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時月 第四百九十一章 誤會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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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梁。

從鳥巢到陸府,應該說是外城到內城的關係,雖說距離不算遠,但是馬車也要行駛一段時間。陸垚在車上不斷思考著,該怎麼樣緩和韓韞玉和曹菡的關係。按理來說,現在宋代正室妻子對妾室動粗,可以說丈夫是沒有權力去管的。不過陸垚相信,韓韞玉作為一個大家閨秀,應該不至於到對曹菡動粗的程度。更何況,曹菡是有一些功夫在身上的,如果真的動起手來,只要曹菡不願意,一時間也沒有人能奈何得了曹菡。但是最關鍵的問題就是,陸垚想起之前曹菡對自己說的話,只要在她能接受的範圍內,為了陸垚,她都是可以忍讓的。哪有什麼接受的範圍,到時候曹菡一定是會顧全大局的。想到這裡,陸垚的心又涼了半截。

他想起了一些在宋代十分流行的神怪傳說。

在宋朝時候,廣泛流行紫姑信仰,它來源於中國民間流傳的紫姑傳說。這個傳說,講述就是紫姑神,相傳她是漢高祖寵愛的妃子戚夫人。當戚夫人被呂后在廁所虐殺之後,人們也很憐憫這一個被冤死的妃子,就祭拜她為廁神。之後,就演變為有關於妾的紫姑神。

紫姑的來歷,最早可以在南朝宋劉敬叔的《異苑》。在南朝之後,紫姑傳說故事被越來越多的人接受,迎送紫姑活動也變為頻繁。在唐代之後,紫姑形象也變得豐滿起來。在宋朝之後,這個傳說故事越演越多,也越來越受人歡迎。在宋朝很多文人士大夫的筆下,都有許多紫姑故事的版本。從他們描述中,可以看到對妾身世的憐惜與無可奈何。

如在文豪蘇東坡的筆下,紫姑是一個很受主公(家裡的男主人)喜愛,卻經常遭主母(正妻,也就是大老婆)虐殺的女子。故事是這樣的:

“妾,壽陽人也,姓何氏,名媚,字麗卿。自幼知讀書屬文,為伶人婦。唐垂拱中,壽陽刺史害妾夫,納妾為侍書???????????????,而其妻妒悍甚,見殺於廁。妾雖死不敢訴也,而天使見之,為其直怨,且使有所職於人間。蓋世所謂子姑神者,其類甚眾,然未有如妾之卓然者也。公少留而為賦詩,且舞以娛公。”

蘇東坡在這個故事中描繪的何氏,是一個才華橫溢、知書達理,很受男主人喜愛,引起正妻嫉妒的妾。由於正妻的悍妒造成了何氏的死,深受神仙的同情,在天空中變為了紫姑神,保佑人世間女子的平安。當時文人就是藉助於紫姑神來反映妾婢在家庭生活的悽慘生活,也表達對妾生活的同情和憐憫。當時人們在講述紫姑傳說故事的時候,更帶有一種道德上訴求,希望透過輿論壓力緩解妻妾之間緊張的關係,對虐待的妾婢更帶有一種情感的傾向。

另外,一篇《妾薄命》的詩詞也出現在了陸垚的腦海當中。

宋代鉅鹿王氏,自幼美麗聰慧,富才藝。成年後,因家貧,嫁給同郡凌生為妾,遭主母妒忌,趁凌生外出,主母使婢女捆縛王氏,投之山谷中。王氏大難不死,自傷身世,遂作《妾薄命》長詩。此詩長達千言,風格樸實清麗,表達了王氏女所遭受的苦難和作為妾室的家庭生活的困擾。

其中有一些節選:中年罹家禍,眾口生嫌疑。主君不及察,逐妾江之崎。昔嘗致幽調,酣歡頗見奇。今忽厲顏色,中道成睽離。群寵好肉食,妾獨甘苦薺。群寵好羅綺,妾獨披素絲。群寵好外交,妾獨嚴門楣。人情惡異己,璠璵摘瑕疵。主君豈不明,妾心洞無欺。彼忍弄盃毒,危機轉斯須。不解覆盃情,謂我爭妍媸。捐棄長三年,剖心無所施。呼天天不言,呼地地不知。獨呼父與母,何用生我為?

這首.長詩的選段中,王氏敘述了自己遭受的種種苦難,透露了家庭生活的各種矛盾,反映了妾室在多妻制家庭中的困境。總結起來,這種困境主要包括兩個方面:一是妾室與主母的關係問題,二是包括婢女在內的妾室之間的相互妒忌問題。

《宋刑統》規定:妻子毆傷妾室、婢女,比毆傷常人減二等。②這一規定體現了一個原則:妻子對於妾、婢擁有絕對權力,可以責罰打罵,即使毆傷妾、婢,也會減等處罰。同時也說明,妾儘管地位高於婢,但與婢女同列,仍屬於奴僕身份。在實際生活中,如果妻子想要責罰妾、婢,連丈夫也無法干預妻子行使權力。

鑑於妻子擁有對妾、婢的絕對支配權力,妾、婢的生活情境自然是十分悽慘的。打罵責罰是少不了的,即便是殺害妾室、婢女的事情,也不少見。上引王氏《妾薄命》中所述,凌生妻子趁主君外出之際,命人捆縛王氏,投之山谷中,無非是想置其於死地。只是王氏命大,方才得脫虎口。

在上引《妾薄命》長詩中,王氏所在的凌生家庭,除主母外,尚有眾多妾室和婢女,相互之間為爭寵而妒忌的情況也促成了王氏被主母虐待的事情發生。在詩中,王氏嘆道:“群寵好肉食,妾獨甘苦薺。群寵好羅綺,妾獨披素絲。群寵好外交,妾獨嚴門楣。人情惡異己,璠璵摘瑕疵。主君豈不明,妾心洞無欺。彼忍弄盃毒,危機轉斯須。不解覆盃情,謂我爭妍媸。捐棄長三年,剖心無所施。”由於王氏比較清高,與眾女不合群,造成眾女合夥對付王氏。曾經發生過眾女在杯中下毒,被王女打翻的事件,反而造成主君對王氏長達三年的冷淡。事實上,這種妾室之間爭寵的情況並非罕見,在宋代文獻中也有同類記載。徐積曾經針對吳地“俗多不嫁其女,樂以與人,而婢妾之至不幸。

有良家子失身於人者,甚可憫也。故因所感作《妾薄命》,以告吳之父老,其亦庶乎憫而悔之,悔而改之也”。根據徐積所述,大戶人家“美人多嫉妬”,妾、婢的生存境況非常艱難。當然,所謂“美人多嫉妬”,既可以理解為妻子嫉妒妾、婢,也可以理解為妾、婢相互嫉妒。無論如何,大戶人家妾、婢生存境況非常艱難,是可以肯定的。

為什麼妾、婢同為家庭中的弱勢群體,即便不能聯合,反而要相互爭鬥呢?答案是比較明顯的:因為在男權社會中,女性無法從根本上超越家庭的限制,獲得社會性獨立。因此,不能不以爭奪主君寵愛為最佳武器,以獲得家庭地位,進而為自己的子女獲得在家庭生存的機會。此外,婢女可以升格為妾室,也是妾、婢相互爭鬥的催化劑。根據宋律,妾室一般不能轉為正室,但婢女可以升格為妾室。為此,婢女必須緊緊抓住機會,以見寵於主君,從而獲得上位為妾室的資格。

宋代妾室的家庭生活困境,總體而言是籠罩在主母的陰影之下的,情形是不樂觀的。換言之,在宋代多妻制家庭中,妻、妾矛盾乃至妾、婢爭鬥是難以避免的。當然,在這種矛盾和爭鬥中,主母往往處於強勢地位,妾、婢一般而言是處於受害者的地位的。

陸垚正這麼想著,馬車卻已經停了下來。

當他看到陸府的牌匾的時候,不由得嘆了口氣,這女人之間的爭鬥,真的是貫穿了整個歷史,自己該怎麼辦呢。

就在此時,一個微弱的聲音倒是傳到了陸垚的耳朵裡。

接著,他就看到棠溪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自己。剛才他聽到的聲音,正是棠溪發出來的。

至於聲音嘛,是人餓肚子的時候才會發出的聲音。

棠溪尷尬的笑了笑,說道:“早上沒有吃東西,公子,剛才雖說在美食街吃了點,但是你也知道我的飯量。所以……”

陸垚這邊倒是靈光一閃,立刻說道:“你這聲音響的好,這樣,辛苦你現在再跑一趟外城,這次不去鳥巢體育場,而是去楊濤的火鍋店,什麼底料、肉類還有吃的,有多少拿多少???????????????,一會兒中午的時候我要和韓夫人還有曹夫人一同吃火鍋,當然了,你別忘了把你自己的那份也拿出來,到時候給你留著單獨吃。”

棠溪一聽到火鍋兩個字,立刻來了精神,飢餓感也是一掃而空,立刻答應了下來,隨後就上了馬車,疾馳而去。

正所謂,沒有什麼是一頓飯解決不了的,陸垚心中這樣想著,更何況,曹菡和韓韞玉應該都是非常喜歡吃自己做的東西的,那火鍋店的底子是自己打下的,說起來,韓韞玉和曹菡應該都沒有吃過火鍋才對,不知道會不會合她們的胃口。

陸垚這麼想著,進到府中之後,福伯見陸垚回來了,倒是有些驚訝,陸垚先詢問起了陸盱,此時按照時間來算,他應該是已經下朝回來了才是。

福伯這邊說,陸盱和言氏都在房間裡,一會兒就到午飯的時間了,而大哥陸皓和大嫂許氏都在錢莊,陸巧巧有僕人伺候。

“我的兩位夫人呢?”陸垚終於是問了重點。

福伯看著陸垚,倒是一愣,心說公子是不是有些太心急了,這剛剛成婚幾天都沒到,就連蹴鞠大賽都不看了回家找夫人來了?福伯自然是不知道後院發生的事情的,他管理陸府,沒有時間去專門看著韓韞玉和曹菡,自然也就不知道剛才二人發生矛盾的事情。於是,福伯只能將自己知道的說出來,福伯說道:“應該在房間吧,我沒有在正廳和府上其他地方看到她們,怎麼了公子,出什麼事情了?”

陸垚搖搖頭,隨後也沒有理會一臉蒙圈的福伯,直接朝著後院走去了。

路上,陸垚還在想著怎麼勸架的問題,不過從剛才福伯的反應,還有陸盱和言氏所在的位置來看,似乎也沒有到動刑或者是吵得不可開交的程度,既然如此,陸垚還是有把握讓她們兩個人停止爭吵的。雖說自己不能過份的寵愛曹菡,也不能阻攔韓韞玉的行為,但是還是可以出言相勸的。這韓韞玉畢竟是韓家的大小姐,跟那市井潑婦還是有很大的差距的。

只是陸垚不知道,這曹菡為了自己,到底可以隱忍到什麼程度。

等到陸垚走到曹菡房間門口的時候,倒是有些驚訝。這門外居然是一個下人都沒有,不知道是不是被韓韞玉都給趕開了。也對,是韓韞玉主動來找的曹菡,說不定她也不想更多人知道自己的這個行為。

陸垚朝著房間門口走去,卻沒有聽到房間內傳來什麼吵架的聲音。莫不是吵架已經結束了,還是說韓韞玉已經回去了。當然,還有一種情況,那就是,曹菡動手了,之後韓韞玉才沒有辦法發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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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陸垚少有的,面對未知的情況心中產生了一些恐懼感。

“原來是這樣啊,確實有趣。我之前從來不知道這些事情,說實話我現在都有些羨慕你了。”

“我還羨慕你呢,你會的很多東西都是我不會的,聽他們說,你會樂器,而且女紅做的也很好,等有機會一定要教教我。”

陸垚真的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壞了,這倆人哪裡是在吵架,這分明是在說笑而已。難道說之前下人聽錯了?應該不會,可能韓韞玉一開始進去是要找曹菡麻煩的,而後被曹菡給勸服了,但是陸垚想不到,這兩個人會有什麼共同話題可以聊,但是事實證明,現在兩個人確實是沒有在吵架。

不,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韓韞玉確實是單獨進了曹菡的房間,但是她的目的從一開始就不是為了找曹菡吵架,所以現在最後變成了這個樣子。

陸垚倒是覺得,這個可能性更大一些,不過不管怎麼樣,這兩個人沒有吵架才是陸垚最希望看到的事情。

於是,陸垚松了口氣,敲了敲門,走了進去。

進到房間內之後,陸垚更加確定,這二人之前並不是在吵架,此時她們兩個圍著書桌相鄰而坐,那關係若是其他人看到,都以為她們兩個是親姐妹呢。

此時的曹菡手中正拿著一個蹴鞠,而旁邊的韓韞玉也是一臉好奇的看著她。從曹菡的面容上來看,剛才她肯定是在這房間內給韓韞玉表演了一些蹴鞠相關的動作,此時看上去有些疲累,臉上還有一些汗水。

“咦,你不是去看蹴鞠大賽了麼,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兩個美女都沒有想到自己的夫君此時會出現在房間裡,曹菡倒是沒有絲毫的緊張,她放下蹴鞠,對陸垚說道。

“我就是以為你們吵架了,所以回來看看。”陸垚秉持著絕對不會期滿曹菡的原則,說了實話,在陸垚看來,經過今天的交談,韓韞玉應該和曹菡之後即便是做不到親如姐妹,但是也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大的矛盾才對。

“你怎麼知道我們兩個吵架了,韓姐姐進到我房間的時候,你應該已經走了才對啊。”

韓姐姐?陸垚真的是再次懷疑自己的聽力出現了什麼問題,這自己只不過是去看了半場的蹴鞠比賽,回來一轉身,兩個之前可以說是見面互相都不對對方有好印象的女人就儼然變成了好姐妹了?

女人真是世界上最難理解的動物,陸垚心中不由得感嘆了一句,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這心思都不是輕易能夠琢磨明白的。

韓韞玉這邊語氣倒是十分平和,她看向陸垚,說道:“這原因我應該是清楚,夫君你應該是在派給我們的僕人當中,安排了自己的人吧,所以當我進到房間之後,和曹菡剛開始交談的時候,那時我們互相都不服氣對方,說話語氣難免刻薄了一點,所以應該是當時,下人聽到了聲音,覺得我們是在吵架,所以就去告訴你的吧。”

陸垚看了看韓韞玉,果然,這大家閨秀的思維能力就是不一樣,怎麼說也???????????????是在韓府長大的,對於這府中事務和下人方面的事情知道的也算是比較全面。而曹菡這邊呢,顯然是根本不知道,或者說是也不想管這方面的事情的。

陸垚點點頭,說道:“我的目的就是為了防止你們吵架,不過現在看來,這人以後應該也是不用安排了,看樣子你們的關係非常好。”

韓韞玉說道:“其實我也沒想到,今天的談話能夠進行的這麼順利,只不過,透過這一番較談,我大概有些知道了,為什麼你對曹菡情有獨鍾,放心吧,我以後也不會對曹菡做出任何過份的事情的。”

“如此便好。”

曹菡看了看韓韞玉,又看了看陸垚,說道:“你們說什麼呢,我們兩個的關係可能之前確實不太好,不過我們剛才已經達成共識了,以後應該是不會出問題的。”

“嗯,我等下午的時候就吩咐下去,你放心吧。”陸垚這句話顯然是對韓韞玉說的。

“所以,你接下來呢,是回鳥巢去繼續看蹴鞠比賽?”韓韞玉看著陸垚,問了一句。顯然,之前韓韞玉對陸垚也是沒什麼感情的,她覺得陸垚應該也是這樣,但是今天透過和曹菡的一番溝通後,韓韞玉知道,陸垚心中多少對她還是有些喜愛的。自然,這其中也是因為曹菡所瞭解的陸垚對於韓韞玉的印象,其中沒有那些陸垚的失意還有和韓韞玉攤牌後的失落的事情。

所以,當聽曹菡描述一番過後,韓韞玉覺得,自己現在已經成了陸垚的妻子,而且在比武招親擂臺大賽上,陸垚也明確表示韓韞玉的正室地位不會變,其實這就是陸垚對韓韞玉情感的一種表現。而自己呢,對於陸垚可以說是一點都不瞭解,這樣確實不太好,而且,她總覺得最近陸垚對自己和之前有些不一樣,可能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她今天來找曹菡,也是希望能夠從更受到陸垚喜愛的曹菡口中,知道一些關於陸垚更多的訊息。

可以說,韓韞玉印象中的陸垚,和曹菡口中的陸垚,那完完全全就是兩個人。不過說到這裡,好在之前陸垚和曹菡有過約定,那就是他自己寫的原創的文稿,是他和曹菡之間的小秘密,曹菡當時也是答應了陸垚不會跟其他人說關於文稿的事情。不然今天兩個女子一對照,到時候就不可收拾了。

韓韞玉透過曹菡的描述,可以說重新認識了一個陸垚,她也知道,可能因為自己平日裡比較古板,而且和陸垚不太瞭解,所以才會造成現在的情況,如果自己能夠早點發現這個不一樣的陸垚,說不定,就不會出現納妾的情況了。所以,韓韞玉覺得,還是應該多從自己身上找問題才對。於是,現在的韓韞玉願意從曹菡這裡去瞭解,最後去認識這個嶄新的陸垚。

陸垚自然是不知道這個情況的,但是透過他敏銳的觀察力和判斷力,韓韞玉既然能夠說出這番話來,就足以證明,其實韓韞玉這邊已經發生了一些改變。

陸垚擺擺手,說道:“既然都回來了,就沒有必要回去了。”

曹菡有些驚訝,說道:“可是,這場比賽不是皇上都到場觀看了麼,你作為賽事的主辦者,就這麼離開是不是不太好。”

陸垚笑著說道:“這倒是不必擔心,我已經讓人幫我去跟皇上說明情況了。”

陸垚找的這個幫忙的人,自然就是韓文遠了,而韓文遠得知陸垚是家中的事情後,立刻就明白,可能是自己的妹妹和曹菡之間出了什麼問題,看到陸垚那麼著急的樣子,自然也就答應幫忙了。而陸垚覺得,趙禎聽到陸垚離開的這個理由應該也不會說什麼,畢竟新婚燕爾,家中還是不能出現什麼意外情況的。

說完這句,陸垚看了看外面,隨後對兩位夫人說道:“咱們今天就在府上,我請你們享用一頓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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