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禍起蕭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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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寒風吹在臉上像鋒利的尖刀輕輕劃過,寒風凜冽,走在路上的行人恨不得把頭縮在衣領中。來來往往的行人匆匆走過,像天上的大雁從天空飛過,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與各地四處行商的生意人相比,那忙碌了整個春夏秋的農夫們,找上幾個相熟的近鄰圍坐在一起,聊著汴京城裡的八卦事件,不外乎哪個樓裡的紅姑娘被某商號的東家贖了身子,哪個官員的老婆和小妾爭風吃醋,還有城東的秀才與隔壁的寡婦好上了等等,北方最強大的大宋都城汴京,每時每刻都能生成為他們茶餘飯後閒談的事情。這種日子對於忙了整整快一年的他們來說,無疑是一年中最休閒最輕鬆的生活。

此時的他們,在一年的年可以一邊曬曬太陽,一邊說些沒三沒四的話,時而喝著自家老婆燒的白開水,時而唱著茶館裡聽來的說書段子。大家三三兩兩的湊著熱鬧,沒有半分煩惱。對於他們來說,只要沒有戰爭,地裡能有好收成,一切都看起來是那麼的快樂。

衚衕裡,一隻貓懶洋洋的走在大街上,冷不防被來往的馬車驚嚇,“吱”地尖叫一聲,身體倏地竄到旁邊的小衚衕裡,那敏捷的身影叫人歎為觀止。

汴京的冬天如今格外的寒冷,尤其是對大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晉王來說是這樣的。儘管王府裡的燒炭把屋子裡燻得熱氣騰騰,但趙光義仍然覺得冷的抖。

王府的幕僚們看著臉色青,一句話也不說的晉王,都不知道生了什麼事情。只是知道晉王已經把手裡的信函看了半天,雖然是薄薄的兩頁紙,但是晉王翻來覆去的看了半天了,而且一句話也沒有說過。大家都不知道那個信函是誰送給晉王的,也不知道那信紙上寫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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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光義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他從來沒有這麼猶豫過,就連當年聯絡軍中的將領推舉趙匡胤稱帝的驚天之舉都沒有這麼讓他苦惱過。

他沒有兄長趙匡胤為了尋求施展抱負而遊蕩過天下,他沒有為了讓別人另眼相待而置生死於沙場之上,因為等他成年後自己的兄長已經成為大周最有兵權的將領,而等他準備施展自己才華取得不遜於自己哥哥那樣功勳的時候,周世宗的英年早逝竟然讓他們趙家成了皇族。他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竟然如此輕鬆的就擺在了眼前,從他被封為晉王的那刻起他從來沒有覺得天下竟然離他只有咫尺的距離。

壯年的趙匡胤胸懷大志,意欲一統中原,24歲的趙光義更是英姿勃勃,趁此亂世建那不勳之功業。開封府尹為他提供了在都城展自己實力的舞臺,晉王是大宋唯一的王爺封賞,是他在大宋政壇上予取予求的保護傘。趙匡胤把所有的眼光和心思都放在了統一天下的重任上,對別的事情都不熱心,讓他的行動更加容易。他相信那個寶座遲早是屬於他的。

但是,皇宮裡的一封信函讓他本來輕鬆愉悅的心情變的糟糕:

“時竇儀見李重進欲準備反叛,有南北夾擊我朝之勢,心中憂慮以致不能為二皇子講學,不料二皇子道皇上有拖延李重進之策,並出言肯定南唐不會出兵相助李重進。竇儀若平常,自此無事。每日仍出入宮中,授二皇子經史子集之學。”

……

“皇上歸來,對付李重進之策卻如二皇子當日之言,小人奇之,思之再三不得其解。然皇上歸來後亦無單獨相談與二皇子也。”

……

“竇儀奇之,思之再三,把當日二皇子之語白於皇上。皇上亦奇之。問之再三,二皇子告曰乃已故太后所授。皇上亦解。然仍問之於李重進反事。二皇子力陳皇上親征,出奇兵直搗揚州,破李重進召大軍還,令石守信王審琦追之於後,可破敵。則聖上可一鼓作氣而定揚州。”

“皇上大悅,從其言,令二皇子學於竇儀。觀皇上之意,待平李重進歸來後欲大用二皇子。”

“竇儀此後只講經史,言多涉及當世,縱論朝政,然二皇子舉止言語輕浮,常令竇儀怒之。”

趙光義已經把這封密函看了多遍,再聯想到以前趙德昭在開封府審理護國寺釋玄大師的事情,他實在想不出為什麼這個侄兒會突然間表現的如此了得。雖然他曾經考慮過自己的身份畢竟是皇上的弟弟,畢竟在輿論上不是正統,但是他有信心認為自己是皇家最有資格繼承大統的人。他相信在不久的將來他會有這個實力的,但是令他根本沒有想到的是有個侄兒會橫空出現。

趙德昭雖然13歲了,但是他13歲的時候還常常在母親膝下耍小聰明,對家國之事甚少瞭解。若不是父親過世了,母親讓他精心相助兄長重振趙家,他或許會在汴京鬥狗遊馬,呼朋喝友,享受著富家子弟官僚之家應有的紈絝生活。

難道母親大人對這個孫子也是另眼相待?為何我和兄長當年沒有接受過如此的提點呢?想到母親杜太後,趙光義可是很佩服的。不僅僅是因為母親對他極好,而且母親輔助父親歷經後唐,後晉,後漢,而至後周,經歷過這些動盪的歲月,那些不平凡的經歷已經把一個知書達理的女人變成了精通世事的老人家。

怎麼辦?

對於一直以來順風順水的趙光義來說,還次他真的碰到了頭疼的事情。一向沒有覺得異於常人的侄兒突然變成了他成為天下第一人的障礙,世事真是不可捉摸啊。

真想找個人來幫助他分析分析,此時趙光義突然羨慕起兄長趙匡胤和趙普這兩人來,他們相交十多年,許多大事都在一起商議,很少有事情能難倒他們。但是此事又豈是能拿出來與人相商的?看著下面的幕僚們個個注視著他,等待他的吩咐,但是現在新皇剛繼位,大家都願奉上自己的才能為朝廷效勞,如今投靠他也是希望能以他為晉身的臺階,向新生的朝廷表現自己的能力和功勞。這種事情如果沒有兄長和趙普那樣十多年的生死相交,不是每個人都能推心置腹的交談,也不是每個想法都能不宣而明的。

“各位,這是皇上的密信,說大軍平叛順利,不日即可拿下揚州,凱旋而回。皇上之意是讓本王不用擔心,只要處理好汴京的事情就好。各位可以先回去休息了。”

眾幕僚還以為有什麼不利的事情生了,不想結果卻是如此的好消息,根本沒有覺察到晉王說話時那冷淡的語氣就轉身回去了。

當夜,晉王府,書房的四周被晉王的侍衛緊緊的防衛著,從窗戶裡透出的微弱的光芒顯示著屋裡有兩個人在交談。

一位用大棉袍把自己遮的嚴嚴實實的人說:“殿下,觀二皇子言行,將來定會成為殿下登基的最大障礙。現在趁二皇子年小還可從容佈置,若等以後二皇子長大了,可就不容易對付了。”

“本王知道這些。但是畢竟是本王的親侄子,況且皇上就兩個兒子,我這樣做於心不忍啊。”

“殿下,小的已經勸您多時了。大丈夫當斷則斷,否則反受其害啊。您欲成大事,就不能心軟,也不能顧忌這些小節啊。”

“我再想想,你出來這麼久了恐宮裡有人懷疑,你先回去吧。我決定了再派人找你。”

“是,”但見這個神秘人走到門口,又轉身說道:“殿下早下決斷啊。小的等您的吩咐。”說完在晉王侍衛的緊密護衛下,從晉王府後門出去,坐上了門外的馬車消失在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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