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燕歸人已經成了廢人？並且會在寧州城內被直接處斬，而不再押回京都，接受刑部的最終核定？”

夏侯揹著雙手，站在自己的書房裡，看著牆壁上繪製的宏大太夏地圖，平靜的說道。

“是，王爺，我趕到寧州城的時候，歸人已經被捉拿到了寧州府衙，正在府衙受審。考慮到是有先天大圓滿層次的強者出手，捉拿的歸人，我便沒有進行劫獄，以免節外生枝。”

紅衣男子站在夏侯的身後，點頭說道。

“你做的很對，本王那位六弟既然對燕歸人進行了公開審訊，那就等於是直接和本王撕破了臉。你若真是再去劫獄的話，本王那位六弟只會更開心。燕歸人成了廢人，劫回來也沒什麼用，反而可以讓他藉機繼續往本王的身上攀咬。”

夏侯深吸了口氣，轉過身來，臉上浮現起了一絲怒意。

“沒想到，本王那位六弟，還真是出息了，敢和他四哥過招了。這次是本王考慮不周，累的燕歸人枉送了性命。只可惜本王的身份敏感，無法救他回來，希望他能理解本王吧。”

夏侯嘴上說著希望被理解，可無論語氣還是神情，都非常的冷漠。

“王爺也不用過於自責，行刺失敗，又被抓到，這是歸人自己技藝不精，怨不得別人。寧王顯然是希望透過這樣的方法，讓王爺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龍之領域的兄弟們能看得清楚，不會因此而產生什麼想法的。”

紅衣男子欠身說道。

“行了，無救你就不用安慰本王了。你們幾個或許不會有什麼想法，可其他人那就不一定了。龍之領域……呵，聽起來很是霸氣，實際上大多數人不過是烏合之眾罷了，真正能成為本王左右手的，除了你們十神眾以外，也就只有那麼寥寥數人而已。”

夏侯冷笑了聲，接著說道：“當初組建龍之領域，之所以招攬了那麼多人，其實本王最開始想的，是給你們多準備一些人手，總不能所有的事情都讓你們親自去辦。手下人多了，終歸會方便許多。”

“結果不曾想，烏合之眾終究是烏合之眾，能起到的作用極為有限，很多時候甚至是在幫倒忙，反而給你們添了許多麻煩。本王這段時間一直在琢磨著，是不是應該精簡下龍之領域的人員。倒是正好藉著燕歸人的這次事情，把龍之領域整頓一番吧。”

紅衣男子正是龍之領域的大龍頭，十神眾之首，夜無救。

聽著夏侯說出了這番話，夜無救想了想後，倒是點頭贊同道：“確實應該精簡下了，現在許多龍之領域的成員，在外用龍之領域的名頭胡作非為，損害的是王爺您的聲譽。這些人有點能力，可脾氣卻要比能力大得多，留下來的話……沒什麼好處。”

“你去主持吧，本王就不管了，反正龍之領域，是本王交給你的。要怎麼處理，你都有這個權利，不需要跟本王通氣。”

夏侯說著，重新轉身看向了牆壁上的地圖，繼續說道：“關於本王那位六弟在寧州境內實行的新稅收方法，你有什麼看法？”

“王爺，我就是一介武夫，對於這種事情能有什麼看法？”

夜無救笑著說道。

“沒外人在，你不用擔心什麼，出你口，入我耳，不會再有第三個人知道，說說又有什麼關係？

夏侯開口道。

夜無救想了想，點頭說道：“將稅收集中在大商家的身上，減少普通百姓的負擔，貼補農戶，這些做法……可以說是大善之舉。如果真的能做到徹底清查，讓大商家沒有辦法隱瞞，那麼收取到的稅賦，應該也確實能夠超過從百姓身上賺取的人頭稅。”

“但這樣的做法，毫無疑問會引起劇烈的反彈。眾所周知，真正的大商家，背後都是官員和貴族，所以稅收從大商家的身上著手，就等於在從官員和貴族的口袋裡掏銀子，然後去補貼普通百姓，王爺……恕我直言，這種方法連您都無法做到，我不知道寧王是如何推進的。”

夏侯眯了眯眼，開口道：“沒錯，這種方法本王都無法推行，因為一旦推行，最先需要面對的，就是封地內那些貴族和官員的造反。哪怕他們明面上不敢和本王為敵，但只要陽奉陰違，暗中和本王的政策作對，最終的結果，就只能是一地雞毛。”

“更何況，為了讓百姓們過的更好，從而得罪所有的官員和貴族，無論怎麼看，都是不合算的買賣。百姓的愛戴不具備實際意義，那些愚民能懂什麼道理？今天他們可以因為一點好處誇讚你，明天就能因為一些他們不理解的誤會，把你罵的體無完膚，所以……本王那位六弟，到底在想什麼？”

“不清楚，如果是以前的話，我或許會跟王爺您說，寧王做過了這麼多不靠譜的荒唐事，那麼再做幾件讓人無法理解的事情，也算正常。但是現在……去了這麼一趟寧州，我發現寧王已經變得和以前完全不同了。所以若是再用以前的眼光去看寧王，我們怕是會吃大虧。”

夜無救搖頭說道。

“是啊，本王這位六弟，可真是會給本王驚喜。若是早知道他的腦疾是偽裝出來的，目地是不想和我們其他幾人競爭儲君之位，那本王還真不會用這樣的方法去動他。結果陰差陽錯，反而和他結了死仇，更是逼的他開始展現自己的能力，仔細想想……屬實可笑。”

夏侯很是感慨。

“王爺，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誰都不可能猜到寧王會自汙，所以您也不必過於自責。”

夜無救開口勸慰道。

“自責毫無用處，本王只是有些情緒。對了，聽說咱們楚州，有零星的異人出現？去把異人找出來、抓住，帶回來。本王要看看，異人究竟是什麼東西，竟是能讓‘歸藏’和‘連山’認為將引起至暗時刻。”

“另外，對寧州加大監察的力度，本王以後要時刻能夠知道寧州的所有最新變化，以及那位厲害的六弟，又搞出了什麼么蛾子。”

夏侯眯著眼睛，吩咐完了夜無救後，看著眼前的太夏地圖，喃喃自語道：“夏哲啊夏哲……你到底……想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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