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逸見他突然生氣也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不過看到趙回暗暗飛過來的冷眼，他瞬間就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兒了。

韓逸但笑不語，拿著自己選好的月燈先行一步。當然，臨走前他還不忘帶上一旁不明就裡的李運志。

沒有了礙眼的韓逸，趙回頓時看什麼都順眼了不少。來這兒踩著吉時放月燈的人不在少數，所以趙回一直緊跟著錦書防止走散。擁擠的人流不時碰觸他讓他很反感，但一看見錦書閃光的眼神，所有的不適便煙消雲散，眼裡只看得到她的笑臉，心裡只感覺得到她的愉悅。

錦書拿著月燈往前走，過了一會兒才想起身後跟著的趙回。正好她回頭找人的時候，趙回那皺眉的動作便落進了眼裡，明白過來後，錦書快步回到他身邊，擋在他外側，隔開人流。

趙回被她有意迴護的動作暖了一下，難得一見地對錦書笑了笑，沉聲說道：“不用管我，我沒事兒。”

“那我們就繼續往前走吧！”錦書看他笑了才算放心，“也不知道韓逸帶著小叔跑哪兒去了，才一會兒功夫就不見人影了。”

兩人並排前行，錦書一邊在人群中搜尋韓逸和李運志的身影。迎面走來一對年輕的夫妻，男人大約是對自己的妻子太過關注，所以沒有注意到自己即將撞上人。好在趙回反應快，就在男人快要撞上錦書的那一瞬，他立刻伸手攬住錦書的肩膀，把人往自己這邊帶了帶。

男人的肩膀與趙回的手背擦過。儘管有驚無險，但是想到這人有可能撞到錦書，趙回身上的氣息一沉，刺骨的冷意憑空而生。周圍一圈的人都莫名所以地打了個寒顫，不自覺地挪了兩步遠離他們倆。

這一股冷氣錦書也察覺到了。她連忙回頭拍拍趙回的肩膀：“沒事兒，只是不小心，我注意點兒就好了。”

趙回嗯了一聲，點點頭鬆開了攬著錦書肩膀的手。

看他還是一臉緊張的樣子，錦書試圖想個辦法轉移他的注意力，便立刻拉著他擠到捏泥人的小攤前。看著一團泥在老人的手中變成一個活靈活現的小孩，錦書臉上也顯露出了幾分不可思議的神色。捏泥人的手藝她以前只在電視中見過，果然十分了不起。

一等前面那個小孩的泥人捏好，錦書就指著趙回搶先開口道：“老闆，捏一個他！”

“沒問題！”老人笑眯眯地在趙回身上仔細地巡視一遍，“姑娘稍等片刻。”

他從木桶裡的一大團泥上扯下一小塊，十根手指如同彈琴一般，熟練而快速地變換著動作。死氣沉沉的泥巴逐漸變形，不到半刻，一個小巧的泥人出現在他手中，看上去簡直和趙回一模一樣，甚至連他那冷冷的眼神也塑造出來了，就像是被賦予了生命一樣生動。

錦書小心翼翼地接過來，驚歎道：“老人家真是好手藝！”

“小姑娘過獎了，你喜歡就行。”

錦書捧著泥人愛不釋手，又問道：“可有盒子？”

“哎！有。”老人從桌下拿出一隻差不多大小的木盒，等錦書把泥人放進去後，蓋上蓋子，將木盒遞給她。

錦書從荷包裡摸出一錠銀子，也沒管是一兩的還是五兩的，放在老人面前的桌上。

“哎？”老人吃驚地拿起銀子，“姑娘，二十文錢就夠了。這太多了……”

然而等他再抬頭去找人的時候，錦書和趙回已經走遠，很快就被如潮的人群擋住，只能勉強看見並排的兩個後腦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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