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高燦跳上車，急急忙忙地朝梁仕達家奔駛。九點一刻鍾才到達仕達家門口，見他家一團漆黑，急忙打他手機。

“喂，誰呀？”

“仕達，我是高燦，妮妮找到了嗎？我在你家門口，你在哪裡啊？”

“我在去你家的路上，我懷疑妮妮去找你了。”

“妮妮不會去找我的，她恨我入骨，說什麼此生最不想見的人就是我，不再與我有任何聯絡了，怎麼會去找我呢？”

“你應該比我瞭解她吧！她是個嘴硬心軟的女人，我剛才說話不留神得罪她了，她今生今世都不可能忘掉你的，正像我不可能忘掉她一樣。人生就是這樣陰差陽錯的消磨著時光，我真的是犯賤哎，簡直是自作自受，白痴一個。明知愛情猶如狐狸精，迷得我神志不清，神魂顛倒的，可還是執迷不悟地往裡鑽。實際上我們兩個人都犯了一個荒唐的錯誤，如今只能一錯再錯，別無選擇了。我在去你家的路上，你還是回家吧！去你家商量尋找方案，可以嗎？”

高燦憂慼慼地說：“只能這樣了，我回到家也許十一點鍾了。”

“我在你家門口等你，不見不散。”

“好的，不見不散，齊心合力尋找妮妮。”

梁仕達到達高燦家門口已經十點半了，坐在車裡打瞌睡。高燦十點五十五分鍾到家，仕達聽到車聲，緩緩地睜開眼睛，瞥見高燦下車了，慌忙揉揉眼睛跨出車門，揮揮手說：“你給妮妮打過電話了嗎？”

“怎麼會沒打呀，可是一直關機哎。你倆不是心甘情願結婚的嗎？咋會鬧得她離家出走呢？”

“還不是因為你呀！每次拌嘴都是由於你，你成了我和她之間的絆腳石了。”

“怎麼又賴到我身上來啦？自從與她分手後，一直沒聯絡過，我想聽聽她的聲音都比登天還難呢，更甭說見到她的人了。人生真是變幻莫測啊！好端端的一對姐弟戀，卻被弄成人不人，鬼不鬼的關係了，想想真是迂腐可笑啊！”

“她實際上每天都在想你，情不自禁地要給你打電話，都被我制止了。我毫不留情地警告她，既然選擇做我的妻子了，此生絕不允許她跟你有絲毫的聯絡，心裡不允許惦記你，努力將你遺忘，成為永遠的最熟悉的陌生人。我當時這樣說的時候，她沒說什麼，一切都顯得很正常。可是等我做好麵條喊她吃飯的時候，卻不見她的蹤影了。”

高燦長長地噓了一口氣，苦笑道：“我以為自己是個大男子主義者，可沒想到，你才是個徹頭徹尾的大男子主義者哩。你不妨細思量，我與妮妮從小一塊兒長大，從兒童時代愛到青年時代，耳鬢廝磨了幾十年，彼此知冷知熱，萬事心照不宣，心有靈犀一點通，何以能輕易忘卻呢？即便不聯絡，也不等於忘了彼此呀？你能控制人的思想嗎？你若能制止她對我的思念，那你就能掌控她血肉之軀的靈魂了。她考慮到人生說短則短，說長則長，一輩子都忘不了我，且也不可能不聯絡，無法達到你的高標準嚴要求，無奈選擇悄然離開，給你一個無聲的回答，也可謂是徹底的反抗。我無能為力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什麼我自己看著辦呀？你說得倒輕巧哩。她是真的失蹤啦，你不心急嗎？她真正愛的人是你，我只不過是她的備胎而已。她為了孩子能有一個完整的家，能享受到父愛如山般的溫暖，才委曲求全嫁給我的，你難道看不出來嗎？她的真實想法是不願結婚的，不願讓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一個男人佔有她，明白嗎？”

高燦聽得淚眼汪汪的，說不出話來，伸手敲敲頭皮說：“我對不起妮妮，我也許骨子裡就有一股好色的基因，我二個哥哥都是好色動物，我能好到哪兒去呢？妮妮選擇離開我是對的，但是選擇嫁給你不知是對是錯哎？憑我的預感，她與你能否白頭偕老，實難占卜啊！”

“你這張烏鴉嘴，婚禮還沒舉行，就說洩氣話了，你應該祝福我倆才是呀？眼下的當務之急是商量尋找妮妮的計策，而不是在這裡賭氣鬥嘴。”

高燦挺直腰桿說：“每當她六神無主的時候，總是找娘傾訴的，興許回孃家了。我打個電話試探試探。”

“半夜三更的，你不怕吵醒她全家嗎？萬一妮妮不在孃家，豈非令她全家人擔驚受怕睡不著呀？還是打給妮妮合適。”

“你打吧，自從我倆分手後，她不接我的電話，不回我的資訊了。”

仕達眉頭一皺道：“興許這一次等著你的電話哩，你打吧！”

高燦心裡很想給她打電話，可是怕影響他們倆的夫妻關係，無奈嘴巴一撇道：“我才懶得理她呢，你若是不想打，那我上樓休息了，你也可以回家去啦。要麼在客廳休息一下，天亮了再回去。”

仕達見高燦真的要上樓，慌忙拉住他的衣袖說：“你別走，我打也行。”

高燦轉過身站在樓梯腳下，眼睛盯著仕達的手機。

仕達終於撥出了號碼，可惜關機，再撥打了二次，依然關機。

仕達心灰意冷地問：“她一直關機，故意不讓我們找她，咋辦呀？”

“什麼咋辦呀？人都累得直不起腰桿來了，還是先睡覺吧！”高燦冷冰冰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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仕達見他對妮妮好像不那麼上心了，失望地說：“嗯，那我睡客廳沙發好了，你管自己去臥室休息吧！”

高燦點點頭說：“委屈你了，恕不奉陪啦，祝你做個好夢。”隨後轉身去樓上了。

高燦靠在床頭輾轉反側睡不著，幸好甘雯麗睡得跟死豬似的，吵不醒她，不然又要火山爆發了。好不容易捱到晨曦微露，高燦迫不及待地下樓了。瞥見仕達躺在五人沙發上打呼嚕，急忙去路上給妮妮打電話。

手機終於通了，“嘟嘟嘟”三聲響過後，突然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來，“喂，你找誰呀？”

高燦低聲問：“你是誰呀？妮姐的手機怎麼一大早在你的手上呀？”

“什麼妮姐妮妹的呀，我昨晚救了一個人，沒想到是二條人命。她還昏迷不醒，只好我來接電話嘍。”

高燦慌忙關掉手機，朝妮妮家狂奔，可轉而又想不妥當，趕忙停住腳步折回家裡。

這時梁仕達已經醒過來了，聽見腳步聲，急忙下樓。瞧見華高燦在天井裡來回踱步，睡眼朦朧地說：“高燦，妮妮不在你這裡，也不在孃家，那我先回家再說吧！你也幫我想想辦法去找她，有事保持聯繫，再見！”

“好的，你慢走，不送了。”高燦揮揮手說。

梁仕達走後，高燦忍不住又朝妮妮家走去，走了一百米左右，覺得不妥，便又回到家門口，給妮妮家裡打電話。

程曉陽聽到急促的電話鈴聲，急忙下床披上大衣去接電話。

“喂，誰呀？這麼早。”

“表嫂，我是高燦，妮妮回家了嗎？”

“你幹嘛打電話給我呀，直接打她手機不就得啦。”沒等高燦回覆，電話啪嗒結束通話了。

高燦琢磨妮妮的手機是一個陌生人接聽的，說她出事了，莫非是真的。若不去她家瞧個明白，誰知陌生人的話是真是假呢？趕忙轉身又朝妮妮家走去。

剛到大門口，忽見程曉陽開門出來，抬頭瞅見高燦來訪，立即勃然大怒道：“你還有臉來我家呀？剛才仕達來電，說妮妮不知去向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呀？明天就要舉行婚禮了，新娘子卻下落不明。是不是你將她藏起來了呀？你想一夫多妻嗎？既然捨不得扔下親生骨肉，幹嘛要離婚呀？”

高燦愁眉苦臉地跨進門檻，低聲下氣地說：“表嫂，走進房間裡說，別在大門口嚌嚌嘈嘈的，並非我要離婚，是妮妮非跟我離婚不可的，她有沒有在樓上呀？”

“她沒有回家。是你搞大了甘雯麗的肚皮，逼著妮妮提出離婚的，你還厚顏無恥地賴到妮妮身上，你還有沒有良心啊？妮妮懷了你的孩子，你不要，卻要甘雯麗那不明不白的孩子，真是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啊！良心被狗吃了不算，還站在這裡鬼話連天的，算我全家人瞎了眼，快給我滾蛋。你將妮妮害得那麼慘，我不想再見到你了。待會你表兄下樓看到你，非揍你一頓不可。趕緊走，我要做飯了，懶得跟你拌嘴。”

華高燦想上樓探個虛實，賴在門旁不肯挪步。一會兒，毛達江下樓來了，什麼也不說，伸手就甩了高燦一巴掌，給他來了個措手不及。

高燦憤憤不平道：“表兄，你幹嘛打我呀？是你女兒不要我，她不給我贖罪的機會。我與雯麗是酒後的事兒，可她不肯寬恕我，以死相逼要離婚，我被逼到懸崖盡頭了，才答應離婚的。眼下的當務之急是尋找你女兒的下落，而不是衝我發脾氣。我打她手機不接，你們用家裡的座機打給她，肯定會接聽的。”

程曉陽靠近達江低聲說：“老伴，事情已經發生了，怨不得別人，只能怪女兒沒長眼睛看錯人，你趕快打電話吧！”

毛達江狠狠地瞪了一眼高燦，拿起話筒撥打妮妮的手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