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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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長時間,卓寧已經帶著梁玄來到了洗劍園。梁玄拿過解藥一看,立刻認出解藥其實就是雪蚨磨成的粉末,正是蜇絲刺的對症藥物,立刻給白俊和夏琴施救。很快,白俊便脫離了危險,只是夏琴還要觀察一段時間。眾人退出病房,讓白俊和夏琴休息。

這時卓寧才注意到所有的雷神人都在,連騁翁天賜也從同心苑過來了,卻獨獨不見銀星熠,悄聲問回瀾道:"星熠呢?昨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回瀾神色黯然的嘆息一聲道:"星熠去成都了。我們回房去談。"

卓寧愕然道:"你不覺得星熠很不正常麼?怎麼能放心他一個人去成都呢?"

回瀾苦笑道:"星熠本來昨天就要回成都的,我就是不放心,才拉著他回來的。要是沒有鮫人的事情還好一些。星熠剛剛直接對我說他要回成都去靜靜心,難道我不讓他回去麼?星熠表面上看來剛強,其實內心很軟弱,他是太傷心了,想逃避一下。說實話,現在連我都想逃避逃避呢,何況是當事人的銀星熠。"

卓寧疑惑地道:"你們又遇見和雲姑娘有關的事情了?去了成都就可以躲得開麼?"

兩人這時已經來到房門口,回瀾推開房門嘆息道:"怎麼說好呢?那是一種很微妙的心裡,因為雲姑娘在仙界,星熠不想知道和她有關的事情,所以要逃到塵世去。上次星熠和我在五彩城遇見雲姑娘,不也曾經去成都住了幾天麼?"

卓寧聽得越發迷惑,愕然道:"星熠竟會不想知道雲姑娘的事情!我沒有聽錯吧?"

回瀾忍不住又嘆了一聲,才把白水湖邊的事情從頭講給卓寧聽。

卓寧聽到巫璣提出的那一串問題時,苦笑道:"我現在才知道自己原來是那麼好騙的。"

回瀾安慰他道:"這也怨不得你,誰知道有這麼一個陰險的鮫人一直在我們身邊窺視呢?蘭典很早就在算計我們了,肯定和坤孚派的掌門趙瑞升很熟悉,以至於趙瑞升很聽他的話,那天白大哥帶著雷大哥和星熠找上坤浮山的時候,趙瑞升在天心亭等的人一定是蘭典。說不定趙瑞升不肯直接讓人帶著乾坤環去和天山派的人匯合,也是蘭典在搗鬼。"

卓寧點頭道:"肯定是他在搗鬼。易水寒破壞寒晶室也是他弄出來的。他知道我和坤孚派的關係,料定我會去調查,從而讓我看見密室中的雕塑。我就是看了雕塑後,心中先就對他有了一個好印象,後來見他情況淒涼,才什麼都對他說了。不過他就是知道了那些陳年舊事也無所謂。"

回瀾搖頭道:"依我看,蘭典接近你的主要目的不是為了知道那些陳年舊事,而是想藉助我們去對付五彩城中的同胞,他對你用的是以退為進的策略。他和巫璣並不和諧,巫璣也不會真心幫他的。"回瀾的話不錯,蘭典最開始的確是計劃讓卓寧去南海的,後來看卓寧比他預料的還要精明,才打消了這個念頭,一味地在卓寧面前裝好人。

卓寧想了想,點頭道:"有道理,當時要不是你恰好從五彩城回來了,我一定會和雷大哥他們一起殺上五彩城的。可是冤有頭,債有主,星熠因此就那樣去對待早上那幾個鮫人還是嫌過分了一些。不過給星熠這麼一鬧,覃華新大約也不敢再隨便派人來了,洗劍園暫時可能會安全一些。後來呢?蘭典又怎麼說?"

回瀾幽幽地道:"星熠不是為這個才那樣對付鮫人的,他是心中太氣了,無名火找不著地方發,算那幾個鮫人倒黴,做了星熠的出氣筒。不過星熠也不全是為了出氣,他也是為洗劍園的以後打算。你沒去過五彩城不知道,鮫人的武風極盛,人人悍勇,我們不狠一點也不行。要洗劍園以後安靜一些,就必須要顯示力量給覃華新看看,才能殺一儆百。唉!我真不明白,雲姑娘當初為什麼不自己毀滅那個基地,以至於讓我們發現那裡。"

卓寧苦笑道:"這恐怕和我有點關係。實際上當星熠告訴我,我當初在大寧河底消滅的黑煙是雲姑娘的時候,我就有些疑惑。那時的黑煙非常暗淡,十分的虛弱,比我們在生花峰看見雲姑娘時好不了多少。按道理說,以雲姑娘的身手,又在有心算無心的情況下,把星熠弄進仙界並不困難,不應該有此消耗。而且我去大寧河的時候,星熠都已經復原了,她沒道理還沒有復原,如果是有巫璣和蘭典在一旁弄鬼就可以解釋了。雲姑娘一定是被他們聯手傷了,又擔心星熠在仙界的情況,才冒險靠吸**氣想迅速回氣,卻被我無意中傷上加傷,當時肯定是無力來銷燬基地了。此後她的傷勢多半一直沒有完全復原,事情又一件接著一件的發生了,她也不會想到那地方會被你們發現,就一直沒有去處理。"

回瀾想想也覺得卓寧的話有理道:"我上次就察覺了,她自我療傷本事實在很弱。其實易水寒也是,不然不會一直受鮫人的制約。唉!他們原來的能力肯定比你我都強,可在這邊的能力就不可能強了。"接著把後面的事情接著告訴卓寧。

卓寧聽完後倒抽一口涼氣,跳起來把回瀾裡裡外外都檢查了一邊,確定回瀾沒有受到傷害後,道:"回瀾,你不要嚇我,好好的活人怎麼可能變成膿水呢?"

回瀾嘆道:"怎麼不可能?只怕膿水還是好的呢!後來我在山頭消滅那個黑球的時候,周圍的很多小蟲子都變成了灰煙,像雲姑娘和易水寒的原形那樣。"

卓寧又追問詳情,聽完後看著回瀾喃喃道:"所以雲姑娘說她自己是煙,原來是這樣的煙!她是被空間分解成了最原始的微粒!難怪她始終不肯接受星熠,原來她真的什麼也不是!星熠今後要怎麼辦?"

回瀾苦笑道:"這也是我想問你的問題。你想過沒有,即便是有通道,雲姑娘也不可能回去了,因她的變化太大了,已經有了這邊的血肉了,可她也無法接受星熠,除非她不為星熠打算。"

卓寧想了想,換了他不甘心地道:"可是你別忘了雲姑娘已經和我們很接近了。"

回瀾嘆道:"再接近也不還是有很大的不同,星熠又的確是像雲姑娘說的那樣不能忍受缺憾的人,他和雲姑娘怎麼可能在一起?"

卓寧無語。

回瀾把銀星熠臨走時給她的兩個贏魚內丹放在桌子上,道:"這是星熠為昱暄和夏琴拿回來的贏魚內丹。唉!昱暄非常羨慕星熠有這麼一個為他打算的紅顏知己,可這樣的紅顏知己有還不如沒有呢!卓寧,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做?要不要找到雲姑娘和易水寒,阻止他們開啟兩邊的結界。"

卓寧想了半天之後,苦笑道:"按道理說,易水寒想回家真是一點也沒有錯,可他的行動帶來的危險也太大了。回瀾,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把他們找出來,即使是不阻止易水寒回家,自少也要讓事態在我們的控制之下。"

回瀾點頭道:"這恐怕是唯一正確的選擇,也是星熠不願意面對的選擇,所以他要逃到成都去。"

卓寧長嘆道:"逃就能逃得開麼?星熠早決定了不管此事,可此事還是找到我們頭上來,我看他即使是去了成都,也沒有用的,他能逃開自己的心麼?回瀾,你看我們要去什麼地方找雲姑娘和易水寒?"

回瀾頭疼地道:"說實話,我沒有力氣去想這個問題。雲淡煙和易水寒都是善於隱藏蹤跡的人,想找他們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何況他們還要提防鮫人和巫璣、蘭典找到他們。仙界這麼大,他們隨便找一個地方躲起來,就要找死我們。"

卓寧也捧著頭道:"他們要堤防的不僅僅是鮫人和巫璣,可能還有我們。其實他們已經在我們的世界中生活了那麼長的時間,還要回去幹什麼?"

回瀾黯然道:"關於這一點,這我倒是能知道一些。在白水湖的時候,我雖然立刻就被星熠給搶救過來了,但到此刻還能記得我的感受,那是一種空虛,沒邊沒沿的空虛,身體再不存在,被還原成基本的粒子。唉!我怎麼說你也不會明白,除非你也體會過了。何況他們在這裡還經歷了那麼的折磨和坎坷呢?若是我,我也要回去。"

卓寧一想起來還覺得後怕,用力把回瀾摟進懷裡,顫聲道:"別說了,回瀾。"

第二天,白俊幾乎完全恢復了,但夏琴的情況卻不是很好,依然處於昏迷之中。卓寧和回瀾開始忙著尋找雲淡煙和易水寒。由於他們高超的隱身術,洗劍園中只有卓寧、回瀾和銀星熠有能力找著他們。銀星熠去了塵世,其實他就是沒走,卓寧和回瀾也不願意讓他做此事,所以只有親自出馬了。

卓寧和回瀾離開洗劍園的時候,銀星熠正坐在房間裡的寫字檯前,眼睛盯著喬娜留下的《珠玉詞》,卻一個字也沒看進去,不過這並無多大的關係,實際上,書中的每一首詞,每一個字,銀星熠無不爛熟於心。

回瀾雖然一個字有沒提過,他還是想得到回瀾在見了那種可怕的景象後,一定會全力去尋找雲淡煙和易水寒的,那麼他應該很快又可以看見雲淡煙了,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面對她,所以他又做了逃兵,逃到一個不可能遇見雲淡煙的地方,逃到一個遠離卓寧和回瀾的地方,一個遠離矛盾的地方。

和回瀾在一起的時候,他盡力不去想今後該怎麼辦,可在他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在他面對整整一書櫥喬娜藏書的時候,他不得不想。他今後該怎麼辦呢?幫助雲淡煙回去麼?即便是不計由此帶來的後果,恐怕對雲淡煙也非好結局;再和雲淡煙在一起麼?他恐怕自己忘不掉白水湖底的可怕景象;不聞不問麼?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終於知道一直伴隨著喬娜和雲淡煙的無奈是什麼了!終於知道她不得不一次又一次遠離的原因了!可是他能做她的期望麼?"酒宴歌席莫辭頻。不如憐取眼前人。"然而這真的是她的希望麼?"別為將來不牽情,萬轉千回思想過。"她是下了多少次的決心,懷著怎樣的心痛才一次又一次地離開?銀星熠的心又一次被撕裂開來。

客廳中忽然傳來一陣電話鈴聲,銀星熠極是心煩,頗為後悔昨天一到成都就通知了溫彥芹,以至於大清早他的電話就跟蹤過來了。放下手中正看著的《珠玉詞》,嘆了一口氣,來到客廳拿起電話,沒好氣地說:"喂!大哥嗎?你知道現在幾點,這麼早就打電話過來,有什麼事情?"

溫彥芹笑呵呵的聲音從電話中傳過來:"老大,你不是說你成了神仙,不用睡覺了麼?再說現在都快八點過了,已經不早了,你以為是幾點?"

銀星熠看看牆上的石英鐘,可不,已經快八點半了,原來他已經捧著喬娜留下的《珠玉詞》發了一夜的呆,忍不住不耐煩地說:"你不說是什麼事情,我掛電話了!"

溫彥芹依然笑呵呵地說:"老大,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麼?"

銀星熠的無明火噌地一下子就竄了上來,更不耐煩地說:"什麼日子?陽曆六月十一號,陰曆五月初五,星期六,天氣多雲轉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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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彥芹的聲音還是笑呵呵的:"老大,看來神仙也知人間事,今天是端午節啊。你留在家裡別出去,我立刻開車過來,我有一個光榮的任務要給你。"

銀星熠此刻哪有心情去敷衍溫彥芹,立刻說:"大哥,你讓我清靜幾天,別來煩我。"啪地結束通話了電話,知道溫彥芹一定會馬上過來,他決定出門去溜達溜達。

先拉開窗簾,讓陽光透進有些陰暗的房間,又折回臥室去仔細放好《珠玉詞》,銀星熠來到門口,剛開啟房門就愣住了,皺眉說:"大哥,你怎麼這麼快就到了?"

溫彥芹笑嘻嘻地說:"多年的兄弟了,我還不瞭解你?我是到了你家樓下才給你打電話的,邊打電話邊上樓,還在你家門口等了兩分鍾呢。你這樣出門可不行,走,進去把你的衣服換一換。"說著把銀星熠推進了房間。

這時銀星熠才注意到溫彥芹還提著一個脹鼓鼓的塑料袋,輕輕皺皺眉,看看身上的牛仔服,警惕地說:"我的衣服有什麼不好?大哥,你究竟要我幹什麼?"

溫彥芹把塑料袋硬塞進銀星熠的手裡,笑著推他說:"你先去把衣服換了。上次開生日宴會的時候,我發現你穿白色的衣服特別帥氣,所以給你買了白色的套裝。"

銀星熠將塑料袋隨手扔在沙發上,索然搖頭說:"大哥,你管得太寬了!"

溫彥芹收起笑臉,細細地審視銀星熠,正色說:"星熠,我答應過你,本來是不想問你的,可是還是忍不住了,你遇見什麼不順心的事情了?自從你去了那個神秘的另外空間以後,我還是第一次發現你的心情像這次這樣灰暗。昨天我就覺得你不開心。星熠,是不是那個卓寧和回瀾欺負你了?我能幫你什麼?"

銀星熠暗暗嘆了一口氣,拿起沙發上的塑料袋,振奮了一下精神,露出一個不算太苦澀的笑容,說:"大哥,你別瞎猜。我聽你的,立刻就去換衣服,一整天都聽你的安排,行了吧?"

汽車緩緩滑進大學的校門,在女生宿舍的門口停了下來。

換了一身新衣服,外表英俊的銀星熠坐在副駕駛的位子上一動不動的,說:"大哥,不如我們去公司看看吧。我今天不想見星璀。"

溫彥芹瞄了銀星熠一眼,說:"為什麼?你說了要聽我的安排的。我特意買了衣服把你打扮一新,就是不想你丟星璀的人,免得她的同學說她的哥哥是一個邋遢的人。我在一個星期以前就和她約好要一起過節,不能因為你而改變我們的計劃。"

銀星熠苦笑說:"我不知道大哥和星璀的關係這麼好,自少比我和她的關係要好。"

溫彥芹凝視銀星熠忍不住又笑,說:"老大,你的忌妒實在是好沒道理,我也是星璀的大哥啊!不過星璀近段時間確實愛來找我,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多瞭解一下她的親哥哥,以便在暑假回家時能討好她的哥哥。"

銀星熠愕然,心中升起一股苦澀的溫情。他們真是兄妹麼?有多少妹妹對哥哥如此陌生?又有多少妹妹需要如此小心經營與哥哥的感情?似乎在很遙遠的過去,也曾經有人這樣說過他,那是他的煙兒在指責他不應該忌妒她和易水寒的關係。難道他不應該忌妒麼?他的妹妹對認的大哥比他這個親大哥還親,而煙兒也一直在躲避他,現在還和易水寒在一起。

銀星熠按下心中的感慨,搖搖頭,岔開說:"大哥今天的心情真的很好,笑容不斷。今天準備去什麼地方玩?為什麼沒有把娟姐一起叫上。"

溫彥芹再次微笑說:"是的,儘管我知道你很不高興,我的心情依然不錯。原因很簡單,你當初是因在成都不開心才去的仙界,現在你在仙界又不開心了,我猜你要回成都了。明白了麼?老大!這次你回來就不一樣了,自少有你妹妹在你的身邊。所以,老大,今天我是想讓你們兄妹自己交流的。接了星璀過後,我就回公司去,你們自己去玩,晚上再一起來我家吃粽子。老大,我可先警告你,不許你欺負星璀,她也是我的妹妹,晚上我要問她的。"

溫彥芹說完,不再理會銀星熠,徑自摸出行動電話來撥通銀星璀的號碼,笑著說:"星璀麼?我是溫大哥。對,已經到了你們宿舍的門口了。你準備好了麼?快出來吧。"

時間不長,銀星璀已經出來了。她穿著一件淡粉色的窄裙,盡顯玲瓏浮凸的身材,青春靚麗。隔著老遠就大聲說:"溫大哥,我們不是說好晚上我自己去你家麼?你怎麼一大早就來接我?"邊說邊跑過來拉開車門,一見銀星熠就愣住了,笑容立刻凝結在臉上,變得十分僵硬,垂下眼光,低聲說:"哥,你回來了。"

銀星熠不覺很是心疼,原來他的妹妹是這樣怕他,所以才會對溫彥芹更親一些,儘量溫和地笑了笑,說:"是啊,星璀。"

溫彥芹已經拉開車門下了車,笑著說:"星璀,你不是考了駕照麼?今天你來開車。先送我回公司,再和你哥哥一起去玩一天。"

銀星熠一聽就急了,說:"溫大哥,今天是端午節,你還要加班啊?你不和我們一起去麼?"

溫彥芹拉開後門上了車,說:"這就要怪你哥了,把公司送給了我。等你做了老闆後,你就明白了,老闆是沒有休息日的。其實你用不著怕你哥的,他是一個紙老虎,你對他厲害一點就可以了。他要是再欺負你,晚上回來你告訴我,我讓你大媽來幫你教訓他,保證他服服帖帖的。"

溫彥芹離開以後,銀星璀立刻不自在起來,漫無目的地開著車,看了看一直很沉默的哥哥,小聲問:"哥,我們去什麼地方?"

銀星熠笑了笑說:"你想去什麼地方都可以。你平時都愛去什麼地方玩?"

銀星璀鼓足勇氣說:"哥,不如我們找一個地方喝點茶,你給我說說你現在的情況。我每次打電話回去,爸爸都要問我,可溫大哥又不肯告訴我。"

銀星熠的心事又被鉤了起來,暗忖自己的舉棋不定實在是多餘,雲淡煙早就離開了,卓寧和回瀾並不一定能找到她,他還費心費力地去思索和她的關係沒有任何意義,勉強笑著說:"大哥都說了我些什麼?你看來好像很怕我似的。"

銀星璀又看了看哥哥,小聲說:"溫大哥只說了一些你以前的英雄事跡。說你在學校的時候成績如何優異,如何赤手空拳就收拾了好幾個小流氓;又說你如何眼光獨到,只用幾年的時間就把公司經營得有現在的規模;還告訴我,爸爸的工廠是你去找人買下來的,償還了爸爸的所有債務,準備在我畢業以後讓我來管理。溫大哥叫我對著你的時候,不要隱瞞自己的想法,因你能看穿別人的內心。"

銀星熠深有感慨地苦笑搖頭說:"你別聽溫大哥胡說,一個人的內心連自己都摸不透,哪有人可以看穿別人的內心的?"

銀星璀見哥哥沒有生氣,鼓足勇氣又說:"哥,你遇見什麼難以抉擇的事情了嗎?可以告訴我是什麼事情嗎?"

銀星熠一愣,說:"你怎麼知道?"

銀星璀聽哥哥居然承認了,終於沒那麼拘謹了,真的覺得身邊坐的這個帥氣的男人是自己的哥哥了,笑了笑說:"我第一次在成都見你,你雖然一直在都在笑,又咄咄逼人的,可給我的感覺也相當悽苦,有點悲壯的味道;後來在你的生日宴會上,我還是覺得你相當悽苦,但當時心情也很不錯,變得寬容了;不過那兩次你都很從容,牢牢地控制了局面,只有這次再見你,我發現你很猶豫。哥,我雖然不能幫你解決你的難題,然而你說出來後,心裡總要好過一些。"

銀星熠又微微一愣,說:"星璀,沒想到你這麼瞭解我。你很能幹,也很自信,爸的工廠要不是有你支撐,早就倒閉了。可你怎麼知道自己無法解決我的難題?"

銀星璀忽然害羞的低下頭,紅著臉說:"哥,我說了你可不要笑我,也不許你告訴別人。"

銀星璀這個親暱的話語和動作,使銀星熠驟然覺得自己和妹妹的關係一下子就拉近了,又被挑起一絲好奇心來,今天第一次真心地笑了:"哥當然不會笑你,也不會告訴別人。"

銀星璀又看看哥哥的臉色,然後小心翼翼地緩緩說:"說出來哥可能不相信。小時候,媽總是給你買各種各樣的東西,卻沒有我的份。我便埋怨媽對你偏心,媽卻告訴我,她不是無緣無故給你買東西的,而是因你又取得了一個什麼樣的好成績,等我能趕上你的時候,她也給我買我喜歡的東西。"

說到這裡,銀星璀停了停,又偷眼去看了一下哥哥,見哥哥神色很奇怪,但沒有不悅的表情,才接著說:"但是,我從來也沒有趕上過你,你做任何事情都那麼優秀,你在我心目中簡直成了一個無法超越的人。哥,別人的偶像是明星,我的偶像卻是你。從小到大,我一直都很崇拜你。連你也解決不了的問題,我就更沒有辦法了。"又偷眼看了一下哥哥,銀星璀鼓足勇氣說:"哥,你相信嗎?媽一直都把你當她親生的孩子。"

銀星熠心中湧起一陣溫情,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那些他幾乎不正眼看一下的禮物給了他多麼大的動力,使他能一直保持良好的成績,成為一個在別人眼裡優秀的人。銀星熠點點頭,深有感觸地低聲說:"我當然相信,我知道媽一直對我很好,是我自己不懂事,讓爸和媽傷心。我一點也不值得你崇拜,很無能的,遇見事情只會逃避。"

銀星璀極是驚愕,這是她第一次聽見銀星熠這樣親熱的稱呼自己的媽媽,不是他一貫的稱呼阿姨,也不是他上次翻譯mother時客氣而生疏的母親,頓時忘記了自己正在開車,不看公路,卻掉頭去看自己的哥哥,失聲說:"你知道?"

銀星熠又點點頭,說:"我曾經回去看過奶奶,無意中遇見了爸爸和媽媽,只是他們沒看見我。"

銀星璀更是驚異,看著哥哥說不出話來,心中反覆在想,原來他並不像表面那麼絕情。忽然覺得車子驟然停了下來,愕然發現哥哥的腳伸了過來,從自己的腿下穿過,正踩在剎車上,這才注意到前面的路上有一個騎腳踏車的人,不覺驚出一身冷汗來,大口地喘息了幾下,才說:"哥,我們今天究竟去什麼地方?"

銀星熠收回了左腳,看著前方公路上的騎車人,忽然有點想聽一聽妹妹的意見,她對事情一無所知,應該有個公正的意見,笑了笑說:"以前大哥曾經帶我去過一個農家樂,裡面生長著一種叫蔦蘿的植物。我們到那裡去吧,讓哥告訴你一個關於蔦蘿的故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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