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戰爭，據城而守，糧草，守軍充足，也許能守個一兩年。

但是隨著戰爭模式開始改變，火炮，炸藥威力越來越大，守城反而比攻城更加的困難，雖有掩體，但是一發炮彈落在城牆上，造成的傷亡比城內不斷轟擊城外空地要大的多，更何況，常德城內，現在根本就沒有火炮反擊，一直都在被動挨炸。

所以現在從城頭撤下去，對於守軍來說，算是松了一口氣，守城門就是在用人命在堆，如果不是因為常德周圍水路縱橫，日本人的坦克過不來，可能更加的難以防守。

“等會，王有才，你沒事吧！”

王有才一瘸一拐的走著，餘志乾將他叫住，不是餘志乾想用他，而是真的不認識其他士兵。

“沒事，長官！”

“叫兩個人過來幫我下，我給小鬼子留點紀念品！”說完之後，將一些已經犧牲的戰友身上的手雷給拿了出來。

“好，大海，富貴，你們過來幫忙！”

“好，副連長！”

兩個傷勢比較輕的士兵跑到了餘志乾的身旁，學著餘志乾的樣子，將一些手雷給拿了出來：“長官，這些手雷準備幹嘛用？”

“給個鬼子留點禮物！”餘志乾說完之後，看了看四周：“時間不多了，差不多就行了，拿著手雷，跟我來城洞！”

說完之後，向著城樓下面走去，城洞裡的守軍，已經開始撤退，還有不少戰士的遺體沒有時間收拾，還保持著陣亡時候的姿勢。

城洞裡至少犧牲了一百多戰士，大概四五米的寬的城洞之中都是屍體，根本沒有地方下腳，餘志乾小心翼翼的將一些戰士的遺體給挪開，然後設定一些簡單的詭雷，等會日本人來到時候，稍不留神，就直接被炸死。

“嗯？”

餘志乾突然感覺到身旁不遠有動靜，立刻轉頭看過去，只見一個渾身是血，少了半條腿的國民黨軍官胸膛正在劇烈的起伏著，餘志乾看到之後，立刻走過去，發現他果然還活著。

一名中尉，不過受傷十分的嚴重，被炸斷了一條腿的，胸口也中了一槍。

“長官！”

“別說話！”餘志乾檢查了一下之後，發現他的情況並不樂觀，想要拿出紗布給他包紮一下，但是這名中尉一把抓著餘志乾的手：“長官，不用浪費時間了，我知道，我知道，我不行了，但是，但是，長官，能不能，能不能將我這封信，還有這個帶給我家裡！”

“什麼？”

“在我口袋裡，麻煩你，送，送給我家裡！”

說完之後，用自己還能動的手臂，想要將東西拿出來，餘志乾立刻將他左邊口袋開啟，裡面用油布包著一些東西，中尉看到之後，露出欣慰的笑容，緊接著，看著餘志乾：“長官，裡面有我名字和家庭地址，拜託你了！”如同迴光返照一樣，這名士兵說話突然的流暢了一些。

“兄弟，你會沒事的！我現在送你去戰地醫院！”說完之後，餘志乾就要揹著他。

“長官，不用了，我情況我知道，我撐不住了，可惜沒有看到將鬼子趕跑那一天，長官，給我一枚手雷，讓我再換一個鬼子！”說完之後，還想掙扎著站起來。

這時候遠處已經傳來了鬼子的叫喊聲，鬼子的下一波攻勢又要來了，這名中尉看著餘志乾：“長官，快給我，不給我來不及了！”

“好！”餘志乾含淚答應了一句，拿出一枚手榴彈放在他手中，輕輕的拍了拍的他的手：“兄弟，放心好了，小鬼子，很快就會被我們打敗的！”

“謝謝長官！”

這名士兵聽見之後，衝著餘志乾笑了笑，就像是一個孩子一樣，將手雷藏在下面，等待小鬼子的到來。

餘志乾在他後面幾米的位置重新將絆繩藏好之後，看了一眼這名軍官，他也在看著餘志乾，迅速的將自己的相機給拿出來，拍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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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洗出的照片之中，一個滿是陣亡士兵的城洞裡，一個國民黨軍中尉，身中數槍，半倚靠著戰友的屍體，手中拿著一枚手雷，身旁還有幾個日本兵屍體，遠處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正在衝過向城市的日本兵。

將畫面定格之後，餘志乾衝著這個英雄敬了一個禮，轉過已經淚流滿面的臉，看向王有才：“走吧！”

“長官，王連長他……”

“他在憑一口氣撐著，如果他撤下來，他就撐不住了！”餘志乾緩緩的說了一句之後，邁著堅定的步子向著城內走去，英雄一路走好，鬼子交給自己來打。

在抗日戰場，朝鮮戰場，越南戰場上，都出現過這種情況，一個老兵，受了重傷，依舊可以戰鬥，但是當戰鬥結束，他就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信念，意志讓給他們堅持著，信念這種東西，說出來可能很玄乎，很多人都不能夠明白，或者說覺得虛假，但在戰爭年代，就是這些有著，中國不能亡信念之下，硬生生的扛住了日本人的進攻，打敗侵略者。

“長官，我們現在去哪裡！”

“你們參謀長呢？”

“已經撤退了！”

“……”

餘志乾看了看周圍，-城市之中到處都是廢墟，想了下：“走吧，跟我來吧，先將你去送醫院！”

“長官，我不去，我還能戰鬥！”

王有才立刻不敢了，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有問題。

“你身體都這樣了，還不去醫院，你要是不縫好傷口，等你傷口崩裂了，到時候神仙都救不了你！”

餘志乾沒有給王有才機會，帶上王大海還有劉富貴兩個人，向著醫院走去，餘志乾這邊還有兩盒嗎啡，送到醫院之中，還能夠救助不少人的性命。

“長官，我真的沒事，你相信我，我身體好的很，這點血不算什麼！”

王有才還想掙扎兩下，但是餘志乾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一言不發的繼續往前走，周圍的地上隨處都可以看到一些血跡，是傷兵撤退的時候留下來的。

餘志乾看了看周圍，指著一個露出半個屁股埋伏的士兵：“別在屋頂上，去找一些廢墟，躲進去，你這裡多遠敵人就看到你了！”

“啊！”

“啊什麼啊，還不快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