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時月 第三十七章 一根蠟燭就賣兩文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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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文拿著禮物都快要走到陸府門口,曹佾將他攔住,“潘小子去什麼陸府,拿著禮物去我家,別打擾他們兩家的好事。”

潘文:“我……”

潘文被生拉硬拽地拖走了。

陸府之中就剩下韓陸兩家人,都齊坐在正廳內。

韓韞玉沒有剛才的那種對待曹菡的氣質,現在反而像一隻小貓一般乖乖地坐在韓文遠的下手位置。

另一邊是陸夫人還有陸垚,陸盱坐在高位嘆息道:“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到現在還沒想明白是怎麼一個情況,陸垚你先說。”

陸垚其實也有些懵,他也就做了三次飯,送了一回酒,這有什麼好說的。

韓文遠看見陸垚不說話都替他急了,在那小聲地喊道:“二郎你快說啊!說你是怎麼和玉兒情投意合的。”

陸垚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難道紅樓夢真有如此威力,韓韞玉讀了十回就死心塌地的愛上他了,說實話他是有些不信的,但是事實就擺著眼前,他也不可能說自己就因為寫了本小說這事就成了吧,誰信啊!

韓韞玉紅著臉低頭,之前見到陸父陸母倒不覺得什麼,現在吐露出心聲之後,有一種醜媳婦見公婆的感覺,羞於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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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陸垚只有胡謅了,他正聲說道:“你們相信一見鍾情嗎?”

“一見鍾情?”眾人疑惑道。

“對,就是一見鍾情,當時我在韓府對玉兒匆匆一瞥便就將整個心送了出去,我猜想玉兒也是在那時候對我一見傾心,只此一面便已訂了終身。”

陸盱本來想說,你胡說三個字,可是看著兩個人的表現不像是假的,難道真的有一見鍾情這麼一說。

這個我得和韓兄商量一下才行。

大家也知道此事事關重大,需要兩位家主同意。

兩家人浩浩蕩蕩地出門,陸府大門緊閉寫上今日謝客四個字。

韓永合聽見下人通報陸家三個和自己家的三個人一起進了韓府,有些疑慮,他們怎麼會一起來,不應該是吃了午飯再回來,這好像出門沒有多長時間啊。

好在韓府現在還沒有客人來。

韓永合快速來到前院,看到陸盱的臉色並不好,韓夫人和韓韞玉看他的眼神有些閃躲,陸垚和陸夫人則是帶著一臉笑意。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陸兄這是怎麼回事啊?”韓永合問道。

陸盱無奈道:“還是進屋再說吧。”

來到正廳之後,陸盱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說給韓永合聽,他終於知道為什麼她女兒看他的眼神閃躲了。

韓韞玉撲通一聲跪在了韓永合的面前,陸垚也有樣學樣地在韓韞玉身旁跪下。

韓永合指向了韓韞玉又指向了陸垚,“你……你……哎!孽緣啊!”

韓韞玉拜倒在地,聲淚俱下,“女兒不孝,此生非二郎不嫁,還望父親成全。”

陸垚說道:“韓伯父,我定能將玉兒照顧好的,請伯父放心。”

事情都已經這樣了,他韓永合還能棒打鴛鴦嘛,再說他還是挺喜歡陸垚的。無非就是面子的問題罷了,現在是他女兒先說出來的,他這個做父親的面子就有些掛不住了,這件事不久就會傳遍汴梁,他要是拒絕就成了無情無義之人。

“陸兄,之前的離合書帶了沒。”韓永合嘆息道。

看到韓永合吃癟,他陸盱也高興得很,再說自家是娶媳婦是怎麼也吃不了虧的,他立刻將離合書從懷中取出。

“離合書在這,還請韓兄將你的那一份也

拿出來吧。”

韓永合吩咐下人從書房中將離合書拿來,當著眾人的面將兩份離合書給撕毀,又重新謄寫了一份之前婚約的內容,在家主的位置上寫上他們的名字。

男女雙方的名字之前是由他們這個當爹的代寫,現在他們已經長大,現在輪到他們自己寫上自己的名字。

韓韞玉字跡秀麗,陸垚字跡方正。兩人將名字寫上之後這份婚約再次生效。

婚約的事情完成了,該是要準備成親的事,畢竟兩人都已經十六,在這個北宋這個時候是准許成親的,對於他們來說正當好時候。

韓永合問道:“陸兄,不如我們找個良辰吉日早些將這門親事給辦了。”

早些?陸垚怎麼感覺有些不對勁,難道是喜當爹的節奏,看韓韞玉的模樣像是未經人事啊。

陸盱搖頭道:“現在成親為時過早,良辰吉日也要選到春闈之後,官家勒令二郎明年參加科考,所以不能讓其他事情耽誤他讀書。”

韓永合點點頭,既然是官家要求的他自當遵守,現在陸垚要錢有錢,要爵位有爵位,缺的就是一個功名。

東華門外唱名方為好兒郎。

當時候陸垚金榜題名和洞房花燭兩件喜事一起操辦可算一件美事。

商議完畢之後,陸盱也告辭離開,初一這天的事情頗多,韓永合也沒有留他們。

陸垚在離開之時,又將他抄好的紅樓夢後十回放在了韓韞玉的手心,輕聲說道:“如果看完了,就命人告訴我一聲,我為你寫餘下的。”

韓韞玉握著手寫稿感動不已,重重地點頭。

陸垚決定將紅樓夢的結局給改了,他和韓韞玉既然都成了書中的賈寶玉和林黛玉了自然是要讓他們在一起了,也順便彌補了當時看書時的遺憾。

陸家三人剛剛走到陸府門口就看見酒樓的掌櫃在門口踱步,一副著急的模樣。

看見陸垚回來,掌櫃急匆匆地前來,“東家不好了,酒樓那邊鬧起來了。”

陸垚臉色一變,之前還是好好的怎麼會突然生事了,“到底怎麼回事?”

掌櫃急忙說道:“之前我們產出的香皂和蠟燭不都是每日賣完酒之後當作贈品給顧客的嘛,可是現在有些人就像讓我們把香皂盒蠟燭拿出來單獨買,這是東家您之前吩咐的事情,我也不好做改變,只能過來聽一下東家您的意思。”

陸垚不急反笑,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沒想到這麼快就實現了。

他看了陸盱一眼,想得到同意,畢竟今天是大年初一。

陸盱擺手說道:“趕緊去,沒了酒樓怎麼掙錢。”

當陸垚和掌櫃來到酒中仙酒樓時,門外已經是人滿為患,此時想要買酒的人也加入到了抗議的隊伍當中,誰看熱鬧都不嫌事大。

酒樓裡的夥計急得團團轉,瘋狂地喊著讓他們安靜一下,馬上東主就來了,可是那些不聽,還在繼續喊,甚至還編出了口號。

夥計瘋狂地擦著額頭上的汗,這三倍工資可不好掙啊。

前門都堵成這樣還怎麼進得去,陸垚只能從後門偷偷進了酒樓。

門外的人群看到陸垚來了停止了喊聲,他們知道這家店是陸家開的,他們可不敢去陸府家鬧,只能來到酒樓來鬧。

陸垚朝著人群中拱手說道:“大家新年好,些許小事而已何必鬧得這麼大呢,既然大家不喜歡我們賣酒贈香皂和蠟燭這件事情,那我們酒樓以後就不再贈送了,只賣酒你們看如何?”

人群中有些人急了,他們要賣的就是香皂和蠟燭,現在陸垚

將他們取消了可怎麼行呢。

陸家酒樓的香皂洗澡洗衣服都能用,家裡的婦人用得愛不釋手,現在不讓賣了回到家老婆還不得翻臉。

還有蠟燭也是。

陸家酒樓的蠟燭燒起來沒有煙,而且燃燒出來的光要比油燈亮上幾倍,一般房中要放十幾盞油燈,現在用四根蠟燭就可以了。

現在他們都已經習慣了點蠟燭,再讓他們去點油燈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蠟燭雖然不要錢,可是酒貴啊,每消費一次贈送一根蠟燭或者一塊香皂,有些人為了多得一些,每天要來酒樓買好幾次酒,最便宜的酒也要一貫錢一罈,家中的酒都擺了十多壇了,便是過年喝也夠了,可偏偏蠟燭不禁用啊,蠟燭用完了酒還沒有喝掉,總不能為了蠟燭再去買酒吧,這樣酒只會越積攢越多。

今日就是因為幾人買酒排隊,談論到了這個事情,才發現都是因為這個問題,所以才有了現在的抗議。

抗議人群的領頭人喊道:“陸縣子這香皂和蠟燭可不能取消啊!”

陸垚故作疑惑地說道:“之前不是你們還在喊著賣酒送蠟燭不妥嗎?我現在正好是應了你們的需求,怎麼你們又反悔了。我這送贈品不對,不送贈品也不對,裡外我都不是人啊!”

那人拱手說道:“我等知道陸縣子賣酒送贈品乃是好意,可是我們現在家中餘酒很多,缺的是香皂和蠟燭,現在想要獲得蠟燭香皂就必須得買酒才行,但是我等只想購買蠟燭和香皂,酒是想著喝完再買。”

陸垚回答道:“蠟燭在汴梁城中多是買的,你們去那裡購買即可,香皂亦有皂角可以代替,畢竟我們開的是酒樓並不是賣蠟燭和香皂的地方,還請大家體諒。”

人群中有個脾氣躁的人喊道:“陸縣子我等就是要買你家的蠟燭和香皂,旁人家的沒有你家的好用,我婆娘都說這東西定是貴人家用的東西,沒想到家中也用到了,現在就讓我出來買呢,如果我買不回去這年怕是要過不了了。”

“陸縣子,你就單獨賣給我們吧,我們也知道你家的東西好,就算比旁人家的貴一些我們也買。”眾人齊聲喊道。

油燈的費用可比蠟燭的費用高多了,不買旁人家的蠟燭是因為他們家的蠟燭雖然沒有煙,卻氣味難聞,有些人實在受不了那個味道才一直點的油燈,而陸家的蠟燭又無煙又沒有味道可以說是上上之選。

陸垚嘆息道:“既然大家都願意如此,我也不好拒絕,不過我在這裡有個問題,你們平時點油燈一盞幾何?旁人家的蠟燭又作價幾何?”

領頭人說道:“平時每盞油燈需要十文錢,能點十天左右,旁人的家的蠟燭五文一根,能點三天。而陸家的蠟燭能點四天。”

陸垚說道:“既然你們這麼說,酒樓所贈蠟燭賣六文一根最為合適咯。”

眾人點頭,“理應這個價格。”

陸垚又說道:“但是我不賣這個價格。”

眾人心中一驚,難道是要比這個價格高不成。

領頭人喊道:“陸縣子,最高只能八文錢一根,不能再多了。”

陸垚伸出三根手指說道:“三文,陸家蠟燭只賣三文錢,但是一天供應不多只能買四百根,等到我們釀酒的工廠完工之後,你們想賣多少都可以。而香皂則要貴一些,三十文一塊。”

三文,眾人紛紛議論,沒想到這麼便宜。

陸垚內心笑道,香皂才是最費錢的那個,蠟燭只是邊角料,一點成本都不需要,他買三文就掙三文,其他家的蠟燭賣五文估計連兩文都掙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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