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壞突然指了指費曉迪：“她是誰？”
粗豪的江大隊今天怔了好多次，他看著費曉迪若有所思的猶豫了一會：“對啊，你是誰？我認識你？”
費曉迪：“……”
一邊的王浩實在是忍不住了，‘噗哧’一聲差點把電梯頂子給掀了。
蘇小壞衝王浩攤了攤手：“沒關係，以後有什麼話，只管隨便跟你們江大隊長說，反正只要有下一件事，他就不記得上一件事了。”
王浩：“……”
“你們在說什麼？什麼不記得？”粗豪的江大隊長突然就很憤怒：“你說誰不記得？我記性好的很！”
看來對於這件事，他的印象還是很深的。
“江大隊。”蘇小壞不慌不忙的指了指電梯：“我們已經到了。”
“噢噢！”今天怔了好多次，又‘噢’了好多次的江大隊一步邁出電梯，就不動了。
他不走，大家都沒法走，只好呆在他後面。
沉默了半晌，江大隊突然就把自己粗大的胡茬轉了過來，伸出粗大的手指在胡茬上搓來搓去，有些不好意思的對著王浩小聲道：“那，那個誰，我們幹嘛來了？”
眾人：“……”
這次江大隊長終於認真起來了，一邊聽王浩對他說原因，一邊很認真的掏出一張紙來記，然後揮了揮手：“出發！”
三步之後，就來到了一個掛著局長辦公室五個大字的門口，又把紙條仔細的看了幾遍，這才抬手敲門：“報告！”
裡面傳來一個很和善的男人聲音，和善的一聽就知道幹警察之前當過和尚：“請進。”
“報告董局！現有犯人蘇小壞前來投案，跟隨辯護律師一名。”江大隊推開門‘唰’給敬了個禮，中氣十足道。
“噢？！”那個和善的聲音突然之間就變得有些緊張：“帶進來！”
“是！”
蘇小壞晃了晃腦袋，把頭髮弄服帖了，昂然而入，身為男人，不管遇到什麼大風大浪，髮型不能亂。
房間裡坐著三個男人，一起看向蘇小壞，隨後又一起看向他身後的費曉迪，費曉迪得意的甩了甩頭髮。
“來了。”左側坐著的，正是剛剛趕到的錢副市長，很熱情的跟蘇小壞點了點頭。
蘇小壞微微示意，把目光轉向了另外兩人。
坐在辦公桌後面的，是一個身材瘦小，短小精悍，眉目中透著和藹的老同志，一看就知道是江大隊口中的董局。
當然，主要是因為他穿著局長制服……
這位董局只看了費曉迪一眼，就轉過頭目不轉睛的盯著蘇小壞，上上下下的打量，就像他才是一個大美女。
蘇小壞注意的，卻是和錢副市長坐在一起的另外一位中年男子，這個中年男子應該就是楊鏡明，他的相貌很普通，頭髮也很茂密，但看他這個身材，卻實在難以想象可以生出楊大鳥那樣的大漢。
“我來介紹一下。”錢副市長倒是毫不猶豫的把自己當成了此間的主人：“這位是昆山市公安局長董浪，我身邊這位是昆山市副市長喬峰。”
喬峰？
蘇小壞的眼睛突然微微眯了眯，原來這是喬雲昌的爹？
“楊鏡明副市長呢，已經在第一時間趕去醫院了，希望大鳥這次沒有大礙。”錢副市長明著是在擔心楊大鳥的傷勢，實則是在給蘇小壞交待楊鏡明的行蹤，他轉過頭對兩位中年人很熱情的大聲道：“這位，就是你們要找的蘇小壞！”
場面一時間有些尷尬，換做別的場合，錢副市長這樣介紹，說不得也要互相點頭示意，握個手說幾句客套話什麼的，可現在蘇小壞的身份是罪犯，這招呼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那個……”大家都沒說話，粗豪的江大隊突然說話了：“董局，您叫我來，是有什麼事情吩咐麼？”
眾人一怔，一起看向江大隊。
董局似乎早就習慣了江大隊這種狀態，無奈的搖了搖頭：“現在沒事了，你可以下去了。”
“噢噢！是！”粗豪的江大隊疑惑的把屋裡的人都掃了一遍，然後一臉迷惑的出去了，很顯然，他已經忘記了自己是來幹嘛的了。
蘇小壞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
以江大隊這麼輕的年齡，這麼差的記性，居然還能當刑警大隊的隊長，這董局明知他有這個毛病，卻還不卸他的任……
有意思……
有意思。
董局咳嗽了一聲，瞅了瞅蘇小壞手上的手銬，笑的很和善：“本來錢副市長親自坐鎮，面子一定要給的，可是有些形式還是不走不行，蘇先生請見諒。”
蘇小壞想攤手，發現攤不開，只好聳了聳肩：“現在我人來了，這事打算怎麼處理？”
“好！好！”董局拍了拍桌子：“蘇先生果然快人快語，不愧是錢副市長看重的人，既然如此，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這楊大鳥，是不是你授意豁牙子進行毆打的？”
蘇小壞冷笑了一聲：“事實當然是沒有，但如果我沒猜錯，豁牙子和他底下那幾個人，一定都一口咬定是我指使的，對不對？”他在回答董局的問題，卻把目光看向沙發上的喬峰。
喬峰普普通通的臉上帶著普普通通的表情，一臉的饒有興趣，卻看不出絲毫的蛛絲馬跡。
“哎。”董局伸出一根手指在桌子上敲打起來：“這件事的確是不好辦吶。楊副市長給了我們崑山公安局很大的壓力，說一定要把主謀緝拿歸案，而錢副市長的話剛才我也已經聽得很清楚了，是一定要保住蘇先生。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就算是不想秉公辦理也不可能了。”
錢副市長微微一笑：“現在蘇先生已經否認這件事與他有關，我相信他絕不會虛言相欺，事實如何，我相信以崑山公安的效率，自然很快就能查個水落石出。”
董局情不自禁的嘆了口氣，蘇小壞看得很清楚，他看了沙發上的喬峰一眼，但喬峰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錢副市長也知道，我們公安系統辦案，最講究的，就是證據。眼下的證據都擺在明面上，這豁牙子剛剛加入霸氣房地產公司，就為身為大股東的蘇先生出頭，在桃花嶺飯店地下車庫打傷了與蘇先生有罅隙的楊大鳥先生。而且他們一口咬定，就是蘇先生當面指使的。他們一共十二個人，口供完全一致，就算蘇先生不承認，只怕……”
蘇小壞皺了皺眉：“他們只說是我一個人指使的？”
“不錯。”董局點了點頭，滿含深意的追了一句：“蘇先生的意思……是還有別的人參與？”
蘇小壞嘿嘿一笑，沒有回答。
唔……
居然沒有把陳全燁拖下水，這麼說，是專門衝著自己來的？
“地下車庫應該有攝像頭啊，難道你們還調不到當時的錄影？”錢副市長皺了皺眉。
“這個工作我們當然已經做了。”董局面對錢副市長，笑的還是很和善：“只不過不巧的是，當時桃花嶺飯店地下車庫的所有攝像頭正在維修當中，偏偏這事就發生在這段期間，所以……”
“真巧！”錢副市長終於忍不住冷笑了一聲：“這個世界上的巧合還真是挺多的。”
董局很誠懇的繼續他和善的微笑：“錢副市長您這方面的事情過問的少，其實在具體辦案的過程中，這樣的事情，我們經常遇到。”
“你們先聊。”陡然間，一直默不作聲的費曉迪突然衝大家很熱情的擺出一個笑臉：“我看我還是在外面等比較好，看你們這個架勢，也沒人會欺負他。”
眾人：“……”
費曉迪衝蘇小壞眨了眨眼，轉身走了，留下一個驚鴻一瞥的背影。
媽的！腿好長！
“咯噔。”門關上了。
就在門關閉的一瞬間，一直擺著普通表情的喬峰終於開口了：“蘇先生，我已經為你想了一個最好的方案，你要不要聽一聽？”
蘇小壞一臉的饒有興趣：“說說看。”
“事情的後果這麼嚴重，我想是大家早前都沒有預計到的。這人已經打傷了，只怕賠償是免不了的。”喬峰普普通通的表情總算有了些變化，他也笑了，蘇小壞突然發現，這個喬副市長笑起來，居然比董浪還要和藹：“你不如呢，先拿出一筆錢來，先安撫一下傷患，當然，你也知道，這個數目肯定不會太小。不過以蘇先生的身家，應該只是九牛一毛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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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壞點了點頭：“嗯，然後呢？”
“楊副市長已經明確跟我們表過態，這件事想要私底下達成和解的可能性實在是很小，但是……”喬峰笑的越來越和藹了：“但是如果蘇先生肯認罪，加上蘇先生今天的自首情節，我想我們還是可以為蘇先生爭取到一定程度的寬大處理。”
蘇小壞想攤手，發現攤不了，只好繼續聳肩：“如果這樣做了，那最好的結果是什麼？”
“老實說，本來像這種情況，若不是錢副市長出面，結果是無論你賠多少錢，也一定要做十年牢。”董浪很貼心的把這個話頭接了過去：“但如果你願意接受這個安排，我們疏通一下關係，可以判個七年，再說直接一點，進去坐三年，表現良好，就可以申請假釋。”他又笑了，現在蘇小壞看出來了，董浪這個和藹的笑容，是跟喬峰學的：“我想有我們照看，蘇先生的表現一定會很良好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