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丞相別笑了,你這樣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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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事府內,大門前。

許多校事身穿黑色勁裝,外有袍服,在門前議論紛紛,而郭嘉也匆匆從外歸來,一名英俊束髮,持劍在手的校事當即迎上來,連忙告知此事。

“車騎已經到了內院,特意來見老夫人。”

“嘖,”郭嘉眉頭緊皺,一臉不解,“為何大張旗鼓特意來此,那是我母親又不是他母親。”

校事低下頭去,不做評價,這些年在校事府行事,以監察為主,其實大部分是監視,查探,入室蒐集證據,或者是上門捉拿叛逆。

他們很少打鬧調笑,大部分人都養成了和郭嘉一樣的習慣,不苟言笑,心有傲氣。

相信判斷且氣勢堅定,不過老一批的校事都已經在校事府做了官吏,這些人的武力也都是徐臻訓出來的。

郭嘉知曉在這裡問也問不出個什麼,立馬進了大門,穿過正堂旁的過道,進入內院之中。

剛巧見到徐臻帶著老婦在院裡曬太陽,給她吃點心,順帶聊天。

“見過車騎。”郭嘉朗聲說道,這個稱呼一變,老人錯愕了一下,她之前在穎水還是農婦的時候不太懂,但是跟隨郭嘉到了許都,又有戲志才、郭嘉兩人奉養,下人、宿衛們大多也會跟著聊些時事,於是多少也清楚了些許朝中官吏之事。

車騎,她記得很大,反正是有很大權勢的官位,這和以前叫的君侯就不一樣,君侯那是爵位,代表了身份尊貴。

這車騎可是手裡頭有重兵吧?

管轄天下騎兵好像。

“唉喲,老身有眼不識泰山,原來是車騎了!老身惶恐!”

老婦人頓時驚詫,準備匍匐在地,被徐臻一把扶起,滿臉苦笑道:“別別別,長輩跪拜要折壽的,老夫人讓我活長點吧。”

“誒,誒……”

老夫人緩慢起身來,但是雙手還是有些顫抖,以前適應他是君侯,就花了幾個月,現在一下變成了車騎將軍。

嚇死人了。

這種高位之人,為什麼要來看我一個老婦人。

總不能是奉孝……得罪了他,所以要日夜來看管,隨時好威脅吧?

“奉孝,奉孝!”

“在,不必驚慌,您叫他伯文便是。”

“伯文?”

“對,叫伯文就是了,”徐臻叫人放置好了禮物,又解釋了幾句,而後諸葛亮在旁幫腔,說了些徐臻的好話。

徐臻名聲本來就好,除了好色是世間生靈對他的誤解之外,基本上深受百姓愛戴,為人謙和仁義,對己要求嚴格,每日必定所學所得。

等老夫人稍微安寧,臉上有寬慰笑意之後,郭嘉把徐臻拉走去了前院,沿途兩人在半道上小聲交談。

“你要幹什麼?”

郭嘉咋舌詢問道:“現在是車騎了,給的禮物一次比一次重是吧?”

“我萬戶,自己的乾淨錢怕什麼?”徐臻後仰,稍稍瞪大眼睛道:“現在不比當年,每年就那點俸祿,還要散給軍中將士,現在一年收成過萬金,足夠用了。”

“那也不行,你這麼來看望,旁人怎麼說我?若是被人定為勾結,如何是好!現在朝堂之上,盯著你的人可不少。”

“那你呢?”

郭嘉撇了撇嘴,“我盯的人也不少,今日之事,我也會如實上報!”

“伯文,這母親六十餘歲,你放過她吧。”

“這是徐庶之母,你能奉養我為何不可來看望,再說了,老夫人喜歡我得很,你沒來之前聊得樂呵呵的。”

郭嘉頓時一愣,你小子……

你慾壑難填!

郭嘉頓時明白了他的用心,徐臻想要徐庶。

都是姓徐,還是本家。

只可惜,現在徐庶人在遊方,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徐庶我可找不到他在哪。”

徐臻神秘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知道,不過你放心,徐庶若是能找到,只用於內政,絕不逼迫其參與軍事。”

郭嘉眉頭一皺,當即冷聲道:“他軍事、內政皆不擅長,唯劍術高超,才學淺薄,又不是儒生乃是當初任俠一方殺人逃走,伯文不會是認錯人了吧?”

“錯了就錯了,無所謂。”

徐臻澹然一笑,說話間已經和郭嘉兩人走出了校事府大門,身後文武相繼行禮,打了招呼,而後才離去。

……

晚上,訊息從校事府如實送到了丞相府,在曹操身前,有校事畫下了徐臻與那位老婦人笑談的場景。

曹操當即反扣拍在了桉牘上。

“哼!怪不得我叫他來晚宴,推脫有事!”

“原來是去見奉孝的母親了!”

曹操酸楚了一下,又拿起這木牌來仔細看,眼睛頓時虛了起來。

“奇怪,奉孝母親有什麼特別之處嗎?為何伯文多次去拜會。”

“奉孝與伯文,何時關係熟稔到了這等地步?”

曹操喃喃自語,此時郭嘉、戲志才皆不在身邊,唯有荀或在。

荀或上得前來,感慨道:“車騎對待友人長者,一向較為親切,前段時日,不也給曹老太爺送了特製的精巧四輪車、紫檀柺杖、茶葉嘛,這些可都是冀州貨裡,買都買不到的上等貢品。”

“呵呵,別說貢品了,上貢給天子的精巧之物,都沒有特製的,車騎對老太爺也是有孝心在裡面的。”

荀或說得誠懇,而且這些年他完全能感受到,自徐州命典韋獨闖泰山,救下老太爺之後。

剛開始雖有誤會,可後來老太爺的確也是將伯文當做自家的子侄來看待。

所以徐臻也當做自己家的長輩。

“哼,”曹操笑哼一聲,頗為不屑,“他要在許都理政一年,這一年內,剛好可商議天下局勢。”

“北方既然已經暫平,雍涼又有伯文駐軍,接下來便是探聽南方了。”

曹操扔出了一卷書簡,放在了桌桉上,招手讓荀或到近前來一觀。

攤開書簡,曹操在桌桉上敲擊了兩下,頗為平靜的說道:“這是,現下的許貢發來的書簡,這個許貢,是當年伯文留給我的人。”

“安插在孫策身邊,用以監視,這些年一直在給我遞訊息,我曾特意去查驗過,訊息不管大小,盡皆是真的。”

“這個人,定然可用。”

荀或看完了書簡,頓時面露喜色,意外的道:“這是好事啊,如此一來,我們在江東也安插了一根堅實的楔子。”

“的確,只可惜在荊州並沒有。”

曹操摸了摸鬍鬚,表情顯得有些可惜,“若是荊州也有,便太好了,我可知曉如今荊州各地的軍力,將領為何。”

“要不,去問問車騎?”荀或只覺得,或許徐臻有辦法。

“問他有什麼用,徐臻在荊州士人眼裡,現在就只是個草莽。”

曹操忽而笑了。

“為何?”荀或奇怪的問道,“就算是白丁出身,可《農耕策》、《律己表》、《操行兵書》等,這些已經廣為流傳了,許多儒生奉為經典,特別是《農耕策》,這一策可是解決了當年百萬青徐黃巾的安置問題,為丞相推行軍屯之策,才有了後來的軍糧。”

“年年軍糧滿倉,打仗從未欠缺糧草,在下於後方調遣糧草極為方便。”

“怎麼會被荊州士人論為草莽?”

這匪夷所思,荊州士人的文采和策論是有多高?!總不能全天下獨一份,要儒道至死,唯我獨宗的地步吧?

曹操嘿然一笑,拉了一把荀或的手,有些幸災樂禍的笑道:“跟這些都沒關係!是他那一年賣了蔡邕的三千卷古籍,讓昭姬散盡家產換取錢糧,於是令荊州士人大為震動,買下了那些古籍之後,將他視為草芥、莽夫,不識儒道!”

“荊州士人寫的文章,把徐臻都罵臭了!哈哈哈!!!”

荀或狐疑的看了曹操好幾眼,也不明白他為何這麼高興。

這倒也是種手段,以詆譭其名聲,來讓當地百姓不會傾心於徐臻,日後自然也難以改變。

再加上自家領地之內出幾位極其愛民的官吏,便可收歸民心,如此看來,攻心之計是不可能攻佔荊州的。

“丞相,差不多了,再笑……在下也忍不住了。”

“哈哈哈!!”

兩人相視一笑,樂不可支。

堂堂的車騎將軍,在荊州甚至被說成了殺豬匠出身,區區草莽不足為懼,愛民仁德也只是表象,無非是靠著曹氏將士扶搖直上,主要還是救了曹嵩的性命。

這些話,曹操偶爾會收到些傳言,平日裡自己看,也不傳出去,在家裡偷偷笑,徐臻估計一直在北方,撤防三郡之後,他就沒了訊息。

這些傳言和罵他的文章,可能也只是略有耳聞,未曾親眼見過才對。

“那,先顧著江東吧,至於荊州這些傳言……要不先給伯文說一聲?”

荀或苦笑著點了點頭。

曹操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嗯,有道理,這樣的話,或許他就有辦法對付荊州了。”

“走,走走走,我親自去告訴他,文若和我一起去。”

荀或的臉色板了下來,他很想忍住,但還是嘴角往上狠狠地抽搐了一下,顫抖著笑了起來,“走。”

……

荊州,南陽郡。

除宛城之外,劉備已經幾乎深得南陽幾十萬百姓之心,募集兵馬,親身躬耕。

在一兩年內,迅速得了大量的民望,令各地百姓依附於己,最近逐漸輕鬆歡樂了起來。

庭院之內,劉備自襄陽而歸,帶回來一人於正堂之內。

此人自稱為單福,得司馬徽等人舉薦,並且言明他文武全才,少年時好擊劍,各處遊俠,因在家鄉惹了禍事,所以出逃。

劉備暗中試過幾次,發現自己劍術根本不及此人,又聽他對天下大勢無比瞭解,又深知徐臻許多計策之效,也能猜測徐臻的用心。

同時,穎水一代,北方戰事大多都可預測得當,對荊州未來也有自己的看法。

最重要的是,單福懂得兵法,而且會布兵陣,這些年在荊州求學,學會了很多陣法兵書,同時也不是初出茅廬的儒生。

而是真正廝殺過的遊俠,又轉為的儒生軍師,如此肯定是有真才實學,上了戰場也不會怯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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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師,現下局勢又更為嚴峻,我方才收到軍報,天子封徐臻為車騎,領冀州、幷州之兵,那如此,接下來南征之人很可能不是徐臻。”

徐庶一襲素袍,頭戴方巾,面容冷肅,身材精瘦但手上特別是虎口有很多老繭,鬍鬚濃密而整潔,此時聽聞劉備的話,倒是也氣度儒雅的笑了笑。

“不錯,這些年光顧著學徐臻之律己,查徐臻用兵,思其內政之策,對其他人的瞭解倒是欠缺些,不過,即便不是徐臻來,也當是曹氏的幾位名將。”

“又或者是一直鎮守東郡的那位夏侯元讓。”

“這些將軍在曹氏地位極高,他們北方安定之後,幾乎一統,關外讓徐臻鎮守,馬、韓等人不敢越境,是以,定然讓曹氏宗親前來取功,日後若是中原一統,就更好分功給曹氏諸多親屬,執掌大權。”

“至於徐臻,他的權力應當就是車騎,不會再升任大將軍,除非是曹氏將軍都難以勝任。”

“而曹操,在下認為於南徵之後,會逐步進位,先為公,後為王,最後篡漢自立,到那個時候,天下無人能反對,也就無需害怕白馬之盟,同時百姓也得其恩惠仁義,自然只是腹誹懷念先朝,而不生亂象。”

“天子,應當最終是禪讓為公,安樂晚年,此為更迭之計,十數年之內,曹操會徐徐掌控天下,這其中關鍵,便是南征。”

一番話,說得劉備心中難受。

特別是那句,徐臻到頭也只是車騎,誰不想當車騎將軍,沒想到,當年的太守,現在已經坐擁二十餘萬兵馬,為大漢車騎了。

好在荊州之內,我等諸多官吏名士推波助瀾之下,已經將徐臻的名聲壓制了下來,不至於讓其聲名遠揚於荊州境地。

而不光是徐臻,現在連曹操的每一步都走得無比堅實。

再過數年,或許也可攀得真正的果實,天子哪裡還有半點反抗之力。

曹操等同於,正在一步步用自己的功績、人脈,偷樑換柱的將大漢內在支柱全部換掉,換成他曹氏的樑柱。

而我劉備!

還在南陽為太守而奮發,得兵馬不過三四萬人,而且馬匹很少,一千餘匹。

唯一值得心中安定的,便是有糧食數萬石餘下。

“接下來,軍師可要為我籌謀,該如何才可抵抗曹操,在下認為,數年之內,他應當就會南下進軍。”

徐庶茫然的眨了眨眼,“不會,只有一個契機,會令曹操出兵。”

“何事?”

“劉景升身死。”

徐庶篤定的說道。

劉備深吸了一口氣,這個問題更為複雜,他自襄陽回來,已經感受到了劍拔弩張的氛圍,在劉表死後,恐怕很多人都要爭奪荊州之權。

這裡若是爭奪起來,可比徐州當年複雜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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