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時月 第八十八章 求包拯的心理陰影面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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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過得很快,基本上忙起來的時候,時間總是覺得不夠用。

陸垚本還想著,如果有時間,再跟著棠溪去看看那幾個工匠,誰知道在安排完折克行的事情之後,陸垚竟被陸盱拉過去,強行讓他佈置明日招待的事情。

陸垚心中有些不解,上次韓家、潘家、曹家來的時候,都是父親和大哥陸浩直接佈置的,而且陸垚也十分滿意,但為何到了這一次,非要拉上自己呢?

無奈之下,陸垚這一日就只能都在家中度過了。

等一切都準備妥當,也到了晚飯的時候,陸垚又要忙活起做飯的事情。

吃完晚飯之後,陸垚和父親陸盱在大廳之中喝茶閒聊。

陸盱見陸垚似乎面露不悅,於是說道:“怎麼了,看你今天心情不太好,這蹴鞠大賽進展得十分順利,官家那邊都賣了你的面子,把包大人都能請到咱們家來跟你議事,你還有什麼不高興的?”

這不提包拯還好,一提起來,陸垚於是也就忍不住說道:“父親,我想問您,上次那三家聚會,都是你和我大哥直接操辦的,而且在我看來弄得也不錯,為什麼這一次要我親自參與呢?”

陸盱說道:“笑話,包大人哪裡是那幾家可以比的?”

聽父親這麼說,陸垚一臉懵逼。

陸盱繼續說道:“包拯包大人,對我們家有大恩。當年你父親還是一個窮秀才的時候,上京趕考之時,丟了行頭,身無分文,就差流落街頭了,最後是包大人收留了我,管起了我的吃住行,最後才讓我順利趕考。可以說,要是那個時候沒有包拯,我現在說不定已經成了一個乞丐,又或者,已經活活餓死了,更不會有你和你大哥了。”

原來是這樣,救濟百姓,普度眾生,這的確是包拯能幹出來的事情,只不過,之前父親和包拯幾次照面,都沒有提起過這件事情。想來那包拯也不想父親總覺得欠著他人情吧,果然,要麼說包拯會被後世頌揚呢,這當中的確是有原因的。

“原來是這樣,是我魯莽了,這件事情,父親從來沒有說過。”陸垚站起身來,鞠了一躬,略帶歉意說道。

陸盱擺擺手,示意陸垚坐下,長嘆一聲,說道:“無妨,這也不怪你,包大人這個人吧,的確,為人有些時候是有些執拗,你也知道,像他這樣的人,在朝堂之上,自然也是樹敵無數。我之所以不告訴你和你大哥這件事情,是因為你們年紀尚小,而且也不懂得這官場當中的人情往來世故,而且那包大人也從來只是覺得這是一個舉手之勞。但是陸垚你記住,為父做人的原則,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對於包大人來說,可能根本沒有把當年的事情當回事,但是在我這裡,一定是要能幫他就幫他,要報答他的。”

“孩兒明白了。”陸垚心中有些自豪,父親的這一番發言,就算放到現在,也是十分難能可貴的。

“還有一個原因,”陸盱接著說道“那就是,以後這府上的事情,更多的就要靠你和你大哥來處理了,所以有些事情,人情往來,朝中關係,我也會慢慢地告訴你,便於你以後為人處事也方便一些,別跟個愣頭青一樣,要知道見什麼人,說什麼話。”

陸垚笑著說道:“放心吧,爹,這方面我一直很在行。”

陸盱冷哼一聲,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他說道:“你?這要放在之前,你那桀驁不馴、四處惹禍的性格,我是決不相信的,我都忘了有多少次因為你的魯莽衝動害得我去登門拜訪給人家賠不是。遠的不說,就上次和曹家還有韓家親事的那件事,要不是那韓韞玉最後鬆口了,還不知道怎麼收場呢。”說到這裡,陸盱語氣又輕了一些,“不過,現在看來,你是一個有抱負的人,為父也放心了,以後的路,還要靠你自己走才好。”

看著陸盱語重心長和自己談心的樣子,陸垚一時間有些出現了錯覺,他似乎看到了自己被父母說教時候的樣子,當時自己放棄了畢業後的第一份國企的工作的時候,就是和父母大吵了一架,為此,還離家出走了半個月,現在想想,還真是後悔,不過好在後來一家人還是和解了,陸垚後來的事業發展得也比較好,父母也十分滿意。

只不過,自己還能再見到他們麼?

想到這裡,陸垚不由得有些感傷,竟然是流下了眼淚來,眼神也有些恍惚迷離了。

陸盱哪裡知道這些情況,他只看到陸垚有些出神,正想問問他情況,卻看到他竟然是哭了,陸盱這邊就天真地以為,自己的這個兒子是因為剛才自己的一番語重心長的話給弄感動了,於是也就沒有打擾他。

過了一兩分鍾,陸垚回過神來,擦了擦眼淚,看陸盱還在喝茶,覺得他應該是沒有發現自己的異樣。

陸盱這邊見陸垚回過神來,於是也隨口問了一句。

“我下午的時候聽你大哥說,除了包拯、公孫策、展昭之外,還有一個你的好友會來到咱們府上做客,你還特意給他安排了這父親一個比較出名的客棧居住?”陸盱換了一個輕鬆的話題。

父親知道這件事本來就不出乎陸垚的意料,只不過陸垚想著,還是暫時不要將自己和折克行結拜這件事情告訴父親,不然,以父親這個古板的性格,一定會對自己進行一番說教。

就算是他不拒絕自己和折克行結拜,但也會說,這種事情是十分莊嚴嚴肅的,所以要有一個儀式感等等,陸垚已經能想象到那個樣子了。

於是,陸垚說道:“嗯,是一個叫折克行的人,他是軍隊裡的一個小將。”

接著,陸垚便將之前趙禎、韓琦還有折克行來工廠視察的事情簡單地跟陸盱轉達了一下,包括折克行斷劍,自己鑄劍,還有樊樓相聚的事情,只不過,唯獨省去了和折克行結拜的這件事。

“哦?某竟沒想到,你竟然和這位小兄弟關係如此之好?”對於陸垚敘述的事情,陸盱有些難以置信。

陸垚這邊倒是先說道:“爹,咱

們不是說好的麼,以後不要說某,要說我。”

自從陸垚穿越以來,對於稱謂這一件事,當真是十分頭疼,比如大家在介紹自己的時候,都會說某,而不是我。雖然不是什麼大問題,但是陸垚聽著實在是有些彆扭,不過既然改變不了大局,就先從區域性入手吧,陸垚率先把目標,放到了陸府還有身邊人身上,在他的精心管教之下,這陸府上下終於是將某和我這一稱謂給改了過來。

不過這倒是難住了陸盱,因為他平日裡還要上朝,所以在這兩種模式之間難免會切換錯誤。

“哦,我一時間忘了。”陸盱對於陸垚指出的自己的這個錯誤,竟然沒有生氣,這也說明他是真的開始重視陸垚了。

“我和折克行,可以說是一見如故,相見恨晚,想想這汴梁城之中,除了潘文,也就是他,算是我的一位好友了。”陸垚繼續說道。

陸盱想了想,說道:“這參軍之人,骨子裡都有一種血性,你能和這樣的人成為好友,為父十分欣慰,想必那折克行也是一個人才,明日我也要見上一見。”

“嗯,他在這城中的吃住行,都由我負責,一手操辦,您就放心吧。”陸垚說道。

“雖然是你的好友,但是包大人對咱們家有恩,你明天記得千萬要對包大人客氣一些,知道麼?”

陸盱最後囑咐了這一句,父子二人結束了談話,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陸垚這邊回到房間,卻是走到角落之中,拿起了一把兵器。

不是別的,正是當時和折克行結拜之時,和送給他的寶劍倚天劍配對的,自己留用的,屠龍刀。

“武林至尊,寶刀屠龍,號令天下,莫敢不從,倚天不出,誰與爭鋒。”

陸垚一邊十分中二地說著《倚天屠龍記》裡面的經典臺詞,一邊像模像樣地揮舞了幾下,就覺得有些力不從心了,畢竟人家電視劇和電影用的是道具,十分輕盈,揮舞上個上百下都沒問題,可手中的這把屠龍刀,可是純鐵的,即便自己素來力大無窮,但是畢竟沒有服過兵役,體力也有些跟不上,雖然沒有氣喘吁吁,但也是覺得有些疲累。

“折兄,不知道你會不會同意,幫我訓練這些小白呢?”

帶著這種思考,陸垚深深地睡去了。

第二日一早,陸垚還沒有完全醒來,福伯的敲門聲就傳來了。

陸垚拿出手機來看了看時間,現在才是早上的八點。

“家裡來客人了,公子。”

“誰啊?”

“是包大人,還帶著公孫策和展昭。”

陸垚瞬間清醒起來,心說皇上你是真能坑人,昨天雖然說讓這包拯早上到陸府來報道,但是誰能想到他能來這麼早。

無奈之下,陸垚只得起床,洗漱完畢後,朝著正廳走去。

陸盱和陸浩都已經上朝去了,此時是母親言氏正在接待包拯一行人。

見陸垚來了,母親這邊點頭示意,便離開了正廳。

包拯等三人坐在廳內,看到陸垚睡眼惺忪的樣子,也不知說些什麼。

陸垚是一個有嚴重起床氣的傢伙,雖說知道包拯對自己的陸家有恩,但是此時心中還真是充滿了憤怒。

“哎呦,包大人來了。”陸垚舉起右手,隨便揮舞了一下說道,隨後也是找了把椅子坐下了。

陸垚這種態度,可是把包拯氣得不行,不過一旁的展昭和公孫策倒沒什麼反應,這是因為,他們兩個人心中其實也是有氣的。

本來,這二位每天的上班時間是早上的十點鐘,就算是昨天接到了包拯的告知說是今天要到陸府來,但是他們也沒想到這包拯一大清早就把她們兩個給叫了起來,三個傢伙連早飯都沒吃就往這陸府趕,誰心中不氣。

於是,面對著陸垚的這種態度,展昭和公孫策都看向包拯,但是誰都沒說話。

包拯這邊咳嗽了兩聲,說道:“陸大人,在下此番前來,是為了陛下交代的關於蹴鞠……”

不等包拯把話說完,陸垚抬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了。

“再重要的事情,包大人也沒必要這麼早就來呀,你也知道,我這官位低,平日裡不用上朝,所以現在還有些不太清醒,你讓我現在跟你說,我也說不清楚啊。”

聽陸垚這麼說,包拯也覺得自己今日確實是有些唐突了,自己每天起來得早,而且也不吃早飯就上朝,確實是不能要求每個人都跟自己一樣,更何況今天並不是上朝,只是到陸府來商討一個在包拯看來自己絕對不會去做的一件事情。

“這,某是欠考慮了,想不到陸大人這個時候還沒起來。”包拯站起身來,賠了個不是。

陸垚本來想再發幾句牢騷,但是他想起了昨天陸盱和自己談話時候的情形,於是心中的起床氣也就瞬間沒了不少。

於是陸垚問道:“你們三人來的這麼早,可都吃過早飯了?”

包拯三人面面相覷,公孫策站起身來正要說話,陸垚連忙制止,這公孫策估計為了表示自己沒吃早飯都得說上個一分鐘,還是算了。

“既然如此,福伯,”陸垚轉頭,叫出了福伯,“把餐桌搬過來,我去下廚房,給這三位大人做頓早飯,你這邊招待一下。”

陸垚接著朝那三人擺擺手,說道:“三位大人風塵僕僕來到我陸府相聚,想必一定是十分重視蹴鞠大賽這件事情,為此我必須好好招待大家一下,既然都沒來得及吃早飯,就在我家用餐吧。”

說完,不待包拯開口,就離席而去了。

這三人一直在開封府當中,雖說對於汴梁城中的情況也算是瞭解一些,但是對於陸垚的廚藝可以說是從來沒有聽說過。

展昭看陸垚離開後,說道:“大人,這陸垚是要給你露上一手,顯示一下他的廚藝麼?”

“再……厲害,也不如……樊樓。”公孫策在一旁憋了半天,終於說了這一句來。

公孫策這麼說,

是有道理的,記得那是剛剛過年回來開封府開始工作的第一天,因為剛過完年,府上也沒什麼案子要處理,從上到下大家都還沉浸在過年的氛圍之中,包拯自然也不例外,於是在晚上的時候,包拯約上展昭和公孫策,來到汴梁城中,想要找個地方,好好享用一頓美食。

一番打聽下來,才知道如今這城中的餐館,就數樊樓名氣最大,而且名副其實,做出來的菜餚也是十分可口。

於是,三人便在那樊樓之中享用了一頓晚餐。

不過,這頓飯之後,這三人回到各自住處再吃自家飯,可是調整了半個月才調整過來口味。

天下怎麼會有如此美味的菜餚,這是包拯在樊樓用餐過後的原話。

如今,公孫策再次提到樊樓,這讓包拯和展昭的思緒都不由得回到了那天晚上,想起了當天吃過的那些美味佳餚。

得了,這不想還好,一想,卻又覺得自己更餓了。

“確實,那天樊樓的美食,現在想想都還有些回味無窮。”就算是包拯,此時也說出了這樣的話。

展昭在一旁一聽,說道:“要不,一會兒議事完畢,咱們三人再去一趟樊樓?”

“甚好。”公孫策說這兩個字,倒是沒有結巴。

包拯卻是有些猶豫,倒不是說他不想去,只是上次一頓晚飯就將近花去了他一週的俸祿,這公孫策雖然口吃,吃東西上倒是一點都不含糊,飯量跟保證自己都相差無幾。

看著包拯糾結的神情,展昭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麼,於是說道:“放心,大人,這次錢咱們三個人均攤。”

此言一出,包拯立刻說道:“如此,那等咱們議事之後就去。”

三人就這麼說定了,一旁的福伯看著這三位,只覺得好笑,不過他卻是沒有說什麼。

過了將近半小時的時間,陸垚端著菜餚過來了。

福伯一邊幫著端盤子一邊說道:“公子,這包大人他們剛才正在聊,說中午去樊樓吃飯的事情。”

陸垚一愣,看了看福伯的表情,那分明是想要讓自己給包拯他們露一手的姿態,於是陸垚笑了笑,說道:“放心吧,福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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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不宜吃太多,我準備的饅頭,做了兩道菜,一個素炒青菜,一個尖椒土豆片,還有一個,西紅柿雞蛋湯,各位嚐嚐。”

陸垚一邊坐下,一邊自己直接拿起筷子,夾起了一塊尖椒。

辣椒自然也是陸垚車中的存貨,之所以上次潘元武來沒有賣他,就是為了之後能再賺他一筆,而且,陸垚這邊平日裡是不怎麼吃辣的,所以對於尖椒的做法和做菜時候的用量,也需要考量一下,這不,今天現成地來了三個人來試菜。

包拯等三人都快看傻了,這桌子上除了饅頭和那盤青菜之外,其他的東西從原料到成品他們可以說是見都沒見過。

於是,陸垚便給他們解釋起西紅柿和土豆,還有尖椒來。

“這尖椒的口感,和白酒差不多,不過勁不大,還不如我酒中仙的二十度白酒呢,不過也不適合一下子吃太多。”陸垚奉勸道。

公孫策和展昭這邊品嚐了尖椒土豆片。

“這酸辣的口感,絕了,”展昭一口菜下去,直接咬了好幾口饅頭。

“好,好,好吃。”公孫策也是讚不絕口。

包拯這邊有些猶豫,平日裡他是不怎麼吃辣的。

陸垚自然也看出來了,於是指了指包拯面前的那碗湯,說道:“包大人不妨嚐嚐這碗湯,先開開胃。”

包拯聽陸垚這麼一說,拿起碗來喝了一口。

“美味!”西紅柿酸甜的感覺刺激著包拯的味蕾,說這湯是近些日子以來他喝過的最美味的湯絲毫不為過。

接下來,就是一番狼吞虎嚥了。

陸垚早早就吃完了,隨後吩咐福伯,說自己多做了一些菜,一會兒送一些給母親還有大嫂他們,等父親上朝回來也給他嚐嚐。

吃過早飯後,包拯只覺得,光這幾道菜,就可以和樊樓的美味媲美了。

“聽說各位大人一會兒想去樊樓用午餐?”剛剛福伯告知了陸垚,於是陸垚問了一句。

這多尷尬,包拯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

“陸大人燒得一手好菜,可與樊樓一較高下。”還是展昭會說話。

“諸位可知,這樊樓的菜譜,就是我教的?”陸垚繼續說道。

這一言說出,可把這三個人驚得不行,不過從剛才那道菜還有那個湯來說,確實有可能。

正驚訝之際,就聽府外傳來腳步聲。

一位年輕男子,比陸垚小上幾歲,左手拿著一把長劍,進入到了陸府之中。

陸垚遠遠看去,那人不是自己的結拜弟弟折克行又是何人?

一瞬間,陸垚就飛奔過去了,把包拯三人直接晾在了原地。

包拯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是什麼人能讓陸垚如此興奮?不過這樣也好,化解了自己剛才說要去樊樓吃飯的尷尬。

“陸兄!”折克行見陸垚親自來迎接,也是走上前去,二人互相問好。

福伯這邊從廚房回來,見到折克行帶劍入府,走上前去,說道:“公子,府上有規矩,不可佩戴兵器進到家裡。”

折克行正要說話,陸垚擺擺手,說道:“這位就是我之前說起過的我的好朋友,折克行,對他不必多加約束,他想怎樣就怎樣。”

福伯一聽,也就不再說話了。

陸垚看了看折克行的佩劍,說道:“這倚天劍,折弟用得可還順手?”

折克行點頭說道:“此劍頗為鋒利,我用起來也十分稱心。”

“如此便好,走,去正廳,咱們好好聊聊!”

說完,陸垚一把拉著折克行的手就往正廳走。

看到陸垚對待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將如此態度,再看看剛才對自己的樣子,包拯心裡這叫一個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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