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一):魚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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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尊,在整個大宇宙裡,都是最獨特的存在。沒有人知道道尊到底是什麼,或者說它到底是不是生命。似乎在宇宙出現之前,道尊這種事物就已經出現。他可能存在於任何一處,也許是一棵樹,也許是一朵花,也有可能是一滴,藏在無邊大海里的一滴水但是,他肯定是存在的。因為每一個至高者都說過,他們能感受到,那個奇妙的存在。

遙遠宇宙深處,一個普普通通的星球,沒有陽光,沒有空氣,沒有水,裸露的岩石構成了這顆小行星的外表,這裡,別說鳥不拉屎了,就算是最遠古的行星旅行者恐怕也懶得投過來一點注意。

忽然的,整個星球開始了震動,從最外面,開始龜裂,到處都是飛沙走石,掀起了陣陣風潮,接著,一聲轟鳴,可惜太空中沒有介質,聲音傳不出去。不過,那道衝擊波卻震碎了所有的石頭。

原本地核的位置,一個盤腿而坐的人,睜開了眼睛。

"一百五十萬年!剛剛好!"魚鳥的容貌,那副看不出年齡,可老可少的樣貌。

"往事如煙。我也該回去報到了!只是,希望那個小家夥,不要讓我失望啊!"

兩百萬年前,魚鳥還不叫魚鳥,祖上姬姓,原本是那片大陸的第一王朝。統治的時間是整個大陸歷史上最久的。但王朝終有腐朽之時,戰敗的他們,遷移南方,改姬為魯,因為他們本來所在的邦國就是魯國,姬王朝第一親王。

魚鳥從小就展現了非同尋常的天賦,在修煉一途上遠超常人,才五歲,便已經幽門九階,即將天玄的恐怖存在。

只可惜,現在的魯家已經不是原本的姬家了。他天賦越高,當朝的皇族也越忌憚,那麼,下手的可能也就越大。

這份忌憚在魚鳥用一年閉關突破到天玄境之後,終於爆發了出來。一夜之間,滿門被殺,方圓百里之內,寸草不生。

皇室直接派出了皇宮最恐怖的僅存的一位宇外境一星的強者,把哪塊地,掃除了。

別說螞蟻,青草,後世之人前去考證,那裡連微生物都找不到。整個變成了禁區。

所有人都認為魚鳥死了。因為那天是魚鳥父親繼任家主的日子,他應當是在家的。當然,那也只是以為,沒人看見魚鳥出去,又怎麼就敢肯定魚鳥一定在家呢?沒出去,不代表就在家裡,也有可能早就在家外了。

魯家早就預知到了來自皇室的殺意,在他剛剛突破之時,就已經送了出去。至於家裡這個招待客人的"魚鳥",不過是一個替補罷了。這年頭,易容術,誰不會。不給你近身的機會,如何這麼輕易地分辨真假?

"老師!我什麼時候可以報仇?"年少的魚鳥第一次這麼深沉的和他的師父說話。把他帶出來的,也就是教他修煉的人,一個瘋瘋癲癲的老道士,不知從哪來,也不知往哪去。反正在魚鳥出生的那一天,他就坐在了魯家大廳裡,搶到了這個師父的地位。

"乖孩子!你別擔心。這個世界,人死了並不一定真的死了,只要你足夠強大,你的父母手足,都是可以再找出來的。"老道士摸著魚鳥的頭,看出來他的失落與自責。

"真的嗎?可是,為什麼老人們都說,人死不能復生?"魚鳥仰起頭來,淚眼婆娑的看著他的師父。

"因為他們不夠強啊!"老道士哈哈一笑。"等你到了境界,就會明白的!現在你要做的,就是好好修煉,準備報仇!"老道士牽著魚鳥,走在這林間小道上。身後,慢慢消失的不是路,而是這個星球。老道士帶著魚鳥,一腳一腳,穿越了星河,來到了宇之上,宙之外。

"師父,這是哪裡啊?這條路,不是去雲中山的嗎?"小魚鳥好奇的看著四周古樸的建築,一根根黑色的巨大石柱頂天而立,一股悠久蒼老的歲月感在這片廣場迴旋。即便他才七歲,都能感受到這陣陣的蒼涼之意。

"這裡啊?是為師的行宮,也是為師真正的.asxs.!現在,他也就是你真正的.asxs.了!"老道士笑著說到。

定定的站立,抬頭看著那座大殿,"極冪浩土,悠悠萬古,天宇之外,宙光不侵,命運由此,天機常在。......"一長串繁複難懂的咒文從老道士的嘴裡念了出來,魚鳥聽的昏昏欲睡。

"師父,你到底在說什麼啊!"魚鳥能感受到那長串的咒語裡隱藏著的無窮能量,卻不知道那有什麼用處。他天賦再高,也只是剛剛天玄境,和這個老道士可不能比。老道士,據他父親說,深不可測。

"我在召喚嗯,一件東西!"老道士笑著說到。

"東西?"小魚鳥好奇。能讓老道士念這麼久咒語的東西,肯定是宇宙裡最強大的先天靈寶吧!

看著魚鳥一臉的好奇,老道士點點頭,"我這個事物啊,可是整個宇宙最強大的東西,全宇宙,甚至宇宙之外,也是他獨一檔,無人無物可比!"

小魚鳥更加好奇了了,這到底是什麼呢?這麼厲害!

"來了!"老道士突然嚴肅起來,扶正魚鳥,直視這片廣場的正中心。

一點點的靈光在這裡浮現,整個空間開始旋轉,扭曲,變得深邃,變得不可捉摸。

那一瞬間,小魚鳥有種要跪服的衝動。似乎即將到來的東西,是所有人的天。

老道士拉住了魚鳥,一層淡淡的光暈包裹住了他。

出來了!

即便在老道士的保護下,魚鳥還是感受到了那種法子內心的震懾和崇拜感。他的腿真的不聽使喚,幸好老道士一隻手始終抓著他的衣服。

"找我何事?"那團看不清摸不著不可名狀的的混沌之物開了"口"。

小魚鳥只看見它在那轉,自己卻聽見了那直接出現在腦海裡的聲音。

"我來報到。"老道士板著臉。

"下一任!"那片混沌繼續"說到"。

"就是這個孩子!比我強多了!"老道士瞟了一眼小魚鳥,面無表情,不知道想著什麼。

"好!你走吧!"混沌說完,那些大柱子瞬間亮了起來,強大的磁場製造出了一個巨大的蟲洞,對面,不知道都有些什麼,魚鳥只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瘋狂的衝擊著這層守護之膜。

"小魚鳥,記好了,只要你足夠強大,什麼都能辦到!以後的路,你自己走!希望你別恨我!"老道士語重心長的說到。接著,從腰間拿下一塊玉牌,系在魚鳥的腰間,起身,大笑著走向了那個蟲洞。

小魚鳥就在那站著,他不知道師父要去哪,但他明白,那會是很遠的地方,遠到他這一生,也許都到不了。但,冥冥之中,他有所感,那也會是他的去處。

"這是你的,拿著走吧!"那個混沌盤旋著消失。接著,廣場再次黑暗,蟲洞泯滅。一切都跟剛來的時候一樣,毫無變化。

"就把我一個人丟在這,我怎麼離開啊?"魚鳥環顧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在這不知名之處,除了寒冷,再無其他感覺。高處不勝寒。這就是道降臨的地方。

"你能給我一點訊息嗎?"魚鳥捧起那塊令牌,這是老道士留給他唯一的物件了。

玉牌微微發光,那種溫熱,終於讓魚鳥好受了些。

"你要帶我去哪?"下一刻,小魚鳥就再次懵逼了,自己直接被這塊玉牌帶著跑。奔向了那座,即使處在黑暗之中也攜帶者滾滾威勢的大殿。

大門上,一個楔形凹槽,正正好能夠塞下那塊令牌。

門開啟,沒有灰塵,大殿兩旁,燭火自燃,照亮了這座原本恢宏無比的宮殿。

"這麼大!"小魚鳥驚呼。難以置信,整座宮殿內部起碼能夠塞得下他們整個莊園,不,還要大!等等,怎麼感覺可以裝得下一個星球!"這到底怎麼回事?"小魚鳥呆呆的看著這座空曠的大殿,張大的嘴巴怎麼也合不上。他就這麼看著這個地方,越來越大,看到宇宙越來越小,慢慢的,整個宇宙都被裝了進去。

"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一句偈語出現在空中。

"嗯?"小魚鳥楞楞的看著這三句話,他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但是,他記住了。

隨著三句話的慢慢消失,整個大殿又回到了原來那種普通的狀態,沒有宇宙,只有魚鳥一個人。

"就是在這裡?"魚鳥看著玉牌,它已經不動了。

"好吧!可是?我怎麼修煉?"魚鳥感覺不到絲毫靈力的存在。

對面,一把座椅亮了一下。

魚鳥走過去,椅子上寫名字,記錄著事蹟。隨著他的到來,一把新的木椅出現,魚鳥看見了老道士的相貌。

"師父!"魚鳥一愣,看著這把椅子,"原名莫苦,道號大苦?師父這都什麼名字啊?"魚鳥嘀咕著。只有這把新出現的椅子上還沒有事蹟,這倒讓他不明白了,師父絕對活了許久,怎麼活沒有事蹟呢?

他一個個椅子看過去,發現前面的椅子上記載的無非都是斬殺什麼什麼魔幾人,什麼仙幾人,都是一樣的功績。

"仙魔?仙不是好的嘛?為什麼也算功績?"魚鳥不解,一路走過去,終於看到了灰色的椅子,上面寫著,某某某,那一天,卒。他不禁擔心起了自己師父的性命。

"看看吧!沒多少時間給你在這逗留了!想知道的東西,都需要你自己去探索。"一個**書生出現在最上面那座黃金寶座的旁邊,感慨的說到。

"你又是誰?"魚鳥問到。

"我是那裡面,死了的一個。今天輪到我當值!"書生淡淡的說到。

"那,這裡到底是哪裡?我師父又去了哪!"魚鳥好奇的問到。

"這裡是外。你師父去的,是一個你不能知道的地方。"書生一點情面也沒有。

魚鳥無奈,外,又是什麼地方。不能知道,憑什麼,反正到最後,自己肯定也是要去那裡的。

"難道我最後不要去那裡嗎?"魚鳥絲毫不懼的看著那個書生。他現在相信他師父的話了,剛剛那個書生說他都死了,還在這出現,看來真的是只要足夠強大,就可以辦到任何事情。

"當然要去。這是約定。得到它的垂憐,我們自然要付出些什麼。"書生感慨道,真的不知道當年的選擇到底對不對。面對那種誘惑,至今還沒完聽說有人可以放棄掉的。

"那為何不可知?"魚鳥質問。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小家夥!好像我們這些人裡面就數你年紀最小了,真不知道你那個師父我這個不知隔了多少代的孫孫孫徒弟是怎麼想起來的!"書生笑了起來。"不是不告,時候未到!好了,你也該走了!走你自己的路吧!慢慢的你就知道了!"書生一揮手,小魚鳥消失不見。似乎從來路倒著再走一遍,自己又回到了那條林間小路上,什麼也沒發生過。除了師父不見了,自己身上多了個玉牌。

"都是真的!只不過,那團東西,到底是什麼?"魚鳥喃喃自語。

一晃萬年。

草木不過春秋,修士卻可活到地老天荒。魚鳥有時候想想,都覺得不公平。他用了一萬年的時間,總算破境到了宙光境。自然,也就知道了些這個宇宙中存在的隱秘。

"哎,不知道那老家夥怎麼樣了?當年就那麼坑我!我還那麼小!"魚鳥氣呼呼的說到。

他是史上最年輕的宙光境。一萬年,真的,最年輕的。當然,這個史上是這一段古史,至於之前的那些被**的史料,誰知道到底是真是假。

道尊的稱號慢慢傳開。人們也漸漸地知道了這新一任的道尊繼承者,又是一個不知名之地冒出來的道士。

魚鳥真的很無聊,反正沒人敢對他怎麼樣。當他戴上那塊令牌的時候,就註定了,沒有人敢動他。這是道的意志。這宇宙中,但凡敢違背道的意志的存在,沒一個有好下場的!

人境界高了,膽子就大了,更別說像魚鳥這樣的傢伙,直奔宇宙邊緣而去,在星海的邊疆,找到了那個通道。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裡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裡也......"通道口,一塊灰濛濛的石頭矗立在那裡,上面刻著一篇流傳萬古的銘文。魚鳥不認識,但他能感受到那字裡行間的大道之意。那種鋪面而來的強大,讓他窒息。

落款,莊周。

"莊子?逍遙天尊?"魚鳥一愣。以前只知道有這麼一篇文章,知道有這麼個傳言,說這個事逍遙天尊寫下的。今日才知真假。

"真強啊!感覺,不止是至高境啊!"魚鳥感嘆道。

"那這裡面,就是上面所說的啦?北冥與南冥之地?"魚鳥琢磨著,直接委身鑽了進去。

一望無際的大海。整個宇宙都是大海,無窮無際,星球在海水裡上下沉浮,那是一種讓他奇異的生命形式。水基生命!難以想象。

"嗯?怎麼黑了!"魚鳥一愣,整個宇宙似乎共用那一個太陽,就高高的掛在天空上,而這一黑,他周身所有地方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嘭!"半晌,黑暗才略了過去,沉悶的入水聲。魚鳥飛了起來,終於看清了剛剛讓天黑了的是什麼!一條大魚,大道不可名狀。

接著,就在魚鳥的注視下,那條魚變了,再一次高高躍起,在空中,發生了變化。魚鰭變成了翅膀,魚嘴變成了尖尖的喙,大魚變成了大鳥。

"鯤!鵬!"魚鳥驚呼。他感受到了澎湃的生命力和無窮無盡的力量。

那一天,他成功的帶走了兩個小家夥。原本以為鯤鵬是一體的,沒想到這兩個竟然是一對,送他的也是一對子嗣,一條小魚,一直小鳥。從那天開始,魚鳥正式更名,改道號為魚鳥道人。這個道號,也伴隨了他以後的歲月。

從此,魚鳥的破壞之路一發而不可收拾,砸道場,砸天道圖書館,砸日月二帝的洞府。沒有他幹不出來的事情。所有的勢力,天天都像防賊一樣放著魚鳥,防著這個本應振臂一呼率領宇宙的道尊,生怕哪天又跑到他們哪家去砸點東西卷點東西。只是,防不勝防啊!

這種讓整個宇宙雞飛狗跳的日子,終**一次騷亂中停止了。整個宇宙都感謝蒼天感謝大地,感謝尊道,終於來了個能收服魚鳥的人。

這是魚鳥最美好的回憶,在他三萬歲的那天,在東天星域的一個普通小行星上,他遇到了自己這一生都難以忘卻的人。

"你在看什麼啊!"魚鳥躺在草地上,雙手枕在腦後,身後事樹林,,地上事濃密的綠草,面前是小河。他很久沒這麼放鬆了,天天不是跟那些一直覬覦他的道尊玉牌的老家夥捉迷藏就是到那些老家夥的家族搞破壞。人們用了一句話形容魚鳥,不是在搞破壞,就是在去搞破壞的路上。魚鳥覺得這話說的挺好的。

"我在看風景!"嘴角叼著草根,魚鳥看都不看這個女孩。他好像天生對男女沒什麼不同的差別感覺。

"好看吧!我們灣可是附近所有地方最美的!"女孩也像魚鳥那樣躺了下來。只不過,魚鳥感覺她似乎比自己更加駕輕就熟一些,看來經常來了。

"還好吧,一般般,主要是能靜人心。"魚鳥不在意的說到,叼著的草根晃了晃。他什麼風景沒見過,只不過今天想安靜安靜罷了。

"不不不!真的不一樣!你到黃昏和深夜就知道了!那個時候,這裡是最美的!"女孩開心的說到,似乎想到了那種畫面,嘴角揚起了弧度。

"也許吧!"魚鳥不知怎麼地,相信了女孩的話,就這麼靜靜地躺在這,也不想動。他想看看,是不是真的像這個女孩說的那樣,這裡真的這麼美。

夕陽西下,殘陽如血?那是不可能的,在這個地方,哪怕剩下最後一點餘光,那也是無比溫暖的橘黃色。

"看,小溪!"女孩激動的說到。魚鳥把目光從天上拉回來,看向了小河。落日的餘暉打在淙淙流動的溪水上,把它都染成了金黃色,伴著橘黃色,有的地方經過了反射,五顏六色,煞是美麗。對面的樹林也籠罩在一層餘暉中,清風吹過,樹葉輕響,綠草搖擺。魚鳥第一次轉過頭來了,轉頭看向了旁邊的女孩,"你叫什麼名字?"

"闞月兒。"女孩沒在意他的目光,只是開心的看著面前的風景。

看著闞月兒的笑容,魚鳥也笑了。他是來看風景的,現在,他的風景裡多了一道,這個女孩。

"你好美!"魚鳥說到。怎麼開的口他自己都不知道。

"不不不,我不漂亮!村裡比我漂亮的多的是!我長得很普通。"闞月兒連忙搖頭。

小巧精緻的鼻子,大大的眼睛,白皙的皮肚,在落日下熠熠生輝,魚鳥一下子看的痴住了。他不在乎什麼其他的東西,他也層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完全對女人沒有興趣。現在看來,是他錯了。並不是沒有興趣,而是沒有碰到感興趣的人。

"真的!我說真的!"魚鳥回到。

闞月兒只是笑笑,也不言語,指了指對面,繼續躺著。

魚鳥也把頭扭過來,看著對面,太陽完全落了下去。黑幕拉上,月亮升起。今晚的月色很好,起碼,點點銀光撒在了河流上,就很好看。

"你知道嗎?河畔何人忽見月,河月何年初照人?"魚鳥突然感慨,問了出來。

"不知道!"闞月兒不在意的搖搖頭。"我不知道祖先們是什麼時候知道月亮的,但我知道,我能看見,我很開心,我知道,它能照見我,我很開心。為什麼要管別人的事呢?"闞月兒不在意的回應道。

魚鳥一愣,的確,為什麼要管別人的事呢?"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魚鳥笑著說到。

很旖旎的時間,魚鳥和闞月兒就在這裡躺了一晚上。魚鳥不問,闞月兒不說,相對無言,只是看著這風景。直到闞月兒睡著,魚鳥為她蓋上一件道袍,"我似乎找到了點什麼,這可以彌補我的缺陷吧!"

的確,大道無情。魚鳥身為道尊,卻尷尬的沒有感情。這倒是一件讓他難堪的事情。

匆匆歲月,時間比水快。至少,魚鳥自己就親眼看到過那個貫穿古今的時間長河,從遙遠的上游一直延續下來。

"怎麼樣?"魚鳥激動的看著闞月兒,兩人結婚已經許多年了。境界越高,產生後代的機會就越低。所以那些真正強大的種族,無不是人丁稀少,而人數較多的,都是那些在境界不高時就結婚生子,企圖用數量來堆積出足夠的強者,那麼多子孫後代,總能出一兩個真正的強人吧!

"是了是了!肯定是的!"看著闞月兒漸漸激動的表情,魚鳥一下子興奮起來。他終於要有孩子了。這麼多年,他們兩個人的世界,終於要再添一個了。

"是男是女?"魚鳥當然不可能直接用靈力透視闞月兒的肚子,這可是他的寶貝老婆和寶貝孩子,萬一傷到了點怎麼辦。

"男孩!"發現自己懷孕之後,闞月兒整個人就不一樣了,無論作什麼處處都小心無比,生怕碰到了自己的肚子,傷到了哪裡。

肚子一天天隆起,小生命也慢慢的長大。人們在這個世人不知道的地方,魚鳥和他的妻子一起,靜靜地等待著那個小生命的出生。

可惜,即便是道尊,魚鳥也改變不了一些事情。

那一天,他只是出去找一株藥回來給闞月兒熬湯,便發生了讓他難以接受的事情。明明留下了最強的陣法,加上闞月兒早就已經是宙光境巔峰的高手了,卻這麼悄無聲息的,被附身了。

不只是她,整個星球,魚鳥個闞月兒生活了幾十萬年的星球,所有的生命,全都被附身了。

魚鳥回來的時候,這裡只剩下通紅著眼睛到處破壞的人們,和躺在床上,苦苦支撐的闞月兒。

"月兒!這是怎麼回事?我留下的陣法怎麼不起作用?"魚鳥一下子撲了過去,狂猛的靈力直接灌進了闞月兒的經脈,強大的道之氣息瞬間控制了局面,使得闞月兒的眼睛短暫的回覆了清明。

"怎麼回事!"魚鳥拉住闞月兒的手,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在外面就看見這顆星球被一層烏影籠罩。他的陣法還在,對這些進進出出的黑影卻一點效果也沒有。

"他們,是域外之物!"闞月兒悲傷的看著魚鳥。"我是被附體的時候才察覺到的。這些東西沒有實體,我根本沒辦法阻擋甚至驅逐,只能感受到它在一點點的侵蝕我的靈魂,控制我的思想。外面的人,恐怕都瘋了吧?"

魚鳥點點頭,"你別怕!這個宇宙還沒有我道尊解決不了的事情!我這就把這些東西趕出來!你別怕!"魚鳥安慰她說。

平心靜氣,魚鳥頓時進入了道唯一的狀態,龜縮的氣勢從他的四體百骸中散發出來,強大的磁場瞬間籠罩了這顆星球,即便是沒有實體的那些黑影,也被磁場牢牢的鎖在裡面,不得出去。"追!"魚鳥的靈魂大喝一聲,一道靈光順著闞月兒的百會穴進入到她的識海,在裡面找尋她的魂體。

"在哪!給我出來!"魚鳥大喝,周身黑光散發,彷彿天道之令,話一出口萬法遵守。一道魂體漸漸浮現。

"月兒!"魚鳥看著那個魂體,愣在當場。

"你就是這個宇宙的道尊?"那個黑影整個趴在闞月兒魂體的頭上,魚鳥可以看見,那些觸手如同老樹的樹根,深深地扎進了闞月兒的魂體,無時無刻不在吸收著她的力量。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魚鳥慢慢逼近那道黑影。

"我們是滄瀾大界第七大域第九宇宙的生物,我們得宇宙被毀了!所以我們只能到處尋找適合居住的場所。"那個黑影回應道。魚鳥聽得出來,這是電子合成的聲音。

"這和你們控制我的子民有什麼關係?"魚鳥厲聲問到。

"當然有,我們本來就是寄生生物。尋找住處,自然是寄生。"那個黑影的聲音依然不帶一點情感。

魚鳥勃然大怒,寄生?"去你媽的!寄你妹啊!"魚鳥想一把抓住那道黑影,手卻穿了過去。

"沒用的,上一個宇宙的道尊,已經被我們的王給寄生了!你比他,差的遠了!"黑影不帶一絲感情的說到,根本不把魚鳥放在眼裡。

"那也不是你這麼囂張狂妄,隨意剝奪其他人生命的理由!"魚鳥的魂體散發幽光,道則籠罩了闞月兒的魂體,那團黑影竟然被定住了。"去死吧!"魚鳥一個手刀劈了下去,乾脆果斷。

"我如果死了,你妻子也要死!"那個黑影突然發聲。

魚鳥眉也不皺,繼續劈下去。

"啊!"闞月兒突然一聲慘叫,魂體吐出來大量的魂血。魚鳥的手停在了她的頭上。

"要怎麼樣才肯放過她?"魚鳥一下子軟了下來,他剝離不開,這個黑影和闞月兒的靈魂完完全全的黏在了一起,自己若是殺了它,那闞月兒也就死了。他辦不到的。

"為什麼要放過她?"黑影不解,自己為什麼要放過自己的食物。

"你來附身在我身上,我比她強,你吸我的,不會更快的晉級嗎?"魚鳥說到。

黑影根本不受誘惑。"你是道尊,受大道庇佑,我附著不了,只有我的王才能附著!"

魚鳥愣了,"我可以給你提供更多的食物,你先放了她好不好?"

黑影動搖了,"我可以考慮。"

魚鳥退了出來,看著虛弱了太多的闞月兒,滿是心疼。

"我聽見了!"闞月兒掙扎著起身,"如果你敢那麼做的話,我這輩子都不會再理你!"闞月兒狠狠地盯著魚鳥。

魚鳥愣了愣,嘆了口氣,"你覺得是你的命重要還是理我重要。"

"你救不了我的!我現在就可以自殺!反正我死了他也會死!"闞月兒淒涼一笑,根本不把自己的性命看的多重要。

"別!我不這麼做了!"魚鳥嚇得連忙說到。

"嗯!"闞月兒點點頭,倒在魚鳥懷裡。

"孩子怎麼辦?"魚鳥摸了摸闞月兒的大肚子,"被附身了嗎?"

闞月兒搖搖頭,"沒有,剛開始我特意看了一下,孩子受到了天道保護,這些黑影進不去。不止我一個,所有的孕婦都是這樣的!"闞月兒看著魚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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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難道想,讓我等到她們把孩子都生下來?再對那些黑影動手?"魚鳥看著他。

"當然不是!天道守護只會守護到孩子出生。如果等到他們生下來在動手,就遲了。"闞月兒雖然很虛弱,但她的腦子仍然轉的很快。

"那我去弄點提前出生的培養皿來!"魚鳥說到。

"對!放在那裡面。"闞月兒連忙點頭。

"好!我去去就會。"魚鳥消失不見,再回來的時候乾坤袋裡已經裝滿了這些培養皿。

"你真的有辦法對付那些黑影嗎?"闞月兒盯著他的眼睛,不讓他說謊。

"有的,你放心!沒事的!"魚鳥安慰她。

"你告訴我怎麼做!"闞月兒不依不饒。

魚鳥說到,"我們道尊一系是有傳承的,我去找我那些長輩們,肯定會有方法的!"

闞月兒笑了,"你別再騙我了,你根本不會說謊,隨便說兩句都說不利索。你那些前輩要麼都走了聯絡不上,要麼就是死了,你上哪去問。是不是還想著抓幾個比我厲害的無辜人過來交換我啊!"

魚鳥喪氣的坐在床上,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怕什麼!這些黑影應該只是先行兵,來探查我們這裡是不是適合居住的,如果讓他們回去彙報說可以的話,恐怕就是整個黑影的大軍完全降臨了,你剛剛也聽見了,另一個宇宙的比你厲害的多的道尊,也打不過他們的王!他們到底有多強!一旦降臨我們不就完了嗎?"闞月兒焦急的說到。

魚鳥只能點頭,他怎麼可能沒想到呢!但是這樣,只能提前下手,在他們離開之前都殺了,這樣一來,自己就不得不動手對付闞月兒,這是他自己不允許的!

"你還是不願意下手嗎?我跟及說了,就算你找人換了我,我也會自殺的,而且,還會帶上孩子!你殺了我,可以救下孩子和整個宇宙!你還猶豫什麼?"闞月兒質問到。

魚鳥的手在顫抖,他真的做不到。他和闞月兒朝夕相處了多少萬年,他怎麼可以親手殺了自己最愛的人呢?

"你不動手,我動手!"闞月兒看著他,絲毫不留半點溫情。

魚鳥抓住她的手,"再等等!再等等好嗎?"他的眼裡飽含著悲傷,多少萬年了,他沒有這樣難以選擇過。

"嗯!"闞月兒點點頭。那個黑影暫時放緩了攻勢,她也可以再撐一會。

兩人相依在一起,看著明月吹著清風。"你知道嗎?,我師父告訴我,只要足夠強大,就能辦到所有我想辦到的事情。但是到現在,我不但沒有復活我的親人,還要失去你!我師父是不是騙我?"魚鳥苦笑道。

"你師父說的是對的!"闞月兒靠在他身上,"當你足夠強大,就像高高在上的道一樣,你還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到的呢?"

魚鳥點點頭。

"而且,就算我死了,我的靈魂碎片還在,記憶還保留著,你再找到我便是了!就當是,我們玩一次捉迷藏!好不好?"闞月兒看著魚鳥,蒼白的臉蛋,在月光下有一種別樣的悽美。

魚鳥重重的點點頭。

午夜,魚鳥動了手。闞月兒撐不下去了。

親手結束了闞月兒的生命,將孩子拘了出來,讓闞月兒恢復了原來的形體。魚鳥裝好孩子。"現在開始,審判你了!"來自玉牌的力量進入到她的身體裡,化虛為實的一指直接讓黑影浮現出來。闞月兒的魂火寂滅,那道黑影就不得不脫離開來,準備離開。

"定!"黑影還沒動,就被魚鳥定在空中。"你怎麼可能定住我!這不可能!"黑影大叫。

"你完了!我要讓你實體化,在,一點一點折磨下去!"魚鳥直白的說到,把那道黑影收了起來。

"你們這些傢伙,別想進攻我們的宇宙,我不會月兒的犧牲白費的!"魚鳥重重的說到,抬起手來,身上散射出無數的靈光,傳過了每一個被附身的生靈,帶走了他們的性命。雖然,對於他們自己來說,他們早就死了。

一具具屍體倒下,一個個黑影飄了起來。魚鳥將他們全部聚攏,收了起來。接著,安葬好每一個屍體,以及,那些還在肚子裡的孩子們,一個個培養皿擺放的整整齊齊,所有的嬰兒都在裡面鼾睡,繼續他們的成長。這些,是這顆星球的希望。還有一個,也是他和月兒的希望。

"吾,道尊魚鳥,因域外邪魔附著人身,剝離不得,只能狠心殺死眾生,留下火種,等待後世。邪魔乃是滄瀾大界,第七大域,第九宇宙之物,吾必將前去報仇。若有想找我報仇者,隨時奉陪!"魚鳥伸出手指,在天上寫下了這些字。看了一眼他的孩子,魚鳥打了一道符文進入他的體內,轉身離開。他要去找,找到他的月兒。

天機城,這一任天機老人折損了萬年壽命,只給了魚鳥一個方向,輪迴路,第七十九號小陰間魚鳥謝過,匆匆趕去。

陰間,本來就是那些大人物的實驗之地,根本容納不了他的真身。無奈之下,他只能把自己的分身送了進去,一個達到了這個空間上限的分身,魚鳥道人。

而之後,便是整整一百五十萬年的搜尋。

即便無論如何也沒有結果,即便,再怎麼也找不到。魚鳥從來沒有放棄。就這麼一直找了下去。

很久以後,有人問過魚鳥的那個孩子,對魚鳥是什麼感覺。

那孩子說只有恨。"因為他給了我一個道尊之子的出生,卻沒有給我這個命。你知道為此我天天東奔西躲,像老鼠一樣不停逃竄的悲哀嗎?他們為了獲得天道之力,還把我抓起來,抽我的血化驗,那我人做實驗。這麼多年,這麼多次危險,他有幫過我一次嗎?我知道他藏在哪裡,我路過的,有感覺。可他睜眼看我一次都沒有,任憑我被人如此折磨。要不是危急關頭我每每都能破境,我早就死了!"那孩子的嘴裡只有仇恨。"他就是天下間最無情之人。"

"那他對你的母親呢?還無情嗎?"

"那不一樣!"

魚鳥就是這樣,他除了可以對闞月兒說著情話,他對誰都不會吐露心聲,也不會表達愛意。很久以後,那孩子才知道他的每一步都是魚鳥辛辛苦苦的安排,才哭的泣不成聲,知道自己錯怪了他。

但這些,魚鳥已經不知道了。

站在那個石柱之前,魚鳥想完了這一生所有的經歷,睜開了眼睛,"到時間了!"

相同的咒語從他的嘴裡念了出來。一樣的召喚,慢慢扭曲的時空,那個混沌的不知名的事物再次出現,這一次沒有人帶領,魚鳥知道那是什麼,那就是道。

"準備好了?下一任呢?"混沌之物"開口"。

"我留在他自己的世界了,會出現的。"魚鳥淡淡的開口。

"準備好了,那就走吧!"道說到。

"等一下,走之前,我想,先去一個地方。"魚鳥說到。

"哪裡?"混沌之物問。

"滄瀾大界,第七大域,第九宇� ��。我先滅了他們,再去無上之地。"魚鳥鄭重的說到。

"生死不論,你自己決定!我只給你一個月。回來。回不來,就當你死了。我會剝奪力量。"大道毫無感情的說到。接著,那些柱子再次發光,魚鳥發現,和之前的不一樣。

"等著我!"魚鳥對身後說了一句,不知道是誰。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書生的聲音從大殿裡傳了出來,感慨之音向著四周傳播開來,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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