後,會再給王圖回信兒。

……

王贇趕著馬車送一路不停拭汗的父親歸家。

“父親,我看那王妃就是個憨憨,大公子如此優秀,竟然選擇那病弱的熜世子做世子,還有王爺也不清醒……”

王圖跟秦邵相處以來,對他如今可謂是五服投地,且感情也更為親近,天平自然也朝他這邊傾斜。

“胡說,王爺家的事情也是你能指點的!你已經做了父親,還沒一點穩重,多跟大公子學學。”

王圖不滿地訓斥道。

“父親讓我跟大公子學,這點我信服,大公子功夫那叫一個厲害,還有他做生意,我敢說這整個上京都沒能比得上的!現在那些書肆都被京華書肆頂得沒了生意,就是那正書堂現在也不行了!”

王贇很是驕傲。

“哎!大公子可惜了!”

王圖長嘆一口氣。

“父親也不必憂心,那老什麼子的藩王說不定大公子還不稀罕呢!一輩子在那旮旯地方不能出去,混吃等死有什麼意思!以大公子的能力也不會差錢,何必稀罕那藩王之位?且聽你說的,那熜世子似乎是小肚雞腸之人,我倒是覺得大公子也不必回去了!他那麼優秀,定然會成為熜世子眼中釘,到時候還不定要給穿什麼小鞋,還不如留在這上京逍遙自在!”

“父親,我聽林桐說,皇上對大公子很是賞識,先前還想讓大公子去豹坊,知道大公子是小三元,就沒再強求。林桐說皇上說不定以後還要重用大公子,好幾次皇上都說讓江都督和林桐他們跟大公子一樣多讀書!”

王贇說起秦邵,滿心地佩服。

“你小子,這些話怎麼不早點說!”

王圖聽得心驚肉顫。

他一方面為大公子驕傲,覺得自己沒有看錯人,這大公子確實優秀。

另一方面又覺得太過於優秀太招搖,皇上如今如此重視大公子,萬一那大公子以後中第進入朝堂,那豈不是……

不行!他得跟大公子聊聊這件事!

“贇兒,車掉頭!”

王圖直接大聲吩咐道。

“父親,為何掉頭?你要去哪?”

王贇驚異道。

“去大公子府!”

……

秦邵帶王寅送朱辰到宣武門附近,看到張左等一行人。

為避人耳目,張左並未上前問安,遠遠地朝秦邵深作一禮。

秦邵點頭,揮手讓他們上路。

想想安陸州的興王,秦邵內心很是複雜,平靜的心緒也不免有幾分惆悵。

不急於歸家。

秦邵和王寅兩人乾脆朝北而去,準備繞著安定門馳騁一圈。

如今的安定門不比前世,前世這裡也是繁華熱鬧之地。

如今這裡倒是相比較東南部凋零。

兩人騎馬狂奔幾圈,秦邵內心的鬱結之氣才稍稍散了不少。

正準備打道回府,突然看到一群騎馬之人朝這邊狂奔而來。

那些人越走越近。

“爺!好像是豹坊的人!”

王寅跟著秦邵去過豹坊,對那裡的人衣著甚微熟悉。

秦邵也已看清那人的衣著。

打眼望去,騎馬跑在前面之人更為熟悉。

那不是那正德帝朱厚照,還能是誰?

朱厚照滿臉怒氣,用鞭子抽打身下的棗紅色大馬,一副衝陣殺敵之勢,呼嘯著朝這邊飛馳而來!

“陛下!小心!你前面有坑!”

後面一個粗糲的聲音大聲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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