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感覺，叫做溫柔。那種感覺，叫做感動。陳林說的對，如果聽了這故事，卻不感動，那是不可能的。

心，怎麼了？

蘇白把手貼在胸口的時候，就會覺得它有些發脹，不可抑制地加速跳動著，如同她自己的十八歲那年，對著站在圖書館裡面囂張笑著的陳墨。

“愛蘇白？”

“是的，我愛你。”陸科非常聰慧地將蘇白的問題進行剖析，不是愛上夢境中的女子，而是愛上了活生生的蘇白。而這個蘇白，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

“怎麼可能？我比你大了那麼多？”

“十八歲的我，愛上了十八歲的你，我覺得我們非常般配。”

蘇白想要拍他的腦袋，有人這樣計算年紀的嗎？他以為是在穿越時空嗎？就算真的是穿越，那也要兩個人穿越才有這種所謂的般配呀。

“這是你的錯覺。”蘇白非常肯定地給了他答案。感動是感動，但是感動不能當飯吃，現實也是非常重要的。真實告訴蘇白，這件事情從頭到尾，並不現實。

“那這個錯覺還真的太漫長了。蘇白，我想我不是傻瓜。因為只有一個傻瓜才會抱著一個錯覺，一等就是六年。”陸科雖然笑著，但是眼睛裡面卻有種焦躁。

“為什麼？”其實蘇白想要說出口的是：要是你真的這樣，那你就是個傻瓜了。可是，就是不知道怎麼回事，說出口的時候，就自動地改變了話。想知道為什麼？不是質問，而是疑問。十八歲的蘇白也未必是美好，更何況是如今三十歲的蘇白。

“愛情可不需要理由，只是看著那些東西，就喜歡上了。”陸科低下頭，眼底有些溫柔的羞澀。少年時，青春萌動時，總會迷戀上一個優秀的女孩子，然後瘋狂的愛上她，偶爾帶著痴迷，偶爾帶著仰慕，偶爾卻又遺憾始終不能在一起。這便是少年的初戀，帶著酸酸甜甜的味道，帶著雛菊花開放時才有的清香和酸澀。人生最美好的事情，是什麼呢？對陸科而言，就是某年某月，突然地在人海中找到了自己以為永遠也不可能找到的初戀。

蘇白沉默。

良久，才說。“你真的太瘋狂，你絕對是瘋掉了。”

“其實，並不瘋狂，也不突然，蘇白，其實我一直都這樣說著的。只是你一直不相信而已。把我的話，當做是小孩子的瘋言瘋語。我沒有點破，不是說我不在意，只是因為不想太過著急，而讓你因為忌諱而遠離我。”陸科突然地笑了起來，而且笑容還越來越近，他的呼吸也跟著越來越近。“蘇蘇，你知道嗎？你差點犯了重婚罪了。”

“什麼？”蘇白被陸科的靠近，攪亂了呼吸。

“我們是結過婚的，忘記了嗎？”陸科突然地俯身而下。“所以，你怎麼可以丟下我，去找別人呢？”

蘇白沒有防備，她的唇一下子被陸科捕捉到了。蘇白的唇有些乾燥，就如同這最後的盛夏，而陸科的唇卻是溫熱溼潤的，帶著初夏特有的氣息，讓人暈眩。

因為陸科瘋狂的突然襲擊，蘇白的意志，彷彿暫時被抽離了身體，整個身體都隨著這初夏的風而舞動起來。

“蘇蘇，我終於感受到你了。”

耳邊，潮溼的貼著他的唇，還有他溼漉漉的愛情。

神志不清的蘇白，突然地意識到所謂的重婚到底是什麼。在那個遊戲中，為了完成任務，蘇白曾經心不甘情不願地和陸科在月老廟門前寫下了婚約。如果，網路和現實是相通的話，那麼她確實不應該再找別人了。

可是，現實和網路真的相通嗎？

蘇白的夏日夢猛地清醒過來，幾乎是下意識地，她猛地用力地推開了陸科。

蘇白後退，只是臉上還帶著迷茫。“陸科，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蘇白。想要網路和現實共通。”

陸科想要接近她，但是蘇白卻大聲地叫住了。“陸科，你站在那裡，不許動！”

瞪大的眼睛，戒備地看著陸科。

陸科果然不再動了，但是他的眼睛裡面卻沒有絲毫的退讓意思。

蘇白後退了一步，然後再是一步，而陸科的眼睛就一直盯著蘇白。

在蘇白的手抓住門把手的時候，陸科突然地說話了。“蘇蘇，我——”

蘇白卻突然地尖叫起來。“別說話，什麼都不許說，聽見了沒有。”

陸科雙手下壓，表示認同了蘇白。而就在陸科做動作的空擋，蘇白轉身，拉開門，逃出了房間，整個動作如同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半點耽擱都沒有。

陸科臉上帶著笑意，他撿起了蘇白剛剛丟在了地上的書本和圍巾，走到了陽臺這裡。等了一會兒，正好看到蘇白匆忙逃逸的身影。

陸科不自覺地想起了陳墨關於蘇白的一段記載：蘇白做事乾脆，如果不願意，你就算把刀子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不會讓半分半毫。如果她願意的話，她就會義無反顧地去做，就算是什麼人阻攔，她也一定會去做。蘇白也會猶豫，猶豫的話，就是機會。如果這個時候，能夠發動進攻，佔據主導權，迷惑著的蘇白一定會手到擒來。

雖然討厭陳墨，但是偶爾拿來主義卻也不錯了。

“蘇蘇，現實和網路早就聯絡在一起了，我不會放手的，所以你趁早死心吧。”

瘋狂逃竄的蘇白，卻突然因為空中傳來的那句話而回頭。八樓的陽臺，陸科的笑容無限制的擴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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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亂失措的蘇白意識不清地回到了家中，她覺得自己又做了一件荒唐事，雖然說這件荒唐事是由別人主導的。

但是——

她怎麼這麼糊塗呀，就算是即將到了更年期，就算再沒有男人愛，也不能對這麼一個小孩子動心動情繼而動手呀。

上帝，當時，她一定是被叫做慾望的東西矇住了心竅。

蘇白再一次將自己整個人地卷在了被子裡面，大聲地尖叫。

白未來敲敲她的被子，示意她有話要說。

“媽，我腦子亂著呢，這個時候，你別理我。”蘇白只是隔著被子大聲喊道。

“什麼亂著呢！？”白未來開始拉被子，試圖把自己的女兒從被褥中拉拔出來。弄了半天，卻只是見到女兒的短髮，不見她的臉。不過，顧不上了。“蘇蘇，你陸阿姨來電話了，那個到底是怎麼回事呀？對方說你跟著一個小男人跑了。”

小男人？還跑了？

蘇白一聽到這話，只是臉上又開始區域性發燒了。“媽，別煩我了，好不好？我發瘋著呢！”她又開始尖叫。

“什麼不煩你，什麼發瘋？要是不煩你，你還不知道鬧出什麼狀況來了。”白未來只是不滿意地說，“喂！蘇白，你到底說個準話呀！”

蘇白一下子拉開了被子，和白未來面對面，鼻子對著鼻子，眼睛對著眼睛的，白未來被她看得倒有些眼皮亂跳。

“你怎麼了？臉怎麼紅成這樣，像猴子屁股一樣，別是發燒了？”白未來想要探探女兒的額頭，卻被蘇白一下子給拂開了。

“媽，我慎重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白未來也開始緊張起來了。

“如果，我嫁給了一個比我小的男人，你會怎麼想？”真是混亂，真是瘋狂，她怎麼就真的認真去做這種假設了呢？難道真的是糊塗到認為那個小孩子是認真的。是糊塗了，是因為離開時，陸科在陽臺上大聲的吶喊影響到了她，使得她產生了混亂了。

白未來低頭沉思了一下。“小多少呢？如果是81年8年的話倒也可以看看，哎，不過總覺得不妥當。”

81年、8年還不妥當，那麼像陸科這樣的話，就絕對是——

“不是，是和豈飛那樣大的。”說不定，比唯一的弟弟豈飛還要小。

母親白未來的眼睛慢慢地變大了，眼珠子不由自主地開始定住。“蘇白。”她的聲音還是有意識地提高，還帶了一絲絲顫抖的尾音。

“啊——別說了，什麼都不要說了。”在白未來發飆之前，蘇白首先把自己的頭蒙了起來。果然是瘋了，怎麼會有這樣的考量呢，又不是在拍電視劇。生活，絕對不可能由浪漫組成的。

“蘇白，你是認真的嗎？瘋丫頭，你別發瘋，好不好？”白未來遲來的發飆，如同往常的兇悍。

在被子裡面的蘇白只是胡亂地叫道：“當然不是認真的，我又沒有戀童情結。”

和陸科的話，就像是她和弟弟蘇豈飛在一起。這種感覺怎樣？她的身上一陣陣地起了雞皮疙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