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達見丁葵裘在盯著自己沉思，不敢打擾，見她嘴角一揚，才慢慢地啟齒問：“丁醫生，你對我有什麼要求，儘快說出來吧！不論我能否做到，總是救人要緊嘛。你在外國留學的，肯定認識不少高明醫生，請你幫幫忙，好嗎？”

丁葵裘注視著他說：“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我這不是乘人之危，是對你一見鍾情，不知你與毛妮妮是否一見鍾情的結合，但我是第一眼便看上你了。也許這是冥冥之中的天意，我讀了十幾年的書，同學老師優秀的比比皆是，追我的人不計其數，可都是來不了電，唯獨遇見你，令我怦然心動，渾身像觸電般地痙攣了一忽兒，感覺你是上天賜給我的愛人，不知你是否願意放棄毛妮妮，而甘願娶我為妻。”

梁仕達嚇得二眼圓睜，詫異地問：“你是叫我放棄救毛妮妮，讓她安安靜靜地死去，然後娶你為妻。你的想法未免太殘忍了，作為醫生哪有見死不救的道理呀？你的心也真夠狠毒的，懶得跟你說話了。”隨即拔腿就走。

丁葵裘沒有挽留他，尾隨著他來到了妮妮的病房，待他坐定後，站在他的面前說：“你誤解我了，毛妮妮即便能倖存下來，也只是一個植物人而已，你總不能守著她一輩子吧！是凡人總有七情六慾的嘛。最好的辦法嘛，我親自陪著你，帶著毛妮妮去美國治療，不用請我的導師跑到中國來。醫治好毛妮妮後，回到中國，你和她辦理離婚手續，然後跟我結婚，我們一起照看躺在床上的毛妮妮，我一邊在醫院上班，一邊做她的家庭醫生，省卻了很多醫藥費，你肯定只賺不賠的，行麼？”

梁仕達瞅著美豔絕倫的丁葵裘，心裡琢磨著，今生若能娶到這位才貌雙全的奇女子，自然是好事，可是怎麼向妮妮和高燦，以及她的親人交待呢？

丁葵裘見他注視著自己沉思，微笑道：“你心裡很糾結是嗎？植物人不允許結婚的，你倆離婚是很自然的事情，旁人都能理解的，你犯什麼愁呢？”

仕達憂心忡忡地問：“你能肯定妮妮會變成植物人嗎？要是她完全康復了，接受不了這個現實，而去自殺，那我們不就成了劊子手嗎？成了世上千古罪人嗎？再說，你我萍水相逢，絲毫不瞭解彼此，僅僅憑外貌的吸引力而談婚論嫁，豈不是太草率了。容貌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老化變醜的，而人的道德品質卻不會隨時間的遠去而醜化，只會積澱深厚，愈發美麗。你認為呢？”

丁葵裘微笑道：“我讀了近二十年的書，相信自己的眼光，不用問就知道你是個有修養有學問的大學生，且對愛情忠貞不渝的，人也坦誠厚道，這樣的男人是我人生路上一直苦苦求索的，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了，豈能隨便放棄呢？人生苦短，活在當下，我認準的人和事，會使出渾身解數去爭取的，不信，走著瞧。時間緊迫，趕緊做個決定，我先回門診去，你拿定注意了，再來找我。”隨即轉身就走。

梁仕達舉棋不定了，看到貌若天仙的美女，說不心動那是假的，說仰慕希冀那是客氣的。憑自己的外貌和能力完全配得上博士畢業的才女，世上但凡一見鍾情的愛情，大都緣於先入為主的外貌，男人的愛美之心和好色之心都是與生俱來的，哪個男人會被醜八怪吸引住了呢？下一步該怎麼走呀？要不要告訴華高燦啊？想到這裡，魂不守舍地來到了丁葵裘的門診室。

丁葵裘正在給病人看病，外面排著長隊，沒看到仕達過來。仕達見她整個下午夠忙了，便悄悄地回到406病房，左思右想，還是覺得應該和高燦商量一下，急忙拿起妮妮的手機撥打。

只響了一聲，便聽到高燦大聲喊著：“妮姐，你終於肯給我打電話了。”

“你好，我不是你的妮姐，我是仕達，你的妮姐看來永遠也不可能給你打電話了。剛才我瞞著你的，如今琢磨還是告訴你實情算了，紙總是包不住火的，遲早會被你得知，還不如現在就告訴你妮妮的情況。我一個人拿不定主意了，迫不得已打給你商量的。”

高燦聽得一愣一愣的，緊張地問：“妮姐出什麼事了？要不要我跑上來？”

仕達猶豫了一下說：“電話裡講不清楚，要是你有空就來一趟吧！直接到建德市人民醫院B幢樓406病房，妮妮住在這裡治療。”

“妮姐到底出什麼事啦，身體好端端的，怎麼會住進建德市人民醫院了呢？你倆吵架打架了嗎？她自殺未遂嗎？”

仕達唉聲嘆氣道：“我們沒有吵架打架，妮妮遭人謀殺，如今不死不活的躺在重症監護室裡，靠呼吸機維持生命的，腦部受到強烈的撞擊，醫生說可能腦部缺氧導致昏迷不醒，她醒不過來，連報案都沒辦法報咦，你趕快啟程過來，我們面對面聊，商量醫治的辦法。行麼？”

高燦低沉道：“喔，我跟雯麗說明情況，立刻趕過來。”

“好的，今晚醫院見。路上小心，注意安全。”仕達叮囑道。

01年8月日下半夜三點一刻鍾，華高燦急匆匆地來到B幢樓406病房，見房門虛掩著，便輕輕地推開門，房內沒有人，急忙撥打仕達的手機。

“喂，仕達，我到妮姐的病房裡了，你在哪裡啊？”

“我在五樓妮妮的的重症護理病房外面，丁醫生在給妮妮複診，你要麼上樓看一下妮妮吧！就這一幢樓的上層，走樓梯就行了，一上樓抬頭便看見重症病房了。”

華高燦結束通話電話，急匆匆地跑上樓，瞧見仕達站在門外，急忙衝上去問：“妮姐在哪張床啊？”

“二號床，那個女醫生在複診。”

高燦看著妮妮說：“她好像睡著了似的，到底出了什麼事啊？醫藥費夠了嗎？我走得匆忙僅僅帶了一張工行卡，勿記得裡面還有多少錢？”

“藥費不是問題，醫治才是刺手的難題，今晚我們和醫生一起商量一下，明早就該行動了。”

“動手術嗎？”

“不是，醫生出來了，我們去她門診室商量吧！”

“嗯，好的。”高燦點點頭說。突然聽見女醫生問：“這位帥哥是誰呀？深更半夜的跑到這裡來幹嘛呀？”

仕達急忙說：“他是妮妮的弟弟，我叫他來商量妮妮治療的事兒，我們到辦公室詳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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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葵裘見高燦盯著她不放，嗤嗤一笑道：“哪有你這樣看女人的，我都不好意思了，你還睜著一雙大眼睛瞅著我，幹嘛呀？想看穿我的內心活動嗎？”

高燦微笑道：“不好意思，我被你秀麗的容貌吸引住了，看得如痴如醉，一時失態，請原諒！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般耀眼奪目，傾國傾城的的嫵媚女子，簡直是西施再世哎。你有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哩。眉如彎月，睫長眼大，雙目猶似一泓清水，顧盼之際，自有一番清雅脫俗的氣質，讓人為之所攝、自慚形穢、不敢褻瀆。但那冷傲靈動中頗有勾魂攝魄之態，又讓人不能不魂牽夢繞。你小巧的鼻子挺而直，像刀刻般，給人一種堅毅的感覺。你那嘴唇溼漉漉的，乍一看比小紅花的花瓣還要嬌嫩，還要鮮豔，比花瓣上的露水還要晶瑩剔透。一張巴掌大的瓜子臉，膚若雪緞，比天上的白雲還要柔和，還要溫軟。你說話的聲音像若耶溪中溫柔的流水，又是柔和又是清脆，美妙動聽之極。一米六多的苗條身材，弱質纖纖，烏黑蓬鬆的長髮披於後背，用一根粉紅色的絲帶輕輕挽住，一襲白大褂輕盈飄逸，潔淨無比，自有一股輕靈之氣。肌膚嬌嫩、神態悠閒、美目流盼，桃腮帶笑、含辭未吐、氣若幽蘭，說不盡的溫柔可人，道不盡的嬌柔婉轉，當真比畫裡走下來的還要美豔絕倫，我眼前竟會有如此明珠美玉般俊極無儔的絕色佳人，令我瞬間為之傾倒啊！”

“你可不要真的倒下去哎，你姐姐還在生死攸關之際，需要你這個弟弟鼎力相助的。誇讚言詞聽得多了，耳朵也聽背了，不知你剛才嘰嘰咕咕都說了些什麼。眼下最要緊的是商量搶救你姐姐之事，不知你姐夫梁仕達是否向你傳達了我的心意。”丁葵裘繃著臉道。

仕達急忙說：“丁醫生，什麼心意啊？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你當時提的要求我當你是開玩笑的哩。”、

丁醫生瞅瞅高燦，瞪著仕達，神情冷峻地說：“我是個主治醫生，不會拿病人的性命開玩笑的，若是你當著我的面不好意思說，那就由我直截了當地跟他挑明好嘞。”

仕達慌忙揮揮手道：“丁醫生，不要急，我自己跟他說好了。”隨即拉著高燦的手跨出門外，朝走廊盡頭走去。

高燦緊張地問：“什麼事情不能當著醫生的面說呀？”

仕達拽住高燦的手說：“一件令我實在難以啟齒的大事要事，事關妮妮的生死，但願你聽了不要暈厥，更不要罵我打我。”

高燦愈發忐忑不安了，急躁躁地大聲問：“到底是什麼事呀？難道妮姐沒救了嗎？今夜就會死去嗎？你叫我來取骨灰盒的嗎？你倒是快說呀，別跟我賣關子了，我一路上做好最壞的打算啦，只求你別瞞著我實情，好不好？”

仕達見高燦激動緊張得渾身發抖，不敢開口說話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