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的疑惑，不比枯道人小多少。

雖然是第一次踏足寧州，但最近這半年裡，透過林初的信件，他對寧州的瞭解，其實並不陌生。

更何況，隨著跟夏哲的合作開始，墨宗不僅僅往寧州安排了大量門人，同時也對寧州加大了查探的力度。

所以寧州地界上都有哪些高手，林森還是知道的非常清楚的。

其中任何一人，都和眼前的枯道人對不上號。

真正讓林森注意的是，枯道人身上的氣息，偏於陰邪。

這往往是左道高手的特點。

一名境界達到了先天第七大限的左道強人，忽然間出現在了寧州城外，怎麼想……都不大可能是好事吧？

因此林森非常乾脆的就以氣息鎖定了這名左道高手。

再怎麼對夏哲覺得不爽，有些事情都已經無法改變，既然夏哲很快就要成為墨宗的女婿，那麼林森再看待寧州，感情上就會發生根本性的變化。

無論這名左道高手是不是打算來搞破壞的，都要防患於未然。

碰到了……就順手收拾了便好。

感受到了林森的殺意，枯道人嚇壞了。

自己這也太流年不利了吧？！難道以後出門之前，還得找陰陽宗的那些神棍批個命不成？

隨隨便便來尋個仇，都能碰到超凡境的強者？！這到底是運氣好還是運氣差啊！

“不知是十方天的哪位宗主在此？枯道人若有不敬失禮之處，還望見諒！”

身體不敢有絲毫動作，枯道人情急之下，只能以傳音的方式，同氣息鎖定了自己的人進行交流。

他不敢發出聲音，因為他不確定，若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點出了十方天宗主的身份，對方會不會因此惱怒，直接就把他當場給殺了。

這種情況……並非不可能發生。

“枯道人？有點耳熟啊……是三十年前，被道宗驅逐出宗門的那個枯道人嗎？”

林森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是！三十年前我行事孟浪，犯了門規，被宗門驅逐門牆，實屬罪有應得！”

枯道人趕忙說道。

這番話當然不是真心實意的，只不過對方既然很可能是十方天的某一位宗主，那麼用這種懺悔的態度去陳述當年的事情，肯定沒有壞處。

然而，枯道人終究不懂超凡境強者的神奇之處。

林森輕而易舉的便判斷出來，枯道人這番話言不由衷。

無聲的冷笑了下，林森開口道：“本座墨宗宗主林森，跟本座去不遠處的林地裡談一談吧。”

林森？！墨宗不是在西域嗎？！墨宗的宗主，萬里迢迢的跑道寧州來幹嘛？！

枯道人更加不懂了。

儘管滿腦子的不解，但枯道人還是老老實實的轉過身來，在林森的氣息牽引下，跟著林森往城外不遠處的林地裡走去。

來自於氣息上的威壓終於沒有那麼恐怖，讓他暫時拿回了身體的控制權。

但超凡境強者所展現出來的實力，卻是讓枯道人無比震驚。

這是他第一次真正接觸到超凡境強者的氣！之前還在道宗修煉的時候，他根本就沒資格見到道宗的宗主，自然也不可能明白，什麼是超凡。

這些年來，實力的不斷提升，讓枯道人對於自身的信心也在不斷膨脹，特別是突破到了先天第七大限後，枯道人覺得自己距離先天大圓滿和超凡境，應該都只有一步之遙了，所以他始終認為，超凡境應該也就是那麼回事。

即便他打不過，想要逃跑，總還是沒問題的吧？

結果今天乍然間偶遇超凡，枯道人才終於發現，他之前的想法到底有多麼天真。

超凡境和先天大圓滿相比，根本是兩種完全不同的生命！

很快來到了城外不遠處的樹林裡，林森轉過身來，看向了枯道人。

枯道人滿臉畢恭畢敬的神色，雖然林森已經放開了透過氣息對他的控制，可枯道人仍然不敢有絲毫的輕舉妄動。

“生活就是這樣，總是和你磕碰，然後讓你尊嚴碎落。”

林森開口說道。

啊……哈？

枯道人愣在了當場，完全沒料到林森怎麼會突然來上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你來寧州，所為何事？”

林森沒給枯道人繼續思考的時間，直截了當的開口問道。

枯道人略一遲疑，但還是決定實話實說道：“回林宗主的話，我是來找人的。”

“找人？來寧州找什麼人？你要找的人又和你是什麼關係？”

林森皺眉接著問道。

“具體是什麼人，我現在其實並不清楚。要找的人，應該算是我的仇人，因為我的一個徒弟，死在了那人的手中，作為師父，總要為徒弟報仇的。”

枯道人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在他看來，這種事情實在是沒有任何撒謊的必要。

而且若是編造謊言的話，急切之間，很容易出現漏洞，若是讓眼前的墨宗宗主，認為自己心懷叵測，那才是真的危險，所以倒不如誠懇一些。

反正尋仇這種事，在武道界中，實在是太常見了。

墨宗宗主總不至於連這種閒事都管吧？

這想法非常的正常，只是很可惜……整個寧州，現在都已經不正常了。所以跟寧州有所牽扯的人，自然也不可能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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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枯道人說自己是來尋仇的，林森頓時殺意堅決起來。

他非常清楚，一名先天第七大限的強者，能夠製造出多麼恐怖的破壞。

儘管不知道枯道人要尋仇的人是誰，但只要是在寧州境內，那麼一旦打起來，顯然就會對寧州造成破壞。

既然如此，他碰到了，就肯定得制止。

而制止這種破壞的最簡單有效的方法，自然就是把枯道人……當場殺掉！

枯道人感受到了林森身上的氣息變化，不由面露驚恐之色，開口道：“林宗主！我說的都是實話！難道連尋仇這種事，墨宗都要插手嗎！”

“你尋仇的事情，本座當然懶得管，但你在寧州境內尋仇，本座就不能置之不理了。正好你也是一名左道高手，即便殺了你，本座也沒什麼心理上的阻礙。所以……下輩子努力做個好人吧。”

林森平靜的說道。

枯道人雙目圓瞪，忽然瞬間提起了全身的氣息，接著就要往密林深處衝去！

為了讓自身的速度，能夠沒有任何緩衝的直接提升到極致，枯道人甚至不惜用上了自殘的法門。

可還沒等枯道人的身體彈射出去，林森便已經抬了抬手。

與此同時，枯道人的身體剛剛躍到了半空當中，卻彷彿時間靜止一般的猛然停滯！

下一秒鐘，空間碎裂！枯道人的身軀，被空間撕成了無數的片段！

先天第七大限的左道強人，來了一個本不應該來的地方，其威名赫赫的黑暗人生，自此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