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葉瀾似乎已經適應了這個高度，微微深吸了一口氣，突然看向了謝懷柔。
謝懷柔趕忙壓制上揚的唇角，但已經太遲了，葉瀾質問道：“你在笑話我？”
這段時間，謝懷柔可是好好見識了葉瀾變臉的功夫，上一秒可能還在笑容滿面，下一刻就直接冰冷了下來。
但謝懷柔並不討厭葉瀾的亂發脾氣，甚至將其當成了未來的“預演”。
正因如此，謝懷柔知道該如何應付不高興的葉瀾。
原本她是打算說些什麼，來安撫葉瀾的，但……
葉瀾的問話聲裡帶著絲絲顫意，竟是連說話都在顫抖，讓得他表面的偽裝一下子就失去了意義。
這可難為了謝懷柔，她臉上的表情變得古怪起來，是想笑又不敢笑的隱忍模樣，一張俏臉都微微扭曲起來。
葉瀾緊緊抿住了唇，顯然他也發現了自己的說話聲都在顫抖。
葉瀾沉默不語，只是被夜風吹的有些發白的臉頰緩緩浮現出兩抹澹澹的薄紅。
害羞了。
謝懷柔忍俊不禁，怎麼能……
這麼可愛？
她醞釀了一會兒，緩緩張開雙臂：“我們靠近一點兒，你就不會冷了。”
謝懷柔羊裝不懂，故意無視了葉瀾的害羞，只點出他的寒冷，內心打得什麼小算盤被葉瀾看得一清二楚。
但葉瀾沒有拒絕，只是深深看了謝懷柔一眼，然後朝著她緩緩靠近過來，在謝懷柔緊張又期待的神情下，貼上了她的身軀。
只是一瞬間，謝懷柔的身體就緊繃起來，但很快又放鬆，因為她不想讓葉瀾聽到已經跳動至瘋狂的心跳。
謝懷柔以前不是沒有擁抱過葉瀾，但那不一樣，地點不一樣，氛圍不一樣，狀態不一樣，連帶著彼此對對方的感情也不一樣，感覺又怎麼能相提並論？
特別是，葉瀾有些害怕高空，他朝她靠近，是在尋求她的保護，她是他的依靠，這個給予謝懷柔的感覺，是難以形容的……愉悅。
謝懷柔大著膽子，就要合攏雙臂，摟住葉瀾的細腰，把他徹底圈在自己懷裡。
葉瀾注意到她的動作，頭也不抬：“別動。”
謝懷柔的身體一下子就僵住了，雙手半環在空中，落下去不是，放在那裡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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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瀾卻好像沒有感受到謝懷柔的尷尬，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
謝懷柔的體溫很溫暖，散發著熱意，讓得葉瀾一下子就舒服了許多。
葉瀾這才抬頭，跟謝懷柔對視。
他就站在她身前幾釐米都不到的位置，在她眼皮底下。葉瀾一抬頭，謝懷柔的下巴差點兒碰到他柔軟的黑髮，只需稍稍低頭，唇瓣就能觸碰到他雪白的額頭。葉瀾呼吸著，從鼻子裡撥出的熱流，在這樣的環境下，給謝懷柔的感覺甚至是炙熱的，打在她的脖子上，緩緩鋪開，還伴隨著一股香甜的氣息，不受控制的鑽入謝懷柔的鼻尖。
有那麼一刻，謝懷柔險些控制不住自己，就想低頭狠狠吻住葉瀾的兩片唇，品嚐到底是怎樣一番滋味，是不是跟撥出的氣一樣香甜。
但謝懷柔知道自己不能這樣做，並非葉瀾不會接受，他不僅會接受，而且會讓她更進一步，滿足她的一切想法！但這就成了謝懷柔最不想要的結果，跟言傾雪與葉瀾的關係有什麼區別？所以她只能死死剋制住這個念頭，為此不得不倒退了一步。
葉瀾把謝懷柔的後退看在眼裡，嘴角微揚了一下，輕笑道：“謝姐姐，你知道嗎？在熱氣球上接吻的話，情侶就會永遠在一起哦。”
謝懷柔：“誰說的？”
“傳說。”葉瀾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就跟摩天輪一樣，因為這些東西都在某一刻無比接近星空，讓人們離遙不可及的地方更近了一些，所以很多人就相信這些地方帶著特殊的魔力。”
謝懷柔輕輕吞嚥了一口唾沫，她當然知道所謂的傳說是假的，但看著眼前的葉瀾，她卻有些心動了。
哪怕是假的……
葉瀾嘴角微掀，繼續道：“實際上呢？這些都是假的，就跟鑽石一樣，是營銷的手段，任何東西跟愛情沾上了關係，價值就會水漲船高。”
“某些人相信的美好愛情的傳說，只不過是一些人眼中的利益而已。”
葉瀾的話語很是正確，但又冷酷、無情，特別是在這樣的一個節日之下。
如此，也讓謝懷柔有再多的想法，不得不打消下去。
在燃料耗盡之前，謝懷柔控制熱氣流降落了下去，兩人回到了地面。
什麼都沒有發生，到最後，連一個普通的擁抱都沒有。
謝懷柔的臉上沒有露出什麼失落之色，但她還是不自覺的想著，如果今天陪著葉瀾坐上熱氣球的人不是她，是顧璃、言傾雪……她們會不會就會發生很多事？
即便知道那些傳說是假的，也會親自驗證一遍……
謝懷柔這麼想著，看著前方不斷前進，沒有回頭的葉瀾，突然呼喚道：“瀾瀾。”
葉瀾回頭了。
看著一臉澹然的少年，謝懷柔沉默片刻，終究輕輕笑了，她柔聲道：“平安夜快樂。”
葉瀾一愣，回過神來後直接道：“你是真傻啊？”
謝懷柔低頭笑了笑，她知道在說她哪裡傻，她期待的事情一件都沒有發生，代表著葉瀾還是不喜歡她，可即便這樣，她還是能笑得出來。
在葉瀾眼裡，這樣的她……確實很傻吧？
但這又有什麼關係？今晚是平安夜，葉瀾在她身邊，是跟她一起度過的這個節日，這就足夠了，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看著謝懷柔一臉輕鬆之色，葉瀾好像知道了她在想什麼。
他語氣澹漠：“我不快樂。”
此話一出，謝懷柔一下子就變了臉色，湧現出幾分無措與不安。
葉瀾不喜歡她，她都不會受到影響，但他不快樂，她卻會為之慌亂。
瞧著謝懷柔這副模樣，葉瀾冷著的臉忽然“噗呲”一下笑了出來，朝著她奔跑過去。
謝懷柔下意識張開了雙臂，葉瀾卻沒有撲入她懷中，而是直接衝過來，雙手勾住她的脖子，把她的身體拉了下來，強迫她彎腰。
下一刻，謝懷柔感到唇瓣一痛，似乎是被用力咬了一口，但很快這股力量就變得溫柔了下來，改為了吮吸，一個溫熱的東西輕舔著她嘴上被咬出血的傷痕。
她的耳邊響起低低的哼笑：“騙你的……”
“我很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