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時月 第四百三十章 開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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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社會有士、農、工、商四民分法,士是最低等的貴族,農是平民百姓,在重農抑商時代,工匠和商人都是地位比較低賤的人。而賤民是四民之下更低的一種存在,是社會金字塔最底層、低入“塵埃”的那部分人。他們低到不能出現在社會金字塔的分層中,甚至都不被稱為民,法律地位類同畜產。

蓄養奴隸的社會中,賤民就是奴隸。商朝對奴隸的稱謂有“僕、奴、妾、臣、宰(本義為充當家奴的罪人)”等,周朝有“皂、輿、隸、僚、僕、臺”等,奴隸可以像牲口一樣被贈送、買賣、典當,甚至用作“人殉”“人祭”。秦漢時期,被稱為“人奴”“人妾”“廬兒”的奴婢都是賤民。

賤民與良民(良人)相對,被全面系統化、制度化壓迫,初步形成賤民制度(或稱良賤制度)是在魏晉南北朝時期。這段歷史時期戰亂頻繁,出現了部曲、兵戶、雜戶、樂戶等世代相襲的賤民。從曹魏的九品中正制到北魏的編戶齊民,確立了系統化、法典化的良賤等級制度。所謂“編戶”即編入戶籍,為自由民(良民),所謂“齊民”即平民在法律面前一律平等。但是還有一部分非編戶,是非自由民,也就是賤民。賤民被另外單獨編立戶籍,稱賤籍,賤民人身權利被明文限定,同罪異罰,無法與平民享有平等的法律地位,也不能與平民通婚。

隋唐時期是良賤制度的成熟期,《唐律疏議》將良民和賤民的權利和義務以法典形式固定下來。唐律中的良民包括各級官吏與編戶齊民,賤民指在州縣無田無貫或編入賤籍的非自由民。

區別在於是官府為奴還是私家為奴,據此分為官賤民和私賤民。官賤民包括官奴婢、官戶(番戶)、雜戶、工樂戶等;私賤民包括私奴婢、部曲、客女、隨身等。

官奴婢主要來自戰俘、罪犯及其家屬和世襲奴;官戶、雜戶主要來自沒入官府的罪犯及其後人;工匠主要從民間招募而來;樂戶(樂工)主要來自前朝樂工及從本朝沒入官府的罪人中選出的容貌端莊或有音樂才能的人,如太常音聲人。

私奴婢主要來自官奴婢、自賣或被掠賣的良人、世襲奴;部曲、客女(部曲之女)主要來自破產貧民自賣為奴或奴婢放免;而隨身是租賃來的短期隨從。

唐宋之交,社會出現了巨大變革,城市商品經濟發展,土地所有制發生變化,同時也改變了人身依附關係。

到宋代,僱傭關係成為社會主流,原來屬於賤民的部曲、官戶、雜戶等基本消失,像趙盼兒那類因罪沒入官府為官奴婢的事例已經很少,籍沒罪犯為奴婢的制度在宋代逐漸停止。宋仁宗時期,僱傭奴婢被合法化,稱“人力”“女使”,成為奴婢階層的主體,他們的身份已屬於法律上的良人。雖然奴婢和奴婢制度在古代社會始終存在,但在法律意義上,系統性的良賤制度在宋代已經消亡。至於具體消亡時間是在北宋還是南宋,史學界還存在爭議。

總體來講,相較於前面的唐代和後面的明代,賤民在宋代的地位是相對較高的。宋代佔主體的僱傭奴婢,法律身份上屬於良人,他們以契約形式與僱主結成“主僕名分”,地位相當於唐代的部曲甚至更高一些,比唐代的奴婢更是高兩等。宋代的僱傭奴婢已不再是“畜產”或“物”,而是具有一定人格權利的“人”,他們的人身權利受到重視,奴婢可以和奴婢之外的人通婚,主人不能隨意對奴婢動用私刑,主人殺死奴婢,以常人法死罪量刑。

宋代的官戶、雜戶已經與唐代的官戶、雜戶含義不同。宋代的官戶是指有品級的官員之家,雜戶則是指娼戶。宋代的雜戶有公私之分,官娼屬伎樂司管理,專供官府宴會上陪酒取樂,地位低於僱傭奴婢。宋代規定朝廷官員不得與雜戶有染,是為保護朝廷聲譽和臉面。

唐代的賤口奴婢(官、私奴婢)在宋代逐漸消失,到了元明兩朝,籍沒戰俘或罪犯為奴的制度又恢復了,這類賤民(驅口)地位仍如同牲口。

工樂戶在唐代地位介於官戶和雜戶之間,已經高於部曲,宋代官府的工匠是僱傭來的,樂戶地位自然也更寬鬆,接近良人。

宋代戶等制遠比前代完備﹐在賦役制度上的重要性更為突出。兩稅的支移和折變﹐規定先富後貧﹐自近及遠的原則﹐往往上戶從重,下戶從輕。其它如和買﹑義倉﹑科配等等都有類似規定。在災年則往往按戶等高低﹐首先蠲免或減少下戶的賦稅﹐並對下戶實施賑濟。在差役方面﹐北宋前期和中期﹐第一﹑二等戶任耆長﹑戶長﹑裡正﹑衙前﹐第三等戶充弓手﹐第四﹑五等戶充壯丁。攤派伕役﹐有時也按戶等規定各戶出夫多少。古代政權實行戶等制是從維護統治穩定出發的。目的在加強廣大農民對朝廷官府的信任感與接受度﹐同時又能增加更多的賦役。但在實行的過程中﹐首先破壞戶等制的正是地主土豪。大家富戶勾結地方官吏﹐往往將賦役轉嫁給貧民下戶。貧下中農無法維持生活就是落草為寇。這也就是所謂的農民起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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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主佔有土地、剝削客戶的主要手段是收取地租。租佃關系已經成為宋朝主要的剝削形態。地主和佃客之間訂有口頭或書面租佃契約。宋初比較通行的剝削方法是分成租制,地租一般都佔收穫的五成以上。少數客戶自有耕牛,耕種所得一般與地主對分。相當多的客戶沒有耕牛或農具,向地主租賃,一般要把收穫物的六成以上交給地主。另一種剝削方法是定額租制,由地主規定地租定額。在租佃制下,佃客對生產有較多的支配權,但地主可以隨意增租。

工匠是手工業中的直接生產者。宋朝官營手工業大都採用一種介於徵調和僱募之間的“差僱”制,輪流徵調工匠服役,給予僱值和食錢,民營手工業則普遍採用和僱制,僱主和工匠之間一般出於雙方情願。官營手工業也有採用和僱制的。有些經濟發達的地區還出現眾多的機戶,如梓州(今四川三臺)有幾千家,但機戶常被官府或官吏強迫織造匹帛,而且少給或拖欠工錢,以致破產失業。

州縣城郭內還居住著許多富裕的商人,汴京資產達百萬的富商很多,超過十萬者“比比皆是”。如著名的“大桶張氏”,“以財雄長京師”,許多士大夫也利用一切機會販運貨物,牟取暴利,“日取富足”。社會上逐步改變了賤視商人的傳統觀念,商人成為封建國家的“四民”(士農工商)之一,取得了“齊民”的資格。國家允許商人中的“奇才異行者”參加科舉,也允許其子弟參加科舉。商人還可透過接受朝廷的招募為封建國家管理稅收,向官府進納錢粟,充當出使隨員,跟宗室或官員聯姻,交結權貴等途徑獲得一官半職。商人一般都要購置土地,把部分商業資本轉化為田產,使自己變成單純的地主或商人兼地主。

替地主、富豪家庭服役的奴婢,部分來自僱傭,部分來自買賣或抵債,被僱傭的奴婢在法律上被稱為“人力”和“女使”。人力和女使跟僱主一般訂有僱傭契約,寫明期限、工錢或身子錢等項。法律規定,主人不得隨意打死奴婢,不得私刺其面。奴婢的身份地位比前代提高較多,標誌著宋代社會中奴隸制殘餘的進一步削弱。

瞭解了這些之後,我們就可以知道,為什麼場上四十個原本被曹家選出來參加這次比武招親大會的選手會如此的仇視後來以方莊和小胖為主的十名百姓參賽選手了。在他們看來,這些人應該都是不配進入到這院子裡來觀看比賽的人,曹家讓他們進來觀看這次擂臺賽已經算是給了他們很大的面子了。他們居然不知足,還想要參加這次的比武招親擂臺大賽。

那曹菡大小姐是個什麼身份,怎麼可能嫁給一個尋常百姓?這種想法深深根植於這四十個人每個人的心中,就連富紹隆也不例外,他也覺得只有像自己一樣的高官家的公子哥才能配得上曹菡這種千金大小姐。

而此時,場上的比賽也已經開始,陸垚所在的隊伍選擇了反其道行之,他們並沒有在曹評宣佈比賽開始後直接衝向擂臺的中央以確保自己不會很快被淘汰。相反,陸垚倒是選擇了左側的區域,為的是要最大程度的節約自己的體力,這才是能夠留到最後的關鍵。

陸垚看了看場上的情況,這才發現,除了自己,還有一隊人也是跟自己做出了同樣的選擇,只不過他們是在另一側,也是五個人。不用多說,這五個正是富紹隆帶領的那個隊伍。

“真是沒想到,他們竟然會選擇跟我們一樣的戰術。”一旁的方莊和小胖之前和陸垚聊天的時候,其實他們兩個都是沒有怎麼太把富紹隆看在眼裡的。

雖說從身份等級上來說,富紹隆作為富弼的兒子,身份不知道比小胖和方莊二位高出多少個級別來。不管是從文化程度到談吐,為人處世方面,應該都要比方莊和小胖要強不少。但是就算是這樣,作為底層人民的方莊和小胖,依舊覺得這富紹隆不過是一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人罷了。就像上層人瞧不上百姓們一樣,這底層的百姓,也都覺得那些什麼所謂的達官貴人只不過是不食人間煙火,裝高冷,但是實際上什麼都不知道的人罷了。他們哪一個都不會去管這所謂的人間疾苦,只會考慮他們自己的那些事情。

再加上,這富紹隆參加這次的比武招親大會,在方莊和小胖看來,他們自然不像陸垚那樣覺得這當中有什麼政治目的。他們只知道,這富紹隆是個高官家的孩子,所有的事情自然是會有人給他安排好,所以才會出現到了最後內定成為這次比賽優勝者的局面。在他們看來,或許這富紹隆身上的確有些功夫,不然一個什麼都不會的人,就算是要參加這比武大會,而且是被內定,還是會出現各種意外。但是在方莊和小胖的眼裡,富紹隆的功夫應該不會太高,他還是要更多的依靠隊伍當中其他四個人來對他進行一個保護,以及爭取最後的勝利。

所以,他們認為富紹隆的五人小隊,其實核心並不在富紹隆身上,用現代話來說,富紹隆可以說就是一個混子,跟著那四個高手混到最後,等到清場之後再將優勝讓給他就可以了。對於這一點,陸垚之前就跟方莊和小胖表示過,這富紹隆再怎麼說也是富弼的兒子,即便是有隊伍存在,但是他自己的功夫和思考能力也不可小覷。方莊和小胖雖說當時表面上點頭,但是內心依舊沒有把富紹隆當回事。然而現在到了比賽正式開始後,方莊和小胖才發現,陸垚說的一點都沒錯。這富紹隆竟然能夠想到跟陸垚一樣的策略,沒有向人多的那個方向去奔走,相反也是選擇了右側的區域進行一波觀望,這也是在觀察場上的形式,而且要節約體力。

小胖和方莊不知道的是,其實這個策略本來富紹隆是不打算採取的。按照他之前的想法,既然這一切都是已經定好的事情,再加上自己這邊是有五個人,再加上場上還有五個人也算是自己這邊的人,這種情況下第一時間進入到場地中央就開始淘汰掉其他人,速戰速決才是最好的策略。然而,方莊等十個百姓的加入徹底打亂了富紹隆的計劃。一開始他也沒有將這十個人放在眼裡,只覺得他們應該是來湊熱鬧的民眾,戰鬥力肯定是不夠的。但是後來富紹隆看到這方莊跟小胖是一起的,雖說自己的隊伍五個人對於方莊一招就打倒了吳龍並沒有感到多意外,但是也算是給富紹隆敲響了警鐘。別人不敢保證,但是這個叫方莊的參賽選手肯定是有備而來,而且此人的目的十分明確,就是奔著最後的優勝選手來的。在這種情況下, 不知道對方的底細,但是能感覺出十個高手,如果這時在第一時間跟之前一樣,依舊是去到場地中央加入到混戰當中的話,那麼自己的體力會消耗的很快,到時候等自己這邊體力消耗殆盡的時候,如果方莊他們出手,自己這邊就會十分的危險。而且,富紹隆也不知道方莊他們開場後是會跟之前一樣急於展示自己的實力加入到混戰當中,還是說選擇在一旁觀望節省體力。

所以,富紹隆交代手下的命令就是,先不要輕舉妄動,目光要一直盯在以方莊為主的那些人身上,看看他們的行動。比賽開始後,富紹隆發現方莊他們並沒有急於去到場地中央,很顯然,這就是在進行休養生息。於是,針對方莊他們隊伍做出的這個決定,富紹隆交代小隊內的其他人,自己這邊也選擇在另一側先按兵不動,等到對方有所行動再說。

至於剩下的那另外五個人組成的小隊富紹隆倒是沒怎麼管,他知道,核心力量就是自己的這五個人。

方莊這邊的隊伍雖說有十個人,但是其中有五個是今天剛剛才決定參加這場比賽的百姓,雖說在比賽開始前他們都表示要聽方莊的指揮行事。但是在比賽開始後,他們看到方莊並沒有打算第一時間出動,而是在一旁看熱鬧的之後,不瞭解其中奧秘的他們自然是都不能理解,所以比賽開始後僅僅過了不到五分鐘,其他那五個人就已經都呆不住了,他們覺得這種場合就是應該堂堂正正的取勝,展示自己的功夫,在這種地方躲著不是一個辦法,也不是他們想要的獲勝方式。所以,那五個人也就先後都衝到了擂臺的最中央,開始加入了混戰的行列當中。

於是,比賽開始後的情況就是,富紹隆帶著的隊伍,和在外人看來方莊帶著的隊伍,分別處在場地的左右兩側按兵不動,而擂臺中央則是打得十分火熱。

而之所以剛開始的階段不會有其他人去到這兩邊挑戰富紹隆或者是陸垚的隊伍,那是因為這十個人,五個人一組,很顯然都是有備而來,而且是以小隊的形式出現的。如果是一兩個人盲目的想要挑戰他們,那麼迎接他們的自然就是被淘汰。更何況方莊這邊剛才已經展示了自己的實力。那些覺得自己的功夫水平不如吳龍的傢伙,是更不會冒險去挑戰方莊他們的。

這一切,都被在閣樓上觀戰的那些官員們看在眼裡。

“這一夥人是什麼來歷,我是不相信那個方莊就是尋常百姓。”此時最為關注這場比賽的,除了曹國舅之外,就是富弼了,這場擂臺賽可是關係到他們富家的未來,可不單單是一個婚約這麼簡單。

一旁的晏殊看了看方莊的隊伍,說道:“確實如此,如果只是尋常百姓,怎麼可能會五個人從開賽之後直接選擇聚集在一起,而且我覺得他們都是聽方莊話的人,你看那個戴面具的男子,要我說他應該是功夫跟方莊不相上下,專門負責淘汰人的選手。”

富弼眉頭緊鎖。

而三層閣樓,曹國舅看著場上的局勢,詢問曹評:“這個戴面具的人怎麼也能讓他加入到這場比賽中呢,如果他贏了,摘下面具是一個面容醜陋的人要怎麼辦?”

看熱鬧的韓永合對此倒是不擔心,說道:“我想,曹評這小子一定是覺得他跟方莊是一起的,這人就算是能夠留到最後,也一定是他跟方莊一起留到最後,他這種身份的人,就是為方莊做鋪墊的,所以剛才的時候才會沒有計較他面具的事情吧。”

其實曹評剛才是沒有從小胖號召的那個起鬨的氛圍當中緩過神來,所以做登記的時候,對於金羽並沒有進行過多的詢問。不過現在聽到韓永合為自己找了一個非常好的理由,曹評也是連連點頭,說道:“不錯,現在明顯能看出來這傢伙就是跟著方莊一起的。”

曹國舅這邊冷哼一聲,沒有多說什麼。陸垚沒有想到的是,本來自己戴這個面具的目的,其實是想大家的注意力都要放在方莊身上,自己一來可以隱藏身份,二來也可以不讓自己變得那麼突出。

沒想到,現在雖說大家的目光大部分都已經放在了方莊的身上,但是自己倒是成了這場上大家的第二關注點。只不過,誰都不知道這個名叫金羽的人的真正身份,只是覺得他是方莊隊伍當中的一個打手角色,更是因為陸垚戴的面具產生了一種更強烈的好奇心,這是陸垚沒有想到的。

回到比賽當中,除了陸垚小隊的五個人還有富紹隆小隊的五個人之外,場上其他三十個人的戰鬥是非常激烈的,雖說兩個隊伍分別站在左右兩側的區域,但是三十個人共同在中央區域進行混戰,波及的範圍也是越來越大,五分鐘過後,已經開始出現有淘汰出局的選手了。不出陸垚所料,剛才要脫離隊伍直奔中央區域去的其他的那五個百姓,開場十分鐘左右過去了,已經被淘汰了三個人,剩下的那兩個見勢頭不對,也是準備回到陸垚的身邊來。

然而,當他們回來的時候,正好帶過來了兩個追擊他們的人,這下可好,陸垚他們這個隊伍的人的第一個和第二個對手就確定下來了。那二人或許是因為那兩個百姓選手的實力太弱,所以現在倒是目光中充滿了對陸垚隊伍這幾個人的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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