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時月 第四百三十二章 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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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繼續比武擂臺之前,我們不妨先來聊聊北宋的民風。

宋太祖建國時就確立土地私有產權制度,買賣自由,並採取不抑兼併的政策,租佃經營成為重要的土地經營形式。租佃契約期滿後佃農可以自由決定終止或續約。人口流動性增強,城市商品經濟發展。

宋代的經濟繁榮程度可謂前所未有,農業、印刷業、造紙業、絲織業、制瓷業均有重大發展。航海業、造船業成績突出,海外貿易發達。南宋初期對南方的大規模全面深度開發,促成南方地區成為全國經濟文化中心,從此完全取代北方地區的經濟文化中心地位。

宋太祖曾要求其子孫永遠不得殺害文人,文人在宋朝地位得到空前的提升,重文輕武的風氣在宋朝達到極致,“好鐵不打釘,好男不當兵”、“滿朝朱紫貴,盡是讀書人。”等俗諺都是出在宋朝。宋真宗時,狀元出身的陳堯諮拒絕出任官級更高的武職。在理學的興起、宗教勢力退潮、言論控制降低、市民文化興起、商品經濟繁榮與印刷術的發明等一系列背景下,宋朝優秀文人輩出,知識份子自覺意識空前覺醒。史堯弼在《策問》中認為:“惟吾宋二百餘年,文物之盛跨絕百代。”陸游在《呂居仁集序》中也認為:“宋興,諸儒相望,有出漢唐之上者。” 其後中國由於蒙古的入侵並對文人採取敵視政策,加上明清八股文與清朝文字獄嚴重壓制學人思想自由發揮,中國除晚明外再也沒有出現過像宋朝一樣興盛的文化景象。

與唐朝相比,宋朝宗教對社會生活的影響力略有下降,宗教也更加世俗化與漢化。後周時,周世宗下令限制佛教,廢除各地非敕額的寺院,又貶斥儒學,廢除孔子後代的免稅權。宋太祖建立宋朝,致力於統一全國,加強中央集權制的統治,在一些方面繼承和發展周世宗的政策。宋太宗任用文臣執政,儒學隨之逐漸興起,佛教也漸流行。宋真宗自稱“禮樂並舉,儒術化成”,大力提倡儒術,同時又提倡佛教,信奉道教,建立起儒佛道的思想統治。然而整體來說,宋朝宗教以道教較為興盛,北宋許多帝王如宋太宗、宋真宗、宋徽宗等都信道教,政府支援提倡,使北宋道教大盛,南宋較衰,但餘風仍在民間。佛教在後周周世宗時,曾受打擊,宋初漸復,但宋徽宗崇道抑佛,又略受打擊,南渡後又復,在佛學研究上比之唐代要黯然消沉。此外,民間尚有祆教、摩尼教、伊斯.蘭教、猶太教等。

宋朝政府對文人之待遇在中國史上屬於最高水平,由於宋代非常重視考生質素,教育事業也得到政府的支援。宋仁宗時,下詔州、縣辦學,進一步完善科舉制度。宋代官學,規模空前,政府在中央設立國子監、太學、武學、律學及四門學和廣文館。中央各部門也設立書學、算學、畫學、醫學。地方上,設立州縣兩級學校,並在路設立學官。教師先由地方選聘,後改聘進士或國子監、太學畢業學生,教材有國家統一頒佈,多以五經為主。

宋朝的城鎮商品經濟特別發達。北宋末期有四十六個十萬口以上的城市。包括開封、洛陽、臨安、大名、應天、鎮江、平江、江陵、廣州、成都、福州、潭州、泉州等。北宋首都東京開封府人口達到百萬以上,店鋪多達六千四百餘家。宋朝打破坊市分割槽的制度,商店可以任意開設,還出現夜市與曉市。南宋行在臨安府人口在1274年達到125萬,城內極其繁華,時人稱為東南第一州。就連南宋滅亡後,馬可·波羅依然稱杭州為“天城”。

瓦舍是重要的庶民遊樂場所,內有勾欄,專供大眾娛樂。東京的瓦舍見於《東京夢華錄》的就有十座。臨安的瓦舍見於《武林舊事》的有廿三座。瓦舍的演出內容呈現商業化、專業化、通俗化、大眾化的新趨勢。演出的內容主要包括說唱、戲劇、雜技和武術等。其形式多樣,深受大眾的好評。

而在農村,宗族制度成為維繫社會的主因。廿世紀之前,中國的政權只向下延伸到縣衙,其下完全透過“鄉保”與“族長”進行管理。在理學的教化下與士人的影響下,官方辦理社會救助;透過理學薰陶,商人階級出資辦理社會救助。救助內容除了辦書院、訂鄉約以激勵品德外,還普遍辦理義莊,以救貧恤孤,資助教育;辦社倉,以備荒歉 ;辦保甲,以補地方之武裝而保民。這種由士人自發的救助工作,成為自南宋以降中國社會安定的重大因素。在宋代之前,官方的社會救助活動多屬臨時性質;宋代開始,各州縣普遍設立各種社會救助的永久性機構。族長透過訂立鄉約鄉規來保持社會的秩序。地方紳士透過辦學、救濟事業、修橋鋪路等手段造福鄉里。

宋朝時期,下級見上級或卑著見尊者,都以跪拜或叉手為禮。而婦女則不行跪拜禮。男子行“肅拜”禮時,雙膝跪地,兩手放低。“拜手”即跪地後兩手至地,這是較重之禮儀。喪夫者則頭垂至地,此時首飾要全部卸掉。朱熹提出“餓死事小,失節事大”,他曾令婦女鞋底裝上木頭,使行動有聲,便於覺察,以防私奔。

宋朝男子有簪花習俗。男子簪花古來有之,如王維《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有“遙知兄弟登高處 遍插茱萸少一人。”王昌齡《九日登高》“茱萸插鬢花宜壽 翡翠橫釵舞作愁。”重陽節要插戴茱萸花從兩漢至唐代已經有過流行。雖然漢唐已有男子戴花現象,但不是很普遍,也只有在重陽節這一天佩戴。明清時期,偶有為之。惟有兩宋男人戴花蔚然成風,最為興盛。宋朝男子不僅頭插鮮花,還有將巾帛彩剪成茱萸、菊花來佩帶。受到婦女頭上簪花的影響,皇帝大臣也頭上簪花。

漢族服裝受契丹族服飾影響較大,漢族女子流行穿一種叫“褙子”的服裝。這種來源於遼契丹服的褙子穿在身上的效果與唐朝時小衣大裙造型截然不同,而是表現出了衣長而露短裙廓形,女子穿上褙子會顯得端莊、穩重、典雅。宋朝時女子普遍流行穿褙子,並普遍以纏足為風尚。

由於晚唐五代時期門閥士族已經沒落,科舉考試制度到宋代真正得到廣泛應用,對社會真正產生重大影響。科舉制度使大量過去貧寒的讀書人一躍成為士大夫階級,使政府與社會有了緊密的聯絡,也開啟平民入仕為官的管道。透過科舉入仕的知識階級在宋朝時已在政治、經濟、法律、文化各方面取得全面優勢地位,在法律上也擁有許多特權,因而社會大眾以中舉任官做為讀書的首要目標,社會也就衍生出“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風尚。儒家的忠孝節義觀念,透過社會、鄉約、族規、家禮等各種方式深入民間,推廣於全社會。中國自宋代以後也得以構成一個比唐代遠為普及的文化社會族群。而基層知識分子,構成基層鄉紳,並成為村鎮百姓與官府的橋樑。他們指導公共工程、支援學校與書院、編纂地方地誌、參加地方祭典、糾集賑災工作、招募地方自衛武力、提供村鎮行為規範。兩宋時期,透過科舉孕育而成的士大夫階級,是一個同時擁有政治權力、經濟優勢、學術文化素養的新興族群。優勢條件的結合促使這個時代成為中國有史以來最為普遍發達的時代。因此,總體而言,到了宋朝,經濟上除了一些皇親國戚、富商大賈外,社會已無明顯的階級之分。

可以說,若不是今天場上的人大多數都是一些大商人和高官家的公子的話,或許這場上參賽的選手們是可以和諧相處的。然而事實卻是,當那二位追擊者被淘汰過後,依舊是心有不甘的看著臺上的方莊一行人,那意思就是告訴方莊,他根本不配獲得這次比賽的優勝。對此,方莊等一行人倒是無所謂,陸垚早在很久之前就告訴過他們,到時候既然要以百姓的身份參賽,就一定要接受這個身份會給自己帶來的非議。別的不說,那四十個參加比賽的選手是肯定會瞧不上他們的,這也是為何之前讓方莊展現實力的原因。

剛才,老馬一出手,就解決掉了兩個參賽選手,這可讓在三層閣樓中觀戰的曹菡十分開心。而在她旁邊的曹誘也是露出了笑意,心說陸垚這傢伙這段時間確實是在刻苦訓練,如果這五人小隊的功夫各個都是這麼厲害的話,或許真的可以戰勝那富紹隆帶領的小隊。

“沒想到,方莊帶來的這幾個人功夫都這麼厲害。”

曹評此時也是由衷的發出讚歎。

曹國舅看著自己的兒子又開始犯起了他那股武痴的勁,也是沒什麼辦法,沒有對他做出回應。沒想到,在一旁看熱鬧的韓永合此時倒是站了出來,說道:“從剛才那兩個人的位置上來看,他們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做出的判斷吧,可能他們覺得那個人應該是這五個人當中實力最弱的,沒想到又是被人家給打敗了。”

曹國舅聽著韓永合的話,表面上是在分析戰局戰況,但是實際上其實是在給方莊那個隊伍的人加油吶喊助威,這傢伙的心思曹國舅太瞭解了,他就是巴不得這次比武招親大會出現一些其他的情況,這樣一來,曹國舅的顏面肯定會受到影響,再者說,如果是方莊隊伍當中的某個人獲得了最終的勝利的話,那麼這富家跟曹家的聯姻就算是終止了,一想到這裡韓永合就覺得非常有趣。

而此時,同樣關心場上情況的兩個觀賽者,自然就是富弼和晏殊了。晏殊看著剛才出手的那個人和方莊,說道:“看來,這方莊的確是有備而來,他們這五個人是一個隊伍,跟您的公子應該是一樣的打算,都要留到最後,然後再出手,讓方莊來獲得勝利。”

富弼有些不敢相信,他看向晏殊,說道:“可是這種事情,他們怎麼可能做好計劃呢?他們可是今天剛剛到這裡看熱鬧,然後決定上場比賽的百姓啊。”

晏殊微微一笑,搖頭說道:“你覺得,若是沒有計劃,會直接組成一個五人小隊呢?再者說,你怎麼就知道,他們今天來看比賽,然後找機會參賽不是他們計劃中的一部分?不過,另外那五個百姓倒像是一時興起報名參加的比賽,從他們比賽後的表現就能看出來。不過方莊他們,可是早就已經計劃好了的。”

“居然是這樣,可是就算那方莊是提前計劃好要組成一個五人小隊,這就說明,他知道這場比賽背後的秘密,也猜到了我們會採用一個小隊的方式來獲得比賽的勝利,或者說,他在這場比賽開始之前,就已經知道了曹家的安排,還有比賽的規則,但是這怎麼可能呢?他並不是什麼官員家的人,這人的背景咱們誰都沒有聽過,他是如何能夠提前知道有關這次比賽的事情的呢?”

富弼的這句話算是問到了點子上,這個問題也是困擾了晏殊許久。晏殊說道:“我們不用去糾結他是如何知道這個比賽的相關規則和訊息的。只要背景夠強大,或者說有足夠的錢財,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雖說沒有跟百姓們透露,但是這次比賽,曹國舅想必跟他熟悉的官員都已經告知了這件事情,所以,想要查到他是怎麼知道這次比賽的訊息還有比賽的規則,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情。不過,我們現在要考慮的是,他到底是不是一個真正的百姓,他背後到底是什麼背景,從他能夠組織起這樣一個隊伍來看,這些人肯定是這段時間都做過武功方面的練習的,他們的目的十分明確,就是為了獲得這次比賽的勝利,為此做足了準備,那我在想,就算方莊最後獲得了勝利,如果曹過久到時候以金錢或者地位方面的差距來取消這門婚事又該怎麼辦?”

富弼想了想,說道:“你的意思是,這方莊連這些都考慮到了,他一定是擁有錢財和身份背景的人,可是為什麼我們印象中這汴梁城都沒有這一號人物存在呢?”

晏殊點點頭,說道:“這就是問題所在。我想既然是計劃周全,方莊一定是志在必得,就算是最後獲得了勝利,他也有辦法解決曹佾的刁難,他的背景,是我們最應該清楚的地方。不過現在也沒有機會瞭解更多了,至少要等比賽結束再說,不過你之前說除了富紹隆的一個隊伍之外,曹家還給你暗中安排了一個五人的隊伍幫助他,這麼來看,你兒子的獲勝機率還是很大的。”

晏殊不愧是一代名相,直接一語道破了方莊此人身上最大的疑點,那就是身份的和背景。不過,這一點陸垚之前也考慮過了,這麼大的賽事,而且比賽時間要說長也不長,這麼短暫的時間裡想要調查方莊的背景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自己那邊也已經讓棠溪打點好了,即便是曹國舅有這個閒心在比賽的過程中去調查他們幾個人,也是什麼都查不到的。

場上,老馬將那二位來追擊其他兩位百姓參賽者的追擊者給打退後,方莊的本意是帶著大家再次退回倒左側區域,在可以的情況下陸垚還是不希望去到中央區域去跟那些人交手,直到目前為止已經淘汰了八九個參賽選手,而富紹隆的隊伍,包括那幾個曹家暗中安排的人,還沒有一個被淘汰,局面依舊是不容樂觀的。

而在他們回到原來位置想要確定一下那兩個百姓選手的情況時,卻看到了吃驚的一幕。

那兩位選手已經被淘汰了,他們是分別被兩個人一人一腳給直接踢出了場外,幹淨利落,沒有拖泥帶水,出招迅速,那兩位百姓都沒有看清楚來者的樣貌,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被淘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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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回事?”老馬看著那二位,有些不可思議。那兩個參賽選手的功夫應該說是其他五名百姓選手當中比較高的,雖說剛才被那二位追殺,但是要說實力中等的選手對上他們也是能夠頂上個十幾招的,不曾想這一瞬間的功夫二人就全都被淘汰了。

“一人淘汰了一個麼?”小胖看著前方背對自己的二人,這兩位應該就是淘汰掉那兩個百姓選手的人吧,面具下的陸垚眉頭一緊,這二位都是曹家安排的另外一個隊伍當中的二人,看來,剛才老馬的表現已經引起了他們的注意,這二位是要來針對他們隊伍的人了。

方莊自然也是注意到了這一點,剛要說話,卻聽到身旁的陸垚開口了,這是從陸垚站到這個擂臺上開始說的第一句話,陸垚說道:“方莊你在這站好不要動,我跟小胖一組,其他兩個一組,將他們兩個給解決。如果這個時候你出手我不動的話,是要引起其他人的懷疑的。”

方莊一聽,才覺得陸垚說的有道理,這次參賽的一個主要策略,就是要將方莊包裝成這個小隊的領導者,這個時候自己不出手,才能將這一印象給再次加深,而如果站在那裡不動的是陸垚,他才會引起更多的關注。

於是,方莊朝前邁出的腳步停了下來。而這一幕,被一直注視著方莊小隊的富紹隆給看到了。

接著下一秒,陸垚帶著小胖,朝著那二人中的一位就衝了過去,老馬和剩下一人也是朝著另一位衝了過去,而方莊則是站在原地觀望。

“從現在開始才是最困難的時候。”閣樓上正在觀戰的曹誘說道,他是十分清楚曹評的安排的,這暗中組成的小隊的每一個人,其實曹評之前都跟自己介紹過,對於他們的功夫,曹誘也是見識過的。不過,按照現在的情況,是二打一,陸垚他們應該還是有機會的。

一旁的曹菡,跟曹誘表現出來的情緒就完全不同了,她看到陸垚終於出手了,也是難掩心中的激動。要知道,其實曹菡一開始的時候對陸垚是沒什麼好印象的,只是聽曹國舅說起跟陸家有一個婚約,所以曹菡是打算親自看看這陸垚到底是有多大的能耐。而要說真正讓曹菡覺得對陸垚有些動心的時候,還真就是二人第一次交手的時候。如今,能夠看到陸垚再一次展示出自己的功夫,曹菡心裡別提有多高興了。

富弼和晏殊看著當前的情景,他們倒是沒有注意到剛才方莊腳步的遲疑,因為這個分組,二人也是確信了,這方莊的確是這五人小隊的核心領導者,最後也是要讓方莊獲得比賽的勝利的。

“現在就看曹佾找來的這個小隊的人的實力如何了,不過要一對二,應該還是有些苦難的吧。”富弼看著場上的形式,說道。

晏殊說道:“無妨,本來這個小隊的人,到最後也是為了富紹隆做鋪墊,也是要被淘汰的,他們的任務十分明確,能夠淘汰掉方莊隊伍的人固然是好,就算是淘汰不了,也要最大程度的消耗他們的體力,你的兒子現在一直在休息,他們在被消耗,到最後決戰的時候,也是富紹隆佔盡優勢。”

晏殊說的非常有道理,這也是曹國舅之前交代這個小隊的任務,一旦遇到高手,就要儘可能地淘汰掉他們,或者說是消耗他們的體力。很顯然,方莊的這個隊伍現在已經成了這個小隊的首要目標,自然是要優先解決。

方莊看著疾馳而行的陸垚,不由得有些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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