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常懷民淡淡道:“把你手頭上的事情都放一放,馬上到上京來述職,我需要知道幽魂小隊現在的狀況。”
“好。”對面幽魂似的聲音很乾脆的答應道:“我馬上就動身,明早在您的辦公室報道。”
常懷民很滿意的‘嗯’了一聲,掛了電話,隨即再次按下一組號碼:“接愛委會。”
不過數分鍾,再次有一個很清脆的男人聲音傳了進來:“您好。這裡是愛國衛生委員會。”
“我是常懷民。”常懷民淡淡道:“即刻重點監控幽魂小隊的動向,尤其是隊長幽魂,如果企圖逃跑,就地正法。”
“是。”清脆的男聲幹淨利落的答應一聲,即刻收線。
常懷民放下電話,關好櫃門,開啟了床頭櫃的檯燈。檯燈的瓦數並不高,淡淡的光暈將常懷民的輪廓勾勒的十分立體,這是一個……
看不出具體年紀的人。
你說他很年輕吧,那眼角的魚尾紋卻暴露了他的真實年紀,你說他年紀很大吧,那雙非常有神的眼睛卻絕非年老人所能擁有的。
還有這長相。
這相貌你說特殊吧,普通的就跟村裡的農夫也差不了多少,你說尋常吧,卻總覺得這人和一般人大不相同。
總之無論從什麼角度,是細看也好粗看也好,也看不透這究竟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人。
這個不知道什麼樣子的人正從床頭櫃上拿起了一包煙,煙盒是完全的白色,沒有品牌標誌,也沒有警戒用語,有經驗的人都知道,這是某些部門內部供應的專用菸草。
常懷民點燃了一隻,用粗大的手指慢慢摩挲著那比煙還長的菸嘴,眯了眯眼,忽然從嘴角冒出一絲淡淡的弧線:“蘇小壞。”他自言自語的說了這三個字,卻不知為什麼笑的怪氣怪氣的,這個表情,像是想起了多年未見的情人,又像是想起了一個很親切的朋友,總之只看他的笑容,你絕對不知道他心裡到底在轉著什麼樣的念頭。
“幽魂小隊……”他默唸出這個名字的時候,眉尖輕輕矗了一矗,輕聲道:“連一個退役特工都覺得這個部門需要幫助,那這個部門,可能就真的需要幫助了。”他隨即輕輕嘆了口氣,很奢侈的將只吸了兩口的香菸按滅:“幽魂啊幽魂,難道是我這些年,給你的權力太大了些麼?”
蘇小壞和錢副市長講的嘴巴都快裂開了,李鋼炮才悠悠的轉了回來,他倒是一點也不藏著掖著,開門就見山:“蘇先生,你們編制裡是不是有一句很著名的切口?”
蘇小壞怔了怔,有些澀然的撓了撓後腦勺:“不好意思,這東西實在是太多了,也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句。”
“比如說月亮之上的前一句?”
蘇小壞忍不住就咽了口唾沫,心臟微微加快了些,沉默了半晌沒有說話。
身為幽魂小隊的前隊員,幽魂小隊使用過的每一句切口他都記得,但什麼時候有過這麼一句?
李鋼炮的臉色微微沉了沉:“蘇先生,你可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
我勒個去啊!
蘇小壞的汗立馬就有流下來的趨勢,說真的,他真的不知道!
李鋼炮用力咳嗽了一聲:“如果你沒聽過,難道還不能猜猜?”
“猜?!”蘇小壞的下巴險些掉在了地上!
什麼是切口?
切口就是由少數幾個人純靠無邏輯性語言編制出來的私人密碼,要猜出這種切口的上下句,那除非是神仙!
“真的能猜?”錢副市長一看就知道沒做過這方面的研究,看起來倒是很感興趣的樣子:“那不然我猜猜?”
蘇小壞要不是看在大家關係好的份上,恨不能打他,這都玩命的時候了,還添個什麼亂!
“行啊!”李鋼炮倒是不怎麼介意:“你願意猜,就猜猜。”
“月亮之上的上一句是吧?”錢副市長隨口哼哼了兩句,突然眼睛一亮:“難不成是……我在仰望?!”
蘇小壞本來想哭的,這時候卻實在是想笑。
“我在仰望,月亮之上,有多少夢想在自由的飛翔……”這尼瑪是在唱ktv呢?!
“老錢啊!”沒想到李鋼炮突然一拍大腿,很高興的讚美了一句:“你可真聰明啊!這你也能猜的出來?!”
錢副市長很謙虛的擺了擺手:“哪裡哪裡,僥倖僥倖。那個,還有沒有別的?”
蘇小壞:“……”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
這尼瑪也算是切口?!
“也好。”李鋼炮有意無意的掃了一眼呆若木雞的蘇小壞,淡淡道:“既然蘇先生沒有猜出這個切口,那就試試另外一個好了。彎彎的河水從天上來的下一句是什麼?”
蘇小壞死命的擦汗,媽的,難道這些都是幽魂小隊近幾年才出的新切口?丫的真的一句都沒聽過!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錢副市長很高興把兩隻手掌互相摩挲:“是流向那萬紫千紅一片海!”
“我靠!”李鋼炮也很吃驚,很用力的拍了拍錢副市長的肩膀:“老錢!你應該去當特工啊!”
錢副市長很謙虛的擺了擺手:“哪裡哪裡,瞎貓碰上死耗子罷了。那個,還有沒有?”
“彎彎的河水從天上來,流向那萬紫千紅一片海……”
媽的,這是切口?!
這尼瑪明明是我愛記歌詞!
“再來再來!”蘇小壞瘋了,如果這就是幽魂小隊的新切口,他就是沒當過特工也猜的出來。
“好好!”李鋼炮今天說切口說的很上癮,眉飛色舞的:“剪一段時光緩緩流淌下一句!”
“流進了月色中微微盪漾!”這回是蘇小壞和錢副市長一起說的。
“答對了!”李鋼炮哈哈大笑:“蘇先生果然是國家的人!”
蘇小壞:“……”
難怪幽魂小隊現在亂七八糟的,原來智商已經下降到這種程度了,這些切口用歌詞也就算了,用的還都是鳳凰傳奇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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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李鋼炮長嘆了一聲:“這樣我也就放心了。蘇先生大才之士,真乃是雲起龍襄……嗯,糟了,後一句是什麼我給忘了!”
錢副市長語重心長的拍了拍李鋼炮的肩膀:“是雲起龍襄,化為侯王。老李啊,你也是該多讀讀書了,老是聽歌不大好啊。”
“對對!”李鋼炮憨笑了一聲:“瞧我這腦子……”
“不對。”
兩人一愕,轉頭看去。
卻是蘇小壞正緩緩的抬起頭,直直的看向李鋼炮:“應該是雲起龍襄,我為君狂。”
錢副市長急了:“不對不對!蘇先生,這句是出自《漢書敘傳下》,明明就是雲起龍襄,化為侯王。這句話我看了幾十遍,怎會記錯?”
蘇小壞和李鋼炮還在對視,卻是誰也沒有接錢副市長的話茬。
李鋼炮早沒了那粗狂豪邁的樣子,只是微微點了點頭:“還是蘇先生接得對。天色已晚,我就不留兩位了。”他直直的看著蘇小壞,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微微笑了笑,遞過一張名片:“蘇先生,今後在景天,但凡有什麼需要的,給我打電話。”
蘇小壞也微微笑了笑,接了過來:“就是沒有需要,也免不了要來叨擾一碗紅油面。”
“哈哈!”李鋼炮大笑兩聲,轉身就走了,都沒說叫人幫他們再泡壺茶。
門外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傳來,很快疾行遠去。
錢副市長不明所以的看了看門口,又看了看蘇小壞:“這就沒事了?”
蘇小壞點了點頭:“沒事了。”
走出療養院的大門,呼吸著空氣中潮溼的味道,蘇小壞突然就覺得渾身輕鬆,狠狠的伸了個懶腰:“我送你回去。”說罷,徑自跳上了汽車的駕駛座。
錢副市長悻悻的坐上副駕駛的位置,還是有些丈二摸不著頭腦:“那句話分明就是我說的對,為啥那大老粗非說你是對的?”
蘇小壞嘿嘿一笑:“你是對的,我也是對的。”說完這句,他已經把油門踩到了底,一道黑色的弧線登時融入了黑暗的夜色之中。
飛馳在山道上,天邊已經隱隱透出淡淡的魚肚白,這一晃眼,就熬了整整一夜,雖然累了點,但好歹得到了蘇小壞想要的結果。
李博的麻煩就此結束,還得了個天大的臂助,以後在景天,就算是鐵桶一塊,誰的人都不用怕了。
但一想到剛才李鋼炮的樣子,蘇小壞還是忍不住艱難的咽了口唾沫。
誰要真的以為這個老粗是個老粗,那就是老傻子!
分明最後一句才是真正的切口,他偏要故意在前面做那麼多鋪墊,玩什麼我愛記歌詞,而這一切都只不過是要讓自己放鬆警惕。
如果自己不是將那句切口記得滾瓜爛熟,那個時候就會下意識跟著錢副市長說下去,完全不會意識到這個才是真正的考驗。
想到這裡,蘇小壞就覺得後背上都是汗,媽的,這幸虧老子不是冒牌貨,這要是不小心說錯了,外面那些槍栓,可都是已經上好了的。
清晨的微風伴隨著越來越好的心情,蘇小壞很快就把這些後怕丟到了九霄雲外,現在他滿大腿想得都是天景山莊裡那些個漂亮的女朋友們!
昨晚上分明就有人要搶著刷他來著!
這時候肯定還一個個都醉的稀里嘩啦的,嘿嘿嘿嘿,現在他一口氣殺個回馬槍,那就是時勢逆轉了,現在,也到了他想刷誰就刷誰的時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