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怎麼能這麼說話呢？你奶奶當時那不是沒辦法嘛，家裡的情況你也知道，那麼一大家子人，分了家之後我們的日子也不好過啊。就算當初咱們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可你作為晚輩，怎麼能記長輩的仇呢？”

孫巧月這一番話算是給李錦書扣了個大帽子。夏國從古至今最崇尚孝道，若真讓她扣上個不孝的罵名，那以後在明陽鎮，李錦書母女倆可就要成為人人唾棄的存在了。

不過李錦書可沒被她嚇到，正欲開口的時候，一旁站了許久的趙回先忍不住了。他猛地往前跨了一步，伸手就打算去抓孫巧月的衣領。好在李錦書先一步把人拉住，否則今天這事兒還真就成了他們倆理虧了。

“你站一邊兒去，別添亂。”她一邊小聲在趙回耳邊嘀咕，一邊衝他使眼色。

趙回咬了咬牙，目露兇光，可最終還是聽錦書的往後退了兩步。

孫巧月那肯放過這樣的好機會啊，連忙出聲嚷嚷：“哎呀！你們倆還想動手打人啊。李錦書，你膽子可不小啊，敢攛掇了外人毆打長輩！”

李相蓮見此也哭號開了：“我這是做的什麼孽啊！竟然養出了這麼一個白眼狼。運昌啊，我的兒！你走得早，你這好女兒竟然要打死我這個老太婆，我們李家怎麼出了這麼個吃裡扒外的東西啊……”

“您好意思說這話，不怕我爹真的在天有靈，晚上從墳地裡爬出來啊？”這時候李錦書也顧不上什麼禮節問題了。

不過她這句話一出口倒還真把李相蓮唬到了。到底是他們做長輩的對不起葉柳青母女，更何況古代人都比較迷信，所以她還真就不敢再繼續嚷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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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一瞧這情況哪裡還有不明白的。眾人頓時都站到了錦書這邊兒，開始聲討起李相蓮和孫巧月來。

“奶奶，我現在願意叫您一聲，那都是看在我已故的爹的面子上。至於我和我娘當初在李家過的都是什麼日子，你們一家心裡應該很有數，我也不想在這兒挑明了，讓我爹死都不得安寧。分家的時候，我們可都是當著裡正的面兒說好的。從此以後，我們母女與李家再無半點瓜葛，兩家互不干涉。您要是忘記了，我可以請裡正去衙門作證，咱們當著縣太爺的面好好說道說道，看看究竟誰對誰錯。”

李家祖上都是農戶出身，聽到縣太爺的名號就被震住了，哪兒還敢真的上衙門啊。更何況這回本來就是她們沒事兒找事，上了衙門還不得挨板子……

李相蓮帶著孫巧月灰溜溜地擠了出去，逃似的消失在了菜市場。兩人狼狽的背影引來眾人嗤笑。很快，一切恢復原樣，李錦書繼續賣東西，大家也該幹嘛幹嘛去了。

趙回剛才被錦書數落了兩句，眼下更加不願出聲，整個人黑著個臉只顧忙著裝爆米花。李錦書當然看出了端倪，所以趁著間隙拐了拐他的手臂。

“你黑著臉幹嘛？生氣啦？”

趙回不出聲，連看都沒有看錦書一眼。

“對不起嘛，我剛才不是故意的。”方才也是情急之下不得已，不過李錦書自認作為一個大人不能和一個孩子計較，所以該低頭時就低頭。

趙回又沉默了半晌才嘟囔了幾個字：“我沒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