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幫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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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一個月只能回家一次,每次都有一大堆作業。

王木匠說你自己要緊,現在樓房造多了,其它工匠也會,他可以早點回家,王子他自己來教。我如釋重負。

王子那屆小學是我們老家第一屆開始有六年級的,因此六年級基本就是複習,所以六年級我每週只輔導一次,王子成績也還可以。初中我本來就無法勝任的。

第二年,王木匠告訴我王子不是讀書的料,他對王子已經失去了希望,希望我能讀理科,將來報考醫科類大學。

我苦笑了笑,我理科之和比文科之和還差。

但文理科分班時,我還是選擇了理科。實在是不喜歡政治、歷史類的死記硬背,理科裡好歹有化學,化學那些元素題目搞得像破案猜謎一樣,這個我喜歡。

我們那時是先填志願再高考的,我一開始全填了刑偵系的,最後在不抱希望的一本裡改填了個臨床醫學——覺得不選一個,有點對不起王木匠。

但萬沒想到,最終錄取我的就是蘇州醫學院(現在是蘇大醫學院)——最後三天可以回家自由複習,我押題押中了好幾道。

王子什麼也沒考上,初中畢業待在家裡。

大學報到那天,王木匠又自告奮勇帶我前往蘇州,他說李建民當年也是蘇州醫學院,那裡他熟悉。

臨走時,他告訴我有什麼困難,可以去找已經當眼科醫生的李建民,他一會去醫院和他打下招呼。

一上課,我就後悔了,這個專業比我想象的還要枯燥。

還好圖書館裡偵探小說挺多的,我最喜歡節假日整天窩在圖書館看書了。

寒假回家,媽媽告訴我啞巴銀花和根明已經離婚了。

原來,久婚不育的銀花在我高二時終於生了個兒子,但根明並不因此善待她,特別是母親病死後,幾次三番要動賣兒子的念頭。於是,在她弟弟李建民的幫助下,她和根明離了婚,現在帶著兒子跟李建民去了蘇州。

王木匠給了我李建民的住址,說為防根明糾纏不休,銀花母子倆不敢回老家,剛到蘇州應該不適應,李建民又忙,讓我有空可去看看她們。

我沒有去,我又不懂啞語,去了也沒法交流啊,我還是一有空就去圖書館看書。

期末考試一結束,班主任叫住了我。我嚇了一跳,以為好幾門都掛科了。

班主任卻笑嘻嘻地說:你老鄉李建民讓你在教室裡等等他,他馬上從醫院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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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告訴我,他以前也教過李建民,當初李建民是因為不想再讓別人資助才放棄考研的,不過現在由於肯鑽研,在醫院裡很受器重。

班主任走後,我百無聊賴地望著教室門口。

好一會,才急急走過來一個穿著短袖白大褂,皮膚特黑、滿頭大汗的男子,最令人注目的是他還像歌星似的掛著耳機。

“玲玲,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我想去看看金花的眼睛,但不認識路,你啊可以明天下午等我一塊走?”

我想說金花這樣的人不值得再給她看眼睛的,但話到嘴邊還是改成金花的眼睛還能看得好?

“檢查一下還是有必要的。因為要從醫院裡借點裝置,只好麻煩你到醫院門口來等我了,大概一點半,好嗎?”

我點了點頭。

“那我先走了,明天上午的兩臺手術需要先準備一下。”

雖然不喜歡,但將來也要當醫生,我決定趁機先熟悉一下醫院環境——記憶裡,我從小到大還沒進過醫院。所以,第二天下午一點剛過,我就趕到了醫院門口。不過,李建民已經在了。

“你昨天應該說是一點啊!”

他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再讓你等啊。

一路上他問我學習情況,我說比上高中還苦。

他說理論知識紮實點好,因為當了醫生後,很少有時間能再學理論的,最好將來能考個研,在學校裡多呆幾年。

媽呀,還要考研?我都恨不得現在就不學呢。

我及時轉移了話題,問起了啞巴銀花。

李建民感慨地說:“如果沒有王木匠,就沒有他和姐姐的今天!”

原來,他因為工作忙,很少回家,是當時王木匠送我來報到後去找他,才知自己的姐姐在生了小孩後,日子還不好過。

他倆都認為根明本性難改,只有離婚這條路可走。

王木匠拿出兩萬元說根明見錢眼開,給他錢,他才可能同意離婚的,而且絕對是獅子大開口。

果然根明獅子大開口,要三萬。如果沒有王木匠的這兩萬,他姐現在還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呢——因為當時李建民手頭積蓄只有一萬多一點點。

大三那年王木匠送手錶來時,他正好在宿舍裡被盲腸炎折磨著(學醫的他知道是盲腸炎,但手頭實在沒有錢去做手術)。王木匠二話不說帶他去了醫院,負擔了他的醫藥費用還給他配了眼鏡。之後也經常來學校給他生活費。並建議他鑽研眼科方面,正好實習那年他被分配到了現在所在醫院的眼科。因為理論知識豐富,畢業後就被留了下來。

而自己說來慚愧,一開始是怕臨床經驗不足,後來又忙姐姐和外甥的事,連金花的眼睛都沒去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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