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到了冬季，草原那邊也是冰天雪地，但是畢竟緯度比老毛子的要低，冰凍期不如老毛子的長，開採和老毛子那邊相比，難度肯定要低一些。

但是，想要開發某地的資源，就必須要考慮到某地的民風，否則的話，外人跑去別人的土地上搞開發，會被當地人欺負的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的。

大毛這邊畢竟是講武德的，草原那邊可就不一定了。

“秦總，對去草原那邊開發有顧慮？”埃芬迪耶夫說道：“我們一起聯合開發，能出什麼問題？如果有人敢搗亂，我們就用拳頭讓他們知道，誰才是老大。”

秦濤點頭：“好，埃芬迪耶夫先生，我們相信您的判斷，既然您說要去開採，那我們就去開採！”

有老毛子呢，有什麼可怕的？

“不過，我們公司沒有多餘的資金，如果要是去草原開發的話，秦總您能不能給我們墊付一些資金？”

老毛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擺明了想要空手套白狼啊。

“最近我們集團遇到了很多困難，資金方面也有些緊張。”秦濤當然不會同意，他要給老毛子找好後路：“不過，我們倒是聽說，貴方不僅僅出口成品鋼材，也出口粗鋼，貴方可以把粗鋼提供給我們，這樣用來抵投資，如何？”

大毛開採出來的鐵礦石，大部分都是自用，這些自用的鐵礦石有的冶煉成為了高性能鋼材，有的則冶煉為了粗鋼，直接出口的歐洲，歐洲的鋼鐵公司完成精煉，然後賣大價錢。

大毛走的也是低端路線，高階的鋼材並不多。

現在，秦濤完全可以截胡，把給歐洲提供的粗鋼要過來，這樣也能更好地完成明州鋼鐵廠的產業升級，以後他們的粗鋼冶煉越來越少，主要生產高附加值的鋼材。

這樣，就算是最後因為某些人拖後腿而失敗，明州集團也不用怕，大不了不進口袋鼠國的鐵礦石，其他的鋼鐵廠想進口就進口，己方完全可以從國內鋼鐵廠買粗鋼，直接精煉就行了。

現在，又多一個供貨商，大毛這邊的粗鋼也能運輸走。

“好。”埃芬迪耶夫點頭：“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稍後我們就可以共同對外釋出宣告，我們組成聯合企業，共同開發草原國的鐵礦，這對你們應該是有利的。”

這麼著急？

秦濤也好奇起來了，對方恐怕不僅僅是要幫助己方，還打算靠著這件事造勢吧？造勢幹什麼？肯定是拉高他們的股價啊。

“嗯，我們共同聯合，開發草原國的資源，除了鐵礦之外，還有煤礦，我們甚至可以在草原國當地建造煉焦廠，直接冶煉成為鍊鋼用的焦炭。”秦濤說道。

草原上的鐵礦開採不容易，因為也是深井礦，但是草原上的煤礦就不一樣了，不管是草原國，還是東方自己的大草原，都是露天煤礦。

扒開上面的土，下面就是煤，運輸煤礦的貨車直接開到下面，裝車，然後爬上來，整個開採和運輸的過程一條龍，這樣的效率當然很高，開採成本也很低。

然後呢？

草原國別無選擇，只能賣給東方，因為這個露天煤礦距離東方很近。

開什麼煉焦廠之類的，其實很有難度，但是只開採和運輸的話，應該沒問題，這樣，不僅僅在鐵礦石上降低對袋鼠國的依賴，在煤礦上，也會降低對袋鼠國的依賴！

要知道，袋鼠國出口的各種資源裡，不僅僅有鐵礦，還有煤，隨著東方的環境治理，各種小煤礦被關停之後，大型煤礦的開採量不足，國內採購的煤炭越來越多。

尤其是到了冬季，煤炭會越來越緊張。

不僅僅取暖需要煤，鍊鐵需要煤，更重要的是發電站需要動力煤，在煤炭短缺的時候，很多火電站都會告急。

現在，乾脆就未雨綢繆，把煤炭的問題也給解決了。

雖然明州集團在建造核電站，以後核電的使用會降低對煤炭的依賴，但是，核電的比例依舊不高，國內主要的發電站還是燒煤的。

此時，聽到秦濤說起來煤礦，埃芬迪耶夫有些摸不著頭腦：“我們並不缺少煤礦啊。”

大毛的鐵礦石開採不足，出口量不多，但是煤炭可不一樣，開採量很大啊，大毛的煤炭出口也很多，所以，現在聽秦濤說起來要開發草原國的煤炭，他有些好奇。

“你們是不缺少煤礦，但是，你們的煤礦開採複雜，成本高，草原那邊煤礦開採簡單，成本低，開採出來，哪怕不用，賣出去也能賺錢啊。我們去草原國那裡搞開發，肯定要花不少錢，打點過那些官員之後，只開採鐵礦不是太虧了嗎？”

草原國是非常腐敗的，想要開發那裡的資源，哪怕是有老毛子的名頭，也需要上下打點，期待那些大人物點頭，反正也需要公關費，乾脆一次性多要一些專案。

埃芬迪耶夫點頭：“好！”

“報告，我們已經化驗過了，明州鋼鐵廠提供的樣品，和來茵金屬公司提供的樣品質量一樣高，遠遠高過島國的鋼鐵質量。”

張進喜跟在化驗員的身後，臉上帶著自豪的笑，咱們明州鋼鐵廠，已經和世界第一的來茵金屬齊名了！

質量一樣，價格還減半，對大毛金屬投資公司來說，絕對是個好買賣啊！

很快，這天晚上，大毛的電視臺就對外公佈了訊息。

“位於烏拉爾地區的大毛金屬投資公司和東方明州集團達成協議，每年將向東方提供一千萬噸的鐵礦石，兩千萬噸的粗鋼，這標誌著我們雙方在金屬領域裡展開了更深入的合作，同時，雙方還決定，聯合成立草原國礦產開發公司，共同開發草原國的鐵礦和煤炭等資源，現在，雙方已經前往草原國，進行協商，這對於東方、大毛以及草原三方都是共贏的，我們期待著他們好消息。”

這個訊息隨著電波，傳到了全世界，也傳到了BHP公司。

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看著電視機的畫面，最近這些天來，他們就沒有收到過好消息！

原本，他們以為可以把明州集團拿捏的死死的，但是現在，他們才發現自己太天真了！

遭遇打壓了之後，明州集團會立刻去尋找解決問題的辦法，他們絕對不會受到別人的威脅，他們就像是彈黃，遇到壓力，他們的反彈會更大！

先是儲存了大量的鐵礦石，滿足數年的需要，接著又去尋找新的鐵礦石供應商大毛，還要聯合開發草原的鐵礦石和煤炭，這樣一番下來，聲勢很是驚人。

“大毛能出口的鐵礦石並不多，草原那邊的開採也不容易，他們至少需要三五年的時間。”一個人開口說道，這番話試圖是在安慰自己。

“沒錯，他們是需要數年的時間，但是，他們現有的鐵礦石，足夠支撐這麼長的時間。”

“大毛的鐵礦石和草原的鐵礦石，品位都不高，他們如果用那些鐵礦石，根本就無法冶煉出來先進的鋼材，成本還會增加。”又一個人說道。

“沒錯，那邊的鐵礦石品位不是最高的，但是，你們別忘記了，他們還有足球國的鐵礦石資源！”

到現在為止，安德還在保持著冷靜，他能看清楚形勢，否則的話，他就沒有資格當BHP公司的負責人了。

全球鐵礦石品位最高的是足球國，而明州集團在足球國有礦，他們完全可以把從足球國採購過來的鐵礦石，和從大毛以及以後的草原開採過來的鐵礦混合起來使用，這樣用起來，和他們袋鼠國的鐵礦差不多了。

也就是說，東方人一直都在尋找方案，尋找袋鼠國鐵礦的替代方案，袋鼠國想要利用鐵礦來打壓東方人的計劃，恐怕是要失敗了，他們還得面臨自己遇到的問題。

“全球需要的鋼鐵是一定的，東方是最大的鋼鐵冶煉和消耗國，我們失去了這個市場，那我們的鐵礦石出口就會暴跌。”安德說道：“現在已經要進入十二月了，我們要進行下一年的長協礦進口協議的簽署了，如果我們不能做點什麼，那我們的鐵礦肯定會滯銷的！”

前些年，東方人大量進口鐵礦石，他們的開採規模也是越來越大，他們絕對想不到，東方人居然把鐵礦石買回去存起來了，一億噸的鐵礦石開始使用起來，他們的鐵礦石出口量肯定會減少啊。

如果東方徹底放棄從他們這裡進口鐵礦石，那他們怕是要裁員了。

安德的目光望向了維恩：“我們這麼做，都是為了配合你們，打壓明州集團的崛起，現在，你們有什麼方案給我們減少損失嗎？”

維恩搖頭：“我們不可能給你們補貼的，這畢竟是違反世貿規矩的。”

在場的人臉色都很難看，己方搞了這麼大的陣仗，最後居然就受到了這種對待？對方這種漫不經心的態度，讓人很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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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我們根本就不用自亂陣腳。”維恩繼續說道：“我們剛剛得到的訊息，東方有38家中小型鍊鋼廠，已經聯合起來了，他們正在和澹水河谷公司協商，計劃簽署一個五千萬噸的長協礦進口協議。東方人不是一條心的，只要這個口子一開，其他的鍊鋼廠肯定也得為自己找後路，他們還會像以前一樣，跑來和BHP公司簽署採購協議的，那個什麼中鋼協，只對明州集團有利，對其他鍊鋼廠沒有好處，這次我們只針對明州集團，和其他鍊鋼廠又沒關係，我們只要派出代表，表達我們的善意，他們就會如同哈巴狗一樣，搖著尾巴上來的。”

“我們的善意？”

“對啊，只要我們表示，他們願意繼續和我們簽署長協礦進口協議，我們可以給他們讓兩個百分點的價格，他們還不趕緊跑來簽署協議？”維恩說道。

他們原本是想要提價的，但是現在形勢變化，他們需要降價了，只要讓利，東方的其他鋼鐵廠肯定會跑來的。

如果這些鋼鐵廠都私下裡簽署協議了，那個中鋼協也就成笑話了。

明州集團孤掌難鳴，到時候還是會被孤立的，當然了，要讓明州集團倒下，還是很難的，畢竟他們儲存了大量的鐵礦石，足夠數年使用。

也只能再等待機會，從足球國那裡做文章了。

“憑什麼降價給他們？”有人不滿了。

“現在的降價，是為了以後更好的提價，只要將他們各個擊破，分別和我們簽署協議，等到下一年再提價他們也得接受，畢竟，他們已經成了一盤散沙，他們彼此之間已經不再信任了。東方人，就是習慣這樣，他們在國際市場上到處和同行競爭，這樣的事情還少嗎？”維恩一幅吃定了東方人的樣子。

“沒錯，你說得對，我們就讓給他們一些利益。”安德點頭了：“讓他們知道，他們根本就團結不起來。”

就在此時，維恩的手機響了，他開啟一看，一條短信息出現在上面，看清楚內容，他的臉色微變。

“發生了什麼事？”

“東方人逮捕了他們鍊鋼廠的採購人員，我們的線人沒了。”維恩說道：“不過，這也沒什麼，等到下個月簽署長協礦協議的時候，我們可以再拉攏一些人，只要給他們點好處，承諾他們以後移民到我們這裡，就能讓他們為我們服務。”

最近的鋼鐵行業，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讓人一時間覺得難以接受，一件件事情，到來得太快了。

這絕對是鋼鐵行業一次重大的變革啊！

原本只是在商業領域裡的活動，但是，當有人被帶走之後，某些人開始慌了。

“老趙，你說咱們會不會有危險？”羅金泉向趙滿貴說道。

“有什麼危險？咱們又沒有洩露機密給外國人。”趙滿貴說道：“那兩個人被抓，是因為他們被收買了，洩露了咱們上次會議的內容，他們也太蠢了，不動腦子想一想，現在所有的目光都在盯著BHP公司，他們居然跑去洩密，不抓他們抓誰？咱們沒有去找BHP公司，咱們找的是澹水河谷公司，這個公司很低調的，咱們這點生意，對人家來說不算啥。”

“但是，咱們這麼做，畢竟是拆中鋼協的臺啊，會不會被秋後算賬？”

“怎麼秋後算賬？不讓咱們進口鐵礦石？咱們只要簽署了協議，那就必須要執行，否則的話，咱們豈不是在國際市場上言而無信了？咱們如果沒簽，那才會麻煩一大堆，走吧！”

羅金泉和趙滿貴走進了澹水河谷公司在首都的辦事處，在那裡，簽署了相關協議。

這五千萬噸鐵礦石，對澹水河谷公司來說，還真不算什麼，畢竟人家每天的出口量就能上百萬噸，這個長協議是五年期的，每年出口一千萬噸，也就是十幾天的產量而已，卻足夠國內38家中小鍊鋼廠使用的了，還有很大的富餘，他們是考慮到了以後增加產量甚至是把這批鐵礦石倒手轉賣賺錢的。

這種小生意，澹水河谷公司在首都的辦事處就能給辦理，至於費用，可以先交第一年的。

每噸七十美元，這就是七億美元，這38家中小型鍊鋼廠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才湊出來的，幾乎把他們的廠子都抵押出去了，否則哪裡能湊這麼多錢出來。

眼看著這筆錢直接給了澹水河谷公司，不知道為何，羅金泉感覺到心中空蕩蕩的。

簽署完了協議，完成了轉賬的手續，羅金泉心中的不安就越來越強烈了。

走出了辦事處的大門，羅金泉看著外面天空中飄起來的雪花，開口說道：“老趙，這次咱們算是背水一戰了，如果要是出了事，那我們可就全完了。”

“怎麼可能會出事，明州集團哪怕有再多的鐵礦石，也有用光的一天，到時候，他們還得來求我們把多餘的鐵礦石賣給他們，什麼中鋼協，他們一起談價，難道就能降價嗎？降價了的話，能有我們的份額嗎？哼，同行是冤家，他們連這種道理都不懂？”

趙滿貴很有信心，如果只有他們一家兩家，那或許會槍打出頭鳥，現在，他們聯合起來了38家中小型鍊鋼廠，那個秦濤還怎麼對他們下手？

“希望沒事吧。”羅金泉還是很擔憂，說話的時候，呼呼的冷風灌到了他的嘴裡，讓他感覺到肺裡都在變得冰冷起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手機響了起來。

羅金泉拿起電話，按動接聽鍵，裡面傳來了一個驚慌失措的聲音：“羅廠長，不好了！來了幾個大蓋帽，說我們的環保不合格，要求我們停業整改。”

“啥？”羅金泉臉色大變：“帶隊的是誰？趕緊送錢啊，咱們賬上不是還有一百多萬嗎？都給他們！”

“他們不收啊，如果硬給的話，他們說要把我給抓起來，你趕緊回來吧。”

“好，你們堅持住，我馬上回去！”

“怎麼了，老羅？”趙滿貴有些好奇：“要我幫忙嗎？現在咱們是同一條船上的，要同舟共濟，互相幫忙。”

“我先回去看看。”

看著羅金泉匆忙離開的背影，趙滿貴第一次有了不好的預感，就在這時，他的手機也響了。

“趙廠長，出事了！”

“什麼事？”

“電力局把咱們的電給掐了。”

“掐電了？這怎麼可能？電力局的張局和咱們的關係不錯啊。”

“張局已經調走了，新來了個王局，說現在是冬季，供電緊張，就拉了咱們的閘。”

新來的？

趙滿貴並不著急：“沒關係，肯定是要打點打點，等我回去再說，用不了兩天，就能把電給咱們供上了。”

鍊鐵是需要電力的，高爐需要上料，需要鼓風機，要是鍊鐵之後鍊鋼，那就更消耗電力了，一般的中小型鋼鐵廠，用的都是電爐鍊鋼，鍊鋼需要的溫度全靠電來燒。

沒有了電，那他們工廠就得徹底停工。

所以，開工廠不容易啊，各方各面的關係都需要打點，否則，一個小小的大蓋帽都能來找麻煩。

趙滿貴帶著這種感慨，回到工廠，但是當回去之後，臉就變了。

“電爐廢了？”

“是啊，斷電的時候，咱們的電爐才剛剛把裡面的鋼鐵半融化，突然停電，現在那一爐全成了廢鋼，而且還凝固在裡面。”

趙滿貴的臉徹底的黑了下來。

他是從大型鋼鐵廠出來的，對於各種操作規則當然知道的清清楚楚，但是，自從他承包了曹鋼，還從未出現過這種停電問題，時間長了，過去培訓的內容就慢慢忘記了。

鋼鐵廠是絕對不能意外斷電的，否則損失慘重！

歷史上，2001年2月，年產千萬噸級的HD鋼鐵廠發生了一次意外停電，工廠全部高爐斷水、斷電、斷氣，並且發生灌渣，冷卻裝置被燒燬。

這次停電有多嚴重？部分鐵水、鋼水落地，鋼包、鐵包損壞，部分軋鋼裝置也遭到損壞。事故造成經濟損失數千萬元。

除了鋼鐵廠，還不能停電的有玻璃廠，一旦停電，熔融的玻璃液體冷卻，凝固在各個地方，裝置直接就報廢了，維修替換得動輒半年的時間。

曹鋼雖然是小型鍊鋼廠，但是也是本地的利稅大戶，電力供應一直都沒有問題，他平時打點的也夠好，現在，突然斷電，他損失慘重啊。

“高爐呢？”

“高爐沒事，當時停電的時候，高爐剛剛出爐。我們趁著熱，把高爐裡面的鐵水放了出來。”

趙滿貴松了一口氣，還能生產，哪怕只有高爐鍊鐵，他們也能緩過來，等到了進口的鐵礦石到來，他們恢復生產，那以後還能賺大錢，再維修鍊鋼爐也不遲。

帶著這種期待，他來到了高爐前面，等到從出鋼水口看進去的時候，臉色就變了：“爐渣怎麼沒有清理出來？”

“停電之後，就停水了，爐渣沒法清理。”

沒清理，爐渣已經粘在裡面了，這還怎麼搞，高爐也報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