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張飛似乎覺得這個語氣還不是很強烈，又補充了一句：“不賠我錢，當真死活不起來！”

“那好吧。”蘇小壞衝車上目瞪口呆的高挑女服務員招了招手：“你下來，我來開。”

高挑女服務員啥也不說，連車門都不下，直接奔後座去了。

張飛見勢不妙，咽了口唾沫：“你，你想幹什麼？”

蘇小壞也不理他，摸出電話：“喂，胡哥啊，給我卡上轉二十萬，嗯嗯，急用，現在就要。哦，其實事倒是不大，就是我現在要開車撞死個人。”

眾人：“……”

大個子一骨碌就從地上爬起來了，狠狠吐了口唾沫：“媽滴！算你狠！我告訴你，這事沒完！”他一邊說一邊向後退，退了半截，突然就沒聲了。

蘇小壞的眼睛忽然就眯了眯。

大個子的眼睛沒有眯，他的兩個眼睛睜得跟銅鈴一般大，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的前胸。

就在他胸前的正中央，忽然無緣無故的長了個東西。

一個很古怪的東西。

一隻長長的類似鯊魚嘴的東西，這東西的嘴還在不停的蠕動，探出十來根像章魚觸手般的刃口來，似乎正在咀嚼什麼東西，圍著這張尖嘴，瀑布一般的鮮血正從大個子的胸腔裡狂湧出來，那十來根觸鬚靈動萬分的貼住他的胸膛，須臾之間，就把所有的血液一滴不剩吸了個乾乾淨淨。

“我，靠……”

大個子只說了兩個字，頭一歪，沒氣了。

“啊！”女服務員一聲尖叫，沒音了。

蘇小壞微微回頭，卻見李博的面色雖然慘白，卻兀自緊緊的盯著這一幕，並未昏倒，這才微微放下心來。

幹醫生這行的就是好，什麼噁心的事都見過了，心理強大啊……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強大的心理，總是一親熱就要打自己……

‘吧嗒’一聲，大漢的身體像一隻漏了氣的破麻袋摔在地上，阻止了蘇小壞的走神。

蘇小壞的手指微微一動，靠近了自己的腰間。

大個子倒下的瞬間，露出他身後的一個人影來。

很明顯，現在都流行遮遮掩掩。

這個身影全身上下都包裹在一個寬大的黑色袍子裡，頭上一個巨大的風帽拉起，遮住了他的面孔，完全看不到任何東西。

但奇怪的是，遮住就遮住吧，那黑袍之下的身體還左一塊右一塊的凸起，完全不像是一個……人類的形狀。

黑袍人的手上拿著的這個類似鯊魚嘴的東西，長約三米，中間粗兩頭細，粗的地方足足有半米。但與其說是武器，倒不如說是一個活生生的生物，造型古怪而不規則，全身上下和黑袍人一樣，覆蓋著黑色的甲殼，嘴裡的觸鬚正在示威性的探出，不斷的來回搖擺。

“汪？”蘇小壞試探的學了聲狗叫，對方毫無回應。

“喵喵？”蘇小壞又試探的學了聲貓叫，對方還是毫無回應。

蘇小壞猶豫了片刻：“咩？恢恢？呱呱？……？”

片刻之間，他幾乎把所有他能叫的出來的動物聲音都學了一遍，對方毫無回應。

“你好？hello？空幫瓦？iegeht‘sihnen？”

蘇小壞幾乎把所有他會的國家語言都拿出來說了一遍，對方還是毫無回應。

他實在是忍不住了，抱拳道：“這位……”想了想也不知道這是公的還是母的，只好免了稱呼：“不管你是從外星球來的，還是跟這個大個子有仇，你的事已經辦完了，可以走了。我保證就當從來沒見過你。”

“桀桀桀桀！”

這回對方總算有反應了，他的反應是笑，但怎麼聽都像是一隻上古兇獸的咆哮。

“有人告訴我你很聰明。”黑袍人不止笑的像個怪獸，說起話來更像，那沉悶的像是有金屬回聲一般聲音，就像是裝在鐵罐子裡的人一樣甕聲甕氣的：“我看不像。”

蘇小壞很不服氣的問了一句：“怎麼就不像呢？”

“是人都知道我是衝著你的來的。”黑袍怪獸又冷颼颼的笑了兩聲：“殺這傢伙，不過是順個手罷了。你居然猜不出來。”

蘇小壞痛苦的搖了搖頭：“你錯了，我不是猜不出來，我只是不願意接受這個現實罷了……”他突然頓了一頓：“你的智商很高？”

黑袍怪物桀桀的笑，沒有回答這個他認為很弱智的問題。

“那敢情好。”蘇小壞很高興的點了點頭：“有一個問題我朋友問了我很久，我一直都猜不到。”他也沒管這黑袍怪物願不願幫他猜，徑自道：“有一塊天然的黑色三峽大理石，在陰曆七月十五這一天晚上，把它扔到錢塘江會有什麼現象？”

車上的李博：“……”

黑袍怪物笑的桀桀滴：“你不要想拖延時間，我只要一出手你就得死。”

蘇小壞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你說的對，反正我馬上就要死了，你無論如何也要滿足我最後一個願望對不對？不然我死了也不安心。”

黑袍怪物笑的桀桀滴：“你也不要指望車庫的保安看見這一幕會報警，我已經把監視器弄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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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壞很誠懇的點了點頭：“既然如此，你智商這麼高，是不是可以告訴我答案了？”

黑袍怪物不桀桀了，怔了怔才道：“陰曆七月十五是鬼節，這一天陰氣甚重，錢塘江更是吞噬無數生靈的凶地，若是這塊大理石有金屬性，夜間自然會放豪光。”

這回輪到蘇小壞怔了怔：“真滴？”

黑袍怪物繼續笑的桀桀滴：“自然是真的。”

“那要是木屬性呢？”

“自然是浮在水上。”

“那要是火屬性呢？”

“那自然是……”

“扯淡！”車裡的李博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不管是什麼破石頭，不管什麼時候丟水裡，那肯定得沉啊！”

蘇小壞：“……”

黑袍怪物：“……”

沉默。

地下車庫裡風呼呼滴。

沉默了半晌，黑袍怪物終於咳嗽了一聲：“真滴？”

李博沒有笑的桀桀滴，她怯怯道：“自然是真的。”

“好吧。”黑袍怪物點了點頭，轉向蘇小壞：“這位女施主的智商實在不在我之下，既然她已經為你答疑解惑，那你就安心的去死吧！”

“等！等一等！”李博突然從車窗裡高高的舉起手來：“你殺了他，那會不會殺我？”

黑袍怪物笑的桀桀滴：“見過我的，自然都是要死的。”

李博嘆了口氣：“我也要死了……可我和他一樣，臨死前一定要搞清楚一個問題，這位大哥智商這麼高，能不能告訴我答案？”她也沒管這黑袍怪物願不願幫她猜，徑自道：“有一頭頭朝北的牛，它向右轉原地轉三圈，然後向後轉原地轉三圈，接著再往右轉了一圈，這時候它的尾巴朝哪？”

黑袍怪物怔了怔，沒有馬上回答這個問題，拿起手中的章魚觸鬚，在手裡打轉：“頭朝北……向右轉三圈……向後轉三圈……又右一圈……”

然後他就笑的桀桀的：“自然是朝南。”

李博沮喪的搖了搖頭：“我也是這麼回答的，可我朋友說不對。”

黑袍怪物不桀桀了，猶豫了片刻，又重新轉了一遍，猶豫道：“朝東？”

李博沮喪的搖了搖頭：“我也是這麼答過，可我朋友說還是不對。”

“朝西？”

“不對。”

黑袍怪物笑的桀桀滴：“那自然是朝北了。”

李博依然還是搖頭。

黑袍怪物怒了：“一共就四個方向，你是想要拖延時間麼？我先殺了你！”

蘇小壞實在是忍不住了：“不管是什麼破牛，不管轉多少圈，這牛尾巴不總是朝地麼？”

沉默。

地下車庫裡風呼呼滴。

沉默了半晌，黑袍怪物終於咳嗽了一聲：“真滴？”

蘇小壞乾咳了一聲：“自然是真的。”

黑袍怪物點了點頭：“這位女施主說的出題那個人，自然就是你，你早就知道答案，卻也不足為奇。”

蘇小壞：“……”

憑什麼李博答出來就是智商高，老子答出來就是早知道答案？！

這是種族歧視麼？

“既然兩位心願已了，那就上路吧！”黑袍怪物舉起手中的鯊魚嘴，桀桀的笑了一聲。

“等一等！等一等！”蘇小壞又把手舉了起來。

“一個人只有一個心願。”黑袍怪物不為所動，繼續舉他的鯊魚：“你們的心願都已經了了。”

“那車後座上暈倒的妹妹，你殺不殺？”

黑袍怪物怔了怔：“她剛才已經看見我了，自然也是要死的。”

蘇小壞很誠懇的嘆了口氣：“雖然她已經昏迷了，但其實我跟她還是很熟的，我知道她最後的願望是什麼，你心地這麼好，就也成全一下她好不好？”

黑袍怪物只好又把鯊魚放下了：“那你說，她的心願是什麼？”

蘇小壞嘆了口氣：“她的心願就是和一個男人上次床，然後得到兩千五百塊錢。”

李博登時差點把自己的舌頭咽下去，拼命的咳嗽起來。

沉默。

地下車庫裡風呼呼滴。

黑袍怪物這次奇怪的沉默了很久，一直都沒說話。

倒是蘇小壞實在忍不住了：“一聽你的聲音就知道你是個男人，這還需要猶豫麼？”

黑袍怪物抬起了手中的鯊魚，卻不是在攻擊，而是在額頭擦了擦，好像是在擦汗，但還是不肯說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